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思忖,自從十餘歲開始,自己的身子誰也沒見過,如今卻要赤身**,委實羞煞人。
靜微師太沉吟片刻,轉頭望來:「普兒,你怎麼看?」
馮簣青默然,心中掙扎。
既想學得一身奇功,不再受宋家的欺負,可以揚眉吐氣,挺起胸脯做人,但一想到要赤身**,便覺渾身軟。
她嚅嚅兩聲,卻沒說出話來。
蕭月生笑瞇瞇的打量她一眼,笑道:「師太,過慮了,我將拿黑巾蒙上眼睛,什麼也看不到。
靜微師太遲疑一下,猶豫道:「看不到難成?會不會出差錯?」
蕭月生笑道:「我用內力,又不是推宮行血,沒那麼多講究,師太放心罷。」
「先生行事,我自然放心。」靜微師太忙道。
蕭月生搖頭輕笑:「關心則亂,即便師太佛法精深,也難免俗啊!」
「阿彌陀佛」靜微師太臉色一正,合什宣了一聲佛號。,
「師父,我試試看吧。」馮青普抬起頭,咬著下唇,神情堅定。
靜微師太頗為意外,看了看她,輕輕點頭:「好!好!青兒有此勇猛精進心,何愁練功不成?!」
她頗是欣喜,撫掌讚歎,目光滿是讚許。
馮普青有些羞澀,低下頭不語。
蕭月生想了想,道:「靈兒,找一件絲衣給馮姑娘。」
「哎呀,這可沒有呀!」鍾靈無奈的攤攤手,嬌聲道:「大哥,你應該早說,我還能去下面的鎮子買來,現在這個時候了,都沒人賣衣裳啦!」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
「唉,,算啦,就這樣罷。」靜微師太擺擺手,低聲道:「先生蒙著眼睛,看不到就走了。」
蕭月生看了看馮普青,見她紅暈蔓延到了脖子,胸脯,似乎還往下走,搖頭笑道:「師太,你可放心我?」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靜微師太笑了笑,轉頭對馮普青道:「你將先生當成長輩就走了。」
「是,師父。」馮青簣遲疑一下,慢慢應道。
「既如此,咱們開始吧。」蕭月生道,伸手延請,眾人進了屋子。
鍾靈忙乎起來,先將木桶放到屋中,然後端過鍋來,將藥湯倒入,最後出了門,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燈光之下。藥湯呈碧綠,輕輕晃動,沉甸甸的帶著厚重感,散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靜微師太也頗通藥理,聞得此味,不由讚歎。
蕭月生找了一塊兒黑布帶,將自己的眼睛蒙上,然後盤膝坐到一個蒲團上,雙手結印,一動不動。
屋內極安靜,簌簌聲後,馮青普踏入了木桶中,藥湯正溫,恰到好處,不冷不熱,很舒服。
她臉若塗丹,雖然蕭月生看不到,但在一個男人身前脫衣,她仍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輕輕顫動,渾身軟。
靜微師太攙著她,慢慢坐下,恰好將光滑的後背湊到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端坐如儀,輕聲道:「馮姑娘。待會兒不太好受,你得忍住,莫要前功盡棄!」
是。」馮普普聲如蚊燦。
蕭月生點頭,緩緩抬起手掌,慢慢前伸,一點一點,終於觸到了她的後背,光滑細膩,宛如溫玉。
雙掌乍一搭上,馮青普身子一顫,微微縮了縮。
蕭月生微微一笑,舉掌不動,任由她縮回,馮青普慢慢又回來,光滑的背脊重新貼到他掌上。
馮普青渾身緊張,根本無法放鬆,渾身緊成一團,後背尤其敏感,能感覺到蕭月生雙掌溫暖,掌心透出一絲絲熱力,直透後背,達到胸口。
蕭月生溫聲道:「開始了,
說罷,掌心吐出兩道內力。
馮普青只覺兩道溫潤氣息湧進,迅捷流轉一圈,經過頭頂,腦袋一下清靜下來,彷彿一切都變得淡漠,沒什麼在乎的了。
身體彷彿浸於溫泉中,軟綿綿的,酥軟暢美,不由泛出安寧喜樂之有
馮青普恨不得睡過去,這種感覺委實太舒服了。
這般舒服,他卻偏偏說是痛苦,委實古怪,莫不是嚇自己的?!
不過,這個念頭一出現,她馬上知道自己的可笑。
那暢美酥軟的感覺僅維持了數息,隨後身體癢,癢意從骨頭裡往外蔓延,直到皮肉,奇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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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木桶中,呼吸漸漸粗重,強忍癢意,恨不得一下子坐起來,到了後來,已經忍不住了,不顧一切想要站起來。
但一用力,才覺身體如負萬斤巨石,根本動彈不得,彷彿被制住了穴道。
不過,若是制住穴道,卻又不可能,經脈裡明明有內力流轉。暢通無阻,比平時更加的流暢。
可偏偏就走動彈不得,像是被壓在一座山石,癢得想叫喊,卻不出聲音來,痛苦難當。
此時,她甚至對蕭月生生出恨意,恨不得把他殺了,克了自己這奇癢無比的痛苦,委實難以承受。
好在,這痛苦並不長久,癢意慢慢褪去,宛如退潮,隨之而來的是痛意,淡淡的疼痛。
好像又是從骨頭裡開始,慢慢的,疼痛擴散開來,由裡及表越來越疼,彷彿有一把小刀慢慢的剮骨頭。
這種痛苦,雖不如剛才的癢,卻也足令人崩潰。
此時,馮普普在心裡暗罵蕭月生,一點兒痛苦,這哪是一點兒痛苦,明明是千刀萬剮,酷烈無比。
若不是身子被制,無法動彈,無法呻吟,她早就受不住了,雖想壓倒宋家,揚眉吐氣,但這種痛苦,委實過了她的承受能拜
靜微師太雙眼棄亮,緊盯著兩人,看到馮青普肌膚跳動,像是下面有數只小老鼠在跑動,不由微笑,知道她必不好受。
慢慢的,蕭月生頭上冒起了白氣,越來越濃,在頭頂凝而不散,形成一朵白雲籠罩著。
靜微師太歎了口氣,覺得內疚,如此看來,這次對蕭先生消耗極大,否則,憑他深厚的內力,根本不會如此吃力。
木桶開始冒出絲絲熱氣,靜微師太感覺到了這股熱力,是從馮普普身上散出來的,將藥湯加熱了。
清香越的濃郁,溢滿整個小屋。
靜微師太暗忖,一個人身體能這般熱,看來伐毛洗髓,果然不是尋常之事,想必普兒受了大苦。
她所猜的不錯,此時的馮青普,更覺痛苦,痛中帶癢,癢中帶痛,彷彿無數只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骨頭。
靜微師太沒有看她前面,看不到她的表情如何的痛苦。,」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當馮普普近乎昏迷時,忽然一道清涼的氣息流轉,在她體內迅的轉了一圈,然後落到了她丹田,生出鼓漲感。
她精神一振,渾身頓時一陣輕鬆,彷彿背著一個大包走了數里,忽然放下來一般,輕得像要飄起來。
「好了」。耳邊聽來蕭月生的聲音,後背的雙掌撤去了。
她身形一振,頓時飄了起來,腦海裡飄起一段兒口訣,內力自然照著這口訣流轉,輕飄飄躍出木桶,落在地上。
靜微師太將衣衫遞過來,她簌簌穿上了,轉向蕭月生,臉上露出複雜神巴
「蕭先生,可以了。」靜微師太道。
此時,蕭月生雙掌結印,頭上白氣裊裊,一絲一縷,都鑽進了頭頂一米處的白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