第四百八十八章：霧隱閣（二）
「我與如玉是兩情相悅。是他奪走了我的心頭之愛！」獠牙怒吼一聲。
「是嗎，我可沒有看出來，如玉夫人跟你是兩情相悅？」蒙面麗人冷笑一聲道。
「我知道如玉她是害怕我大哥，我大哥人最恨的就是背叛，如果他知道我跟如玉，他一定會殺了如玉的！」獠牙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如玉說道。
「哦，這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也是女人，女人是最瞭解女人了！」蒙面麗人呵呵一笑，轉過去對如玉問道，「如玉夫人，如果有兩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一方豪雄，而另外一個則軟弱無能，屈居人下，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我，我……」如玉一下子懵住了，她認出蒙面麗人就是歐陽倩，也清楚她是那她來激獠牙，可是黑塔就在一邊站著。這叫她如何回答？
「如玉夫人，不必有什麼顧慮，這裡是霧隱閣，您既然是我們的貴客，您的安全我們自然會保證的。」
「我會選擇前者，女人是弱者，需要強有力的保護。」如玉小聲的說道。
「獠牙將軍，你聽到了吧？」蒙面麗人冷冷的一灑道，「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如果我是如玉，我也不會選擇你！」
「如玉，你撒謊，你對我是真心的，對不對？」獠牙瘋狂的沖如玉吼叫道。
「以前如玉身不由己，逢場作戲，讓獠牙將軍誤會了，在此如玉讓你賠罪！」如玉盈盈一拜道。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喜歡那個吃人的惡魔的！」獠牙被怒火衝擊的失去理智大吼道。
「什麼吃人的惡魔？」這下蒙面麗人和如玉都嬌軀猛然的一顫，而如玉更是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沒有一絲顏色。
「哈哈，你們不知道吧，我那哥哥最喜歡的就是生吃人腦，還有最喜歡的就是新鮮的人心和肝臟下酒……」對於黑塔喜吃人的秘密，作為親弟弟的獠牙自然清楚不過了，只不過這事兒說出去太駭人聽聞，他也不敢往外說，現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將這個天大的秘密說了出來。
「哇……」如玉再也堅持不住，撫胸彎腰大吐特吐了出來。
自己的貞潔居然給了這樣一位吃人的惡魔，不禁悲從心來，差點沒哭出聲來。
蒙面麗人歐陽倩也感覺到一陣噁心，不過她不是一般人，黑塔吃人的傳聞她是已經聽說過的，只是從獠牙的嘴裡說出來，這傳說恐怕是真的**不離十了。
「獠牙將軍不要胡說，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傳揚出去，黑塔總督的名聲可就掃地了。」歐陽倩還有些不太相信，畢竟這吃人太過駭人聽聞了，這哪裡是人能夠幹出來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跟他兄弟數十年，在別的地方詆毀他，也不至於在這方面造謠生事，你知道他吃的都是什麼人嗎？」獠牙也豁出去了，反正都說了，再遮遮掩掩的又有什麼意思？
「什麼人？」
「黑炎族人！」獠牙冷冷的一笑說道。
「神棄之民！」歐陽倩驚呼一聲，難怪這黑塔惡名不顯，若是吃的是普通之民。那早就暴露了，可這神棄之民，幾乎比奴下奴還要卑賤，根本沒有人去關係他們的死活，如果正如獠牙所說，這事兒倒是有幾分可能。
如玉那邊已經是臉色不能再白了，還在那兒一個勁的乾嘔，看著蕭寒都有些不忍心，不過這個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還不是告訴如玉真相的時候。
她又不是柔弱小女子，應該能挺過這一關的。
「我這大哥最喜歡的還是小孩的腦髓，每隔三五天就要吃一次，而且還是生吃，凡是黑炎族奴隸誕生下的小孩都被他圈養於一處，如今怕也有上千人吧，尤其喜歡清秀的小男孩和小女孩……」
「別說了，這樣的男人，我如玉是瞎了眼了！」如玉突然直起身子，尖叫一聲，迅即衝了出去！
「攔住她！」獠牙臉色一變，急忙下令道，這如玉如今知道這個秘密，就不能放任她出去了，否則引起的後果不堪設想！
四名臉色有些蒼白的女侍紛紛捨棄蕭寒這個糟老頭子管家，唰唰的出劍，將奔跑而至的如玉攔了下來！
「你們？」如玉悲憤的指責道。
「如玉，既然你已經知道這個秘密，就不能離開這裡了。」獠牙這個人雖然心胸不咋地，可本事還是有的。這點殺伐決斷還是不差任何人的。
歐陽倩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她的目的是想用如玉激獠牙，雖然她急於除掉不聽話的黑塔，可她畢竟是生活在黑暗中，一旦走到了明處，那對她接下來的行動就沒有任何好處了。
所以，她必須說動獠牙出手，否則，這小子幾乎什麼都不幹，就白得了好處，這也太便宜他了。
黑塔行省是個講究實力的地方，黑塔一死，有能力繼承黑塔總督之位人不多，而最合適的人選就是獠牙了，獠牙是黑塔的親弟弟，黑塔下面又沒有什麼成器的兒子，鎮不住黑塔手下這些驕兵悍將，火雲不行，如果他繼位，很容易被人懷疑他篡位奪權，這被架上火烤的滋味他可不願意嘗試，而且火雲志在武道，並不戀權。唯一所好不過美酒而已！
歐陽倩也只能說動他保持中立而已，要不是黑塔自己做的事有點不太得人心，就算歐陽倩將全天下的美酒佳釀都搬到他面前，估計火雲都不為所動。
火雲雖然號稱邪神，那只是他行事只憑自己喜好，除了黑塔之外，他誰的命令都不聽，但是做人也有底線，縱然黑炎族人再不是人，你吃的不是魔獸，不是畜生。是人，活生生的人，這一點是火雲無法忍受的，所以因為這個，火雲才去了黑塔城鎮守，很少返回蒙哥，在外人眼裡，是黑塔派了火雲去黑塔鎮守，目的是壓服那些蠢欲動的四大家族，實際上兩人的關係除了上下級之外，已經變得很冷淡了。
「獠牙，你這是什麼意思？」如玉憤怒異常的問道。
「沒什麼，如玉，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獠牙希翼的說道。
「你要殺我滅口？」
「不，我怎麼捨得殺你呢，我是說只要殺了我哥哥黑塔，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獠牙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逼到這份上，如果還得不到的話，那他獠牙還有何臉面在這個世上存活？
蕭寒眼中凶光閃動，當然，這是對如玉反應的，如果聽到獠牙這句話他無動於衷的話，反而會讓如玉懷疑。
「如玉夫人，這人是誰？」歐陽倩現了如玉的一絲不對勁，她居然在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身上留過好幾次的關注，雖然極力掩飾，但最終還是被看出了一點破綻。
這麼多人說了這麼多話，之所以沒有搭理蕭寒，那是不管在歐陽倩還是獠牙眼裡，都已經把他當做死人了，等她們談妥了，那這管家的性命就該完結了。
這一點蕭寒也清楚，腦海裡正想著對策呢，看怎麼能夠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脫身！
可是，還沒等他想到辦法。歐陽倩這女人歹毒的目光居然轉到了自己身上。
「是我莊園的管家。」如玉心跳不由的加，千萬不要給總管大人看出破綻，否則麻煩大了。
「管家，那就是黑塔的人了？」歐陽倩道。
「來人，送老管家上路！」獠牙可沒有興趣跟一個小管家磨嘰，直接一揮手下令要殺死蕭寒，神情更是輕描淡寫，彷彿如同宰殺一隻雞狗一般容易。
「不要！」蕭寒還沒反應，刀也剛剛提起，如玉到先喊了起來。
「如玉，為何？」獠牙對如玉的要求倒是有求必應，好像真的是喜歡似的。
「他是黑塔安排在莊園的管家，你要是殺了他，肯定會驚動總督府的人，到時候一查的話，霧隱閣這麼大地方，看到過他的人不下上百，你還能將那些人都殺了，況且你也不知道都有誰看到他來紫雲軒！」如玉一口氣說道。
「就算不殺他，但是他知道也太多了，我們也不能將他放回去了，他要是回去一稟告，這還不是一樣嗎？」獠牙道。
「如玉夫人，他知道的太多，如果他不死，你的安危可就難辦了。」歐陽倩雖然感覺有一絲不對勁，但對於獠牙的主張，她還是非常贊同的，如玉是她的人，自然不會洩露秘密，那四個女侍是獠牙的心腹加侍妾，也不會洩露秘密，唯一的就是跟如玉一起過來的這名管家了。
「這位夫人，一定是要我死嗎？」蕭寒心中主意已定，緩緩的抬起頭來，與歐陽倩對視道。
「臨死不懼，老管家的膽氣非一般人能夠擁有呀！」歐陽倩心中一驚，這個老管家有點不太對勁，但是不對勁在哪兒，卻有一時間說出上來，感覺怪怪的，還有一絲心慌的感覺，多少年了，這還是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面對的居然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糟老頭子，初階劍師的實力，這老胳膊老腿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揮出這一身的微弱實力來呢！
「一般般而已。」蕭寒乾癟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夫人這一副打扮，黑紗面罩，莫非是臉有微瑕，不敢見人？」
「老管家言辭犀利，本夫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歐陽倩心中一陣訝然，這老頭子怕是不簡單，黑塔居然安排他給如玉當管家，怕也有監視之意。
這老頭實力不高，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最容易忽視了，如玉呀，你怎麼帶這麼一個人過來了？
如玉與歐陽倩眼神輕微的一錯開，便知歐陽倩的意思，她是在責怪自己帶這麼一個老傢伙過來，這人越老，越奸猾不知道嗎，帶個年輕一點的出來，這也容易對付呀！
如玉心道，我也沒辦法，總管大人，你知道這老管家是誰嗎？
你們在這裡謀劃著要殺他，他沒當場動手就不錯了，反而怪起我來了。
如玉也不敢傳音入密，蕭寒可是向她展示過他能夠截聽別人傳音入密的本事，而且只要她一動什麼念頭，他全都知道，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她敢有半分異動嗎？
蕭寒的這句話算是挑動了歐陽倩心中敏感的一根弦兒，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麼？
還用說，當然是容貌了，這世上不在乎容貌的女人太少了，只有一些個歷經無數滄桑的女性才會返璞歸真，那是到了一定境界了才有這個定力。
歐陽倩算年紀，也不小了，將近百歲高齡了，這年齡做別人祖奶奶當然是沒有問題了，不過問題是，她不是普通人，再進一步的，多活幾百年都沒有問題。
踏入聖階之後，基本上可以延緩衰老，踏入的越早，自然就越能夠保持青春靚麗，像管老狐狸就是因為起步晚了，才弄出那樣一副老臉，現在突破神級之後，才回復了三十歲的模樣，而歐陽倩也是天才級別的人物，四十歲突破聖階，這已經很了不起，因為沒嫁人，而且保養的好，世家大族嘛，還能讓她遭受歲月侵蝕不成，四十歲的時候跟二十多歲沒什麼兩樣，所以匆匆五六十年過去了，歐陽倩表面上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模樣。
要說歐陽家的基因還算是不錯的，歐陽倩也算是貌美如花，當年也是風流人物，只可惜被情所傷，一氣之下就誓不嫁人了，接掌了歐陽家的密諜之後，常以蒙面示人，完全生活在陰暗當中。
不過她身份擺在那兒，縱然活在陰暗之中，可還沒有那個人敢當著她的面兒說她引以為傲的一張臉有問題！
敢說這話的，好像都跟黃土做伴了！
蕭寒這話說的也算是夠文雅了，就這水平起碼也能代表黑塔行省總督府所有管家的平均水平了。
「老管家是想我的真面目，不用使如此明顯的激將之計吧？」歐陽倩盈盈一笑，雖然看不甚切，不過那盛開的嘴型煞是的好看，令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夫人笑起來真好看，看的我這幾十年未動的心剛才抑制不住的跳了一下。」蕭寒嘿嘿一笑。
這下所有人都一副錯愕的神情，這是赤果果的調戲呀，這行將就木的老殺才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以一個小小初階劍師去調戲一個聖階頂峰，這不是自己找抽？
歐陽倩聞言，也有點愕然，她分不清是憤怒還是該高興了，自己長這麼大，被調戲的次數當然不少，可被這麼老的調戲的還是頭一回。
「我笑的真好看嗎？」歐陽倩臉上的笑容越盛了。
「好看，夫人的笑容讓我忍不住想親一口呢！」蕭寒露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老流氓，敢調戲老娘，你有幾個腦袋？歐陽倩肺都要氣炸了，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沒有一點的變化。
不過如玉卻看到了一絲不對，歐陽總管笑的越開心就是她要殺人的時候，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蕭寒傳來命令，讓她靜觀其變，不准擅動！
蕭寒的命令她不敢不聽，可明知道上司可能被算計，她也不能無動於衷，她只能偷偷的給歐陽倩使眼色，但是歐陽倩現在還會注意如玉的眼色嗎，她恨不得扒了眼前這個老流氓，老色棍的皮，抽了他的筋，在把他熬油點天燈！
「若是我讓你親，你敢不敢親我呢？」歐陽倩突然露出一個嬌羞的眼神問道。
蕭寒心道，這女人是不是喜歡被人調戲？不過他很快就現那眼神之中一絲濃烈的殺機，這女人是想親手殺了自己。
靠，老子就那麼容易殺的嗎？
看在你還是處*女的份上，雖然老了點，就給你一個吻，安慰你那破碎的心靈，讓你也嘗一嘗跟男人接吻的滋味吧！
「若是夫人肯把面紗摘下，老頭子倒是不介意當一回恩客！」蕭寒說道。
歐陽倩聽到這句，氣的渾身抖，恩客，這老東西死到臨頭，居然還辱罵自己是*子，堂堂歐陽世家小姐，密諜大總管今天居然被一個糟老頭子罵做ji女。
「老管家當真要看一眼我的這面目嗎？」歐陽倩好容易使得自己平靜下來問道。
「夫人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這種事也是你情我願的嘛！」
什麼你情我願，說的自己好像跟你真的有那層關係似地，剛強壓下去的火又讓蕭寒給點著了，歐陽倩恨不得將對方的骨頭嚼碎了吞下去。
從來沒有這樣的討厭一個人，就算聽到獠牙說黑塔生吃活人腦髓一事，她也是感覺震驚和厭惡，卻沒有那麼濃烈的恨意，沒想到這個糟老頭子幾句話，就讓她恨成這樣兒了。
「好，你不是想要看嗎，可以，但我從不輕易將容貌示人，你若是想要看，我們可以選一個房間，我摘下來，只給你一個人看！」歐陽倩這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此話一出，那如玉和獠牙可都愣住了，她們也沒想到歐陽倩會真的答應下來。
不會是氣糊塗了吧，這也能答應？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頭子臨死之前也能做一個花下之鬼，豈不快哉！」蕭寒哈哈一笑，灑脫之至！
這男人最怕的就是太理智，女人最可怕的是失去理智，歐陽倩差不多到了這個邊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