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點點頭,王劍英忙揚聲道:「有勞,我家公子馬上過去。」
「是。」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
福公子回到屋裡,放回玉簫,換了一身華貴衣衫,手持折扇,來到大廳中。
進了大廳,便見馬行空已經坐在那裡,徐錚坐下。
「福公子,可還住得慣?」馬行空起身抱拳,呵呵笑問,滿面紅光,喜笑顏開。
福公子點頭,抱拳回禮,笑道:「小院甚雅,我睡得很香。」
「那便好,那便好!」馬行空忙不迭的道:「呵呵,那是小女親自佈置的,就怕她胡鬧,做得不好。」
福公子神情一動,恍然大悟,怪不得總覺得小院有一份淡雅之氣,好像不似男人所為。
王劍英五人暗自驚異,打量幾眼馬行空,不知他有何奇異處,竟勞得眼高於頂的福公子如此客氣。
細細一想,王劍英隱隱猜得,福公子待馬行空如此客氣,非是其它,是愛屋及烏。
正說話功夫,廳前一暗,兩道人影飄然進來,無聲無息,當前的是蕭月生,一身青色道袍,飄逸灑脫。
身後緊跟著馬春花,一身月白羅衫,剪裁合體,將曼妙身材盡顯,有勾魂攝魄之美。
徐錚雙眼一亮,隨即又是一暗,忙起身上前,對蕭月生抱拳拱手,恭身道:「道長,快快請坐!」
蕭月生點頭,溫和說道:「徐總鏢頭,不必多禮。」
「要得,要得!」徐錚笑道,親自拉開椅子,請蕭月生坐下。
福公子掃一眼徐錚,不明白他們的關係。
徐錚也不多加解釋,請蕭月生坐下,便坐回原位,臉色微沉,不去看師妹馬春花。
他常常不由自主的想,若是師妹當初答應,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那該多麼美妙!
馬春花掃一眼福公子,抿嘴笑道:「福公子,剛才小女子獻醜了,莫要見怪才是!」
福公子笑了笑,搖搖頭,坦然而真誠,道:「姑娘簫技無雙,我慚愧無地,甘拜下風!」
馬春花嫣然微笑,瞥一眼蕭月生,見他臉色沉下來,忙道:「公子客氣啦,師父,咱們開膳吧?」
蕭月生淡淡道:「開膳!」
他掃一眼馬春花,目光平淡,卻是嚇了她一身冷汗,眼前一股龐然浩大氣勢噴湧過來,如驚濤拍案,遮天蔽日撲過來,自己彷彿一艘小舟,垂垂欲墜。
她明白,這是犯了師父的忌諱,他最反感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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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膳,眾人出了大廳,便要散開,王劍英忽然道:「馬姑娘,老朽手癢,不知可否討教一二?」
馬春花一怔,看了看眾人,眾人亦是神情古怪,尤其徐錚,更是如此,瞟一眼王劍英,透出幸災樂禍。
馬春花望向蕭月生,妙目盈盈,如兩汪深潭秋水,映著詢問眼神。
蕭月生點點頭,淡淡道:「去吧,用心點兒!」
「是,師父!」馬春花忙不迭點頭,聽明白了師父的話。
她練功日久,越精深,難得有高手想練練,正中下懷。
於是馬春花、馬行空,還有徐錚,陪著福公子一行六人,來到了演武場。
演武場此時人不多,稀稀拉拉,人們多是回去吃飯,吃過飯後,不宜馬上練功,需得休息半個時辰。
來到場中,馬春花輕飄飄一步,雙掌抬起,豎在身前,道:「王大俠,咱們快些罷,待會兒師父要喝茶了!」
王劍英神情凝重,聞言一怔,隨即勃然大怒,她說話的語氣,根本未將自己放在眼中!
「好啊!」王劍英冷笑一聲,一撩衣襟,扎到腰間,抱拳一禮,道:「請——!」
此時,場上正在練功的諸人紛紛圍過來。
「咦,是大小姐跟人動手!」
「真是大小姐呢!……據說,大小姐的武功,比總鏢頭更厲害,也不知是真是假!」
「依我看,怕是假不了!」
他們聚在一起,壓低聲音,議論紛紛,眼睛緊盯著場中,神情緊張,雙拳緊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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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劍英擺開起手式,沉聲喝道:「出招罷!」
馬春花嫣然一笑,道:「還是王大俠先出招,請——!」
「好——!」王劍英不再客氣,踏步而行,圍繞著馬春花,前進如趟水,落地如踩泥,一步跟著一步,連綿不絕,如行雲流水。
「呼」的一掌,右掌如電般擊出,似如一支離弦箭矢,瞬間射向馬春。
馬春花一直靜立不動,微闔明眸,似睜非睜,似閉非閉,週身放鬆,如同一團棉絮,站著不動,一陣風吹來,衣衫飄動,輕盈如欲隨風飄走。
王劍英走到她後背,一掌拍向她背心,出掌如電,想要趁其不備,近乎暗算了,手段不甚光明。
王劍英卻也顧不得,面對馬春花時,方覺她地可怕,一舉一動,每一個動作,都無絲毫破綻,正面出招,只能硬碰硬,別無他途。
眾人出驚呼,這一掌快得驚人,偏偏又是在身後出招,不由喝罵出聲,覺得這個老頭真卑鄙。
馬春花輕盈一扭身,面朝王劍英,左掌一捋,右掌同時一按,恰好落在王劍英的胸口,他身子頓時輕飄飄的飛起。
王劍傑忙縱身而起,在空中接過兄長,飄然落地後,忙察看他的傷勢,這一掌按得結結實實,怕是不會輕了。
王劍英睜開眼睛,伸手撥開他手掌,挺直身子站起來,道:「我不要緊!」
馬春花抱拳一笑:「王大俠,承讓!」
「你……」王劍英盯著她,良久過後,無奈搖搖頭,抱了抱拳,感慨說道:「姑娘神技,老朽佩服!」
他深覺自己與對方武功相差之遠,絕非一星半點兒,能有十萬八千里,望塵莫及。
王劍傑跳到馬春花跟前,叫道:「來來,馬姑娘,咱們過兩招試試!」
馬春花點頭一笑:「請出招!」
王劍傑臉色肅重,腳下疾行。
他並不進攻,專心圍著馬春花走起八卦步,越走越快,身體上下起伏,彷彿一條蛟龍在雲中穿行。
到了後來,人們紛紛轉開眼睛,不敢再看,他的身形太快,只見一道影子,看得眩暈。
「著!」忽然一聲斷喝,王劍傑猛的出掌,宛如晴空一道霹靂,瞬間即至馬春花身前。
馬春花伸手一搭,輕輕一捋,動作柔和,曼妙如舞蹈,輕盈而優雅,不帶一絲火氣。
王劍傑出掌太猛,只覺掌力一滑,身形不由自主的前傾,隨即一股巨力傳來,眼前景物變幻,身子已在半空。
他「砰」的一聲落地,跌倒地上,結結實實俯臥青磚地上,額頭著地。
他馬上一個鯉魚打挺,站直身子,拍拍身上不存在地塵土,額頭有一塊兒紅,便要流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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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俠,承讓!」馬春花抱拳,正色說道。
王劍傑臉色通紅,苦笑歎息一聲:「老朽慚愧,竟接不下一招!」
馬春花略有幾分不忍,他們年紀一大把,卻被自己摔得面目不存,太淒涼了一些。
她抿嘴一笑,道:「門武功,講究一招制敵,若是制不住,便是千招萬招,怕也不管用。」
「原來如此……」王劍傑苦笑著點點頭,神情卻不甚相信。
馬春花見他不信,輕輕一笑,也不再多說,她的話,並非實話,純粹是安慰人罷了。
「馬姑娘,尊師便是觀瀾道長罷?」福公子折扇輕拍掌心,漫聲問道。
「正是!」馬春花臻點點。
「不知尊師打敗你,需得幾招?」福公子溫柔地笑問,折扇輕拍掌心。
馬春花微微一笑:「我在師父手下,一招也招架不住!」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王劍英與王劍傑的武功,眾人親眼所見,雖然僅被馬春花一招擊敗,但若換成自己,卻遠非對手,可見馬春花武功之高。
如今,她竟然說,她不是其師一招之敵,未免有些驚人。
馬春花妙目流轉,掠過眾人,輕哼一聲:「怎麼,福公子可是不信?」
「沒想到,尊師竟有如此武功!」福公子點點頭,神情一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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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蕭月生正與馬春花坐在小亭中品茗,欣賞著竹林的聲音,清風徐徐,悠然自得。
一人忽然而至,是王劍英。
他進得院中,坐在小亭中,先說了一通仰慕之話,順口道出福公子的身份,乃是當今的皇帝駕前第一紅人,執掌天下兵馬的大元帥——福康安。
他語中也隱隱透出招攬之意,卻僅是隱隱約約,並未挑明,暗中觀察蕭月生地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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