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拳,內力精純,乃是苦心創出,專為了對付蕭月生。
蕭月生拍中他拳頭,拳掌相交,砰的一響,兩人驀然分開,蕭月生後退,任我行向前飛。
他借力而行,身在空中,出一聲長笑,得意非常。
蕭月生飄然後退兩步,只覺一股巨力湧來,氣如螺旋鑽頭,無堅不摧的擠進他經脈中。
蕭月生臉龐紫氣一閃,兩退旋動,腳步輕輕點地,再次飛出,瞬間消失不見。
那十餘人撲上來,卻撲了一個空。
「怎麼辦?!」其餘人皆問一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長臉,鷹鉤鼻子,雙眼陰鷙,目光黯淡,似乎不會武功,但太陽**卻高高凸起,彷彿藏了兩個小核桃。
他低頭一想,猛然揮手:「追上去,阻住他!」
眾人無不聽從,紛紛飛身而起,鑽出客廳,朝前面追去。
月光朦朧,他們躍上房頂,打量四周,月光籠罩,周圍的一切都披著輕紗一般,朦朧不清晰,那光線黯淡處一點兒也看不清。
「他們能往那邊跑?」眾人彼此對視。面面相覷。蕭月生與任我行地身影消失無蹤。
夜空之下。周圍渺茫。無處可追。
「分開走。見到教主分出訊號。」中年人當機立斷。沉聲說道。
眾人一點頭。各自分開。呈四個方向。飛追去。
任我行身形如電。週身內力鼓蕩。皆運於腳下。眼前地景物飛一般地倒退。
他臉色陰沉。目光炯炯。心中思緒紛至沓來。
這個蕭一寒,確實棘手。中了剛才的一拳,定無大礙,遠比自己想像的可怕,他已經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礙,如何才能除去呢?!
如今情形下,他所思所想,仍舊是除去蕭月生,而非如今才能逃命。氣魄不凡。
「不必跑了!」他正疾馳。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傳至耳邊。
任我行一驚,暗叫不妙,是蕭一寒追上來了,腳下不但不停,身子驀地一折,轉向左邊,拚命縱馳。
死生關頭,他潛力盡出,度之快。如一道閃電,瞬間即馳出百餘丈遠。
蕭月生本是撲在他身前,如今恰被他躲過,他停下身形,負手站於屋頂,月光灑下清輝,他冷笑一聲,看著任我行如一抹輕煙越來越遠,越來越淡。並不著急。
他神念如電波。整個一池之地皆在籠罩之下,縱使任我行再快。也難逃他神念的捕捉。
他並不著急,倒要看看,任我行究竟會跑到哪裡去,跑出多遠,跑到什麼時候才會跑不動。
任我行疾馳如電,跑出幾百丈後,轉頭一望,近百丈外,蕭月生正遙遙掉著,神情悠閒,不疾不徐。
他心下惱怒,棋差一著,束手束腳,自己在蕭一寒跟前,便是如此,彷彿老鼠遇到貓。
這種感覺,他極是痛恨,從前,自己遇到的任何人,自己都是貓,可以決定他們地生死。
不論他如何變向、潛行,蕭月生總是在他百丈之後,不遠不近,不疾不徐。
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幾乎將整個城市跑遍,任我行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他已猜得蕭月生的歹毒心思,想不用直接動手,直接將自己給累死。
他索然大怒,霍的停下來,落到一個大宅院的後面,位於後花園之中。
衣襟飄飛聲響起,數道人影自黑暗處飄出,落在任我行周圍。
這六個人有兩個老,四個中年人,目光炯炯,精芒四射,乃是武林高手。
「閣下什麼人,深夜闖入內宅,請離開!」一個中年人冷冷喝道,毫不客氣。一個老忙一伸手,攔住中年人,轉身對任我行一抱拳,語氣溫和,笑呵呵的道:「他就是這般魯莽,得罪之處萬望海涵,……尊駕深夜蒞臨,不知有何貴幹?」
任我行雙眼精芒閃動,殺機大盛,被這老一打岔,沒有作出來,只是冷冷瞪一眼那中年人。
他久居上位,氣勢不凡,心中殺機一露,瞪眼之下,便帶著令人心寒的氣勢。
那中年人本是不服,接觸到任我行的目光,卻是心中一凜,將話憋了回去,縮頭不語。
「這裡沒你們地事,滾一邊去!」任我行一擺手,不耐煩如趕蒼蠅,轉身望向悠悠而來地蕭月生。
蕭月生青衫飄飄,如踏雲而至。
他掃了眾人一眼,望向任我行,淡淡道:「任教主,你看今晚月色極美,何不解脫而去?!」
「莫說風涼話,動手罷!」任我行冷冷哼道,怒力調息靜氣,積蓄內力。
蕭月生微微一笑,踏前一步,輕飄飄一掌擊出。
「慢著!」一個中年人猛的跨上一步,低聲喝道。
蕭月生住手,望他。
「這裡是私宅,你們若是動手,煩請別處!」中年人神情冰冷,沉聲哼道,雙眼精芒四射。
其餘五人也目光大盛,似是動手之兆。蕭月生點點頭,對任我行道:「任教主,咱們出手動手罷!」
任我行眼中精芒一閃。掠過眾人臉龐,嘿然冷笑:「老子想在哪裡動手,就在哪裡動手,何時輪到別人指手畫腳了?!」
「咱們打架,靜悄悄的便是。何必驚動旁人?!」蕭月生搖頭,不以為然。
「虛偽!」任我行嗤然冷笑。
蕭月生笑了笑:「你已經調息好了罷?!」
任我行大咧咧地點頭,毫不以為恥。蕭一寒精明如鬼,豈能看不出自己的緩兵之計?!
「我說兩位,還請離開罷!」那個中年人不耐煩的道。
「閉嘴!」任我行沉喝,霍的轉對,目光如刃,在他臉上劃來劃去,冷冷道:「再煩人,你就死!」
中年男子冷笑:「好你……」
「子昂。少說兩句!」剛才說話的老忽然開口。將中年男子地話打斷,笑呵呵地道:「不得無禮,咱們先退一步。」
說罷,朝中年人打了個眼色,轉身對任我行與蕭月生抱拳一禮,呵呵笑著後退幾步。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不愧是老江湖,知道看情勢。
任我行冷笑一聲,轉過頭來。這些小魚小蝦,他一向懶得理會,若不是為了節省內力,早就一掌拍下去,取他們性命,免得在自己耳邊聒噪煩人。
「動手罷。」任我行身形一晃,出現在蕭月生跟前,一拳擊出,重若山嶽。拙樸異常。
蕭月生一掌迎上。輕飄飄的,似是撫摸。使地是破玉掌,至堅至剛,外面柔若春風。
任我行的內力極是古怪,吸星**雖然吸不到他的內力,但用來卸力,卻是再妙不過。
破玉掌下,吸星**如遇堅石,毫無用處。
砰砰作響,兩人拳掌相交,轉眼間十餘招過去,由開始的古拙變得精妙。
任我行身為日月神教之主,天縱之才,一身武功博雜無比,精擅各家絕學,手上拳法各招各式,各路拳法的精華順手拈來,運用自如,威力強橫。
蕭月生僅是一路破玉掌,輕飄飄的似乎柳枝扶風。
論及武功的博雜,他遠勝任我行,但破玉掌精妙絕倫,僅是這一路掌法,便足以應付,懶得多變。
一旁地幾人看得心中慶幸,紛紛望向老,神情感激。
若沒有老地服軟,像平常一般貿然動手,怕是小命不保,這兩人地拳法與掌法都精妙得駭人。
蕭月生破玉掌動作悠閒,似是緩慢,卻總能恰到好處地接住任我行各式精妙絕倫的拳法。
蕭月生驀然變招,身形一晃,場中出現兩個人影,一道衝向任我行,另一道出現在他身後。
旁邊觀戰的幾人抹了抹眼,認為自己眼花,急忙接著再看,二人的拳法掌法精妙絕倫,他們看得如飲醇醪。
任我行身後的人影輕飄飄一掌,無聲無息,正印他背心。
任我行一拳擊出,正擊中了面前的人影,心下大喜過望,手上卻空蕩蕩的,驀然大驚,扭身急縱。
蕭月生輕飄飄的一掌已印到他背心,他這一縱,時機恰好,御去了幾分力道。
他身形一滯,仰面噴出一口血,身形猛地再次加,疾馳而去,迅如奔馬。
蕭月生搖頭一笑,不愧是任我行,不使用奇招,這般殺他,也並非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他轉身一抱拳,沖幾人微笑點頭:「有擾。」
身形冉冉而去,掉在任我行之後。
「宋老,咱們追上去看看罷?!」一個中年人忙攛掇那老,滿臉急切。
如此絕世高手,都是神龍見不見,武林中人,難得一見,而絕頂高手的動手過招,若能親眼見到,更是莫大的奇遇,對自己武功的提長中,益處無窮。
「那個人可是凶人,你們不怕送了小命?!」宋老搖頭,滿臉不以為然。
他老成持重,感覺到了任我行的危險,去看他們動手,動輒有性命之危,在他們跟前。自己幾人便如小孩一般,性命由不得自己作主,委實可怕。
「宋老,看看熱鬧有啥打緊?!」神色冰冷的中年人哼道。
宋老擺擺手,呵呵笑道:「我是不去地。要去,你們去吧,我已經老了。沒那份閒
「既然宋老不去,咱們走罷。」中年人搖搖頭,轉身便走。
另外幾個中年人跟了上去,另一個老則留下來,他們已經老了,曾經的熱血,曾經的雄心壯志蕩然無存,不想冒險。
他們地輕功差得遠。但任我行受傷。不停地吐血,他們其中一個身負異稟,能夠聞得絲微血腥之氣。
靠著這個,他們一路疾馳,終於在城郊一片松樹林前,看到了正在對峙地二人。
他們遠遠地停下,細心打量,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對危險有著一份直覺。感覺到了任我行的危險。
但他們亦明白一個道理,富貴險中求,機會往往與風險並存,不搏上一把,一輩子後悔莫及。
任我行嘴角帶血,衣襟染成血色,他受了蕭月生一掌,即使有吸星**卸力,也受創極深。奔跑之際。血氣***,血更止不住。不停地吐出他滿不在乎,緊盯蕭月生,目光如隼,咯咯一笑:「好,好!」
仰天長歎,哈哈大笑:「想不想,想不到我任我行縱橫一世,終究要死於荒郊野外!」
蕭月生搖頭一笑:「千古英傑,皆難免死後一坯土,任教主為何還看不破?」
「看不破,老子就是看不破!」任我行哈哈大笑,轉過身來,斜睨著蕭月生:「老子能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冤!」
「請上路罷!」蕭月生臉色一沉,身形飄至他身前,輕飄飄一掌印向他胸口。
任我行雙掌一圈,宛如太極掌,一揉一搓,復又一推。
龐然大力驀然出現,阻住蕭月生右掌,這股力量浩蕩無窮,彷彿長江大河。
他身為一教之主,日月神教與明教一脈相承,底蘊極深,教中典藉浩雜,他所修習的奇功絕藝極多,只是平常無人逼他顯現。
「啵」一聲輕響,蕭月生右掌擊破阻礙。
任我行借這一頓之機,退出六尺,雙掌再次劃弧,一個正向,一個逆向,形成一個太極圖案。
蕭月生並不著急,飄然上前,一掌輕柔拍出,仍舊是破玉掌。
破玉掌至剛至堅,可破一切阻礙,無堅不摧,即使任我行的奇功絕藝,仍能擋抵。
「住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遠處飛來一道白色人影,在月光下御風而來。
她身在空中,衣襟飄動,腳下宛如御風而行,輕功極是玄妙,身材窈窕曼妙,惹人遐思。
蕭月生充耳不聞,輕飄飄的一掌拍出,快愈閃電,直印任我行胸口,阻無可阻。
任我行身子一折,亦是奇快,雙手擋在胸前。
「砰」他身子驀的飛起,如被巨木擂中,直直倒飛。
蕭月生腳下一旋,復又前衝,逼近任我行,想要再補上一掌,取其性命。
「住手,蕭一寒!」柔和的聲音變成尖叫,一道白影飛近,掠到任我行身邊,伸手扶住他,慢慢落地。
蕭月生身形一緩,在空中直直落下,苦笑一聲,無奈搖搖頭。
任我行猛的一彎身,噴出一口血,直起身來,略顯佝僂,他臉色蒼白,像一張白紙,血氣消退,精氣神一下子萎靡下來,彷彿突然蒼老了十來年。
「盈盈……」任我行轉頭,笑了笑。
任盈盈一襲貂裘,面罩黑紗,黑紗上方一雙妙目盈盈,風姿綽約。
她妙目中溢滿難過,怔怔看著父親,伸出雪白地小手,幫他抹去嘴邊地血漬。
「盈盈,你怎麼來了?」任我行抽出胳膊,不讓她攙扶,若無其事的笑笑。爹……」任盈盈低低喚著,看到父親蒼白的臉龐,渾身狼狽的模樣,心中酸,父親英雄一世。如今卻落至如此境地。
那幾人伏在林中,聚於一顆樹上,低聲嘀咕。
「剛才可曾聽清,那女子說了什麼?」
「好像是……蕭一寒,……我沒聽錯吧?」
「嗯。我聽著也是蕭一寒,……蕭一寒,蕭一寒……。這個名字怎麼聽著耳熟?!」
「蕭一寒,驚鴻一劍蕭一寒?!」一個人出驚呼,急忙道。
「不錯,正是驚鴻一劍蕭一寒!」有人拍著大腿,恍然大悟。
「果真是他?!」有人難以置信的問。
另一人點點頭:「難怪,難怪,這般精妙地武功,定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依他的名聲。倒也符合!」
「驚鴻一劍,他的名號在劍上,他為何不使劍法?!」有人遲疑著問,打量遠處地蕭月生。
「可能是那人不值得他拔劍罷,……我聽說,蕭一寒輕易不拔劍,拔劍必殺人地!」
「嗯哪,是有這麼個說法,不過。他是連劍也沒帶的!」
「那人的武功也強得離譜,又是誰啊?!」
眾人搖頭,紛紛低下頭冥思苦想。
這般一個絕頂高手,身在眼前,卻不識得是哪一個,宛如一個級明星站在自己身邊,卻想不出她是誰一般地讓人心急。
「聽蕭一寒說,他叫什麼教主,是哪一派的教主呢?!」一個人想起了蕭月生的話。忙道。
眾人紛紛搖頭:「若是教主。他如此武功,也定是大教的教主。會是哪一個?」
正在低聲議論,冥思苦想之際,遠處又飛來幾個人。
那幾個見到了這邊,身形陡然加。
長嘯聲驀然響起,令樹上的幾個人悚然一驚,急忙伏下身,不敢妄自抬頭,只是趴在樹葉間偷瞥。
「教主!」那幾人如擲丸星矢般躍過來,落至任我行身邊,見他無恙,心下大鬆口氣。
「咦,是聖姑?!拜見聖姑!」他們收回眼神時,注意到了任盈盈,紛紛跪下拜見。
任盈盈一襲貂裘,風姿如仙,擺擺雪白地小手,淡淡說道:「免了罷。」
眾人又紛紛站起,對於聖姑地脾氣,教內之人都瞭解,知道她性子冷淡,不喜虛言,說一是二,不容違逆。
他們望向蕭月生,目光炯炯,雖知他武功高強,卻並畏懼,也與蕭月生一直不下辣手有關。
任盈盈邁步,步履輕盈,慢慢走到蕭月生跟前,明眸緊盯著他:「蕭一寒,你真的要殺我爹?!」她心中惱怒異常,說話冰冷,毫不客氣。
剛才喊了住手,他卻故意裝作沒聽到,仍舊動手,若不是自己拚命趕至,他定會當著自己地面,殺了父親。
「任姑娘,你何苦過來……」蕭月生歎息一聲,怔怔望著她。
任盈盈身子輕顫,轉過身去,一言不。
任我行輕拍拍任盈盈肩膀:「盈盈,你讓開罷……」
「爹,你快走,莫與他鬥。」任盈盈抬起頭,看了看任我行,拉住他轉身便要走。
任我行一動不動,他心中傲氣凜然,若是依靠女人活命,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冷下臉:「盈盈,你走!」
「爹——!」任盈盈緊皺眉頭,遠黛般地眉毛蹙在一起,說不出的好看。
「走——!」任我行冷冷道。
任盈盈心中委屈,緊抿著嘴,一動不動,倔強的看著父親。
她心中明白,若是自己一走,蕭一寒真的會下殺手,想到那樣的情形,她不寒而慄。
蕭月生溫潤的目光掠過任盈盈,望向任我行:「任教主,這樣罷,咱們再對一掌,各憑天命,如何?!」
「……好,就對一掌!」任我行想了想,慢慢點頭,神色凝重,心下卻是慶幸,他最不怕的便是對掌,比拚內力。吸星**即使吸不動他的內力,但丹田空蕩,不怕內力的侵蝕,佔了先機。
況且。他如今地內力極是精純醇厚,比拚內力,即使略有不如,對上一掌,卻也有把握挨得住。
任盈盈張張嘴。看了看父親與蕭月生,卻沒有說出話來。
蕭月生腳下如乘風,飄飄退後一步。任我行不甘示弱,身子平平一移,滑行至他跟前。
「請——!」蕭月生一伸手。
任我行雙腿微分,不丁不八,兩掌在胸前慢慢劃弧,緩慢如推兩座巨大地磨盤。
雙掌劃弧,一順一逆,在胸前會合。沉聲一喝:「著!」
喝聲中。他雙掌猛的一推,旁邊的諸人衣衫猛的陡動,如一陣大風刮過,獵獵作響。
蕭月生神色如常,輕飄飄一掌拍出,似乎使的仍是破玉掌。
「砰!」眾人腳下一顫,紛紛跨出一步,重新站穩,耳邊嗡嗡作響。彷彿站寺中巨大地銅鐘敲響時,各人便站在跟前,身體都跟著震動顫抖。
蕭月生身形一晃,踏前一步,隨即止住,臉色紫氣一閃而過,恢復如常。
任我行踉蹌退後,一步一個腳印,腳印越來越淺。直到退出五步方止住身形。
他面色酡紅。搖搖晃晃,如飲醉酒。任盈盈急忙去扶,卻覺父親身子顫得厲害。
「爹……,你要不要緊?!」任盈盈忙問,探手摸上他的脈相。
任我行掙扎著,要掙脫她的攙扶,哼道:「讓……讓開,我不用人扶!」
「爹——!」任盈盈急聲喝道,黛眉皺起,似是火。
任我行見她如此,不再掙扎,抬頭看著蕭月生,嘿嘿冷笑:「姓蕭地,滋味如何?!」
他這一掌,乃是日月神教秘不外傳地絕學,化血針。
此功詭秘異常,將內力壓縮,不停的壓縮,直至凝成一根針,至精至純,至陰至寒。
日月神教地黑血針武林中人聞風喪臉,卻是根據此功演化而來,黑血針有形有質,而這門秘功,卻是無形有質,乃暗算人的不二法門,凡是見識此秘功,皆已作古,故無人得知。
蕭月生淡淡一笑,搖搖頭,這至陰至寒的針氣遇到天雷之力,如雪遇湯,一觸即融,毫無威脅。
他剛才的一掌,亦是藏著後招,只是任我行現在沒有覺罷了,蕭月生自不會點破。
「任姑娘,後會有期!」他抱拳一笑,轉身便走,宛如踏著一朵白去,冉冉而去,看似緩慢,轉眼之間已然融入夜色之中。
此時,另外幾個人已經趕過來,只看到了蕭月生冉冉而去的影子,卻不敢追擊。
他們看了看任我行,神色關切,卻不敢開口問他傷勢,怕惹他猜忌。
任我行自從重新出山,對旁人極不信任,兼之救他地向問天已離他而去,更使他變本加厲地不信人。
「爹,你真不要緊吧?」任盈盈拿起手,黛眉緊皺,緊盯著他問。
她沒覺有什麼異樣,根據脈相看,父親只是臟腑受了一些震動,受了些內傷,沒什麼大礙。
但根據她對蕭月生的瞭解,他絕不會如此瀾滄江鐵放過父親,定是留有後手,只是不知他會如何做。
「放心罷,盈盈,我死不了,賊老天不敢收我的!」任我行哈哈一笑,推開她的手,對眾人道:「回去罷!」
轉身之際,他目光一掠松樹林中,停了停,輕哼一聲,看了下任盈盈,沒有停留。
待他們走得一乾二淨,松樹林中鑽出幾個人。
「他好厲害的眼神!」一個人搖頭歎息。
另一個人點頭,心有餘悸:「確實!……剛才看他的眼神,還以為他會殺咱們呢!」
「聖姑……,我猜到他是誰了!」一人低著頭忽然抬起,重重一拍巴掌。
「他是哪個?!」旁邊人忙問。
「你想,什麼人能被稱為聖姑?!」他得意的轉著眼睛,一一掠過同伴。
「聖姑……,是魔教!」有一人沉聲說道,臉色大變。
周圍諸人皆變了臉色,彼此對視,面面相覷,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與後怕。
「今天……今天的事,誰也不准多嘴,不准說出去!」一個身著玄衫地中年人冷冷道。
無人反駁,皆點頭附和。
當他回到觀雲山莊,已是第二日清晨。
剛一踏上湖上迴廊,江南雲便自南雨閣中出來,一身月白絲緞睡衣,閃著光華,秀披肩,宛如黑色絲緞,黑白分明。
臉上仍殘留緋紅,她揉了揉眼睛,明眸頓時光華流轉,熠熠閃光:「師父,回來了?」
「這麼晚才起床,還不快去練功?!」蕭月生橫一眼她,沒好聲氣的道。
江南雲白他一眼,出來迎接,反倒迎出不是來了,嬌哼道:「師父可除去任我行了?!」
月生點頭,邁步寒煙閣。
江南雲緊跟著他進來,笑問:「到底除沒除去,你嗯一聲,誰明白呀?!」
「我嗯一聲,是讓你快去練功!」蕭月生停下,轉身,瞪她,沒好氣的道。
「你吊人家胃口,如何靜心練功?!」江南雲嬌嗔,臉頰緋紅未褪,嬌媚誘人。
蕭月生瞪她一眼,她睜大明眸,一眨不眨的跟蕭月生對視,毫不示弱。
「廢了他武功。」蕭月生無奈道。
「又是廢他武功?!」江南雲頓時黛眉蹙起。
「這一次,呵呵……,他會有事做的。」蕭月生淡淡一笑,轉身上了二樓,不再理會她。
江南雲站在那兒想了想,不得要領,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吃過飯後,跟師娘套問幾句,應能知曉真相。
還未吃早膳,蕭月生正在樓上摟著劉菁說話,江南雲在外面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推門進來。
兩人已經穿戴整齊,蕭月生盤膝坐在榻上,寶相莊嚴,緊皺著眉頭,沉著臉。
江南雲進來便道:「師父,我要去洛陽。」
「出了何事?!」蕭月生眉頭一挑。
「幫中出了麻煩,有人偷襲總壇。」江南雲沉著玉臉,緊抿紅唇,明眸中光華閃動,如深潭泛波。
蕭月生鎮定的點頭:「嗯,去吧。」
江南雲沖有些不好意思的劉菁笑了笑,轉身便走,左手扶著劍鞘,盈盈而出。
「南雲殺心又動了!」劉菁擔憂的道,轉身望蕭月生。
她對江南雲的性子最是瞭解,手按劍柄,便是殺心洶湧,難以自抑之兆。
蕭月生擺擺手:「不用管她。」
「大哥應勸勸地。」劉菁柔聲嗔道。
「她不是小孩子,心中有數地。」蕭月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