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蕭月生忽然一撤掌,然後再擊出,正中他背中敗革,聲音沉悶。
「噗!」那弟子仰頭噴出一口血箭,緩緩往後倒去。
一個弟子正在他前頭,聚精會神的盯著看,驟見熱血撲來,想要避開,身後卻有人擠著,無法動彈。
蕭月生左手扶那弟子,右手一拂袖子,疾射向前的熱血頓時一轉,如被一條線牽向旁邊,落到一塊兒空地上。
「——」那灘黑血轉眼陷入青磚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腥氣,聞之欲嘔。
眾人捂著鼻子,強忍難受,望向蕭月生懷中之人。
程不平忙上前接過他,將其放平躺回擔架中,探脈一察,猛的抬頭,臉帶驚喜:「掌門神功!」
「程堂主,你是說……?」梁世昌忙道。
程不平眉開眼笑,重重點頭:「他的毒已被掌門全逼出來了,乾乾淨淨!」
蕭月生搖頭一笑,左掌一按地面,身子浮起,仍舊盤膝而坐,飄至另一個擔架旁,將其扶起,按掌於他們背心。
眾人心中興奮。沒想到這麼掌門內力如此之強橫。他們與有榮焉。彷彿自己有這般神功一般。
半個時辰過後。這五人身上劇毒皆驅除乾淨。個個眉鼻自然。陷入沉睡之中。
蕭月生沒等眾弟子們讚歎。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程不平對仍興奮難抑。議論不止地眾弟子道:「掌門損耗極大。定是回去調息了。大伙散了罷!」
眾人極不情願。堂主之命卻又不能不遵。只有依依不捨地離去。
一會兒過後。整個山谷人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掌門神功無敵。竟將無法可解地劇毒驅除。功力之深。匪夷所思!
*******************************************************************************************************************************
掌座樓宇大廳
陳成祥,范青雲兩位長老,五大堂主齊聚,蕭月生坐在正中太師椅上,面沉如水。
何玉姝站在他身後,明眸微垂,神情肅穆,一動不動,彷彿一尊美女雕像。
蕭月生溫潤目光掃了掃七人,他們身體不由坐直一些,坦然與他目光相觸。
蕭月生開口:「那六位老,劃歸隱堂,鄭堂主,你要安排好。」
「是!」隱堂堂主鄭法宗起身,抱拳應道。
他濃眉大眼,容貌平常,極不起眼,難以惹人注目,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再平常不過。
鄭法宗又問:「掌門,他們身居何職?」
蕭月生稍一沉吟,道:「隱堂地長老罷,隱堂成立一個玄鶴部,平常不理俗務,專心鑽研武學,教授弟子。」
「是!」鄭法宗點頭,抱拳坐下。
蕭月生轉向程不平:「程堂主,那三份劇毒研究得如何了?」
程不平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掌門,一時半會兒,屬下還找配不出解藥來。」
蕭月生點點頭:「嗯,程堂主你盡力而為,實在不成,我親自去逼他們交出解藥!」
「掌門曉得誰是下毒之人?」程不平驚奇的問。
蕭月生問:「天下用毒最厲害地,不是毒手藥王?」
「天下間用毒最厲害的,非他莫屬!」程不平重重點頭,忙又道:「可掌門怎知他便是下毒之人?」
蕭月生淡淡一笑,道:「他既是用毒最頂尖高手,不是他下的毒,他也應有解方。」
程不平目瞪口呆,終於明白,掌門不知誰是下毒之人,但解藥卻是要跟毒手藥王討。
「掌門三思!」他急忙道。
蕭月生眉頭一皺,望向他:「怎麼?」
「掌門。」程不平與他目光一觸,彷彿龐大壓力撲面而來,忙運功抵禦,深吸一口氣,道:「掌門,那毒手藥王用毒的本事天下無雙,高深莫測,屬下覺得,還是等天龍門之事過後,再討解藥不遲。」
蕭月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道:「程堂主老成持重,甚好,坐下罷!」
程不平吐了一口氣,忙坐下來,背後卻已冷汗涔涔,便是一場大戰下來,也未如此吃力。
蕭月生溫潤的目光一掃眾人,緩緩道:「凡犯我弟子,必十倍還之,這乃我紫陽派行事之則,諸位切莫忘記!」
「是!」眾人轟然而道,神情激動。
蕭月生一拍椅子扶手,哼道:「縱使這毒手藥王厲害,咱們也不能善罷干休!」
「對,不能這般輕饒!」范青雲忍不住叫道,撫著鬍子,哼道:「下了這麼厲害地毒,成心要殺咱們的人,豈能輕饒?!……掌門,您就下令罷,咱們必遵行無違!」
陳成祥搖頭
二師兄與三師兄兩個老成持重,如今被罰了面壁,喜歡鬧事的,唯恐天下不亂地性子,不但不勸掌門,反而在一旁添柴加火!
他一咬牙,起身抱拳,順勢瞪一眼范青雲,抬頭道:「掌門,不如等二師兄三師兄回來,再商量一下,看看究竟如何討回公道,如何?」
蕭月生擺擺手,道:「我就不等他們了,明日出,范長老,程堂主,趙堂主,你們隨我一起!」
「是,掌門!」范青雲大聲應道,神情興奮,跟隨掌門一起出去,委實是一件過癮之事。
程不平與趙勝男同時站起,抱拳凜然應道。
陳成祥苦笑一聲,搖搖頭,坐了下來,心中滿是無奈,掌門神功驚人,卻也銳氣逼人,怕是得罪人無數……
******************************************************************************************************************************
第二日清晨,蕭月生剛起床,何玉姝忙著收拾他床榻,疊被子,整齊他的衣衫。
她動作乾淨利落,游刃有餘,腳下一步一趨,無聲無息,步態款款,別有一番優雅風情。
當蕭月生洗漱過後,下了二樓,大廳中兩大長老與五大堂主已經等在那裡。
蕭月生坐到太師椅中,道:「過一會兒,便出,臨走時,有兩件事交待一下。」
陳成祥忙道:「請掌門吩咐。」
蕭月生掃了眾人一眼,道:「鐵刀門被滅,在淮南城,咱們紫陽派算是已經立住陣腳,需得思謀展,開始招收第六代弟子罷。」
陳成祥一怔,想了想,看一眼眾人,見他們皆面面相覷,有措手不及之感,他忙道:「掌門,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蕭月生擺擺手:「算不得急,這件事,等唐李兩位長老出關,便著手去做,……品性第一,資質無關緊要!」
「是。」陳成祥抱拳應道。
「還是一事,便是大比之法,需得改一改。」蕭月生道,沉吟片刻,道:「以方圓十里為界,所有弟子出谷廝殺,奪對方劍牌,奪劍牌最多勝,取勝十次,增一級功德。」
聽得增一級功德,廳中所有人皆精神一振。
紫陽派中,行的是功德法。
武功傳授,並非取決於資質如何,而是以功德而論,功德到了,方能得傳武功,每一套武功,皆有固定的功德數,沒有功德,縱使資質再好,亦不能得傳劍法。
故紫陽劍派弟子,想要習得上乘武功,便需取得功德,頗是不易,因其不易,更覺其珍貴。
「好啦,范長老,趙堂主,咱們走罷。」蕭月生起身離坐,便往外走去。
「是,掌門!」范青雲滿臉雀躍,緊跟身後,趙勝男一襲淡紫羅衫,繫著黑緞披風,何玉姝則著一身月白羅衫,手上挎著一個木盒,跟在他身後。
蕭月生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天龍門雖會報復,不過距離過遠,一時半刻,不會過來,……百勝堂派出人手,洛陽,許昌,豐城,淮南,各自潛伏人手,暗中監控,提前預知。」
「是,掌門!」程不平抱拳道。
很快來到谷口,那裡有弟子牽著四匹駿馬,等在那裡,見他們過來,跪倒拜見,蕭月生擺擺手。
他轉身對眾人一笑:「好了,就送到這裡!萬事小心,若有強敵,且先退而保全,待我回來再說!」
說罷,他翻身上馬,一扯韁繩,掉轉馬頭朝眾人一抱拳,隨後一夾馬腹,墨黑如漆地駿馬希聿聿長嘶一聲,躥了出去。
范青雲三人緊跟其後,蹄聲滾滾,轉眼之間,消失在拐角處。
****************************************************************************************************************************
一路之上,眾人管了幾件閒事,每進一處繁華處,便先打聽一下此處有沒有為富不仁,凶狠殘暴之徒。
每遇此輩之人,蕭月生便會出手,劫富濟貧,當到達岳陽時,已經是腰纏萬貫地大富翁。
若是唐正風在此,難免不以為然,范青雲卻大呼痛快,也有些上癮之勢,趙勝男卻是三緘其口,不露聲色。
一路打聽,這一日,傍晚時分,他們四人到了白馬寺,這是一處小鎮,頗是安寧,街上道路狹窄,實算不得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