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袍子很大,但是也不會大到哪裡去,此時飛下來遮天蔽日一般。彷彿只要她輕輕吹一口氣,或者是袖子輕輕一卷,地上的一切便都會灰飛煙滅。
落在三藏等人面前百米處,無言緩緩走來,美眸朝三藏望來,不要說憤怒和凌厲,便是絲毫的責怪也沒有。
之前,無言曾經鄭重告訴三藏,不許涉足禁地一步的。
「先生,你過來站在我的身後。」無言朝三藏柔聲說道。
「我不去!」三藏淡淡說道。
無言微微一愕,接著朝三藏周圍眾多妖怪望去一眼,道:「可是,他們是來殺你的。」
「我寧願死在他們的手裡,也不願意走到妳的身邊。」三藏冷冷說道。
無言絕美的臉蛋一黯,然後輕輕垂下美麗的頭顱,道:「原來你都知道了,你要離開我了嗎?」她接著抬頭,美麗的眼睛露出了痛苦而又恐懼的眼神。
三藏點了點頭,道:「妳殺死了他們的兒女愛人,我便讓他們殺死我。我不會違背我們之前的約定,我不會離開這裡。」
無言又低下頭不語,那股寂寞重新浮現,然後便是讓人從內心深處的憐惜。
許久後,無言再次抬頭朝眾多失去了反應能力的妖怪道:「把你們幼小的兒女放到面前百步,然後你們自己去死。」
這群妖怪,對無言的話不要說反抗。就連出言反駁都不敢。
「放在前面百步地兒女,不能超過兩歲,我要讓他們的腦子裡面不留下今天所有事情的記憶。」無言淡淡說道:「要是沒有帶兒女的,就回到你們的巢穴去帶來,然後放在百步之前。之後你們全部得死,否則你們和你們的兒女,全部死。」
片刻後,有人抱著他們不到兩歲的孩子朝前面走了一百步,然後將嬰兒放在地上。隨即自己退了回去。
更多人的孩子都還在自己的巢穴中,聽到無言地話後,便朝家裡走去,將家裡的嬰孩抱出來。
做完這些之後的妖怪,用尖刀猛地刺進自己的小腹,然後將手伸進小腹,拿著一顆泛著光芒的內核元丹放在地上,隨即跪地而死。
「不要!」三藏大聲叫道。猛地撲到最近一個剖腹的妖怪,拚命要奪下她手中的刀子,但是卻紋絲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切開自己的肚子,掏出了寶貴地內核,甚至還朝三藏笑了一笑。
「不要!不要!」三藏狂叫道,朝無言跑去,哭嚷道:「妳快阻止他們。妳快阻止他們!」
就在越來越多的妖怪倒下,三藏幾乎要瘋狂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呆子,快跑!」
三藏沒有聽出那是芭比的聲音。
接著,周圍飛快地躍出了幾道身影,一道是芭比的,一道是水青青的。一道是孫行的,而另外一個竟然是那個畫皮地狸貓精。
他們四人一來,便齊齊朝無言撲去。
「呆子。我跟你說過,我一定會帶著人來救你的。」比還不忘朝三藏大叫一聲。
當然,三藏怎麼也沒有想到,芭比竟然會帶著孫行和狸貓精過來,甚至水青青成為芭比的幫手也是一件非常奇怪地事情。
就在四人撲向無言,要將她圍住的時候,無言忽然如同影子一般一閃便已經不見,然後朝芭比望來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孫行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是我找到進來的路。」
無言目光盯著孫行道:「不關你的事情,你為何要插進一手?我不想和你動手。」
「我也不想和妳動手,妳把他交給我,我便馬上離去。」孫行指著三藏說道。
「不行!」無言冷道。
接著,她玉足一點猛地騰空而起,袖子無限地增大,彷彿要將整個天地都遮住,然後頭髮猛地變長。
「奴隸們,殺了這些外人。」無言冷冷命令道。
頓時,剛剛正要自盡地妖怪們,眼中猛地射出精光。
無數的妖怪騰空而起,漂浮在空中,紛紛亮出兵器,便要朝芭比等人刺去。
無言殺死了他們的兒女愛人,還讓他們自盡,但是現在他們仍舊聽從無言地命令,而且看來沒有絲毫被逼迫的成分。
孫行一聲大喝,頓時覺得眼前一暗,卻是無言滿頭的黑髮如同烏雲一樣籠罩而來,那無數的黑髮到了眼前後,彷彿活的一般,像柔軟的針又似細細的刀,瞬間便要將孫行割成碎片。
孫行腳下用力一蹬,騰空飛快翻了幾個跟頭,便逃離了無言黑髮的籠罩,落在芭比旁邊。
此時,芭比和水青青以及狸貓精正處於無數妖怪的圍攻中。孫行一把抓起芭比朝三藏所站之處扔去,大聲喝道:「還和這群小妖呆鬥什麼,快帶那個呆子出去。」
聽到孫行的話後,無言立刻飛快朝三藏所站的地方飛去。
不料,孫行卻是從地上抓了一塊巨大的石碑,猛地朝無言的身後砸去。
那巨石速度飛快,大大的呼嘯聲伴著勁風,竟然將地上整片整片的荒草犁過。
無言也不轉身,長長的袖子變得筆直,如同一支利刃般朝巨石切下。
頓時,那巨大的石碑被整齊切成兩半落下。
這麼一個耽擱,孫行抓著一根又粗又長的石條便追了上來,那石條足足有千斤重,但是抓在他的手裡好像是一根小木棍一般,揮舞起來更是風捲雲動,塵土和斷草遮天蔽日。
此時,芭比已經趁機落在了三藏的旁邊,低聲喝了一句道:「呆子,還站著做什麼。快跟我走。」
三藏沒有想到芭比竟然真的回來救他了,而且還帶了兩個讓他不寒而慄地人物,一個是那個狸貓精,一個便是孫行。
「妳怎麼進來的?」三藏驚訝道:「無言這個秘密的桃花源,要是無言不讓,怎麼有人進得來。」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芭比狠狠白了三藏一眼,卻是
起三藏飛快地向前飛奔,道:「跟著我逃出去便是了
「不是說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嗎?」三藏驚訝道。
「本來進不來,也出不去的。這裡面有一個無比巨大而又玄妙的陣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出現了一道筆直的缺口,一直延伸了十幾里,好像是有人用劍劈出來的。」比一邊拉著三藏飛快逃跑,一邊驚訝說道:「那個用劍劈出來的缺口很細很細,不到一指寬度。被孫行發現後,孫行沿著這個缺口,砸出了一條通道。」
三藏不由得驚訝。是誰那麼厲害,一劍竟然可以劈出十幾里長,這可比槍厲害多了。
就這樣,芭比拉著三藏飛快穿過了那條山腹中地隧道,穿過大屋來到了外面寬敞的院子。
「慢著!」在那個放滿兵器的房子前,三藏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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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停下腳步的原因非常的複雜,其中一個便是這房子裡面的一支劍。那支讓他悸動的青銅劍。
還有便是對無言的約定,他是答應無言要在這裡面一輩子地。
要是在這裡面待一輩子,那是一種極度寂寞而又無聊的事情。儘管無言是那麼的絕美,但是在自由面前,美色的地位真的比較難說。
美色是一種非常非常奢侈的需求,尤其像無言這樣的絕色,那簡直是帝王級的需求。
而自由無處不在。平常時候根本體會不到它地珍貴。
打個比喻,美色是一道美味的佳餚,而無言無非便是絕頂的美味。無數人為了這一美味,願意花盡所有地財富。
而自由則是最普通的水,因為一直有的喝,所以不覺得珍貴,一旦沒有的喝,不會致命。
所以,三藏是想要離開的,但是做人卻是不能違背誓言和約定。
最近遇上地事情,便讓三藏有了這樣的一個理由。無言殘忍地殺死了許多妖怪,為的便是取他們腹內地元丹內核。最讓三藏無法接受的是,在地牢裡面見到的那些籠子裡面一個個殘缺不全的人。這讓三藏完全無法將眼前的場景和溫柔絕美的無言聯繫起來。
而這些事情,就成為他離開的理由。
「走吧!」三藏說服了自己後,猛地一咬牙道.
_忙拉著三藏朝森林裡面鑽去。
這裡,卻是剛剛那個小女孩帶著三藏走的路,不過通過這條路,三藏卻是走到了那個陰森詭異的禁地。
原來,被劈出來的缺口在這裡,難怪那個躲在女兒身體內的狐狸精能夠走進莊園裡面,否則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這片禁地的。
「先生要走了嗎?」
忽然,三藏背後傳來無言無比柔軟的聲音。
|:.冰涼。
三藏心底也湧起一股類似恐懼的情緒,不像是恐懼,又像是恐懼。
他緩緩地轉過身去,頓時見到了絕美的無言。
無言那美麗而又幽深的眸子中,射出複雜無比的情感,手裡還提著一隻精巧的小箱子,裡面卻不知道裝著什麼。
不過,這隻小箱子,或許便是她出門的理由吧!
而更加讓三藏注意的是,無言雪白的臉蛋上,此時是一種蒼白,美麗的嘴角下,還帶著血跡。
本來,芭比以為無言是打敗了孫行才追了上來,現在看來好像未必完全是這麼回事。
看來,她上次和卮言打鬥留下來的傷還沒有痊癒。當然,孫行想要打敗此時的無言,也是不可能的。
見到三藏不語,只有滿臉的不安,無言再問了一聲,道:「先生真的要走?」
「我……」三藏內心無比的尷尬,雖然對方一句也沒有提出約定和誓言之類的東西。
「那地牢裡面的人,真的是妳殺的嗎?」想了好久以後,三藏想出了這麼一句話。雖然不能直接告訴她自己想要離開的理由,但是這也算是一種婉轉的說法了。
「是!」無言點了點頭,然後依舊問道:「先生真的要離開嗎?」
這下,她將三藏逼到了牆角。
抬頭一看,三藏見到絕美而又強大無比的無言,此時竟然彷彿無比的虛弱,深不見底的瞳孔裡,竟然是期盼和恐懼堆砌成的虛弱。
看著她絕美的臉蛋,魔一樣的身段曲線,一手神乎其技的廚藝,還有無微不至的溫柔。
三藏心腸一軟,幾乎忍不住要衝上前去說道:「我不走了。」
但是緊接著,他卻是腦子一陣清醒,猛一咬牙,低頭不看無言,低聲說道:「是的,我要走了。」
說出這句話後,三藏幾乎虛脫了,閉上眼睛等待無言的審判,無言在這個世界中,是三藏見過最最強大的人物,想要弄死自己和芭比,對於無言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好吧!」
無言的聲音傳來後,頓時讓三藏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這個殘酷的無言,在三藏面前竟然是無比的寬容。
只不過,那聲音聽來是如此的蕭索悲傷,三藏甚至覺得此時滿頭是秋天枯黃的落葉飄零。
「不過……」無言又開口說話了。
無言第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出,聰明無比的芭比放開了三藏的手,飛快地向前跑去。
無言也不理會,說出了接下來的話,道:「之前和先生的條件是,放過眼前這個女孩,先生留下來。如今先生要走,這個女孩就要死。」
很多人說到死,會是一種凌厲或者是一種陰冷,而無言說出死的時候,竟然是一種淡然。
難怪她可以輕易地對那些妖怪,甚至是一個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妖怪下手,也難怪有了地牢那不知道多少個慘不忍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