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麼了?」蕭月生進了大廳,單刀直入的問。
潘吼馬上自椅子上彈起來,上前迎接蕭月生,搖頭歎道:「兄弟,這一次可是糟糕!」
「嗯——?」蕭月生坐下來,神情篤定,只要不是潘吼的危險,他倒不是那般關心。
他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需得給大哥再做一些防護,否則,依大哥的武功,太易被人所殺。
小荷步履輕盈,端茶送過來。
「大哥,究竟生了何事,這般心急火燎?」蕭月生揭盞輕呷一口茶茗,從容不迫的問。
潘吼快被自己的義弟急死,見他終於說話,忙道:「兄弟,大事不好,我幫中兩個護法被人所殺!」
「護法?」蕭月生眉頭微皺。
長沙幫中的護法一職,地位極高,每一個護法,皆是身懷絕技,非是尋常高手可以當得。
每一個護法都是長沙幫的精英,不容小覷,武功極是高明。
「可知是何人下的手?」蕭月生緊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潘吼搖頭,長長歎息一聲:「最是撓頭的,便是不知道究竟是誰人下的手!無從查起!」
蕭月生眉頭緊皺,盞蓋輕輕撥著水上的茶葉,輕啜一口:「大哥想讓我去看看?」
「正是!」潘吼點頭。眼望著他:「兄弟,如今幫內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自己。」
「好吧。大哥,我去便是。」蕭月生無奈地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但凡有事,第一個想到的總是蕭月生,潘吼已經養成了這般依賴的習慣,蕭月生也是無奈得很,總不能撒手不理了罷?!
「小荷。將南雲喚來!」蕭月生揚聲道。
「好——勒」小荷嬌美地聲音響起,她一直站在大廳外,聽候蕭月生的差遣。
江南雲轉眼便來,一身月白羅衫,一塵不染,彷彿姑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臉上的風情消散無遺,冷冰冰的沒有什麼表情。
「南雲,咱們去長沙幫看看罷。」蕭月生起身。徑直往外走,江南雲也不多問,僅是朝潘吼襝衽一禮,三人便直接出。
蕭月生臉色陰沉,坐在長沙幫的大廳中,一言不,潘吼坐在他下,眼睛一直盯著他。
蕭月生抬起頭,雙掌擦了一下臉,將緊皺的眉頭理開。搖頭歎道:「大哥,不必查了,是任我行干的!」
「任我行?!」潘吼若有所思,頭腦轉動。拚命去想,究竟這任行行是什麼人。
上次令狐沖武功被廢一事,一直保密,沒有宣揚出來,即使是潘吼,也並不知道。.
這一次,蕭月生心中怒氣橫生,不想再低調處理。
江南雲見潘吼冥思苦想。搖頭一笑。道:「潘師伯,你怕是沒聽說過這個任我行。」
「嗯。我還真是孤陋寡聞!」潘吼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魔教上一任教主,便是任我行!」江南雲緩緩說道,神情鄭重,瞇著明眸,也是一幅若有所思之狀。
「東方不敗的前一任教主?」潘吼有些驚奇地問。
江南雲緩緩點頭:「不錯。」
「那他為何殺我長沙幫的護法?!……咱們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如此?!」潘吼怒聲哼道。
蕭月生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默然不語,任我行殺他們,還能因為什麼,定是他們內力夠
「潘師伯,你沒聽說過任我行,吸星*聽說過罷?」江南雲語氣低沉,緩緩問道。
「吸星*?!」潘吼眉頭頓時皺起來,點點頭,臉色變了,忙問道:「可是武林中人人談之色變的吸星*?」
「正是,任我行所修的內功,便是吸星*!」江南雲點頭。
潘吼臉色頓時變了,有些蒼白,目光中閃出一絲懼意來,隨即又猛的一振奮精神,大聲哼道:「修這等邪功,人人皆可誅之,豈能讓他活著離開,再現武林?!」
「他已經脫困,」江南雲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如今,怕是再無人能夠將他將住,重新將其囚禁!」
「你師父也不成麼?!」潘吼一臉驚詫的問,轉頭看了看低思中的蕭月生。
「因為某些緣故,我師父不想與任我行動手。」江南雲瞥了師父一眼,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鬆了口氣,不知道這到這個程度,是不是說得太多。
「那如何是好?!」潘吼頓時焦急起來,「騰」的站起,在屋裡走來走去,搓著手,宛如熱窩上的螞蟻。
蕭月生沉默不語,江南雲也只能默然,不時地看師父一眼,神情從容,絲毫未受潘吼影響。
「不成,兄弟,你可得出手!」潘吼又走到蕭月生跟前站定,語氣帶著幾分哀求,道:「我不能看著再有人白白死去!」
蕭月生苦笑一聲,想了片刻,緩緩點頭:「好罷,我便住在這裡,護衛一陣子!」
「哈哈,那再好不過!」潘吼頓時大喜,用力一拍巴掌。
江南雲有些驚詫的望向蕭月生,明眸波光閃動,似是不解。問道。
他們師徒二人正坐在長沙幫總壇的大廳中,此時。外面漆黑一片,大廳的燭光卻是明亮如白晝。
師徒二人盤膝直接坐在地毯上,對面而坐,中間鋪了一張木板,上面擺著一些小菜,美酒兩壇。
「早晚要出手地,早一些出手,還能救回幾條人命。」蕭月生略帶無奈的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為何早晚要出手呢?」江南雲有些不解的問。
蕭月生長長歎息一聲,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吸星*宛如毒品一般,一旦練開,便會上癮,再也控制不住,再……,吸人內力,定也是一件極美的事,我估計,任我行怕是無法克制住!」
「那任姑娘怎麼辦?」江南雲毫不猶豫的問道。
「任姑娘……」蕭月生沉吟一番。長長地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色。
江南雲見他如此,也不敢再問,只能默然不語,低下頭,拿起一塊兒點心,慢慢品嚐。
他們坐在此處守護,便是想要阻止長沙幫的幫眾不會再出意外,否則。生怕幫中弟子們恐慌。
但江南雲卻是知曉,阻止之法,應從根子上阻止,只需要前去找任我行。自然可以解決。
她卻是知道,師父定然明白,若是找上門去,怕是會遇到任盈盈,那時,師父可是難為了。
故她雖知簡易之法,卻並不去說,想必師父也明白。只是故意如此罷了。看起來,師父雖然神通驚天。但面對女人時,也是會束手無策,想來便有些好笑。
半夜過後,任我行並沒有出現,他們師徒二人算是白等了一晚上,江南雲絲毫沒有表露出怨言來。
蕭月生卻苦笑連連,自己這般做,實在於事無補,要怪只能怪任我行,吸星*委實不應存於世間。
清晨時候,他們走在臨安城的大街上,空氣清新,帶著一股清氣,格外令人清醒。
兩人找了一個酒樓,想吃早膳,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群英樓,便徑直上去。
掃了一眼,沒有覺熟人,便找了一個靠窗地位子,坐了下來,順嘴點了幾道清淡地小菜。
「南雲,若是今天晚上再不出現,咱們就回去!」蕭月生沉聲哼道,見江南雲一直陪著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
「師父,為何一定是在晚上?!」江南雲接過夥計遞上來的茶盞,雙手遞給蕭月生,輕聲道:「說不定,便是在白天時候!」
蕭月生點點頭,沒有多說,拿著茶盞,輕輕品茗。
正在此時,江南雲身子忽然一定,低聲道:「師父,你看!」
蕭月生轉身去瞧,臉色頓變,眉頭緊蹙到了一起,面沉如水,淡淡看著自下面走上來的三人。
這三人兩男一女,女子身著玄黑的羅衫,臉上戴著一襲黑紗,身形曼妙婀娜,儀態嫻靜雍容,雖然看不清臉龐,卻給人的感覺,這一定是個絕色的美人
她便是當今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
她的身前,身著黑衣地中年男子,眉清目秀,只是臉色蒼白得厲害,彷彿久在屋中,很難出來曬太陽一般,自然便是任盈盈地父親、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
另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便是日月神教地護教使,向問天。
「咦,他們也在!」見到蕭月生與江南雲,向問天不由輕咦一聲,呶了呶嘴。
看到蕭月生與江南雲端坐那裡,任我行不由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高興,哼道:「真是冤家路窄!」
「教主,不如咱們去樓下罷?」向問天低聲問道。
任我行搖頭,瞥了那邊的蕭月生一眼,冷冷一笑:「不,咱們就坐這裡,我倒要看看。他會如何!」
「教主……」向問天有些遲疑。
「向兄弟,走罷,咱們去坐下!」任我行拉了他一把。找了個地方隨意地坐下。
任盈盈呆呆跟在身後,一言不,彷彿一具木偶一般。
「盈盈,不上前打個招呼?」任我行笑吟吟的望向任盈盈。
任盈盈搖頭不語,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戴著面紗,更是讓人難以猜測。
「教主,算了。莫要逼盈盈了!」向問天低聲勸道,有些看不過去,他能體會到盈盈的痛苦。
「哼,婦人之仁!」任我行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似乎覺得朽木不可雕也。
江南雲卻盈盈站了起來,明眸帶笑,來到了任我行跟前,對任盈盈道:「任姑娘,咱們出去吧。讓他們男人說話。」
任盈盈點點頭,站起身,轉身便走。
任我行看著她走出去,搖了搖頭,對向問天道:「這個傻丫頭,還相信男人!」
「教主,還是讓盈盈自己經歷罷,她還年輕。」向問天勸道。
任我行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任教主。請過來坐罷!」蕭月生招了招手,淡淡說道,聲音卻悠悠傳至任我行二人地耳中。「走,過去瞧瞧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任我行心中自信。毫不在意的一笑,起身邁步,走了過去。
他一直修煉吸星*,並吸人內力,如今一身內力地雄渾程度,已達駭人聽聞之境,故並不懼蕭月生。
「你找老夫何事?!」任我行站在蕭月生跟前,居高臨下的斜睨他一眼。冷冷問道。
「任教主。在下結義大哥,乃是長沙幫的幫主。不知任教主是否知曉?」蕭月生臉色沉肅,緩緩說道。
他此時的模樣,不怒自威,氣勢逼人,即使是任我行,也不由感覺到壓抑,冷哼一聲,身子輕輕一振,將其氣勢震開。
「你結義大哥,潘吼?」任我行坐了下來,斜他一眼,哼聲問道,對於蕭月生,他極是不滿。
因為他本身就高傲異常,但見到更高傲之人,心中自是反感大生,見面即沒有好臉色,懶得強顏歡笑。
蕭月生緩緩點頭,緊盯著他,沉聲道:「任教主竟殺我大哥地人,令我實在為難!」
「是老夫殺得,又如何?」任我行心中篤信,正想找機會揍蕭月生一通,此時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蕭月生眼睛一瞇,冷電一閃,緩緩起身,抬頭道:「既如此,那在下倒要領教高明!」
他推椅而起,緩緩站起身,臉似沉水。
任我行臉色不善,雙眼凌厲,宛如寒劍,緊盯著蕭月生,一拍雙掌,點點頭:「好!我倒也想看看你地本事!」
說罷,兩人身形一晃,同時出招,宛如兩股輕煙纏繞在一起,難分彼此,向問天也覺得有些眼花繚亂。
蕭月生絲毫不碰桌椅,身法玄妙,任我行則是不將桌椅放在心上,身上佈滿了內勁,桌椅一碰到他身上即散架。
「砰」兩人雙掌相交,膠著在一起,分別立於桌旁,雙掌便僵持在飯桌上方。
向問天心中一緊,內力相鬥比刀劍相鬥更加凶險,投不得半點兒巧,稍有不慎,便是身死,可謂是你死我活。
但若是對敵雙方內力相差懸殊,若無殺意,倒沒有太大的危險。
任我行臉帶笑意,眼神中滿是得意,這些日子他修煉吸星*甚勤,已經吸了數個高手的內力。
在他想來,蕭月生即使再有本事,也不會有吸星*這般玄妙的心法,除非得了什麼奇遇,被人以灌頂術注入雄渾的內力,否則,斷難敵得住自己。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卻慢慢變化,由開始地興奮,到後來地驚愕,再到後來,已是陰沉如水。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蕭一寒的內力竟如此之雄渾,比自己更勝一籌,實在難盡想像!
浩浩蕩蕩地內力湧出,不停的衝擊著對方,但對方絲毫不懼,面色沉靜,宛如老僧入定。
任我行倒是起了性子,越是行不通,他越想走過去,內力源源不絕的湧出,想要摧毀蕭月生的抵抗。
但蕭月生身體彷彿無底洞一般,任憑任我行如何施展內力,如何催動衝擊,皆難動他一絲一毫,寂然如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