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一點,飄飄而行,落到老者跟前。
老者眼睛一亮,陡然放光,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憑這一手輕功,小丫頭有足夠的份量跟老夫交手啦!」
「請賜教!」馬春花抱拳一禮,玉臉陡的一沉,肅然而道。
「你先出手罷!」老者一擺手,大咧咧的道,腳下不丁不八,週身放鬆,破綻全無。
馬春花嬌叱一聲,粉團一般的拳頭衝出,簡單的一個衝拳上步,奔如流星,瞬間即到。
「赫赫,還成!」老者讚歎兩聲,帶幾分挑剔語氣,腳下不動,稍一側身,讓過右拳。
馬春花瓊眉輕皺,拳頭散開,化為直掌,平平一削,迅捷絕倫,宛如彎刀一抹。
「咦?」老者矮身下蹲,腳尖一點,平平後退一尺,如腿上裝了機簧。
他身形乍退,馬春花的秀腿已經掃到,差之毫釐的避過,慢上一分,難免結實挨上一腳。
馬春花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老者,沒想到這老者貌不驚人,卻有兩下子。
老者上下打量她。亦有此感。年紀輕輕。出招如此迅捷。實是罕見。若是換了旁人。這一招已然吃虧。
他點點頭。撫了撫雪白地鬍子。開懷大笑:「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巾幗不讓鬚眉!」
「老爺子你也是老當益壯嘛!」馬春花嫣然一笑。
說著話地功夫。腳下一飄。倏地來到他跟前。話音乍落。右掌已經探到他胸口。
「好一招笑裡藏刀!」老者弓背後退。這一掌差之毫釐。僅擊中他衣衫。虛不受力。
馬春花細膩嘴角一翹。手臂陡然一長。似是突然長出一節。玉掌拍出。
「呼」老者猛的吹出一口氣,宛如氣箭,身形再退,移形換位,剎那退後一尺,臉色漲紅。
馬春花再次擊空,臉露訝然,看了看他,嫣然笑道:「這一招也能躲得過,老爺子你的武功確實高明!」
老者眉開眼笑,呵呵笑道:「若不是老夫內力深厚,可中了你的暗算,小丫頭厲害呀!」
蕭月生負手站在一邊,一動不動,懶洋洋打量二人,見他們互相吹捧,不由微微一笑。
「來來,試試我的絕招!」老者搶身上前,雙掌擊出,如穿花蝴蝶,輕盈優美,繁雜無比,看得人眼花繚亂,弄不清虛實。
馬春花揮袖一拂,籠罩住拳影,「砰」的一響,兩人各退一步,穩穩站定。
老者揉了揉拳頭,呵呵笑道:「小丫頭內力忒強,小小年紀,難得難得!」
內力一道,最難精進,需日積月累,取不得巧,馬春花年紀輕輕,有如此深厚內力,老者說得輕描淡寫,心底卻極吃驚。
說著話,老者再次搶攻,或拳或掌,變化無方,倏地一拳,剛猛無:,忽然變掌,飄逸輕柔,剛正與奇詭交雜,銜接得毫無遲滯,流暢自如。
馬春花卻僅是一套天山折梅手,有時夾著一式流雲袖,兩人招式精妙,旗鼓盯當。
蕭月生眉頭皺了皺,這個老者的武功,博雜無倫,好像蘊著數家拳法,頗是精妙。
自降入此世以來,他並未真正見識過各派武功,因為覺得威力太小,不值一提。
不過,無意之中,見到別人交手,憑著過目不忘之能,這些招式便刻入腦海,再難忘去。
老者兩手出去時,是八卦掌,收回時,換成太極拳,忽爾轉換,又成查拳,銜接流暢,精妙絕倫。
兩人越打越激烈,妙招疊出,蕭月生暗自點頭,這一會兒的功夫,馬春花收益極大,天山折梅手的精妙,她有了更深的體會。
馬春花先前雖練會了天山折梅手,對其精妙,受資質與閱歷所限,一時之間卻難以盡悟。
此時,跟她對戰的老者,武功博雜,招式精妙,信手拈來,妙招迭出,令人讚歎。
馬春花使盡渾身解數,以天山折梅手相應,順手施展,很多關竅,皆然冰釋。
「哈哈痛快!」老者哈哈大笑,出招更快,滿臉的紅光,酣戰大喝。
他招式越精妙,只覺週身神清氣爽,無不如意,每一招每一式,莫不痛快淋漓,胸中郁氣盡舒,禁不住要大叫。
「住手!」忽然傳來一聲清朗的喝聲,兩道人影掠至,來到近前,飄然落地,如兩片羽毛,不帶一絲煙火氣息。
蕭月生轉頭打量一眼,眉頭一皺,目光凝注於那男子身上。
來地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玉面朱唇,俊逸而威嚴,女子秀美,帶著幾分英氣,光華照人。
兩人站在一起,珠聯璧合,神采奕奕,宛如一對璧人,彷彿兩人就應走在一起,實乃天作之合。
蕭月生皺眉,這男子,長得與福康安一模一樣,便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
他凝神一望,已是明白,這個男人並非福康安,只是長得像極罷了,彷彿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難分彼此。
兩人像極,蕭月生一眼洞穿,二人並不相同。
福康安眼角神采飛揚,志得意滿,此人雖然亦有統率群雄之勢,眼角卻流露著一絲憂鬱氣息,與福康安不同。
「咦?福康安,你這狗賊!」馬春花退後一步,轉身一看,見到男子,不由驚詫,脫口而出。
她明眸一轉,隨即恍然,果然是福康安搗的鬼,他忽然現身這裡,定然是去瓦輪寺地!
想到此,她怒火沖天而起,直貫腦門。
瓦輪寺是她最不堪的記憶,她先被四個喇嘛打傷,又敗在切波喇嘛手上,每想起來,都恨得咬牙切齒。
「狗賊,受死!」她嬌叱一聲,身形一閃,劃過一道月白流光,驀然出現在男子跟前,一掌推出,迅捷絕倫。
她纖纖玉手宛如白玉一塊兒,雪白細膩,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使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看。
她使地是破玉掌,看著精緻漂亮,掌力至剛至陽,摧枯拉朽,威力強橫。
剛才,她與老者打鬥,只施展了天山折梅手,未施破玉掌,並不想傷人,只想分個高下。
而見到福康安,她卻想怒氣勃,動了殺機。
「姑娘何人?」俊逸男子飄然一退,伸手一搭,想架住她右掌。
「哼!」馬春花沉肩墜肘,肩膀一顫,右掌陡然加快,迅如箭矢,令人措手不及。
俊逸男子忙撤右掌,迎上她如玉小手。
「砰」一聲悶響,如中敗革。
馬春花退後一步,玉臉一片訝然,瞪著對方。
俊逸男子身形如被一條線扯著後退,兩腳在地面滑動,茵茵綠草上留下兩道深痕,近有兩丈遠。
他冠玉般臉龐爬上紅暈,慢慢又退下去,深吁一口氣,雙手在胸前上下開合,運氣調息。
馬春花嬌哼一聲:「福康安,沒想到你人壞,功夫倒挺俊!」
俊逸男子露出一絲苦笑,搖搖頭,便要開口。
馬春花搶先一步,道:「我不是已經警告過你了麼,莫要惹我師父,若是不然,取你小命!」
「姑娘……」俊逸男子苦笑。
馬春花又搶在他前頭,明眸圓睜,怒聲叱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找瓦輪寺地人生事,想要暗害我們!……我正想殺你,你正送上門來,納命來罷!」
說罷,身形一閃,欺身上前,便要出掌。
「春花,住手!」蕭月生輕咳一聲,緩緩說道。
他一直袖手旁觀,樂得由馬春花誤會,想探探他的底,究竟是什麼人。
但畢竟不是福康安,再打下去不妥。
「師父!」馬春花身影一閃,在空中一折,翩然後退,現在蕭月生身邊。
馬春花明眸放光,興致勃勃道:「師父,這狗賊送上門來,恰好取他性命,也沒旁人曉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不是福康安。」蕭月生搖頭。
馬春花一怔,怔怔問:「不是福康安?!」
「嗯。」蕭月生點頭,對那男子抱拳一禮:「小徒莽撞,兄台寬宏大量,莫要怪罪才是!」
那男子苦笑一下,看了一眼身邊女子,搖搖頭,道:「算了,誤會而已,況且,這也不是頭一回。」
「你真地不是福康安?」馬春花歪頭,滿臉不信的問。
俊逸男子點點頭:「我姓陳,不是福康安。」
「徒兒,青桐,你們怎麼來啦?」老者呵呵笑道。
男女上前,便要拜倒在地,被他伸手一擋,打量一眼,笑道:「算啦,你傷得不重吧?」
隨即,他呵呵笑道:「真是英雄少年,你沒想到罷,竟傷在一個小丫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