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輕聲道:「段公子好像生著氣。」
「呵呵,這倒是奇怪。」蕭月生轉頭對諸女笑道:「三弟一向是好脾氣,怒形於色,可是罕見!」
王語嫣輕聲道:「大哥。還是快去看看吧
蕭月生點頭:「嗯。你們且在這裡等一等」
說罷,他身形一閃,驀然消失。
下一刻,他出現在山間的路上。周圍清風徐徐,空氣清新,令人心神一清。
段譽一襲白衫。手執白玉扇,緩步而行,前面忽然出現蕭月生,他沒有驚異,笑了起來,白玉扇一合,一步跨到蕭月生跟前。
「二哥,別來無恙?」
「還好蕭月生點頭,笑道:「就是麻煩了一點兒,日子不大清淨,三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就說罷。」,段譽沉下臉,歎了口氣:「好吧。」我家裡出事了
「什麼事?」蕭月生正往山上走。聞言一頓,皺了皺眉,轉身過來。
當初,並沒往鎮南王府派弟子,因為覺得鎮南王府足以自保。
且不說段譽的武功,他精通六脈神劍。內力也深,放眼天下,實是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遼國的武林高手若不開眼,惹上鎮南王府,自討苦吃罷了。
況且,鎮南王府的護衛森嚴。有四大家臣守護,即使敵不過頂尖高手。惹得段譽警惕已經足矣。
段譽苦笑:「是我娘不見了。」
「玉虛散人不見了?」。蕭月生勃然色變。
段譽緩緩點頭,眉宇籠罩愁雲。
蕭月生臉色陰沉下去,食指一點額頭,頓時腦海的元神之球運轉,腦海中呈現出一個個亮點,星羅棋布。
每一個亮點都表示一枚玉珮。凡是身上佩著玉珮,蕭月生皆能感應到其氣息,若是遇險。他隱隱能感覺到,若是捏碎了玉珮,更是清晰可聞,瞬間便可至其身邊,解其厄難。
玉虛散人刀白鳳,曾給他一卷秘笈,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此經對他助益極大,舉足輕重,故對刀白鳳,他素來感激。
只是他性子深沉,不善外露。只是存於內心中,時常派人去送東西。多是些小玩意兒,他在各地遊覽所得。
這些活動,即使段正淳,段譽也不知道,做為兩人的秘密,兩人見面時,也只是淡淡點頭,看著尋常。
前幾日,蕭月生曾派人送了她幾枚養顏丹,可以青春永駐。」,
他實在沒想到,這幾天的功夫,玉虛散人竟一下不見了。
元神之球旋轉,慢慢漲大,一個個亮點也變大,他認準了一個亮點。慢慢放大,漸漸的,隱約成了一個輪廓,一個畫面。
這個畫面模模糊糊,隱隱綽綽,像是有一層白紗蒙著,白紗舒捲,如有風吹拂,飄蕩不安。
段譽看到,蕭月生的臉色變化劇烈,他相貌平常,但溫潤如玉,別有一番氣質,怪不得王姑娘她們喜歡二哥,段譽暗自歎息一聲。
但此時,僅數息之後,他臉色變的煞白,彷彿玉中的靈氣被抽去。徒具其形,蒼白無光澤,臉上一點兒血色沒有。
段譽吃一驚,知道蕭月生正在使什麼秘術,威力極大,耗神厲害,縱使如他般武功通神。淵深如海,也承受不住。
他轉過頭,顧盼四方,渾身戒備,白衫鼓蕩起來,一起一伏,彷彿波浪滾動,雙眼精芒迸射,明亮逼人。
遠處有人過來,是一個無量劍的弟子,身穿藍衫,身後跟著兩個中年漢子,正往山上走,往這邊來。
段譽看了看四周,身形一晃,化為一縷輕煙,倏的到了那藍衫弟子跟前,低聲道:「且住,你們掌門正在運功。」
這藍衫弟子相貌平常,眉宇間卻透著沉凝穩住,抱拳道:「見過三爺。掌門不要緊吧?」
「只要不打擾,就不要緊段譽搖搖頭,看一眼他身後兩他,輕輕頜笑了笑
隨即又化為一抹輕煙,出現在蕭月生身邊。警怯的望向四周,雙眼灼灼逼人。
「王少俠,這位是,?」身後一個中年漢子低聲問,怔怔望著遠處的段譽,臉上猶存震驚。
他身材削瘦,臉色焦黃,狹長的雙眼瞇著,似睜非睜,似閉非閉,看起來就像一個久病未癒之人。不像武林高手。
藍衫青年抱拳,恭聲微笑道:「俞大俠,這是掌門結義兄弟,大理鎮南王世子段三爺。」
「段世子?」俞大俠想一想。道:「我曾聽聞,大理段氏如今出了一位奇才,練成了天下第一劍法六脈神劍,可是這位段世子?」「正是,俞大俠。」藍衫青年點頭。
俞大俠遙遙一禮:「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懾人!」
另一個。中年漢子點頭:「我只曉的。段世子的六脈神劍天下第一,卻沒想到,其輕功也如此高絕!」,
兩人同時點頭,幾十丈遠,段譽一瞬間即到,如此輕功,驚世駭俗。兩人沒見段譽施展六脈神劍,但見到如此輕功,心頭震驚。
藍衫青年微笑道:「段三爺的輕功與掌門一脈相承,確實不俗。」
兩人轉頭,目光從段譽身上移到藍衫青年,看了看他,對視一眼,隱隱明白,這位王少俠的輕功怕也驚人。
只是,他們一路上說話,他卻從未炫耀自己的武功,好像他們一身驚世絕俗的功夫並不算什麼大事,很平常。
他們自是不知,無量劍的弟子們平常沒闖蕩武林,都是在蕭月生,方雪晴。春娘她們身邊,眼前所見的。皆是天下罕有的武功高手。
自然的,眼光也水漲船高,自己的武功與方雪晴春娘一比,差得遠。自然沒有什麼可驕傲的,反而有些自卑呢。
況且,掌門有言,無量劍並非武林門派,而是追求天道的,無上大道。以武入道。得證長生。
世俗間的武林爭露,反而幼稚可笑。所以他們也不與武林中人比較武功。
藍衫青年歉然道:「掌門正在運功。不能打擾,咱們只能在此等一會兒了,實在不好意思。」
焦黃臉中年擺擺手,壓低聲音:「不要緊,咱們等一等算不得什麼。也不知蕭大俠在施展什麼功夫。」
藍衫青年搖搖頭:「掌門武功淵深如海,小子不知。」
兩人見他神情,不似做偽,只好不再問,怔怔看著這邊。
約有一柱香功夫,蕭月生臉色更加煞白,他想抹去那層白紗,看清楚刀白鳳如今的情形。
但是,他雖元神強橫,想要跨過空間的束縛,卻是有些吃力,總有數股莫名的力量在阻礙,衝擊著他的元神。
他長吁一口氣,搖搖頭,睜開眼睛,眼中金光一閃,似一下能照徹人心。
「二哥,你不要緊吧?」段譽忙道。
蕭月生搖搖頭,微笑道:「放心罷,散人性命無礙,我去一趟!」
段譽忙道:「不急!」
他見蕭月生要說話,忙道:「既然娘不要緊,沒性命之憂,二哥你還是歇一歇再過去!」
蕭月生如今的模樣,段譽擔心。即使見到了娘,怕也救她不回,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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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猜想,母親辦非唐手,能把她無聲無息劫持的,想必武功也不俗。這個時候,二哥似是精疲力竭,去了危險。
蕭月生想了想,點點頭。
他沒想到,這天目術竟如此耗神。早知如此,他直接瞬移過去,看個究竟。
他卻是急不得,先恢復一下精力。安穩一下氣息才是重中之重。
這天目術乃是得自落雪秘典,頭一次施展,卻是失算了,他向來算無遺微,如這一次般,卻是罕之又罕。
他笑了起來,忽然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