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次絕對是三藏反應最最聰明、最最敏捷的時候。
因為,他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等國王陛下開口說話,而是直接飛快轉身,重新跑進了靈堂。
雖然牌位此時在三藏的手裡,但是天曉得國王陛下或許只要抬抬手,就能夠使得牌位飛進他的懷裡。
所以,三藏第一時間就飛快衝進了靈堂裡面,因為那裡有十二個厲害的傀儡。
那十二個傀儡見到又有東西闖進,仍是以極快的速度瞬移到三藏面前,然後猛地一掌劈去。
但是緊接著,他們發現又有一個東西進入了靈堂,而且比前一個東西厲害厲害厲害得多。
先消滅最強的敵人,然後消滅弱一些的敵人,這是十二個傀儡的宗旨。
於是,十二個傀儡齊刷刷上陣,手掌猛烈的朝國王陛下劈去。
於是,偉大的國王陛下和十二個傀儡打成了一團。
三藏站得遠遠的,拿著牌位道:「國王陛下,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讓我的三位女同伴恢復正常,讓想要離開的人離開。否則的話,我就要將這牌位……」說到這裡,他頓時啞了。
是啊,假如國王陛下不答應的話,自己能夠將牌位怎麼樣呢?
要是一個活人的話,自己可以用刀子壓在脖子上,只要不答應,就順著脖子上的嫩肉切進去。
要是一塊和氏璧的話,就可以學相如高高舉起,只要不答應條件,就直接砸個粉碎。
但是,這偏偏是一塊牌位,是一種非常堅硬的木頭做成的牌位,殺自然是殺不死,關鍵是砸也砸不壞。
於是,三藏手忙腳亂地找打火機,想要威脅國王陛下。假如不答應就將牌位燒了。
但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打火機,三藏不由得頭都大了。
「要是那支魅在身邊的話就好了,肯定可以輕易將這塊牌位劈爛。」頓時,三藏無比懷念那把無堅不摧的魅來。
因為就他的體力和能量來說,實在不足以將一塊堅硬的牌位毀壞。
而那邊國王陛下的戰況已經有了分曉,是國王陛下佔上風了,壓著十二個人打。
所以,很快國王陛下就可以制服這十二個傀儡。過來抓住三藏,然後,輕輕鬆鬆用兩根指頭都可以將三藏懷中緊抱的牌位拈走。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密集地腳步聲。三藏溜過去幾步一看,發現了冷泠等許許多多的人,竟然有上百位女子。
三藏一喜,立即抱著牌位衝了出去。
國王陛下也不理他。任由他鑽進了女人群中。
「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毀壞這牌位?」三藏連忙朝冷泠問道。
冷泠卻是朝他微微一笑,接著竟然上前一把擒住三藏,然後朝國王陛下道:「陛下,我已經擒住他了。」
三藏頓時一驚。不可思議地朝冷泠望去。
國王陛下頭還沒有轉過來,卻是焦急說道:「愛妃來到這裡做什麼?這裡危險,妳們趕緊回去。」
說罷。國王陛下也懶得再和那十二個傀儡糾纏。飛快後退便要衝出靈堂。
就在他的身子剛剛挨近靈堂大門的時候。那十二個傀儡立刻便要停止了追擊,就彷彿遊戲裡面的NPC一|立刻停止追殺。
「動手!」就在國王陛下要出靈堂的一瞬間,冷泠一聲嬌呼。
頓時數十個美麗的女子,以冷泠二姐妹為首,帶著一團陰冷的氣息,手中地兵器齊齊朝國王陛下後背刺去。
「砰!」幾十支兵器刺入國王陛下的後背,卻是發出碰撞般的巨響。
整個空間頓時變得無比的寂靜,那種感覺,彷彿電影裡面原子彈爆炸之前地寧靜,之後便是摧枯拉朽的驚天爆炸。
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冷泠忽然轉身,將牌位直接扔進三藏的懷裡,一把拉住妹妹地手猛地朝三藏懷裡推去,朝三藏大叫道:「快跑,快跑,快跑!」
三藏只覺得一陣香味,冷憐那冰冷而又柔軟的嬌軀便到了懷裡,耳邊聽著冷泠淒厲的喊聲,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義氣地留在這裡,還是趕緊回去救芭比三人?
「快跑,快跑!」冷泠依舊不停地喊:「出口在井裡,出口在井裡。照顧我的妹妹,照顧我們地親人。」
「啊!」
忽然,三藏耳邊傳來雷鳴一般的吼叫聲,彷彿要將耳膜都刺破了。
那便是國王陛下受傷的狂吼,那裡面充滿了不可置信、充滿了被整個世界背叛地痛恨。
三藏來不及思考,拉著冷憐,飛快朝城堡地方向飛奔。
「砰」地一聲巨大的碰撞聲,周圍地水因為強大的能量碰撞,而湧起一股洶湧的浪潮,使得
個踉蹌,被推得朝前面顛出好遠。
而後面,傳來數聲慘呼,然後周圍的水湧起一股紅色,那是鮮血的顏色。
「將他截在門口,和十二個傀儡雙面夾擊。姐妹們拖住他十分鐘,讓我們的親人離開這裡。」冷泠大聲嬌呼。
那數十個女子吐出口中的鮮血,又拚命朝門口的國王陛下攻擊。
「快跑,快跑,快跑!」三藏耳邊依舊傳來冷泠還有許多女子的嬌呼聲,只不過那聲音越來越小。
他就只是低著頭跑,不去理會身後的事情,不去理會自己的心痛如絞。
三藏不知道跑了多久,其實只是很短的時間,眼前便是美輪美奐的宮殿。
廣場前,整整齊齊站著無數人。
那裡分成了兩撥人,兩撥人都拿著兵器對峙,地上躺著幾具屍體,廣場已經被鮮血染紅。
「你們還要留在這裡幹什麼?在這裡忘記了說話、忘記了工作,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人,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離開,我們永遠是一具行屍走肉。」左邊一個中年男子扯下面具大聲吼叫道:「你們為什麼不為自己做人,而要去做那個怪物的奴隸?你們的尊嚴跑哪裡去了?你們的尊嚴呢?」
三藏看清楚了,左邊的人都扯下了自己的面具,有男的有女的。他們之中。有的英俊、有的醜陋;有地美麗、有的平庸;有的握劍、有的受傷躺在地上呻吟。
左邊的人討厭這裡,想要出去,想要追求外面世界的自由。
而右邊的人,卻依舊戴著面具,站得筆直。就算受傷的、就算斷手斷腿地,也依舊站得筆直,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右邊的人熱愛這裡,要守護這裡。所以他們仍然戴著面具。
「你說的我都不管。」右邊戴面具的一男子冷冷說道:「我只知道我喜歡這裡,我討厭外面地虛偽、我討厭外面的虛度、討厭外面的虛華。」
「我只知道,我喜歡這裡,這裡有我要的東西。」
「我只知道。我不像你們想要地東西很多,我想要的只有一件兩件。安靜,還有做自己喜歡的事。」
「我只知道,我在這裡能夠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們要毀壞它,我就要拚命維護。」
「我只知道,你們不能背叛陛下,任何人都不得背叛陛下。」
三藏發現。左邊地人很多,他們都摘下了面具,想要逃出去。
右邊戴著面具的人很少。他們要堅守這裡。所以要阻止左邊的人逃出去。他們擁護這裡地國王陛下。
雖然左邊地人多出了幾十倍,但是雙方地戰局。卻是一個平局。
因為,右邊的人心無旁騖,他們地修為比左邊的人高出太多。
左邊想要逃離的都是俗人,而右邊想要堅守的人,卻都是不凡的、純粹的、高尚的。
頓時,三藏想起了自己在無言莊園裡面的時候,自己想要拚命逃離的心情,自己受不了裡面的寂寞,看不了裡面的書,享受不了那方世外桃源。
若自己是像右邊的那群人,或許無言的那個莊園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天堂,而不是牢獄。
三藏對右邊的那群人湧起一股羨慕。
自己真的是一個俗人,一個徹頭徹尾的俗人。
「他可以走,他是外人。」忽然,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朝三藏指來,接著又朝躺在一邊的芭比、水青青和妲己道:「她們也是外人,但是國王陛下要她們做守衛靈堂的傀儡,所以她們不能走。」
三藏本想開口商量的,但是又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知道眼前這群戴面具的人,是不可能說得通的。他們連死都不在乎,絕對是最固執的那群人。
「那麼,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帶著她們離開?」三藏說的是她們,目光卻是望著黑壓壓的一群人。
冷泠等幾十人,正在用生命換取三藏逃離的時間,條件是三藏帶著她們的親人離開。
「除非我們全部死!」那個戴面具的人冷冷說道:「否則除了你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離開這裡。」
說罷,那人一擺手,身後幾十個面具人飛快散開,成為一個圓形,牢牢把守住廣場的任何一個方向。
已經脫下面具的那個中年人高舉手中的兵器,一聲大吼:「殺,為了自由,殺!」
頓時,一群拿著兵器的人瘋狂的朝面具人包圍圈的一個方向猛攻。
頓時,又有鮮血噴湧而出,兵器的響聲、人的慘叫聲、倒地聲,不絕於耳。
幾百個摘下面具叛逃者圍攻幾個戴面具的守護者,而其它守護者卻依舊站在原地冷冷漠視,沒有一個人上去幫忙,因為他們要守好自己的方位,只不過他們目光中對同伴的那一絲火熱,外人無人能懂。
付出了幾十人傷
價後,摘下面具的人終於打倒了幾個面具人,在包圍個缺口,然後無數人如同潮水一般想要通過這個缺口逃逸出去。
但是混亂間,逃得最快的人已經橫躺在地。因為附近的幾個面具人飛快趕上,補住了剛剛倒下的幾個面具人的位置,然後又是一場惡戰。
其餘的面具人依舊漠視,只是堅守自己的崗位,不過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倒下幾個人,他們包圍圈的密度便小了一些,同伴間的間隔就遠了一些,包圍圈的防守就虛弱了一些。
看著他們不停地流血、不停地慘叫。三藏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做任何事情。
在包圍圈裡面,沒有人過來殺他,沒有人理會他,他只是緊緊牽著冷憐冰冷地小手,卻是不知道該做什麼。
瞥到了坐在地上,卻雙眼無神的芭比等人,三藏連忙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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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穿過戰圈。來到比面前,卻又不知道該伸出手去牽誰,因為他的面前有三個女人。
稍稍猶豫後,三藏還是先牽起了芭比的手。然後將她拉到身後。接著又將水青青和妲己也拉到自己的身後,他面前那些戴面具的人只是戒備地看著他,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忽然,站在三藏前面的一個面具人身子一閃。卻是移動到了別處。
原來,這些面具人又死了一批,包圍圈又稀薄了。
面對這群忠誠而又執著地面具人,三藏內心深處湧不出一絲敵意。雖然現在緊張萬分,但是他發現目前自己能夠做的就只是等待。
一會兒後,面具人又移動了。這個大大的包圍圈已經又稀薄了許多。超過一大半的面具人都已經躺在了地上。不過躺在地上不戴面具地人更是多得多,每個人都在流血。每個人都在呻吟。
對於這些想要叛逃的人,面具人沒有下殺手,所以儘管叛逃的人躺滿了一地,卻沒有一個死去。
相反,戴面具的人只要躺下,就意味著死亡。
漸漸地,這群面具人地包圍圈已經稀薄得不像一個圓圈,每兩個人之間的間隔竟然近十米。
於是,叛逃的人如潮水一般從縫隙間湧出。面具人拚命阻攔,卻已經是螳臂當車,其它處的面具人依舊一動不動,否則包圍圈就會全面崩潰。
原本面具人越戰越少,不戴面具地人已經佔了絕對的上風,只要再戰一場,便可將這群面具人全部殺盡。
但是就在他們佔盡優勢的時候,幾乎所有地人都選擇逃跑,而不是繼續戰鬥。
而且是所有人都往一個方向跑,小部分人跑了出去,大部分人卻擁擠在一處。
面具人趁機攻擊,瞬間,正在擁擠逃跑地人便倒下了一堆。
那位叛逃者中為首地中年人顯然發現了這一點,高舉手臂大聲呼喊道:「先殺面具人,然後逃跑!」
頓時,正在擁擠逃跑的人開始停下腳步,又重新握緊手中地兵器。
「女人先跑,年紀大的先跑,身體虛弱的先跑!」中年人又一聲大叫,頓時一群年輕力壯的人走了出來,將年幼老弱攔在身後。
頓時,三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因為之前,在他心目中,這群叛逃者是不怎麼光彩的,而這群戴著面具的忠誠守衛者,是值得尊敬的。
尤其當這群叛逃者打開一個缺口後,爭先恐後、蜂擁而逃的時候,那種醜態更加讓三藏對人性感到失望。
雖然現在情況萬分危急,必須要打倒這群面具守衛者,才有可能出去。但是內心深處,三藏甚至希望這群面具守護者能夠將這群叛逃的人全部放倒在地,他們自己一個也不要受傷。
然而此時三藏發現這群想要逃跑的俗人,也是充滿了人性的光輝。
或許,雙方都是值得尊重的,只不過他們的人生觀不一樣而已。
所有來到這個宮殿的人,都直接、間接受過這位國王陛下的指點,長的幾十年,短的也有數年。
或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在外面的世界,他們中最弱的也是一個高手了。
就在雙方握緊兵器,面臨殊死一搏的時候。
忽然,一股極大的能量衝擊,幾乎讓整個廣場的人都要掀倒在地。
接著,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卷風掠雲一般衝進廣場。
「啊!」
這個人身上插滿了許多兵器,但是卻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
當然,那只是身體,除了身體以外,他的心傷痕纍纍,幾近瘋狂。這位,就是國王陛下,他單槍匹馬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