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晴伺候蕭月生起來,穿著雪白勁裝到了後花園。
後花園已經熱鬧紛紛,王語嫣,鍾靈,木婉清她們各自練功,藍玉、梅也找了個地方練功。
這是鮮花環繞的一個小場子,鮮花為牆,可以為擋住外邊的目光。
眾女各自專心練功,沒有分神,這是練功最基本的準則,蕭月生嚴格要求的。不准三心二意。
方雪晴走到藍玉梅的小場中。
藍玉梅正在練掌,翩翩如舞,動作優雅而曼妙,尤其雙掌,輕盈而利落。彷彿從一朵花上拈一片花瓣下來。
方雪晴毫不避諱,站在一旁觀看,片刻後。笑道:「藍妹妹,這是天山折梅手吧?」
藍玉梅收功,緩緩伏氣,週身氣息平和。唯有臉龐泛著兩團紅暈。」,,
「正是天山折梅手。」藍玉梅悠悠吐出一口氣,白氣彷彿一道箭射到地面。
她輕輕點頭,走到方雪晴跟前,清冷臉龐露出一絲笑容:「方姐姐。怎麼不見蕭先生?」
「公子網起床呢。」方雪晴抿嘴微笑。
「網起來?」藍玉梅訝然,睜大了眸子。眨了眨:「蕭先生早晨不練功嗎?」
方雪晴搖頭:「公子不練功的。」
藍玉梅蹙黛眉,滿臉不解。
方雪晴笑盈盈的看著她,似乎覺的好玩:「公子如今已經不練功,睡覺睡到自然醒的。」
藍玉梅好奇的問:「那先生怎來如此武功?」
「可能得自天授吧。」方雪晴搖搖頭。
藍玉梅笑了起來,搖搖頭。
方雪晴笑道:「我可不是敷衍,我跟隨公子時,公子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究竟如何練得,我也不知。」
藍玉梅恍然,眼中閃著濃烈好奇。
方雪晴招招手,來到場中:「來來。藍妹妹,咱們切磋兩招,領教一下天山折梅手!」
「這,」藍玉梅遲疑不決。
「久聞天山折梅手的大名,豈能錯過,來罷!」方雪睛招著手催促不迭,神情殷切。,,
「那」那好吧,咱們點到為止!」藍玉梅無奈點點頭。
「好,點到為止!」方雪晴輕笑一聲,覺得這藍玉梅有意思,好像自己打不過她一般。
話一說罷,藍玉梅身形一閃,鬼魅般飄到方雪晴跟前,探出一掌。五指如撥琴弦,輕掠方雪晴肘關節。
這一下清雅曼妙,不染一絲煙火氣息,彷彿情人的手輕撫,溫柔體貼。細膩優雅,讓人沉醉其中。
方雪晴待她招式用老,撤肘朝她掌心點出一指。
藍玉梅玉手如觸電,急忙縮回,已經晚了,身體一麻,僵硬不動,彷彿化為一尊玉女雕像。
方雪晴抿嘴一笑,拂袖後退,她身體一鬆。穴道解開了。
藍玉梅吃驚的望著方雪晴。怔怔不語。
方雪晴笑道:「咱們再來!」
「不用了,我不是對手!」藍玉梅搖頭,神色寂寥,歎了口氣。
她本以為繼承了尊主絕學,修得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內力深厚,武功精妙,已經是武林高手。
不曾想。跟同樣年輕的方雪晴比試,竟然一招敵不住,落差忒大。她一時接受不了。
方雪晴笑了笑:「童姥如今武功大進,我怕是打不過了。」
藍玉梅一怔,露出驚奇神色:「方姐姐能打得過我師父?!」
方雪晴搖搖頭:「是童姥看我是小輩。讓著我罷了,我哪能打得過童姥?!」
藍玉梅臉色微變,匪夷所思的望著方雪蜻,彷彿看到怪物一般。
她可走瞭解,師父動手,哪會讓著人。非要打到了再說,即便方雪晴是晚輩,是蕭先生的侍女,仍要如此的。
如此看來,她年紀輕輕,竟抵得住師父!
她吃驚得舌頭都要吐出來,好在修煉的心法極陰,令她心性清淨。不至於太激動。,
「來來,咱們再切磋一二。」方雪睛招招手,笑瞇瞇說道。
「好!」藍玉梅神色一斂,欺身上前一步,攻向方雪晴,仍使天山折梅手。
這一次。方雪晴收回幾分功力,與她周旋,兩人都用掌,你來我往。打得甚是熱鬧,動作皆曼妙優雅,如舞如蹈,看著是一種享受。
一會兒功夫,近百招過去,兩人忽然後退,分開,轉頭望向旁邊,蕭月生不知何時站在那裡。
他神悄平靜,寧和,淡淡看著兩人,若有所思。
見二人停下,他擺擺手:「接著打吧,不必管我。」
「公子,藍妹妹的天山折梅手已經七八分火候了,不簡單吶!」方雪晴笑道,神情讚歎。
藍玉梅閃過一絲尷尬,覺得慚愧:「蕭先生,是我太淺薄了!」
蕭月生看了看她,笑著點頭:「果然不愧是童姥弟子,冰雪聰明!」
顯然,她已經看出,方雪晴來找她比劃是故意為之,其中有深意,是想讓她有個清醒的認識,她的武功平常的很,需得更加努力!
藍玉梅苦笑一下,搖搖頭。
「天山折梅手乃是上乘武功,我與童姥切磋時,曾學了幾分。」蕭月生道,招招手:「雪晴,咱們過兩招。」
「是,公子。」方雪晴應道,探掌擊出,晝是剛才所施展的招數。
蕭月生則施展天讓,折梅手,青白兩影閃動,兩人在方寸之間輾轉騰挪。招數精妙,打得難分難解。
轉眼功夫,二十幾招過去,藍玉梅看得如癡如醉,兩掌輕顫不已。
防竟然到了五百章了,寫得太長了。
第5o1章出遊
蕭月生與方雪晴分開。氣息平和,沒有運動後的血氣加快之狀。
藍玉梅顧不得這些,腦海中不停閃現兩人影子,一招一式,一一反覆的回放,越是回想,越覺精妙,不覺癡了。
她靜靜站著,目光迷離,雙手微顫,陽光恰好掠過花枝,瀉來一抹,照在她手上,雪白溫潤,毫無瑕疵。
蕭月生與方雪晴對視一眼,他笑了笑,暗道孺子可教也,這個藍玉梅冰雪聰明,難得一見,不輸於方雪晴。
他也不著急,打量著藍玉梅。修長婀娜的身段兒,瓜子臉,瓊鼻挺直,黛眉入鬢,鳳眸大小恰到好處,無一不美。
雖然比方雪晴稍差一籌,卻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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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後,一陣清風掠過花枝吹進來,帶著淡淡幽香。
藍玉梅身子一顫,迷離眼神飛快褪去,化為清亮,清醒過來。
她抱拳深深一躬,大禮揖:「多謝先生提點!」
蕭月生袖子一拂,溫聲道:「不用多禮!」
她身子被無形力量扶起,任憑她用力相抗,卻如螞蟻撼巨石,毫無作用,身子終於是直了起來。
「玉梅,你一直呆在靈鷲宮,缺少閱歷,需知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無數,隨意一個人可能都有驚天動地的本事。」蕭月生溫聲道。
若是從前,他說這一番話,藍玉梅聽則聽矣,卻不會真的往心裡去,當作老生常談。但此時她聽來,卻是字字入心,引起思索。
她沉吟片刻,搖搖頭,還是不信,抬頭柔聲道:「天下間,還會有人武功勝過先生嗎?」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我何足道哉,很多真正的高人隱世不出,專心追求大道,以得長生,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見藍玉梅半信半疑,蕭月生也不多說,事實上,他確實曉得有許多人隱於深山,專心修煉。
不過,這樣的人多是專注於練氣,而不是武功,雖然內力深厚,與人動手卻不佔便宜。
可是,世上練氣之人多,可真正結成內丹的。他卻沒見過,便是如國師林存遠也達不到此境界。
蓋因先前一關太難,先得修成先天之氣,再積蓄先天之氣,蓄滿丹田,再衝關結丹,每一步都艱難無比,一生難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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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藍玉梅坐在後花園的小亭中,輕輕拭著琴弦,她知道蕭月生帶她回來,是準備授與琴技,滿懷期待。
方雪晴盈盈而來,清冷玉臉掛著笑容:「藍妹妹,咱們今天出城遊玩,如何?」
藍玉梅面露難色,看了看瑤琴。
「學琴呀,不急的!」方雪晴伸手拉起她來。
藍玉梅不好強掙,只能順勢起身,為難道:「那先生他……?」
方雪晴抿嘴笑道:「公子呀,正要結爐煉丹呢,無瑕分身,咱們先玩一陣子,學琴不急。」
「這樣呀,那好。」藍玉梅點頭答應。
她跟著方雪晴來到前頭大廳,見大廳裡坐著一年輕女子,秀美中透著雍容,正端著雪瓷盞喝茶。
她身後站著一中年美婦,端莊秀美。極有威儀。
一看即知這少女不凡,雖然武功不甚強,想必身份遠常人。
「藍妹妹,這是丹陽郡主。」她一指丹陽郡主,笑盈盈道:「郡主,這是天山童姥的高足,藍玉梅,我家公子可極為看好的英才呀!」
「哦——?」丹陽郡主起身,打量藍玉梅一眼,襝衽行禮,笑道:「能入先生法眼,定是人傑,藍妹妹,真是幸會!」
藍玉梅身處靈鷲宮,極少履入塵世,不知權力之威力,見她是郡主,也沒覺束縛,只覺驚奇。
她還了禮,仍好奇的打量著丹陽郡主,郡主,她聽說過,沒想到真的會見到。武林與朝廷甚少相交。
「走走,咱們出去玩!」鍾靈早已經坐不住,忙不迭的催促。
她穿著一身嫩綠羅衫,顯得朝氣蓬勃,越秀美動人。
「好,出。」方雪晴笑道,眾女一起離開了蕭府。
出了蕭府,她們先進了城逛了逛,買了一些小東西,然後讓郡主的護衛們送回蕭府,再往東出了城。
一到城外。但見草地已經黃,秋意已到。
她們坐到一座小山坡上,前面一條江河繞過,寬闊平坦,不時遊船經過,煞是熱鬧,顯示出京師的繁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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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鋪著毯子,坐在上面厚軟舒服,藍玉梅坐在眾女之中,覺得很舒服,明媚的陽光,清新的空氣,天高氣爽,身邊歡笑聲陣陣,輕鬆自如,真是享受。
她們正懶洋洋的或坐或臥,神情悠閒,或說著趣事。
地面忽然顫動,馬蹄聲滾滾而來。
「二十五匹馬!」方雪晴坐起來,笑道:「也不知是哪家紈褲子弟,有這麼多的書!」
如此,大宋極缺馬,尋常富貴人家根本養不走這麼多的馬。
正說著,遠處黃塵升騰,彷彿一條長龍,黃塵前一群馬奔騰而來,風馳電掣一般,轉眼間到了山坡前。
「聿——!」一人長聲吆喝,二十五匹馬頓時停下。
當先一騎士,人約二十歲,劍眉星目,面如冠玉,乃是難得的美男子,雙眼銳利如電,坐在馬上沉穩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