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轉頭而望,卻是兩艘畫肪正穩穩停在湖上,它們靠得很近,清風徐來,金鐵交鳴之聲隱隱約約傳來。
「是有人動手!」周曉雨精神一振,忙說道,神情雀躍,秀氣的黛眉間洋溢興奮之色,她忙建議道:「咱們過去看看吧?」
「曉雨!」周曉晴輕嗔她一眼,讓她縮了縮頭,無奈的閉上櫻唇。
「師父,過去看看吧。」江南雲也忍不住好奇,剛才一招挫敵,心中的興奮仍未消散。
蕭月生掃了眾女一眼,微一點頭:「只遠遠觀看。」
畫肪緩緩移動,向那邊移去,金鐵交鳴之聲越來越響,他們轉過一個方向,在湖面上繞行小半周,掉轉船頭,看清了兩艘畫肪。
兩艘畫肪靠在一起,所有的人都聚到一艘畫肪上,第一層上約有十幾人,顯得有些擁擠,他們或持刀,或拿劍,各自捉對兒廝殺。
地方太小,施展不大開,刀光劍影,鏗鏘作響,血花四濺,染紅了畫肪四周,慘叫聲,怒吼聲,狂喝聲,摻雜在一起,氣氛慘烈。
蕭月生所在畫肪的二層,乃是幾間房間,佈置得或富麗堂皇,或溫馨柔和,蕭月生他們幾人分別站在兩個軒窗後面,打量著不遠處廝殺的人們。
蕭月生與劉菁並肩而立,他神情平淡,廝殺似是尋常之事,劉菁則一臉不忍,搖頭歎息,鬢上步搖微顫。
另一扇軒窗後,江南雲、周曉晴、周曉雨三女站在一起,宛如三朵嬌艷絕美的花朵。爭奇鬥艷。
周曉雨明眸圓睜。秀臉興奮得光,吐了吐香舌:「打得好激烈呀!」
江南雲與周曉晴沒有說話,仔細打量著畫肪上的每一個人。秀美的黛眉皆輕輕皺起。
那艘畫肪頗是華美,一層動手的共有十餘人,四個女子,其餘皆是男人。
這四個女子背抵著背,呈正方形,苦苦抵擋幾人的圍攻,畫肪上已經躺下數人。或受重傷。或已經沒了氣息。
四女被八個男子所圍,攻勢凌厲。她們皆是持劍。身法輕盈。劍法柔和,卻綿裡藏針。守得密不透風,潑水不進。
八個男子皆是青壯,兩個使刀,兩個用劍,招式凌厲,每一招皆是致命之式,剛猛如狂風,不停地吹打四女,卻徒勞無功。
「小娘子,休要再抵抗了,乖乖放下劍,陪老子們快活快活,保準讓你們欲仙欲死,美得升天!」
「閉上臭嘴!」其中一女嬌叱,劍法陡變,氣憤而,長劍陡然加,「嗤」地一聲,怪笑的男子左臂中了一劍。
「喲,小娘子好辣,我喜歡那男子輕佻笑道,似是渾然不覺,他身形雄壯,高大威猛,一柄長刀虎虎生風,凌厲非常
他被長劍刺中左臂,卻毫不在意,感覺到僅是皮外傷,面不改色,刀勢越迅猛,宛如雷霆之勢,一刀接著一刀。
他身前的女子正處妙齡,白皙地瓜子臉,杏眼桃腮,容貌姣好,身材苗條輕盈,手上的長劍宛如一片羽毛般輕盈,卻是利落而凌厲。
她柳眉倒豎,粉臉含煞,自有一番勃勃颯颯之氣。
另一人開口嘻嘻笑道:「老藍,你的功夫不行了,降不住這個小娘子,還是讓給我罷!」
此人也是身材魁梧,容貌方正,看上去不似輕佻無行之人,嘴裡的話卻截然相反。
「胡說,看老子的手段!」那姓藍的大漢冷哼一聲,手上長刀越的凌厲,宛如狂風暴雨襲捲而至。
少女輕睨他一眼,目光輕蔑,長劍依然輕盈,綿綿細細,宛如針織出一道劍網,密不透風,任憑大漢長刀揮舞,我自巍然不動。
慢慢地,她與其餘三女邊走邊退,步伐一致,極為默契,不知不覺中,將通往二層地樓梯擋住,便停住不動,即使支撐不住,拼著受傷,也不讓開。
此處頗顯狹窄,容不下十二人,只能四對四。
那姓藍的大漢又開口,嘻嘻一笑:「小娘子,樓上你們幫主想必已經完蛋了,你們四個,又是何苦徒勞掙扎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他面前瓜子臉少女嬌叱,粉臉低沉,眉宇帶著煞氣,冷冷瞪著他。
「哈哈,果然辣得很!」姓藍大漢大笑,手上長刀趁勢猛攻,想要趁她分神之際攻下。
但少女雖然怒,長劍卻絲毫不亂,輕盈綿密,並無可趁之機。
樓梯下地方狹窄,十二個人施展不開,圍攻四女地僅是四個大漢,其餘四人,只能在一旁掠陣,讓她們地壓力大減。
「老藍,別磨蹭了,誤了幫主地事,吃不了兜著走!」掠陣的一個大漢冷哼道。
老藍笑容頓斂,神情一肅,沉聲道:「是,老大!」
說罷,他刀法陡然一變,由狂風暴雨變成了和風細雨,長刀綿綿,刀緩慢,多了幾分悠然之氣,似是隨意地揮灑。
少女接了兩刀,卻覺彆扭無比,嬌哼一聲:「這是什麼鬼刀法?一幅娘娘腔!」
老藍嘿嘿冷笑一聲:「甭管什麼刀法,能夠降住你這個小辣椒便成,呆會兒,保準讓你欲仙欲死!」
「你去死吧!」少女嬌叱,陡然一劍刺出,突兀之極,老藍稍一愣神,躲閃不及,左臂又中一劍。
她劍法綿密,輕盈而柔和,陡的一劍加,突兀而毫無徵兆,威力極強,乃是她劍法的殺手鑭,防不勝防。
這一次。刺得極深。劍尖刺入四餘寸進去,已是傷及筋骨。
老藍臉龐一白,咧了咧大嘴。不管湧出的鮮血,右手刀法再次迅猛無儔,「嗤嗤」兩刀,將少女逼退,免得她落井下石。
先前說話的掠陣之人輕哼,沉聲喝道:「老藍,退下。讓我來!」
老藍極不情願。但老大有命,卻不能不遵。只能嘿嘿冷笑一聲:「我先去歇一歇。養足精神。待會兒好好伺候你這小娘皮!」
少女冷笑一聲,不與他鬥嘴。陡的再刺一劍,快如閃電,趁他後退之時襲至,欲將他斬於劍下。
老藍脫身一退,掠陣之人同時前擠,接替他地位置,長刀呼地一下斬出,劃出一道匹練,刀光逼人,刀勢極快,擋住了少女奇快的一劍。
少女手上一麻,忙退後一步,劍法恢復如常,綿密柔和,卻已感吃力,此人勢大力沉,刀法極快,防不勝防。
她暗自叫苦,斜瞥一眼樓梯,心下奇怪,幫主為何還不出現,難不成,那裡也被圍攻了?「師父,咱們幫一幫吧?」江南雲裊裊走在蕭月生身邊,帶來一陣香風,低聲問道。
周曉晴、周曉雨、小荷,還有劉菁四女同時望向蕭月生,一臉期盼之色。
「再等等看。」蕭月生視若未見,輕輕搖頭,兩眼注視著畫肪的那邊,若有所思。
「砰!」那邊畫肪有一扇窗戶驀地炸開,窗戶化成數段兒,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各自飛出很遠,掠過湖面,落到了蕭月生他們船前,水花四濺。
一道曼妙的人影隨著窗戶殘片而行,數段兒窗框下墜時,此人腳尖輕點一截窗框,身形一折,靈燕一般斜掠而飛,飄飄蕩蕩落到了蕭月生畫肪一層上面。
另有一道人影隨即飛起,自那扇破的窗戶穿出,如一道離弦之箭,倏的射了過來,也踏足蕭月生畫肪一層。
江南雲眉頭一皺,她目光敏銳,看清了這兩個人的容貌,前一個修眉入鬢,鳳目櫻唇,風華絕代,並不輸於自己,另一個則是一個中年男子,面如冠玉,身形頎長。
兩人的輕功俱是不俗,落到畫肪上,畫肪一顫未顫,如羽毛落地,若非親見他們身形,很難覺。
「宋幫主,今日機會難得,許某自不會手軟!」中年男子朗朗說道,聲音清朗,聽著舒服。
「好一個不會手軟!」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這女子地聲音極具特色,略微沙啞中帶著誘人地磁性。
聽其聲音,彷彿能夠看到她臉上的冷笑與哂然。
隨即,砰地一響,如敗革相撞,隨即沒有了聲音。
江南雲她們好奇不已,紛紛下了樓梯,蕭月生仍舊站在窗戶邊未動,劉菁身形一頓,輕聲問:「大哥,不下去看看麼?」
「懶得湊熱鬧,你們下去吧。」蕭月生擺擺手,雙眼望著那邊畫肪上地十餘個人,淡淡說道。
「嗯,……我得跟著南雲,莫要讓她下手太重。」劉菁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隨即點頭,給他一個微笑,裊裊走了下去。
「幫主!」瓜子臉少女嬌聲喚道。
「瑞香,你們先走!」略微沙啞地聲音響起,語氣嚴厲。
瓜子臉少女左右支絀,對手刀法太快,她已有些支持不住,卻仍叫道:「幫主,咱們一起!」
「莫要逞能!」沙啞中透著誘人的磁性,她沉聲喝叱一聲,隨即一緩語氣,輕哼道:「……我若想走,他們奈何不得!」
名叫瑞香地少女遲疑不決,她身旁的一個少女忙道:「瑞香姐,幫主所言有理,憑幫主的輕功,咱們留在這裡,確是累贅!」好吧!」瑞香一咬貝齒,嬌哼一聲:「衝出去!」
對面男子冷笑一聲,他長刀如電,一刀橫斬,劃出一道匹練,寒氣森森。
瑞香皓腕一翻,劍尖微微一挑。極是巧妙。恰搭在長刀的中點,僅是一絲細微的力道,便令長刀蕩起。貼著頭皮斬上去。
她順勢前衝,長劍陡的加快,劍尖一顫,爆出一團梨花,燦然奪目,令他們微瞇眼睛。
「你們先走!」她嬌喝一聲,劍花燦然。寒光暴漲。令人不敢向前。
她身旁的三女聞言抽身,毫不猶豫。轉身便上了樓梯。
瑞香後退兩步。長劍疾舞。踏上樓梯,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橫在樓梯上,擋住了眾人。
「你們去追!」瑞香對面的大漢一揮手,對身後七人沉喝,同時一刀揮起,怒劈華山。
三女了上樓,直接輕輕一縱,翩翩如燕,自二樓飛出,掠過湖面,落到了對面地畫肪上。
七個大漢自一層躍起,跳到那艘畫肪,銜尾而追,他們腳力矯健,身法極快,一個大跨步抵得上女子兩步,雖然反應慢了一些,仍緊追在她們身後。
三女自破窗上穿進去,乍一落上畫肪,七個大漢便已踏上了樓梯,她們忙又一躍,自窗戶鑽出,輕盈地躍向蕭月生的畫肪。
附近除了蕭月生他們,沒有別人看熱鬧,她們要逃,自然也是逃向這裡。
蕭月生站在軒窗後,見她們三女翩然而來,退後一步,讓開地方,她們輕盈的掠了進來。
乍一落入屋中,三女一齊抱拳,向蕭月生施了一禮,脆生生道:「多謝大叔!」
蕭月生微微一笑,撫了撫唇上一抹小鬍子,搖頭道:「下面有一艘小舟,你們快去吧。」
三女登時轉身,往屋外走去。
「大師高姓大名?以容後報!」其中一女停住身形,轉身嬌聲問道,她明眸如水,嬌喘吁吁。
蕭月生大生好感,這般情形之下,一般人只顧得上逃命,哪有餘暇理會恩人地姓名。
「不足掛齒,快走罷。」蕭月生擺擺手。
「大叔是怕惹上麻煩吧?」那美貌嬌俏的少女歪頭笑道。
說著,她已看到那七個男子站在對面的畫肪二樓,正朝這邊躍來,忙道:「我會再來找大叔的,先走嘍!」
說罷,轉身一躍,恰躍到門口,推門閃了出去,身形靈活迅疾,輕功不俗。
一個大漢猛的一蹬,自破損的窗戶鑽了出來,撲向蕭月生所站的窗戶,氣勢凌厲,一往無前。
蕭月生站在軒窗口,淡淡望著他們,一動不動。
「滾開!」那大漢身在空中,見此情形,大怒喝罵。
蕭月生輕輕一甩衣袖,搖了搖頭。
「啊!」大漢驚叫一聲,手舞足蹈著跌下了去,「砰」地一聲,水花四濺。
「你好大地膽子!」其餘六人在對面畫肪上跳著腳大罵,隨即,兩人分別躍起,撲了過來。
他們想避過蕭月生,跳到畫肪的頂上。
蕭月生搖頭一笑,自腰間掏出一把棋子,隨意甩了出去。
棋子有黑有白,在陽光之下,瑩光流轉,它們飛得極慢,悠悠緩緩,似是一片片羽毛般,輕輕飄了過去。
它們恰有七枚,飛行地路線各不相同,或劃一道弧線,或直直而去,或飛高,或伏低,分別飄向一人。
七枚棋子悠悠貼向七個大漢,他們覺得可笑,這般暗器,豈不是小孩過家家,能打得中人?!
棋子慢悠悠貼過來,他們抬手橫劍或揮刀,並不用手接,雖不覺有威脅,仍舊未失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乃是他們闖蕩武林地經驗。
他們揮刀一斬,棋子如一片羽毛般,被刀風一驚,倏地旋轉起來,一個微妙的弧線劃出,靠著旋轉,陡然加,驀地貼上去。
他們措手不及,身子一動,剛要躲避,卻遠不如棋子快,倏的一下,棋子貼上,頓時渾身僵硬,一動不動。
即使落在湖中的大漢,也未倖免,被棋子擊中,卻身子「砰」的震起,宛如鯉魚躍龍門,跌到了畫肪上。
小小的一枚棋子,被蕭月生附著數種勁力,並未擊中他們的**道,但勁力湧入體內,仍直接封住他們週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