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皇宮牛燭熊熊,照得大殿白晝一般。台階下的獸爐飄著淡淡白煙,大廳內清香瀰漫,泌人心脾,提神醒腦。
大殿內幽靜得落針可聞,偶爾牛燭辟啪一響,顯得極外清亮。
龍案後坐著中年男子,一身黃袍在燭光下閃閃光,袍子材料特異。非布非綢。
中年男子面如冠玉,甚是文雅。兩抹小鬍子黑油油的,雙眼湛湛有神。緊盯著手上的奏折,劍眉越皺越緊,臉色陰沉下來。
「飯桶!草包!窩囊廢!」狗屎!」他忽然脫口大罵,把奏折擲出去,「啪」一下清響,落到了丹輝下。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大殿外,台階下,四排鐵甲衛士列隊而立,兩百餘人,個斤小舉著火把。一動不動的站著,身上瀰漫著鋒芒。似乎無堅不催,火光熊熊,照亮了他們的臉。
台階上,一排人身穿黑衣。貼著牆壁而立,一動不動,像是木樁一樣將皇宮大殿圍得密不透風。
他們也有兩百餘人,個個雙眼精芒閃閃,太陽穴鼓起,或是陷下,渾身精氣外溢,晏然都是武林高手。
大殿門口。除了兩個太監垂手而立,還站在四個老者,鬚眉皆白,腰間掛劍,渾身放鬆而立。
聽到大殿傳來罵人聲,兩個清秀太監對視一眼,露出驚惶之色,忙又低下頭,渾身簌簌抖動。
忽然,他們轉頭望向台階下,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忙不迭的下了台階。迎上去,便要行禮。
群人輕手輕腳而來。前頭四盞燈籠,照亮了道路,但在這裡已經不必,無數的火把照得如白晝。
燈光之下,四盞燈籠之後。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盈盈而來,頭上答著一些飾,燈光之下珠輝閃閃,玉光溫潤。
她約有二十餘歲,面如芙蓉,吹彈可破,鼻挺修直,丹鳳雙目,鬢如墨染,黛眉間流動著如水溫柔。
兩個小太臨隔著老遠就跪下。細聲細氣:「奴婢參見蓉娘娘!」
年輕女子輕擺雪白柔荑:「罷了」皇上還在批閱奏章?」
「是,蓉娘娘。」兩人輕手輕腳站起來,彎著腰恭聲應道。
蓉娘娘穿著一身雪白宮裝,身段窈窕曼妙,腳步輕盈,似乎踩著雲彩,進了大殿。
,」
「參見皇上。」蓉娘娘進了大殿。盈盈行禮。
皇帝正在用力踩著奏章,面目猙獰。似乎有殺人之恨,聞言轉頭,見到是她,停下動作,臉色陰沉著:「月蓉。你怎麼來了?」
蓉娘娘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前。明眸透著深情,柔聲道:「皇上,你該安寢了,別太晚,傷龍體。」
「我氣都氣死了,哪能睡得著?!」皇帝一揮手,怒氣沖沖。又上前跺了幾腳奏章。
蓉娘娘柔聲道:「皇上,他們沒有辦事不得力,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哪能個個都像皇上一般的英明神武?」跟他們生氣,實在不值,莫要氣壞了龍體才是!」
「這些狗才,白養了他們,全體出動,至今一個人也沒殺,自己倒是折了不少人!」皇帝走回龍椅中坐下,明恨哼道。
「皇上,要殺誰呀,這麼大張旗鼓?。蓉娘娘端了一碗奶茶,來到他身邊,柔聲問。
「蕭觀瀾!」皇帝咬牙切齒,瞪著大殿外,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火,冠玉般的臉龐再次猙獰。
「蕭觀瀾,是哪一個?。蓉娘娘疑惑的冉。
皇帝擺擺手:「算了!諾了你也不知道!」蓉娘娘抿嘴輕笑,卜手搭到他肩膀,輕輕揉著:「皇上。你說了我怎麼會不知道?」
「這個蕭觀瀾,曾經闖過皇帝,前來利殺聯!」皇帝沉聲道。
蓉娘娘一怔,忙道:「就是打敗了迦葉四聖僧的那個人?」。
「不錯,就是這個傢伙,蕭觀瀾!」皇帝咬著牙,聲音從齒縫裡透出來。
蓉娘娘黛眉輕輕蹙著,遲疑一下,問道:「皇上,連四聖僧都對付不了他。還有誰能打得過?」
「我派了內衛過去,一個人打不過,就!百個!一我要擾得他雞犬不中,生生累死他!欠牙切齒,臉上肌肉扭曲。
蓉娘娘蹙著黛眉:「皇上,會不會激怒了他,再找上來?」
她輕輕歎息道:「皇上,你的身體關乎江山社稷,不能輕易涉險,他呢,只是個武林莽夫,位卑身賤,不值得與他一般見識呀。」
「若饒了他,聯的顏面何存,威嚴何在?!」皇帝冷哼道,臉上露出不悅神色。
蓉娘娘裝作沒看到,柔聲道:「他是不能放過,不過,皇上,你擁有四海,所有人都是你的臣民,何必出動皇家內衛呢?」
「嗯?」皇帝看向她芙蓉臉龐。
,蓉娘娘抿嘴輕笑:「皇上,你可以派一個人,潛入大宋武林,成立幫派,再用幫派對付蕭觀瀾,與咱們根本不沾關係,他死也不知是誰殺的,成不成?」
「皇家內衛都解決不掉,他們能成什麼事?!」皇帝搖搖頭,擺擺手。歎道:「這個法子我也不是沒想過。可我忍不下這口毛,不想讓他再多活一刻鐘!」
「這樣呀,」蓉娘娘蹙著黛眉,陷入深思中。
皇帝笑了起來:「月蓉,這種事情,你不必理會,走罷,再煩惱也沒用,就寢!」
「是,皇上!」蓉娘娘眉開眼笑。
「呵呵」在下蕭觀瀾,有禮了」。忽然一陣清朗的笑聲響起。大殿內站著一個人,紫色長衫。臉龐溫潤如玉,正是蕭月生。
「是你?!」皇帝登時站起。沉著臉哼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送上門來!」
頓時人影翻飛,衣袂飄動,十個人瞬間將皇帝與蓉娘娘護在當中,嚴陣以待。
這十個人,八個老者,兩個中年人,雙眼神光湛湛宛如實質,緊盯著蕭月生,如蒼鷹樓兔。
蕭月生微微含笑,負手而立。踱了幾句,抬頭溫聲道:「陛下一直在找我,是不是?」
「不錯!」皇帝冷冷道,臉色鐵青,他沒想到,蕭觀瀾竟膽大如此。竟敢再闖進來。
外面的那些傢伙究竟是幹什麼吃的。竟然沒有一點兒動靜,被他輕而易舉進來!
這一刻,他心中憤怒,又有幾分恐懼,這一次的替身沒出來,打了個措手不及。
「陛下這是何必?」蕭月生搖頭。歎了口氣:「我本想算了,不管上次殺的人是真是假,揭過便是,沒想到陛下想不開,非要逼我。」
皇帝心中冷然,殺機盈沸,懶得多說一句,長喝一聲:「來人了,殺了他!」
頓時人影翻動,一群人擁了進來。瞬間將蕭月生包圍當中,密密麻麻圍了四層,飛蚊難近。
,蕭月生負手而立,只是微微笑著,沉靜自如,溫潤的目光盯著皇帝。朗聲道:「我今日此行,是想跟陛下冉個商量。」
「廢話少說,你能活著再說罷!」皇帝沉著臉,牙縫裡縫出話語:「給我上,殺他之人,賞萬金,封勇武侯!」
「殺!」眾人沉聲喝道。頓時由靜而動,最內一層衝了上去,刀劍交擊,籠罩蕭具生。
刀光劍影中,蕭月生身形一動,擠到一個懷裡,手掌鑽過劍光。按在他胞中。
此人是個壯年大漢,魁梧雄壯,身子飛了起來,衝過眾人的包圍,落到了皇帝身前一丈處。
隨即,他又至另一人身前,依法施為,又擊其胞中,他綿密的劍斃,根本攔不住蕭月生的手掌。
掌按下,掌力過處,將此人內力捲過來,掌力再次一吐,第二波勁力過處,此人已經斃命。
刀光劍影中,他如魚在水,身形游刃有餘,一掌按上一人,人影拋飛。斷無幸理。
轉眼之間,他已經擊斃了二十餘人,並排躺在皇帝身前一丈遠,似乎有意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