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素來繁華奢靡,天下聞名,在這裡聚集了無數的富豪,從各地湧來,前來領略這盛世繁華之妙。
這天清晨,南城門來了兩騎,一男一女,男的青衫,相貌平常,氣度飄逸。神情沉靜,女子一襲白衫,曲線曼妙,渾身上下一塵不染。絕美的臉龐,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兩人風采懾人,胯下兩馬亦是不凡,筋骨雄壯,宛如銅澆鐵鑄,宛如披了黑緞子,閃閃光。
城門前排著長隊,綿延幾十米,都等著入城,可見揚州城的繁華。
兩人一出現,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揚州城雖然繁華,來來往往多是富貴中人,身邊不乏美女,但如這般美貌的,卻是罕見。
況且,兩人胯下的駿馬,也是罕見的寶馬,大宋素來缺馬,馬匹珍貴,價高。能有這般寶馬的。絕非尋常人。
再加上少女佩著長劍」氣度森嚴,帶著無形壓力,很少有人敢招惹,都遠遠的打量。偷偷看著。
這兩人正是蕭月生與方雪晴。
從未到過揚州。故不能瞬移,兩人先到了蘇州,然後騎馬過來。
方雪晴看一眼前面:「公子。人太多,咱們先進去吧!」
對周圍的目光,熱理也不理,神色如常,看看前面,蹙眉哼道,絕美的臉龐露出不耐煩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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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笑了笑:「不用,慢慢排隊吧。」
方雪晴皺著眉,咬了咬紅唇,哼道:「公子,要不,咱們直接翻牆進去吧!」
蕭月生笑道:「你呀,性子太急,咱們又沒什麼急事,慢慢來罷。」
方雪晴明眸一掃,顧盼生輝。但眾人卻忙不迭的轉頭,不敢再看她,只覺得眼睛刺疼,如被針紮了一下。
蕭月生見狀,搖搖頭,卻沒有多說。
兩人下了馬,牽著馬,慢慢往前走,兩匹馬一左一右,兩人在中間。恰好遮住了眾人的目光。
隊排得長,但往前走得甚快。一會兒功夫,兩人進了城門,一直往北走,再往東一折,眼前是一片宅子。
長長的街道很幽靜。青石板鋪地,周圍宅子富麗堂皇,氣派宏大,一看就知非富即貴。
兩人牽著馬,慢慢往前走。馬蹄踏在青石板上,清脆悅耳,帶著舒緩的節奏,來到中間一座宅子前。
這座宅子與周圍相差不大。額匾上寫著兩個大字:「蕭府」。
「公子,就是這裡了。」方雪晴打量周圍,明眸波光流轉。警惕非常。
蕭月生笑道:「這麼快就掛上蕭府的牌子了?」
「反正已經買下了,若公子覺得不好。再換不遲方雪晴道。
她上前叩門,鎖鎖兩聲,遠遠傳去。
朱紅大門油光嶄亮,拇指大的銅釘閃閃放光,透著威嚴,足以讓人卻步。
很快。大門旁的小門拉開了,探出一個腦袋,是一個青年,相貌清秀。
他一探頭,頭上白氣蒸騰。網要說話,神情一怔,忙飄出來跪到拜見:「見過掌門。雪晴姑娘!」
方雪晴打量他一眼」亨道:「起來罷,」張非凡,正在練功?」
「是張非凡忙點頭。站起身來。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方雪晴道:「府裡收拾得怎樣了?」
張非凡點頭,沉穩的說道:「都妥了,可以入住,掌門,雪晴姑娘,請一!」
兩人進府,馬上又有四個人迎來,三女一男,跪到拜見,蕭月生擺擺手。方雪晴道:「你們甭多禮了,進去看看!」
這三個女子相貌皆秀美動人,無量劍派的心法玄妙。有美顏之效,即便是尋常姿色的女子,隨著功力增強,也會慢慢改變,變得秀美。
若是男子,氣質會隨著功力增強而變強。如打磨鑽石,光芒越來越亮,熠熠生輝,令人不能忽視。
這座大宅子共有四進,前廳,前院,後院,後花園。
裡面佈置得很雅致,想必前主人也是個風流雅士,胸有丘壑,不是庸俗之人,處處透著匠心。
蕭月生打量著,露出滿意神色,笑道:「難得你們用心,甚好!」
他身後跟著數人,聽到這話。喜氣洋洋。眉開眼笑,卻怕他說輕浮,紛紛壓抑著,頗是古怪。
方雪晴道:「原本主人佈置的就不差,你們錦上添花,看來是用了心思的!」
兩人轉了一圈,然後揮手讓他們下去,兩人到後花園的一間小亭裡坐下。
這座小亭四個角,心卜,如跑雄鷹。展翅欲飛。站在亭中可俯看整個陳界開闊,如鷹眼俯眼。
清風送爽,早晨的氣息猶存。
「公子,咱們就在這裡住下?」方雪晴起身斟茶,輕聲問道。
蕭月生沉吟片刻,慢慢點頭:「雖然這裡氣息浮躁,但暫住著也無妨,就在這裡罷。」
方雪晴微笑:「城裡確實繁華,想必鍾靈妹妹會喜歡。」
蕭月生搖搖頭:「她就喜歡湊熱鬧,論繁華,京師比這裡更甚。過一眸子,再回去住
方雪晴笑道:「那就這裡住一個月,京城住一個月如何?」
「這個主意是鍾靈出的吧?」蕭月生斜睨她。
方雪晴「撲哧。一笑,輕輕點頭,笑靨如花。
「她呀」蕭月生笑著搖頭。
他想起了臨毒前,鍾靈拽著他袖子,非耍跟來,自己不答應,她嘟著嘴,恨恨瞪著自己。
他也是喜歡逗鍾靈玩兒,本也想帶她一塊兒,後來反而沒帶。
方雪晴笑道:「我也覺得好。京師裡畢竟還有一些人,咱們不能不見吧?」
「嗯」蕭月生點了點頭。
方雪晴歎了口氣:「我有些想小寧寧了
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沒有多說,那個小姑娘挺有意思,很有個,性,也挺好玩,不過,自從刺殺了遼國皇帝,這份閒心也就淡了。
忽然,蕭月生一皺眉:「咱們走,有弟子呼救。」
說罷,起身一攬方雪晴柳腰。驀的消失,唯余茶香繚繞,白氣裊裊。
兩人一現身,出現在一個宅院裡,乍一出現。金鐵交鳴聲便傳入耳裡,方雪晴明眸一閃,驀的變亮。掃一眼。
她踏出一步,道:「公子,我來!」
蕭月生腦海中閃現,整個宅子皆入其中,這座宅子有三層,氣勢不卻也不失簡樸。
他如今位於後院,二十幾個人正在院中激烈廝殺,刀光劍影,清鳴陣陣。殺氣撲面而來。
院子的西南角,縮著幾個女子,還帶著數個小孩,都嚇得臉色蒼白小孩被捂著嘴,瞪大眼睛。滿是驚恐。
場中,四個青年,一個老者。正迎戰二十幾個人。
四個青年中,兩個藍衫,兩個褐色長衫,老者也穿著褐色長衫,鬚眉皆白。頭散亂,有些狼狽。
那兩個藍衫青年護在婦孺身前,抵擋十幾個人,另兩個青年與老者,也擋著數人,形勢不甚妙。
蕭月生與方雪晴乍一出現。兩個藍衫青年覺,精神一振,揚聲道:「掌門,雪晴姑娘,弟子無能,不能見禮了!」
方雪晴哼了一聲,一晃到了兩個褐衣青年身前,腰間寒光一閃。頓時四個人到了下去,一聲不吭。彷彿是木頭人。
同時,她左手一按,遙遙點出,「嗤嗤。輕嘯聲響起,如裂衣帛,指力掃向圍攻老者的三個人。
三人俱是中年,相貌神情各異,武功卻極強,聞聽指風臨近,飄身後退。堪堪避過,轉身瞧來。
老者長舒一口氣,抱拳道:「多謝雪晴姑娘!」
方雪晴淡淡一笑:「何老爺子客氣了,他們交給我了!」
說罷。她一步踏出。到了老者跟前,面對三個中年人,目光如冰,冷冷哼道:「你們一塊兒來吧!」
三個中年人對視一眼,覺察出方雪晴的棘手,哼道:「你是誰?」。
「咕噪」。方雪晴冷哼一聲,左手抬起小拇指輕輕一點。
「嗤!」一道劍氣瀰漫而出,森森然如真劍。
三中年人吃了一驚。感應著寒氣,聽著輕嘯聲。不停的閃避,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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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晴淡淡一笑,大拇指跟著抬起,嘯聲如雷,呼嘯而至,氣勢驚人,大拇指與小拇指一起翹起。輕輕揮動,動作曼妙而輕巧。
「啵!啵!啵」。彷彿三顆小石子落井,三人背後忽然射出一道血箭。
三人身子一顫,僵直不動,驚愕的低頭。望向自己胸口,已經有一個血洞。從前面透到後面。
目光慢慢黯淡下去。三人仰面朝天。緩緩倒下去。
老者望來,目光震驚,他知道這雪晴姑娘武功不俗,卻沒想到,竟如此之強,這三人的本事他最清楚不過,每一個都與他相差彷彿,若不是拼了老命,早就支持不住了。
這雪晴姑娘卻僅用了一招,直接殺了三人,如宰雞一般,如此手段,如此武功,委實讓人驚懼。心中惴惴。
方雪晴衝他點點頭,轉
這些人中,有兩個老者。其餘是中年人,個個武功卓絕,放在中原武林,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他們圍攻之下。兩個無量劍弟子不慌不忙,兩柄劍織成綿密的網,看似疏漏,卻毫無破綻,他們一招也攻不進來。
看他們游刃有餘的樣子,方雪晴哼道:「你們能招架得來,怎麼捏碎了玉符?!」
一個藍衫青年忙道:「雪晴姑娘,咱們見勢不妙,護不得家眷的安全,不敢冒險。只有捏碎了玉符!」
蕭月生走過來。點頭道:「嗯,做得對!」
兩人舒了一口氣,捏玉符前,也遲疑猶豫,但想到這幾個婦孺的性命,寧肯挨著受罰,也不能有意外。
方雪晴掃一眼周圍,臉色稍和,哼道:「平時練功不用心!」
兩人低下頭,臉色漲紅。
老者忙上前,抱拳道:「雪蜻姑娘,若非兩位少俠,老夫一家子怕是難以保全,老夫感激不盡!」
方雪晴輕輕一拂,內力湧動,阻他躬身。淡淡微笑:「何老爺子,此事本因咱們而起,自應前來!」
蕭月生點頭笑道:「說起來,還是怨我,何老爺子受驚了」。
「蕭大俠真是客氣了!」何老爺子忙搖頭,兩人家暄了一會兒。把身後的兩個,青年介紹了,是他的兩個兒子,何定方,何定遠。
方雪晴輕聲道:「公子,還是坐下說話罷。」
「對對,瞧我,蕭大俠,雪晴姑娘,還有兩位少俠,請一」。何老爺子一拍額頭,忙伸手請他們進屋。
幾人進了屋,方雪晴卻走過去,安慰幾個女子與小孩,她雖清淨,但面對小孩時,卻是放緩了面容,輕聲安慰。
幾個小孩頓時眉開眼笑,粘在她身邊不走了,讓幾個女子嘖嘖稱奇。
卻不知小孩感覺靈敏,是敵是友,對自己善與惡,都能憑著本能覺察,方雪晴對她們柔和,雖然冷著臉,他們仍覺得親切。
蕭月生與何老爺子落座,兩個無量劍派的弟子則站在蕭月生身後。
何老爺子名叫何鹿鳴,乃是西南鼎鼎有名的大家,拳法高明可謂是聲名顯赫,在武林中威震一方。
所以才來了這麼多人,比去聚賢莊多得多。
「唉」。真是好險」。喝過了茶,何老爺子長吁一口氣,歎道:「虧得蕭大俠運籌帷幄,派人過來,否則。真是懸!」
蕭月生笑著擺擺手:「何老爺子,此事莫再提了,照目前看來。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這樣罷,咱們去我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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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何老爺子一怔。
「去無量山!」蕭月生笑道。
「啊?。何老爺子大是驚訝,怔了怔。忙搖頭:「不成,不成,哪能這麼麻煩蕭大俠」。
蕭月生笑道:「何老爺子甭客氣。這遼國的武林高手是瘋了,若一直分散住著,我無量劍派雖然弟子不少,怕也不夠用。」
他接著說道:「這一次。他們只派了二十幾個人,那是因為他們輕視了。被我算了一下,下一次。他們會改變策略,集中精力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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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何老爺子皺眉。
他也是機靈之人,一點即透,換了自己。也會改變方法,不這樣分散兵力。而是集中於一點。
如此一來,防不防勝,即便有無量劍的弟子,怕也招架不住。
何老爺子苦笑著問:「這麼說,只有去無量山了?」
蕭月生慢慢點頭:「只有這一條路了,好在山上寬敞,能住很多人,況且,大伙在一塊兒也熱鬧!」
「呵呵,是呀,熱鬧得很!」何老爺子點點頭。
人老了,便怕寂寞,況且何家血脈不旺。只有兩個兒子,都是悶性子,正在那裡安置妻兒,沒過來。
何老爺子沉吟片刻,猛一拍桌子:「好。就依蕭大俠的安排」。
蕭月生笑道:「如此最好不過,咱們也可以放心了!」
「蕭大俠,依老夫看,只有一條路,殺!」何老爺子歎了口氣。
蕭月生默然,苦笑一下。
何老爺子歎道:「把他們殺怕了,不敢再來中原尋釁,只有這條路可行!」
蕭月生道:「不到最後,我不想走這一步。」
「我知道蕭大俠宅心仁厚」。何老爺子歎道:「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