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傀儡武士已經完全不見,雖然因為無言出手相躲過了巨石砸頭的滅頂之災,但是依舊被廢墟碎石所淹沒。
“先生,走了!”無言朝三藏柔聲說道。
說罷,袖子輕輕一卷,左邊挾著冷泠姐妹,右邊裹著三藏,玉足一彈飛快朝出口處方向飄去。
“可是他們?”三藏一指廢墟方向。
忽然,天地間變得無比的寂靜,卻讓人感到無比的恐懼,彷佛下一刻周圍的事物都會化成粉末一般。
“嘎吱!”一陣碎裂聲,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轟鳴。
三藏見到眼前的海水如同萬馬奔騰,以摧枯拉朽的驚人勢頭,毀滅它到達的每一處地方。
三藏終於見到了電影中海嘯摧毀無數城市時候的場景了,山崩地裂,那駭浪比山還要高,比地還要厚,它們展示出來的力量,會讓任何人都覺得渺小。
就彷佛,下一刻它們就要將整個世界吞噬一般。
“來不及了!”無言的聲音沒有任何悲喜,只是一手抱緊了冷泠姐妹,一手抱緊了三藏。
然後,美麗的眸子瞬間變為紫色,沖天的氣息從體內迸出。黑亮的頭發瞬間生長,接著猛地張開,瞬間將三藏、冷泠姐妹以及自己緊緊裹住,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就如同蠶蛹一般。
在最後的時刻,無言見到三藏的目光依舊望著十二個傀儡武士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悲傷。
此番駭浪下。那十二個傀儡武士是不能幸免了。
無言輕輕一聲歎息,眼中閃過一絲悲色和決絕。那長長地烏發,如同觸手一般,猛地朝十二個傀儡武士被埋住的地方卷去,隨即一收,那十二個傀儡武士也進入保護圈內。
“砰!”那無比巨大的海潮力量排山倒海一般壓來,三藏被保護在黑發中,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一陣冰冷。一陣浮萍般的顫抖,接著便什麼都不知了。
這一輩子,三藏也不敢忘記這一恐怖的情景。
還有,緊貼著的無言嬌軀。一陣恐怖的戰栗,彷佛花瓣遭受雷擊,瞬間香消玉損。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藏只覺得體內一陣抽搐。眼睛顫抖地睜開來。
抬頭望見的是滿天的星辰,這裡是大海中央,所以空氣尤其地好、天也尤其的黑、星星更是尤其的亮。
此時的三藏已經是躺在陸地上了,周圍彷佛都是雜草。
“無言!”三藏猛地一個激靈。身子一抖便坐起來,目光四處搜索無言那絕美地身影。
不料卻無人回應,周圍黑漆漆的。只有草叢中傳來蟲子鳴叫的聲音。還有一絲海水輕輕拍岸的聲音。
他無比焦急地四處搜尋。依舊沒有見到無言,卻感覺到背後彷佛有人。
一陣劇痛。三藏扭過身去,卻見到冷憐那黑漆漆地眼睛,正生生地盯著自己。
旁邊,冷泠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妳沒事吧?無言呢?”三藏問道。
很顯然,冷憐沒有回答他,只是依舊盯著他看。
三藏知道從冷憐這邊是問不出任何話來了,心中只能期待無言是去尋找食物,很快就會回來。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此時已經完全干了。但是入目的,卻是驚心的血跡。
星星點點,到處都是。
那不是自己地血,不是冷憐的,也不是冷泠的。
那答案只有一個,那血是無言地。
以一人之力,對抗海水萬鈞之力。
更何況,無言看來是那麼嬌滴滴地一個女子。
其中地結果,三藏不願去想,只要想到,內心是錐心的痛。
三藏知道,無言肯定離開了,而且是帶著傷離開地,肯定傷得很重,甚至傷到了根本,再甚至……
思及此,三藏幾乎不能呼吸,只覺得漆黑的天空如同黑幕一般,不停地降低,降低,最後朝他的頭頂上、朝他的心口上壓來。
“無言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躲在一個世上無人知道的角落?”三藏的心,抽搐得厲害,他拚命地想要掙扎起身子,想要到處找找,看這裡有沒有無言的身影。
雖然他知道肯定沒有。
見到三藏起身,冷憐飛快抓住三藏的手。
三藏全身幾乎虛脫,彷佛快散架一般,就這樣被冷憐抓著手,在周圍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癱軟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然後,三藏拚命地想要轉移思緒。
這個時候的他,心胸中完全都是無言,甚至忘記了妲己、芭比還有水青青的安危。
要知道,從頭到尾,三藏都沒有見到這三個女孩清醒過來。無言最後出現的時候,身邊只帶著冷泠姐妹。
在三藏離開的時候,芭比等三人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而無言對她們是全無好感的。
還有從那條井道逃生的人們究竟怎麼了?這裡應該也是一個小島,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從井道出來後看到的那個小島,假如是的話,為什麼不見其余逃生的人?
這些念頭,都只是在三藏腦子裡面一閃而過,接下來又是無言那張絕美而又寂寞,從來都不曾讀懂的面孔。
帶著這樣的折磨,三藏昏昏沉沉,繼續睡去。
而冷憐,則坐守在身邊,一動不動。
“無言!”
“無言!”
“無言!”
第二天,三藏完全是被太陽曬醒的。
這裡顯然非常南邊了,而且還是夏天,太陽奇毒無比。
他不敢再想無言了,絲毫不敢去涉及了。
那太陽曬得三藏渾身火辣辣的痛,全身地水分彷佛也都被蒸發了。干得喉嚨冒煙,嘴唇發裂。
再看身邊的冷憐,他發現這個小美人嘴唇也完全干了,被太陽曬得已經臨近脫水虛脫。
三藏嘴巴輕輕一咧,嗓子卻像快裂開一般的痛。
這個女孩,就快要渴死了還是一動不動,任由水分從身上流失,就是因為自己不動,她便也在邊上一動不動。
三藏勉力站了起來。雖然頭腦昏昏沉沉,但是勉強有了一點力氣,便開始到處找水。
還好不是很難找,在不遠處就發現了一道小.
三藏猛地一口牛飲,那股突如其來的甘甜和清涼,竟然讓他無比舒爽下。頭腦一陣昏眩,幾乎要昏厥過去。
所以,接下來三藏不得不慢慢地飲水。
那水真是一個甜,三藏不停地喝。不停地喝,足足喝了幾分鍾,滿肚子都叮咚響了之後。方才站起了身子。
而邊上的冷憐。卻依舊握住三藏的手。嘴巴干裂,看著三藏。
三藏一陣頭痛。用手捧起一捧水,然後放在冷憐面前。
冷憐低下頭,直接將小嘴湊到三藏手裡,吸著水喝。
喝完後,又看著三藏。
三藏又捧了一捧,那女孩又吸完了。
她就這樣不停地喝水,只要三藏捧到她面前,她便不停地喝。弄得三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喝夠了,是實在渴得厲害了,還是只要水捧來她都會喝掉。
最後,冷憐的身體機能告訴了他答案。
只聽見一個飽嗝,那冰涼的清水,便從冷憐的小嘴裡面噴湧而出。
此時三藏才記起來,自己已經喂她喝了幾十捧水了,不但將眼前這個小丫頭地胃裝滿了,只怕連食道都蔓延上來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冷憐的後背,果然,這丫頭又吐了許多出來。
看來,她實在比一個初生的孩子還沒有自制力啊,只要不停地喂她,她就會不停地喝。一旦不喂,她就不喝,就算水在邊上也不會去喝,一直到將自己渴死。
接著,三藏想到了還有一個冷泠,她受傷很重,只怕更加缺水。
於是,三藏連忙脫下衣衫,浸到水渠中,先清洗了一下,然後讓衣衫吸飽了水,朝冷泠所躺的地方飛快跑去。
果然,冷泠已經脫水到極其嚴重地地步,再不進水,或許就要有生命危險了。
而且,在太陽的熱烤下,加上本身的傷勢,她已經發燒到了非常驚人的溫度。
三藏用力擰衣衫,讓水澆進冷泠嘴裡,接著再跑一趟,將衣衫吸飽了水,喂了一半,另外將其它水全部澆在她火燙地額頭和臉上。
隨後,他將她轉移到一個相對陰涼的地方,將濕衣衫放在她額頭上,幫助降溫。
“不行,不能再耽誤了。”三藏心中說道。
不過,三藏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好像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身上更沒有任何的通訊工具。
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這裡綠草如茵地地方,去岸邊的沙灘上,等待過往的船只。
不過,冷泠是不能再去沙灘那邊了。
三藏將冷憐地小手拉開,想要讓她在這裡照顧姐姐,雖然她什麼都不會,但是有她守著,三藏總是放心一些。
不料,三藏地這個動作引起她強烈地反抗,她卻是怎麼也不松手。
三藏焦急無奈,便伸手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冷泠,希望她能夠明白。
但是,冷憐依舊緊緊握住三藏地手不放。
三藏無法,只得帶著她朝沙灘走去。這裡安靜得很,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毒蟲野獸,而且他只是去岸邊沙灘看有沒有人的腳印,海面上有沒有船只經過,便馬上回來。
因為海面上視野極其廣闊,放眼能夠看出幾十公裡,所以只要幾十公裡內有船,就都能夠發現。假如幾十公裡內都沒有發現船,那麼他就可以馬上回到冷泠的身邊,過半個多小時再過去看一趟,因為在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就算有船經過,等到半個多小時後去看,那船應該還在視野內,不會漏了。
海邊的沙灘離這邊很近。約莫十分鍾不到就走到了。
不過,讓三藏失望地是,這裡顯然沒有人來過。
因為沙灘上沒有任何人的腳印,只有一些小腳印,想必是海鳥在上面棲息留下來的。
而且,茫茫海面上也沒有見到任何船只。
雖然,這個結果在三藏的意料之中,但是他還是免不了心中一沉。
或許,自己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多久。才能夠回去了。
“嘩啦啦!”
忽然,一陣水聲吸引了三藏的注意。
然後,便見到海面上一陣動靜,彷佛有東西正從海水裡竄上來。
本來三藏以為是魚。或者是什麼海獸。
沒有想到露出的竟然是人頭。
頓時,三藏驚喜若狂。
“你好,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三藏大聲呼喊道,只要有人就好。說明這裡還是有人來往的,那麼回去就變得簡單得多。
海水中,人頭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來,竟然還有長發的女人。
不過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沒有聽到三藏的話。還是壓根不理會他。
因為,三藏叫了好幾聲,他們始終沒有響應。
這群人竟然足足有十二個。他們飛快從海水裡面冒出來。然後就在淺水中四處亂跑。如同沒頭地蒼蠅一般亂竄,跑了一陣後。又鑽進了水中。
過了一會兒,又從水中冒了出來,在淺水灘上一陣繞圈亂跑。
就這樣周而復始,彷佛一群機器人一般。
接著,三藏心中猛地一涼,隨即一陣驚喜。
因為他知道這十二個人是誰了,就是看守靈堂的那十二個傀儡武士。
三藏喜的是,他們竟然沒有死,這怎麼不讓他驚喜莫名。
而心涼則是因為,他們並不是外面世界的人,而這裡還是一個人煙不至地地方,那麼三藏回去的機率就變得極其的渺茫,就算能回去,恐怕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那個時候或許冷泠早已經支撐不住死去了。
他暫時收回心神,朝十二個傀儡武士望去。
只見到他們依舊在不停地亂跑,三藏不知道他們已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們如何逃出來地。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從沒死的那一刻起,從靈堂毀滅的那一刻起,就在開始亂跑。
因為靈堂沒有了,他們要守護地地方沒有了,他們的唯一使命也沒有了。
他們不知道要守護什麼地方,所以一直在尋找靈堂的氣息,尋找需要守護地那個點,尋找他們打坐地地方。
但是,現在靈堂不見了,他們就只有不
,不停地找,一直到累死為止。
“傀儡,真是一個可怕地存在啊!”想起冷憐喝水時候的情景,三藏心中暗道。
接著,三藏想到,不知道這十二個傀儡在之前是不是不吃不喝地。
想到這裡,三藏不由得朝十二個傀儡望去。
很快,他發現,這十二個傀儡此時雙目無神、嘴唇干裂、臉上脫皮。
很顯然,他們身體也已經脫水了。
他們的生理機能,還是普通人的生理機能,是需要補水、需要補充能量的。
此時的他們,沒有喝過水,而且在海水的浸泡下,不停地活動,或許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全部躺下了。
“你們趕緊停下來,跟著我去喝水。”三藏朝十二個傀儡大聲喊道,雖然他知道這十二個傀儡可能完全沒有反應,甚至聽不懂。
但是他還是希望離開了靈堂,這十二個傀儡能夠有一些人的氣息。
很顯然,他們沒有,他們依舊不知疲倦地跑著。
三藏知道自己無力阻攔,心中又牽掛那邊人事不省的冷泠,便朝水渠陰涼處的冷泠走去。
冷泠依舊高燒不退,不過喝完水後還是有些效果,不像剛才那種奄奄一息那麼嚇人了。
於是,三藏開始想著帶一些清水到沙灘上去,想辦法讓那些傀儡喝下。
找了許久,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莖干內空的植物,將它折斷後,裝滿了整整一節的水,朝海邊走去。
果然,那十二個傀儡還在不停地跑。只不過臉上的神色比剛才更加嚇人了,手上、臉上地皮膚,也開始大量脫皮,嘴唇已經裂得沒有一絲血色了。
三藏手中拿著清水走到其中一個女傀儡武士身邊,想要拉住她歇一歇,然後將清水灌到她的口裡。
此時,三藏才看清楚這個女傀儡武士的面孔。
真是一張秀氣的面孔啊,三藏驚歎道。
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彎彎的小嘴。
黑黑的眼睛沒有一絲表情,雖然顯得有些呆滯,但是也顯得純潔。
但是,三藏拚命想要拉住她。卻怎麼也拉不住。她依舊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跑,跑進海水裡面,然後再從海水裡面跑出來。
他們現在已經不攻擊三藏了。
在靈堂的時候,他們守護地是靈堂裡面的牌位。進入靈堂的任何人都會受到他們的攻擊。但是,此時沒有了守護地對象,他們就不會攻擊任何人。
或許,就算此時拿著武器要殺掉他們。他們也不會反擊。
三藏想辦法將水灑在她的小嘴邊,本來以為已經渴到極限的她,碰到水後會如同甘霖一般吸進嘴裡。因為這差不多是人類的本能反應。
但是。這個秀氣地女孩傀儡。卻對嘴邊甘甜的清水熟視無睹,依舊茫然地跑來跑去。
無奈下的三藏。只有無盡的心酸。
然後,他就這樣拉著冷憐,開始兩邊跑來跑去。
一會兒跑去看冷泠,一會兒又跑來看亂竄地十二個傀儡武士。
在大海看落日,果然是不一樣的。
那太陽大得跟圓盤一般,紅通通的,染得海水金燦燦地。
然後,那紅紅地圓盤開始下沉,感覺像掉進了海裡面一般。
三藏和冷憐並肩坐在沙灘上地一塊石頭上,眼睛一邊看著下沉的落日,一邊看著在夕陽下亂竄地傀儡武士。
太陽落下去,就意味著黑夜很快到來了。黑夜來了,就說明沒有那麼熱了,那麼十二個傀儡武士身上的水分也不會被蒸發得那麼快了。
不過,黑夜也是會有船經過的。三藏依舊要在海灘上等船,卻又不放心冷泠,所以等一下有必要摘一些雜草鋪在沙灘上,然後讓冷泠也躺在這邊。
這樣,三藏就不用兩邊跑了。
給人感覺“噗”的一聲,那大大的太陽頓時完全掉到了海裡面。
“撲通!”與此同時,三藏見到十二個傀儡武士同時摔進海水中,就彷佛一個已經沒有能量的機器人一般。
他們確實已經完全將體內的能量耗竭了。
在海底的時候,那驚天駭浪的一擊,或許已經讓他們的生機去掉了大半。
當然,三藏不知道在最後的時刻,因為三藏憐憫的目光,使得無言也將十二個傀儡武士納入了自己的保護圈內。但是盡管如此,這十二個傀儡武士依舊受到了重大的傷害。
三藏一直以為海水毀滅宮殿裡面的一切是發生在昨天,其實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這十二個傀儡武士已經這樣亂跑亂竄好幾天了。
若是普通人早已經完全脫水死去了。
但是就算強大如斯的傀儡武士,也因為脫水,幾乎完全斷絕了生機。
三藏連忙跑進海水中,拚命將一個個傀儡武士從海水中拖到沙灘上來。
老實說,這個時候的傀儡武士聽話多了,任由三藏擺布,一動不動。
不過,因為脫水得太久,他們的皮膚幾乎沒有了彈性,蒼白得沒有一點點血色,眼睛深深陷入,就連眼球,也差不多有種干涸的味道。
好在三藏在這之前,就用內空的植物莖干裝了許多水,然後埋在了沙裡面,足足有幾十小筒。
他讓十二個傀儡武士整齊躺在一起,用力掰開他們的嘴巴,只見到嘴巴內的口腔粘膜,變得如同紙張一般干,沒有一點點濕潤。
將整整一節水完全倒入嘴中,傀儡武士的身體,就彷佛一個干燥的沙漠一般,多少水下去都被吸得干干淨淨。
一個一個輪著喂水,足足喂了一個多小時。
三藏終於看到,他們口腔裡面終於有了濕意。粘膜也漸漸恢復了原狀,嘴唇也漸漸有了些許的濕潤。
現在光有水已經不大夠了,還要有補充能量地東西。
好在三藏之前也准備了一些,他驚喜地在茂密的小樹林裡面,找到了一種籐狀物,而且三藏還認識這種東西。他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因為飲食的原因,許多孩子經常上火,嘴角和嘴內潰。
這個時候。孤兒院的社工就會到山上去找一種籐,將這籐的根挖出來。
那根有的跟小腿一樣粗,剝開了皮,裡面都是白色的漿液。
用錘子使勁砸那根。漿液便被砸了出來,然後盛放在盆裡面,放在太陽底下曬,過幾日。那白色的漿液就會變成白色的粉末。
最後,將這些粉末用開水一泡,放一些白糖,讓上火地孩子們吃。
口腔和嘴角潰一吃就好。而且吃起來又香又甜又糊,在三藏比較干枯的少年時代,這東西實在是一個比較豐滿香甜的回憶。
這種東西。就叫做葛了。
三藏在白天的時候。就挖出來了四五根。
當然。現在想要曬干成粉,然後用開水泡、放白糖。是一種奢侈地想法了。
趁著還沒有完全天黑,三藏找來一塊平滑的大石板,然後將那些葛根洗得干干淨淨,拿起石頭對那些葛根猛砸。
不過,就算這個時候,冷憐還是緊緊握住三藏的手,三藏只能用一只手去砸那玩意。
砸出了漿液後就順著石板往外流,三藏連忙拿出准備好的莖干筒子,接住這漿液。
就這麼一直砸,一直接,足足接了有六七筒左右,三藏終於將兩根葛根砸得只剩下皮了。
此時,也已經完全天黑了,而且今天好像沒有月亮,所以周圍是一片黑暗。
這個時候,三藏才想起來,應該生一堆火了。
柴火這裡多地是,島上那些掉在地上的枯枝不知道多少,三藏幾個來回就抱了好幾捆回來。
但是,三藏卻不知道怎麼生火,身上沒有火柴,也沒有打火機。
當然,鑽木取火他是知道的,可惜雖然知道怎麼做,但是具體施行起來卻是很不容易。
三藏拚命地鑽、拚命地鑽,卻沒有見著火花,那鑽火用的木尖倒是火燙得嚇人。
最後,鑽得三藏手臂發麻、手掌起泡,還是沒有鑽出火來。
冷憐本來一直坐在三藏邊上看,看著三藏始終重復著一個動作,卻沒有絲毫效果。
三藏見到自己始終未成功,再見到冷憐瞪大眼睛望著自己,不由得將手中地木頭遞到她的手裡,也不說什麼。
這丫頭接過之後,一只手依舊抓著三藏的手,只用一只手抓住那鑽火地木頭,僅僅用兩根手指捏住,然後飛快地轉動木頭。
很快,那木頭漸漸變黑,接著冒出一陣煙,隨即一絲火星亮起。
三藏連忙抓來一把干草,對准火星。
“轟!”那草實在太干了,一碰到火便猛地燃燒起來。
接下來地事情就簡單許多了,三藏引燃了一堆篝火。
邊上地柴火幾乎源源不絕,所以火堆越燒越大。
有了火,三藏就有了野心,尤其是他在雜草叢中找到甜菊葉。
甜菊葉含有甜菊糖,其甜度為蔗糖的一百五至三百倍,是一種高甜度、低熱能、味質好,且安全無毒地天然低熱糖。
野生的甜菊葉生命力極其旺盛,從苦寒的北地到酷熱的南國,從干燥的西北沙漠到悶熱濕潤的東邊,甜菊葉都可以悠然地生長。
想起小時候又甜又糊的開水泡葛粉,三藏胃裡面不由得一陣抽搐,嘴巴不由自主地抽動。
有了火,就意味著可能有開水。
至於沒有燒水的壺,那也簡單,在小學的勞動課裡面,三藏就知道燒水不用鍋,幾乎是任何容器都可以燒開水,只要那容器的熔點或者燃點不高或低於攝氏一百度便可以了。
所以這個容器甚至不用找,眼前到處都是。
中空的裝水小筒便可以,一次性架了六七筒放在火上燒。
燒的過程,在水裡面放十來片甜菊葉,等到水開了,那水也甜得很了。
將那幾乎煮爛的葉子撈出來,取來一只裝有葛粉漿的小筒,將葛粉漿倒出大半到別的容器裡面,只留下三分之一。
然後將甜甜的開水澆進葛粉漿裡面,然後飛快地攪動。
頓時,那漿便形成透明晶瑩的糊狀物。
一股濃郁的香味飄來,三藏嘗了一口。
雖然不是粉泡出來的,但是味道幾乎一模一樣。還是那麼糊、那麼綿,只不過還有一股生生的泥土氣息,但是吃起來真是別有風味。
三藏一連泡出來三份,一份交給冷憐。
不過,冷憐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三藏喂一口她便吃一口。
喂完了之後,只見到她那本來蒼白的小臉,被熱熱的糊狀物蒸出暈紅,顯得愈發嬌艷。
喂完了她後,三藏又艱難地喂沒有知覺的冷泠,可是她不但不會咀嚼,就算是流質,也不用咀嚼,但是她連吞咽都不會。
所以,三藏一次只能喂一點,然後讓這糊狀物漸漸滑下去。
冷泠的發燒竟然好了一些,不過依舊人事不省,沒有絲毫醒來的痕跡。
等到喂十二個傀儡的時候,倒是有了驚喜。
這十二個傀儡的身體果然比常人強悍了無數,喝下水後的這段時間內,這群傀儡武士的皮膚已經恢復了滋潤和彈性。
而且,喂這些人吃葛粉糊狀物,也比喂冷泠簡單多了。
等到忙完了這一切後,三藏已經累得渾身酸軟,餓得肚子抽筋了。吃了三筒葛粉,他的身體才漸漸有了暖意,但是卻開始懶洋洋起來,不願意動彈。
這個小島看來很偏僻的樣子,可能很長時間內都不會有船經過,所以三藏必須做好長久停留的准備。
要准備的東西有很多,比如用干淨的干草鋪成比較柔軟舒服的地鋪,還有吃的東西要裝備好,更重要的是容器和火種。
還有,這裡未必每天都是晴天,所以有必要在很短的時間內蓋好一個棚子,下雨的時候不至於被雨淋。
如此,一直忙到了深夜,三藏還沒有完全做好。
但是三藏實在累得不行、困得不行了,隨便那麼一歪,便躺在干草堆上睡著了。
倒是冷憐一直精神地望著三藏,見到三藏躺著睡著,便也在邊上躺下,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