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黯然（二）
如果沒有蓉馨.艾克剛才的一番敘說和分析。龍沁.艾克定然認為去司徒世家避難是最正確的做法，相比大月國來說，雖然路途近一點，但是一到獸人攻佔了紫金帝國之後，大月國雖然與紫金帝國還隔著一個黑水國，但差不多也在獸人兵鋒的威脅之下，而司徒世家遠在美嘉帝國，離獸人帝國遠的很，就算獸人攻佔了整個紫金帝國，要想攻入美嘉帝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那裡才是最安全的，但是現在嘛，龍沁.艾克內心動搖了。
司徒世家不可能真心幫助艾克世家的，所謂四大世家同氣連枝，那只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誰不想吞下別人壯大自己，只不過艾克世家沒有那個實力罷了。
艾克世家真的要去美嘉帝國避難的話，估計花費的代價肯定不菲，不然人家也不會同意的，而且寄人籬下，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吞併的危險。四大世家哪一個不是手段多多。
相比而言，大月國雖然貧瘠了些，也可能遭道獸人的攻擊，但相對而言哪裡的環境要寬鬆多了起碼艾克世家這麼一個龐大的勢力進去之後，還能有出頭的機會。
如果照蓉馨.艾克所說，艾克世家現在就必須做出準備了，是撤向美嘉帝國，還是大月國，必須有個決斷！
「其三，司徒世家狼子野心，一旦我艾克世家進入了美嘉帝國，一切恐怕都要聽從他們的，如此一來我艾克世家豈不成了司徒家的附庸家族？」
蓉馨.艾克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龍沁.艾克的心臟，艾克世家有艾克世家的光榮，就算再怎麼沒落了，也不可能去當別人的附庸的。
「你怎不知那蕭寒也對我艾克世家有企圖？」龍沁.艾克反問道。
「蕭公爺掌握整個大月國，我艾克世家加入大月國之後，他就等於現在的紫金帝國皇室，他為什麼要吞併我們？」蓉馨.艾克說道。
「你的意思是，咱們幫助那個蕭寒建立一個帝國？」龍沁.艾克問道。
「為什麼不可以，蕭寒雖然還不是大月國的國主，但是不久的將來，他很有可能廢掉現在的大月國國主，自己登上國主之位，如果我艾克世家加盟的話，到時候大月國必定實力大增，亂世將其。未必就不能開創出一番前無古人的基業來！」蓉馨.艾克激動的說道。
「你對那位蕭公爺就這麼有信心？」
「在不久的將來，黑水國和我們紫金帝國的多羅行省將會成為大月國的一部分，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這位蕭公爺的野心嗎？」蓉馨.艾克說道。
「多羅行省現在是一片糟糕，到處都是盜賊，那位舒家女公爵到現在都沒露過面兒，不知道這位蕭公爺究竟想要幹什麼？」龍沁.艾克道。
「舒家姐姐其實已經道多羅行省多日了，為什麼沒有露面肯定有她的理由。」蓉馨.艾克說道。
「多羅行省雖然緊鄰黑水國，但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舒家為此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有些不值得。」龍沁.艾克評價道。
「舒姐姐才智不在蓉馨之下，相信她選擇多羅行省一定有她的目的。」蓉馨.艾克說道。
「蓉馨，你還是沒能夠說服我，在我看來，與司徒世家聯姻遠比你那個跟風城結盟來的好得多，姻親的關係遠比結盟來的牢靠，而且我可以要求司徒世家將司徒俊列為正式的繼承人，你嫁過去之後就是少家主夫人了，我想那位司徒俊還有背後支持他繼任家主的人一定會竭力促成這件事的。」龍沁.艾克道。
「司徒世家現在當家的是司徒敏敏，這個女人老祖宗應該瞭解，為了家族利益她可以現在立司徒俊為繼承人，只要沒有繼承家主之位，她可以隨時廢黜。就像您說的，一切為了家族利益，如果不是為了這個，你會把我軟禁起來嗎？」蓉馨.艾克不無諷刺的說道。
「一個正式冊立的繼承人豈會隨隨便便的就廢黜掉，蓉馨，你的想法太極端了。」龍沁.艾克臉色陰沉道。
「我不就是活生生例子嗎，您說把我軟禁起來，我立刻就失去了行動自由，我大哥他犯下謀逆之罪，您一句話，不還是放出來了嗎？就算司徒俊當上家主，司徒世家還不是司徒敏敏說了算？」蓉馨.艾克索性放開了說道，在她面前，就是艾克世家的幕後家主，而不是那個打小就疼愛她的老祖宗了。
「你說的都是有可能存在的，但是並不等於一定會生。」龍沁.艾克說道。
「老祖宗可是擔心大月國的力量不足以保證我們艾克世家的安全？」蓉馨.艾克問道。
「不錯，那個蕭公爺雖然控制了大月國，但大月國畢竟是西域羸弱小國，力量有限，根本不足以抵抗獸人的強大軍隊，而美嘉帝國就不同了，大6四大人類帝國之一，兵強馬壯，數百萬大軍枕戈待旦，獸人大軍根本不能侵入美嘉帝國的。」龍沁.艾克說道。
「說到精兵強將，我紫金帝國有多少？可為什麼被獸人長驅直入佔去了那麼一大片的領土？」蓉馨.艾克反問道。
紫金帝國與獸人作戰，前前後後損失了將近兩百多萬的軍隊，現在全國的軍隊加起來也有三百多萬，可真正能夠跟獸人對抗的能夠有三分之一就不錯了。當然還有各地貴族的私軍的戰鬥力也不錯，不過太過於分散，互不隸屬，難以形成強大的攻擊力，而且沒有一個合格的統帥統領這一支軍隊，一旦與獸人交鋒，定然是輸多贏少。
「美嘉帝國有當今名將萊溫斯特公爵統帥，根本不懼獸人的進攻，紫金皇室昏庸，自毀長城，若是舒老公爵健在的話，獸人怎麼可能打進北天門？」龍沁.艾克道。
「萊溫斯特確實是當世的名將，可他並沒有跟獸人作戰過，此人狂傲不羈，美嘉帝國二十年沒有戰爭了，軍隊的戰鬥力就令人質疑了，而且美嘉帝國皇帝最喜歡的是臨陣換將，這比東方的那個嘯龍帝國還要可怕，因為他只是用一兩個太監去監軍罷了。」蓉馨.艾克反駁，「反觀大月國，雖然只有八十萬兵力，裁汰老弱和庸才，但都是精簡之後留下來的久戰之兵。五大軍團，武器精良，五大軍團會獵風馬湖，氣戰鬥力和素質震驚於西域各國，各國紛紛與之結盟，已然形成泛西域的一個軍事聯盟！」
「就算這樣，我不認為大月國和那個蕭寒有能力阻擋獸人的強大兵鋒！」龍沁.艾克說道。
龍沁.艾克知道，就算自己認同了蓉馨.艾克，艾克世家不是他一個人的，其他人也不會認同的，蓉馨.艾克想要跟風城結盟的事情只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老祖宗難道不知道。如果我們這一步走錯的話，艾克世家很有可能不復存在的危險？」蓉馨.艾克急道。
「我知道，但是現在家族裡絕大部分人是不會同意的，所以你必須嫁到司徒世家去！」龍沁.艾克說道。
「老祖宗，為什麼您明知道這是一個錯誤，您還是要去做呢？」蓉馨.艾克十分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不這麼做，艾克世家現在很可能就會成為歷史。」龍沁.艾克道。
「這咋麼會呢，只要老祖宗你支持重孫女，艾克世家只要經歷過短暫的陣痛之後，就會變得更加強大的。」蓉馨.艾克說道。
「與風城結盟存在太多的變數，而且是好是壞現在根本不清楚，與司徒世家聯姻效果則立竿見影，而且司徒世家強大的實力可以幫助我們很多的，你知道我們艾克世家是船運起家的，如果我們選擇跟大月國結盟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們就要丟掉老祖宗留給我們的基業，大月國基本上都是6路運輸，我們的船隻怎麼辦，全部砸掉嗎？」龍沁.艾克反問蓉馨.艾克道。
蓉馨.艾克聞言，一下子呆住了，到底還是年輕，雖然有魄力有智慧，但某些方面考慮還是沒有像龍沁.艾克這樣的老傢伙考慮的深。
「我艾克家雖然是船運起家，可現在船運只佔我們家業的一成，捨棄這一成之後，我們可以跟蕭公爺合作，現在紅袖添香商業協會已經是風城最緊密的合作夥伴了，還有南方的自然神教，跟風城都有合作，紅袖添香商業協會跟風城合作之後，老祖宗您知道知道嗎？他們聯合推出來的唐裝和漢服，銷售收入有多少嗎？」蓉馨.艾克道。
唐裝和漢服龍沁.艾克還是知道的，華貴、典雅、大氣，他自己還命人去訂購了兩套了，為此花費了好幾萬金幣呢！
對龍沁.艾克來說，丟掉船運就等於丟掉了老祖宗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如果撤到美嘉帝國，利用哪裡的河流水道，完全可以講祖先的船運業繼承了下來。
對蓉馨.艾克來說這種墨守成規，死守那點祖業不放的那是一種愚蠢，可家族裡畢竟還是一些老傢伙們在當家，要想讓這些人捨棄那些罈罈罐罐的，幾乎是不可能的。
魯賓.艾克就是抓住了這些人心理，才說的了這些老傢伙們一致同意了跟司徒世家的聯姻。
武力奪權失敗後，魯賓.艾克差點就失去了家族的繼承權，還被監視居住，如果不是艾克世家面臨抉擇，恰好的是司徒世家提出了聯姻的要求，一旦達成聯姻，艾克世家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繼承這個家族？
於是在一些人的建議下，他被放了出來，恢復了自由。
「我已經答應了司徒世家的求親，過兩天司徒世家就會來人下聘，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你都要嫁到司徒世家去！」龍沁.艾克說道。
蓉馨.艾克聞言，俏臉之上血色霎時間褪盡，身子也搖晃了一下，差點沒有當場栽倒。
「蓉馨，為了家族，委屈你了，你既然身為我艾克家族的兒女，就理應為我艾克家族分憂，這是你的宿命，也是老祖宗的宿命！」龍沁.艾克說道。
「老祖宗，難道除了聯姻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蓉馨.艾克哀啼問道。
「如果要讓司徒世家說動美嘉帝國皇室同意我艾克世家進入美嘉帝國避難，必須有個理由才是，而姻親是最好的理由，如果是普通的姻親，也不需要你犧牲了，如果司徒家族的少家主取了艾克家族的公主，那這個理由就更充分了，也沒有人會阻攔了。」龍沁.艾克解釋道。
「老祖宗，如果我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呢？」蓉馨.艾克決然說道。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蓉馨，你要記住，家族才是第一位的，這是你我的責任。」龍沁.艾克說道。
「我蓉馨可以為家族去戰鬥，可以犧牲在戰場上，但不會嫁給一個我根本不喜歡的男人！」蓉馨.艾克大聲說道。
「放肆，我艾克家族的女人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犧牲一切，這是我艾克家族的傳統，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你就等著過門，做司徒家的媳婦吧。」龍沁.艾克怒斥道。
「家族，又是家族，一個家族連自己族人的幸福都保證不了，還要這個家族幹什麼？」蓉馨.艾克說了她藏在心裡已久的話道。
「混賬，老祖宗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你既然是艾克世家的長公主，那就要為了大多數家族成員的幸福做出犧牲，明白嗎？」龍沁.艾克道。
「老祖宗，你這樣做不覺得有些殘忍了嗎？」蓉馨.艾克鳳目之中淚水奪眶而出道。
「我艾克直系一脈如果不做出犧牲，如何能領導整個家族，如何能令家族所有成員信服，如何能延續艾克世家的輝煌？」龍沁.艾克三個「如何」如同連珠炮似的衝了出來。
「可為什麼犧牲是我？」蓉馨.艾克哭訴的問道。
「如果不是獸人入侵，老祖宗也不會做出如此決定，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但為了家族，為了你父母還有兄弟姐妹，你必須做出犧牲，再說，你與那司徒俊也算是門當戶對，嫁給他也未必不會幸福。」龍沁.艾克耐心的勸慰道。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跟風城結盟，如此失信於人，恐怕會惹來蕭公爺的不滿！」蓉馨.艾克說道。
「你們那只是口頭的協議而已，結不結盟還兩說的，這不算什麼失信於人。」龍沁.艾克輕妙淡寫的說道。
「我怕老祖宗將來會後悔的。」蓉馨.艾克平復了情緒，眼角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
「只要你嫁到司徒世家，我們艾克家族還會有輝煌的。」龍沁.艾克說道。
永遠都不可能的，我是不會嫁給司徒俊的！蓉馨.艾克心中默唸一聲道。
在嚴密的護送下，蓉馨.艾克回到了菊花台。
「姑娘，怎麼樣？」竹瑛姑迎了上來問道。
蓉馨.艾刻苦笑的搖了搖頭，很明顯龍沁.艾克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答應司徒世家求婚的，蓉馨.艾克妄想以三言兩語就像改變這個決定實在是有些困難，而且族類對跟風城結盟十分的不看好，根基太淺，雖然現在掌權，可隨時都有被人趕下去的可能，尤其是蕭寒這個人樹敵不少，敵人還一個個都很強大，雖然還保持不敗的趨勢，但只要敗一次就徹底的玩完，相反，司徒世家那是幾千年的大世家，在美嘉帝國根基深厚，基本無相抗衡的敵人，與之聯姻繼而結盟，十分的有前途！
「那我們準備隨時離開這裡，姑娘，你跟不跟我們走？」竹瑛姑說道。
「你們讓我想想。」蓉馨.艾克十分矛盾的說道，如果她這一走，聯姻的事情必然告吹，那艾克世家想要東撤避難的事情很有可能就要胎死腹中。
自己這一走了之，豈不是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舉動？
「姑娘，還猶豫什麼，他們都在逼你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為什麼要聽從他們的擺佈呢。」菊忍道。
「我一走了之，可艾克世家怎麼辦，我是艾克家的人，不可以不管它的生死安危的。」蓉馨.艾克說道。
「都這會兒了，你管了還有用嗎？小孩子都知道司徒世家對你們艾克世家不懷好意，你們還拚命的往人家懷裡跳，真不知道你們家裡那些老傢伙們心裡是怎麼想的！」菊忍說道。
「不能這麼說，司徒世家想要吞下我艾克世家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蓉馨.艾克道。
「一家當然不行了，三家可就可以了。」竹瑛姑道。
「三家？」蓉馨.艾克一驚，她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如果只是司徒世家對艾克家有企圖的話，那還可以與之周旋，通過拉攏美嘉帝國的皇室與之對抗，相信美嘉帝國皇帝肯定會願意有一個勢力能夠牽制平衡司徒世家的。
而現在她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事實，如果不僅僅是三家，而算上美嘉帝國皇室的話，那艾克世家只要一踏上美嘉帝國的土地，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了！
「不行，我要見老祖宗！」蓉馨.艾克急匆匆的回頭道。
「不行，大小姐，老祖宗吩咐了，再你穿上嫁衣之前，他不會再見你了！」冷冰冰的回答讓蓉馨.艾克一下子如墜深淵，透心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