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位於合虛返還訣第三層,中丹田玉丹初成,下丹凝實,幾乎凝為實質。
這般層次,在武林之中,已然無敵,但對蕭月生而言,卻遠遠不夠,無法施展瞬移之術,便如沒有腿腳。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突破第三層,進入第四層,結成金丹,啟運種種神通。
他這一閉關,再無動靜,馬春花也不必做飯,他依靠辟榖丹,便可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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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夕陽斜墜,染紅了整個天目山。
馬春花與徐婉君在道觀外一處大樹下乘涼,兩人說著一些閒話,聊些家長裡短。
不遠處,馬行空正與思思一起玩耍,大狗明月也跟著一塊兒嬉鬧,咯咯笑聲時而響起,在大樹周圍迴盪。
觀瀾道觀由八棵大樹護在當中,形成一個聚靈陣,他們坐在樹下,周圍靈氣充沛,格外舒服。
馬春花一襲月白色練功服,唯有袖口與腳踝紮緊,其餘處寬鬆,卻難掩身材曼妙。
徐婉君一身杏黃羅衫。臉龐顯得白晢細膩。
「也不知他何時能過來?」她並腿斜坐在樹下茵茵綠草上。輕聲歎息一聲。
「放心罷。師兄若沒有什麼事。會早早過來地!」馬春花笑盈盈說道:「才這麼幾天不見。便想我師兄啦?!」
「胡說什麼呢!」徐婉君輕嗔。白她一眼:「也不知羞!……我們都老夫老妻了!」
馬春花抿嘴輕笑。道:「師嫂。你想不想練武功?」
徐婉君明眸一睜。忙不迭點頭:「我自然想練!……只是你師兄他不教。說是沒有道長地話。不能外傳。」
「唔,這樣呀。」馬春花恍然,隨即一笑:「現在好啦,師父已經話,讓我傳你武功!」
「真的麼?!」徐婉君又驚訝又歡喜。
馬春花也跟著高興,笑道:「我先傳你凌波微步,日後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向師兄請教,他有了幾分火候。」
徐君嘴角翹起,合不攏嘴,竭力壓抑著喜悅,不想失態,感激道:「多謝道長,有勞春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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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清晨,陽光剛出來,萬道金光射穿樹林,投下斑駁的碎影,薄薄霧氣如絲如縷,像是飄浮著輕紗幔帳。
道觀外面,大樹根下,一塊兒兩丈見方的空地上,馬春花與徐婉君二人正在練功,都穿著月白的綢緞練功服,英姿勃勃。
徐婉君的悟性甚好,加之馬春花教導得法,僅四五天的功夫,已是學會,一個月後,已能熟練施展凌波微步。
有如此進境,馬春花也大是意外,笑道:「師嫂你比我師兄可是聰明多啦!」
徐君有些不好意思,抿嘴淺笑,腳下不停,走著凌波微步,前趨後退,靈動飄逸,比舞蹈更賞心悅目。
「咦,有人來了!」馬春花忽然叫道,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已到了山路口。
徐君也身形一飄,如一縷輕煙,飄往西邊,那裡是山路的入口,踏入觀瀾觀的地界。
當她趕到時,正見到馬春花跟兩個人說話,衣衫華貴,卻是識得,先前在飛馬鏢局出現過。
這二人,一個是少林地古般若,另一個乃天龍門高手殷仲翔,正跟馬春花說著什麼。
徐君靠近,馬春花攔著二人,抱拳道:「兩位大人要白跑一遭了,……家師已經閉關,不見外客,恕不留客啦!」
「馬姑娘,咱們辛苦來一遭,總要見到道長地。」殷仲翔笑著說道,語氣平和。
他長身玉立,容貌俊逸,氣度風流倜儻,丰神如玉,雖比不上福康安,卻也是難得的美男子。
「道觀裡只有咱們女人,兩位大人不方便留下。」馬春花搖頭,一攤雙掌,露出無奈神情。
古般若合什一禮,肅然道:「無妨,山下有禪源寺,我等可以住在那裡,一直等著道長出關!」
馬春花看了看他們,見二人神情篤定,目光堅毅,似是鐵了心要等下去。
她無奈的點點頭,隱隱露出一絲笑意:「你們想等,就隨你們的便吧,……不過,師父閉關,可不會短暫,上一次是閉了六年,這一次不知多久。」
「六年?!」二人失聲叫道。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馬春花搖頭,抱拳一禮,扭身便走,拉著徐君消失不見。
二人回到道觀中,徐婉君迫不及
:「春花,道長閉關,果真六年?」
馬春花睜大明眸,眨了眨,點點頭:「當然啦,……上一次閉關,就是六年,師父出關後,跟我馬上回鏢局了。」
徐君驚訝搖頭:「這麼久!」
「你以為武功是白來的呀?」馬春花自豪地笑道:「若是不然,師父哪有如此武功?」
「能人所不能,方是英雄。」徐婉君感慨一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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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般若與殷仲翔往山下走,一路樹木茂密,清水潺潺聲若隱若現,似是隔著頗遠。
古般若皺著眉頭:「殷兄,咱們這一遭,真是白來了!」
殷仲翔轉頭看他一眼,笑著搖頭:「古兄弟莫急,我就不信,他真的一閉關便是六年!」
「怕是真地。」古般若搖頭,沉著臉,若有所思。
「唔,古兄弟可是聽說了什麼?」殷仲翔問。
古般若沉吟著道:「我曾聽下面的師兄們說,這觀瀾道長,六年來未下山一步。」
殷仲翔不以為然,笑道:「沒下山,說不定他懶得動彈,不一定是閉關罷?!」
古般若露出一絲苦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是真的,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
他一掌拍斷斜伸松枝,眼中寒光一閃,冷哼一聲:「實在不成,咱們硬闖,我就不信,見不著他!」
「萬萬不可!」殷仲翔忙一伸手,擺了擺,道:「大帥吩咐,定要執禮恭敬,不能得罪此人。」
古般若不服氣,冷哼道:「要大帥派人親自請他,這個道士好大的架子!」
殷仲翔笑了起來:「呵呵,不如此,如何顯出其身價?!」
古般若目光寒冷如冰,哼道:「但願他不識趣,也能見識一下大帥地厲害!」
殷仲翔笑了笑,轉開話題:「他在閉關,咱們不能死等著,要逼他出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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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傍晚,馬春花一身道袍,正在道觀靜室內~趺而坐,雙手結印,調息定神,一動不動,如一尊玉女像。
這間靜室佈置簡單,近乎簡陋:一張香榻,一張書案,一張木椅,如此而已。
窗下的案上,一隻香爐飄著輕煙,清香泌人,幽幽飄溢,聞之有清心鎮神之妙效。
她如今地抱虛訣突破在即,欲調息沖關,集中心神,一舉突破關卡,進入下一層。
忽然,她黛眉一挑,明眸望向山口位置,露出不耐煩,又有人打擾她沖關。
她雙手鬆開印,身形一晃,直接在榻上消失。
道觀向西,山口位置,她忽然出現,嚇了古般若與殷仲翔一跳,忙抱拳一禮。
馬春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煩燥,抱拳回禮,重重道:「兩位大人又有何見教?!」
殷仲翔聽出她地火氣,閉嘴不言,轉向古般若。
古般若脾氣燥,性子直,沒有這麼多彎繞,開門見山:「山下禪源寺有一人,患了重病,聽說道長的醫術通神,懇請一救!」
馬春花黛眉一挑,深深看一眼古般若,暗自嗔怒,這兩個傢伙,還真是狡猾呢!
她無奈,懶洋洋問:「是什麼病?」
古般若搖頭:「不知,是一種怪病,寺中長老們束手無策,聽聞道長醫術通神,懇請道長援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馬春花瞪他幾眼,重重跺一下腳,嬌嗔道:「把人帶上來,我先看看!」
「……多謝馬姑娘!」古般若深深一躬,神情感激。
殷仲翔站在一旁,一言不。
這次之事,並非故意為之,是恰逢其會,那是個俊逸青年,約十七八歲,衣衫華貴,卻瘦弱如骨,由父母陪著來到禪源寺。
這家也是富貴之人,請來名醫無數,卻無效果,身體越虛弱,絕望之下,來求佛光庇佑。
禪源寺名揚天下,乃禪宗名剎,寺中長老們佛法高深,醫術亦精,卻也判其無救。
那青年臉色一片死灰色,眼神絕望死寂,古般若大受震動,但自己不通醫術,卻是有心無力。
此時,殷仲翔提了一句,聽說觀瀾道長醫術不俗。
古般若如落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轉身便走,施展輕功,如一隻豹子,疾奔至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