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和臉色鐵青,「嗤」的冷笑一聲。
他招招手,哼道:「姓蕭的,你不是想動手嘛,來來,咱們過上幾招,讓老夫看看,你這個紫陽派掌門,究竟有何能為!」
蕭月生看也不看他,不予理會。
他對馮介叔道:「依我看,這個掌門之位,不宜辭去,……身為掌門,須得為門下弟子們著想,你這師叔,太過熱衷權勢,……做掌門,怕是不成。」
「唉……」馮介叔只是搖頭,也不去看師叔。
李民和手指捏得咯咯作響,冷笑連連,戟指怒點:「姓蕭的,真是狂妄,竟對老夫如此無禮!」
他年紀大,輩份尊,派內弟子莫不恭恭敬敬,無人對他如此無禮。
蕭月生也不轉頭,只是一擺手:「春花,陪他過兩招罷!」
「是,師父!」馬春花興奮叫道,隨即一沉玉臉,對李民和哼道:「你竟敢對家師無敵,請賜教罷!」
「你一個小丫頭,旁邊呆著去!」李民和不耐煩的一擺手,不屑一顧,又望向蕭月生。
馬春花明眸一瞪。沉著玉臉。斥道:「你這個老頭。忒也無禮!……家師一再容讓。你卻得寸進尺。真是豈有此理。此有此理!」
李民和沉下臉來。眼睛一翻。冷光四射。透出殺意。道:「小丫頭。長輩說話。你插什麼嘴!」
馬春花忽然一笑。怒容消散。不屑道:「打敗我。才能跟家師動手。我這個小丫頭跟你討教兩招罷!」
說罷。身形一晃。粉團般地拳頭直直衝出。搶身直走中宮。
李民和一退。側身避開。探掌擊出。兩人拳來掌往打了起來。一招一式。頗是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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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掌門,劣徒性子躁,莫要見怪才是!」蕭月生搖頭一笑。
馮介叔苦笑著搖搖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曉得他們是想替自己出一口氣,但讓外人教訓自己的師叔,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看了兩眼,蕭月生搖頭歎道:「唉……,我這劣徒,武功火候不足,還差得遠吶。」
馮介叔看他一眼,似是無奈,歎道:「如此武功,還說是差,你這師父太過嚴格了!」
「她性子浮躁,若是不嚴格,尾巴早就翹到了天上!」蕭月生看著打鬥中的馬春花,搖搖頭。
馮介叔一笑,暗自思忖,若是自己有這般美貌的弟子,定會寵愛非常,哪會如此對待。
十幾招過後,李民和退後一步,拔劍出鞘,比試拳腳根本沾不到對方衣角,只能用劍法。
馬春花也不進逼,停下凌波微步,哼道:「若是比試劍法,刀劍無眼,難免有損傷喲!」
「死生各憑本事!」李民和緩緩抽劍,冷笑道。
馬春花忙轉頭,對馮介叔道:「馮掌門,這可是他親口說的,不能耍賴!」
馮介叔忙搖頭:「馬姑娘,只是切磋而已,莫要傷了和氣,師叔他脾氣大一些,人並不壞地。」
「你這傢伙,真是氣人!」馬春花一跺腳,明眸圓睜,薄嗔帶怒,狠狠剜了他一眼。
「看劍!」李民和瞥了馮介叔一眼,冷哼一聲,長劍刺出,一道低嘯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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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和劍法頗精,每一劍揮出,皆伴著風雷之聲,聲勢驚人,狀如天神一般,不復剛才那個陰陽怪氣的老頭。
馬春花暗自點頭,玉臉帶笑,這個老頭雖然心眼不好,劍法卻不差,值得自己活動一下筋骨。
她拔劍出鞘,身法輕盈飄逸,劍法飄忽詭奇,令人防不勝防,與李民和的剛正浩大恰好相反。
轉眼的功夫,兩人劍來劍往,已過了三十餘招。
馮介叔盯著馬春花,雙眼放光,讚歎不已,實在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劍法火候竟如斯老到!
「好了,別再玩了!」蕭月生看得不耐煩。
他們打鬥激烈,劍來劍往,精妙招式層出不迭,但在他眼中,卻如小孩打架無異,委實無趣。
「是,師父!」馬春花忙應一聲,哼道:「小心啦,接我這一劍!」
說罷,長劍陡然加快,化為一道電光,倏的刺向李民和心窩,突兀迅捷,如一抹流星劃過。
李民和陡的一縮小腹,背弓如蝦,腳如彈簧,深吸一口氣,心窩下陷兩寸,劍尖恰好刺空,差了不到一寸。
馮介叔忍不住喝了一聲采:「好一招蜘蛛踩
李民和轉頭瞥他一眼,又望向馬春花,冷冷瞪她。
這一下他竭盡全力,週身內勁鼓蕩,避開了這一劍,背上已全是冷汗。
馬春花點點頭,長劍歸鞘,笑道:「不錯不錯,你這一招身法不錯,是叫蜘蛛踩水罷?」
李民和冷笑道:「咱們還未比完,接著來,……老夫倒要看看究竟誰高誰低!」
「不打啦,不打啦!」馬春花皺了皺瓊鼻,哼道:「我根本沒使什麼高明劍法,你一招也接不住的!」
「胡吹大氣,老夫偏偏不信邪,來來,出劍罷!」李民和大聲叫道,招招手。
「你武功太差,懶得動手!」馬春花搖頭。
李民和差點兒氣歪了鼻子,怒目相瞪,大聲叫道:「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說罷,長劍一送,劍尖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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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花身形一晃,倏地消失在原處,在他後面出現,輕輕一掌拍出,無聲無息。
馮介叔睜大眼睛,伸手一指,李民和臉色一變,反應極快,頓時旋身出劍,刺向後方。
他反應雖快,比起馬春花的玉掌,卻慢了一拍,劍勢未到,背心已挨了一掌,頓時仆倒於地。
這一掌,看著她花拳繡腿一般,輕飄飄的,沒使上力氣,不像是打人,更像是撫摸。
李民和卻直接仆倒,砰的一下跌在地毯上,一動不動,昏迷過去。
「師叔!」馮介叔忙上前,蹲下來觀看,見他只是昏迷,氣息仍在,呼吸勻稱,不解地抬頭看馬春花。
「他太刮噪,還是去歇著為好!」馬春花嫣然一笑,吐了吐舌頭,似不好意思。
馮介叔苦笑:「沒有傷著師叔罷?」
「他對你這樣,你還叫他師叔,護著他?」馬春花睜大明眸,大是不解的問。
馮介叔苦笑連連,歎道:「我從小在派中長大,師叔向來對我極好的,只是我做了掌門,讓他希望破滅,才找我麻煩。」
「哦,」馬春花恍然點頭,哼道:「他只是閉氣昏過去了,等一會兒自然會醒來。」
「多謝姑娘手下留情!」馮介叔道。
馬春花擺擺手:「算啦,他畢竟是你們風雷派的,咱們來是對付鷹爪門的人!」
馮介叔再次一抱拳,抱起李民和,上了二樓。
「真是奇怪的人!」馬春花撇了撇嘴。
蕭月生淡淡一笑:「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還算機靈,沒有傷人,若是不然,可徹底得罪了風雷派!」
「嘻嘻,師父還想看那道書,自然不能得罪地」馬春花嘻嘻一笑,忽然一沉臉:「若是不然,他如此無禮,該好好吃點兒苦頭!」
蕭月生笑了笑:「不看也無妨,諒那本道書沒什麼可看地。」
「師父,我的武功果真沒有進境麼?」馬春花歪頭問。
蕭月生點頭,神情肯定:「嗯,原地踏步,沒什麼進境!」
「可我總覺得,好像我進境不慢呀。」馬春花蹙起黛眉,喃喃自語,滿臉的不解。
蕭月生臉上不動聲色,暗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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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掌門,這便是祖師爺地道書!」馮介叔從外面進來,自懷中掏出一隻卷軸,遞給蕭月生。
他搖頭苦笑:「被旁人瞧到,我倒像是數典忘祖的!」
蕭月生接過卷軸,笑了笑:「在我看來,馮掌門這份心胸,非是常人可及,風雷派終能強盛地!」
馮介叔歎道:「我一片苦心,誰又能懂?!」
在他想來,與其看不明白,在閣中珍藏著,不如找高人看看,說不定,裡面藏著什麼奇學,練成之後,能一飛沖天,讓風雷派揚名天下。
蕭月生打開卷軸,上面乃是隸書所寫,遵勁蒼茫,開頭寫著:混合空洞氣,飛爽浮幽寂,延康無期劫,離本條,苦魂沉九夜……
蕭月生神情專注,馮介叔在一旁歎道:「這些個字,拿出單個來,我倒都識得,放到一起,我便暈頭轉向!」
「嗯,果真是道法!」蕭月生點頭,若有所思。
「可藏有武功?」馮介叔忙問。
蕭月生看了看,無奈搖搖頭:「不是武功,而是心神飛脫之術,令師祖修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