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蕭月生幾人,岳靈珊嬌笑一聲,越過令狐沖,跑了月生笑道:「蕭先生,你們也在呀!」
蕭月生點點頭,望向後面跟過來的令狐沖,露出一抹笑意,道:「令狐兄弟,巧得很,過來坐吧,……今日不醉不歸!」
令狐沖腰間懸劍,步履輕捷,神態慵懶而瀟灑,抱拳呵呵笑道:「好,不醉不歸!」
「師——父——!」江南雲嬌嗔了一句,似是埋怨,聲音柔膩,周圍男人們聞之不由心頭一蕩,身子**,蕭月生卻不理她,伸手肅請令狐沖。
令狐沖毫不客氣的坐下來,恰坐到了任盈盈的對面,坐下之際,點頭微笑,以示友好。
任盈盈輕輕點頭,不動聲色,不冷不熱。
岳靈珊坐到蕭月生的另一邊,嬌笑道:「若是被我爹爹知道大師兄喝酒,定要責罰的!」
「岳姑娘若不說,岳掌門豈會知曉?」蕭月生呵呵一笑,伸手拿過酒壺,幫令狐沖斟上了酒。
「我爹爹可是神通廣大得很!」岳靈珊瓊鼻一皺,白了蕭月生一眼,輕哼道:「爹爹一聽大師兄與你在一起,便會曉得定是喝酒了!」
令狐沖搖頭一笑,小師妹口無遮攔,好在蕭先生也非心胸狹窄之人,倒不虞他會生氣。
蕭月生也搖頭笑了笑,不理會她,舉杯與令狐沖手上杯一碰,兩人一飲而盡。動作豪邁。
看兩人喝得豪氣。綠繡翁有也些癢,也加了進來。三個男人杯來盞往,喝得熱火朝天。
岳靈珊看江南雲不順眼,便去湊到任盈盈跟前。與她說話,只是任盈盈性子冷淡。不喜歡多話,只是不時地嗯一聲。岳靈珊也不介意,只覺眼前這位姐姐氣質高華,不可親近,越生了親近之念。
江南雲在一旁素手執壺,不時替師父及另二人斟酒。動作優雅。風情萬種,令狐沖雖然灑脫。卻也畢竟是未歷男女之事地雛兒,頗有受寵若驚之感。
正在言談甚歡時,蕭月生的臉色微微一變,酒杯一頓,停在半空,雙目微凝,宛如紫電一閃而過。
令狐沖坐在對面,只覺身子倏沉,呼吸一窒,不由莫名其妙,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已恢復如常,江南雲覺了師父之異狀,只覺今日可是巧得很,師父素來都是萬事淡漠,不熒於心,沉靜得似一泓清水,卻沒想到,今日竟連連失態。
他目光所注之處,正是走上樓地兩個人。
這二人皆是青年男子,腰間佩劍,步伐矯健,頭上皆戴著白巾,一幅川人的打扮。
兩人打扮雖然奇怪,卻昂挺胸,神色傲然,上得樓來,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掠,宛如寒刃掠空。
眾人「嗡嗡」聲議論,或有不忿,或有皺眉,他們也都是武林中響噹噹的高手,何曾有小輩如此狂傲。
「師父……?」江南雲極善察言觀色,臻微轉,望向蕭月生,帶著疑惑之色,心下明白師父定是與這兩個男子有什麼恩怨。
蕭月生點點頭,哼了一聲:「這洛陽可真夠擠地!」
「師父可是認得他們?」江南雲瞥了那兩人一眼,臻湊到他近前,低聲問道,清香幽幽飄到蕭月生鼻前。
「嗯,認得。」蕭月生呷了一口酒,漫不經心的點頭。
令狐沖好奇,轉身瞧來,不由眼睛一瞪,轉身回來,笑道:「原來是他們,英雄豪傑,青城四秀!」
江南雲明眸一轉,望向他,露出詢問之意。
她如水地眸子似能說話,令狐沖一望便知,說道:「於人豪,羅人傑,青城派的佼佼弟子。」
江南雲恍然,嫣然一笑,露出謝意,宛如百花綻放,容光逼人,灑脫如令狐沖也不由轉頭,面色微紅。
「師父與青城派有隙嗎?」江南雲低聲問道。
蕭月生點頭,哼道:「其中恩怨,日後再與你詳說,……去把他們打了,為師不想見到他們,敗了味口!」
此時,於人豪他們已經找了個座位坐下,朝這邊瞧了一眼,只是江南雲地艷光太盛,而他們也是青年男子,血氣方剛,自是一眼即被吸引住,忽略其他,沒有注意到蕭月生。
二人心不在焉的坐下,雙眼仍不時的瞄來瞄去,不離江南雲,直到小二跑過來上茶水。
蕭月生輕咳了一聲,輕輕淡淡。
於人豪羅人傑二人卻依然未覺,渾然沒有了武林高手的警覺,仍舊癡癡的望向江南雲。
江南雲對於這般癡迷地目光已經習慣,似是沒有察覺異樣,臻微垂,一邊輕抿著甜酒,一邊沉思,如何去完成師父地吩咐,不經意間
微露,神情迷人。
自從進入謫仙樓,她的一顰一笑皆牽動著眾人地心,偶爾一笑,眾人則怦然心動。
沉吟過後,放下酒杯,她盈盈起身,裊裊來至於人豪羅人傑跟前,步步生蓮,淡淡的幽香隨之湧動。
於人豪與羅人傑急忙站起,神情激動,手腳不知如何安放,呆呆看著江南雲絕美的臉龐。
「姑娘,不知……」於人豪傲氣全無,訥訥道。
「兩位公子,家師有命,讓兩位公子離開此樓。」江南雲柔聲說道,帶著春風般的微笑。
「令師是……?」於人豪一呆,眼神稍一清正,怔道。
江南雲纖纖蔥指伸出,輕輕指了指蕭月生這邊。
於人豪順勢望過來,見到蕭月生神情沉肅,正淡淡望向自己這邊,不怒自威。
他臉色驀的一變,一幅見到鬼的表情。馬上轉頭望向師弟羅人傑。
羅人傑也恰向蕭月生望去。見到了他地臉容,也是神色大變。望向師兄。
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地驚駭之意,二人皆是神色大變。右手迅搭上劍柄,渾身繃緊。宛如張開的弓,蓄勢待。
蕭月生淡淡哼了一聲。轉開目光,似是沒有看到他們一般。
「令師是驚鴻一劍蕭一寒?!」於人豪喉結滾動,用力吞下唾沫,澀聲問道。
江南雲嫣然微笑,臻輕點。
「令師還有何吩咐?」於人豪忙問。
江南雲笑容不變。輕聲道:「只是請兩位公子離開。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地劍,……依小女子看。二位公子還是先避一避吧……」
她的聲音輕柔,似是怕別人聽到一般,於人豪羅人傑頗是感激,覺得江南雲是刻意給他們留幾分顏面。
兩人看了看周圍,見眾人皆在偷瞄自己,如坐針氈,但若要與蕭月生作對,卻是提不起膽子,當初蕭月生出劍的情形,一直是他們地惡夢,任人宰割的感覺想來膽寒。
二人不再猶豫,站起身,於人豪抱了抱拳,道:「在下二人先行告退,後會有期!」
說罷,轉身便嚮往走,甚至來不及問江南雲地芳名,似乎在強抑自己拔腿便跑的衝動。
江南雲笑盈盈地望著他們離開,轉身望向蕭月生,見他神色平常,似是並未覺,仍舊輕抿著酒,便走了過去。
「呵呵,蕭先生好威風!」令狐沖舉起酒杯,呵呵笑道。
雖然江南雲聲音放輕,令狐沖功力頗深,卻隱隱聽得一鱗半爪,也猜得事情的經過。
蕭月生笑著搖頭:「當年青城派挑了福威鏢局,在下極為氣憤,只是一直沒有找上門去,是怕連累了鏢局,……如今鏢局不在,便再沒有了顧忌,饒得他們的性命,已是心慈手軟之至了,……待林少鏢頭親手報仇罷!」
「林師弟……?呵呵……」令狐沖搖頭一笑,似是頗有所觸。
他鍾情於小師妹岳靈珊,岳靈珊這一陣子卻一直纏著林平之,看上去,頗有移情別戀之勢。
但兩人之間卻並無隔閡,他也知道,小師妹去纏林師弟,是好奇蕭先生的事情,追著他打聽罷了。
況且,若是移情別戀,他豈能感覺不出,性子灑脫的他,頗是相信小師妹,但見到林平之,總是難免有幾分異樣,情關難破。
「少鏢頭在華山派,卻是要請令狐兄弟多多關照了!」蕭月生神色鄭重地抱了抱拳。
「哪裡,蕭先生客氣了,同門師弟,在下義不容辭。」令狐沖抱拳笑著回道,端起酒杯。
兩杯相撞,一飲而盡。
綠竹翁已略有些醉了,目光朦朧,身形晃動,似有坐不住之像,他剛才與蕭月生談得投機。
兩人俱有幾分雅骨,談起了花草樹木與美酒,綠竹翁對此頗為在行,蕭月生更是胸藏錦繡,令他大為折服。
平常,他也是高傲之人,只覺世人皆俗不可耐,如今得見蕭月生這般雅人,頓起知音之感。
酒逢知己千杯少,素來很少飲酒地他,難得的喝醉了,說起話來,也是磕磕絆絆,舌頭有些大,嘴巴已經不利索。
任盈盈一直靜靜地坐著,偶爾嗯一聲,算是應對岳靈珊咭咭的說話,暗自注意蕭月生。
在眾人的注目中,江南雲裊裊回到蕭月生身邊,羅袖一拂,輕輕坐下來,嫣然一笑,嬌聲道:「師父神威,將他們嚇跑了。」
蕭月生淡淡「唔」了一聲,在他眼中,羅人傑與於人豪實是小角色,不值一提,他點點頭:「你處理得頗是妥當。」
江南雲頓時眉開眼笑,百花競放,容光逼人
只覺整個酒樓彷彿都明亮了幾分。
綠竹翁醉倒後,令狐沖也很快醉倒,蕭月生一隻手扶一人,將他們攙回自己的府內。
任盈盈卻是沒有隨之到蕭府,而是獨自轉回綠竹巷。
蕭月生不放心,讓江南雲護送她回去,而他則獨自扶著兩人,岳靈珊在身後幫忙扶一把令狐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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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與江南雲兩人走在綠竹巷裡。看著兩邊地幽幽修竹。江南雲歎道:「真是一處幽靜之地,師父一定喜歡。」
任盈盈瞧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令師威名赫赫,豈能瞧得上這般簡陋之處!」
這一晚上,任盈盈一直沉靜無比。僅說了幾句話,頗顯矜持。
「任姐姐這可錯了。」江南雲搖頭,嫣然笑道:「師父可是風雅無比。琴棋書畫,無所不精。」
「他也通琴藝?」任盈盈似是不信,輕輕搖頭。
「師父琴藝之高明,可謂是世間無雙!」江南雲淡淡一笑,隱隱透出睥睨之色。
「我也略通琴藝。卻想討教一番!」任盈盈瞥了她一眼。狀若無意說道。
「好啊,那明日過來蕭府。與師父比劃比劃罷。」江南雲忙道,想瞧瞧熱鬧。
任盈盈點頭,兩人到了綠竹居,江南雲隨即返回,心下暗自興奮,等著明天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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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時,蕭月生仍摟著劉菁,睡得正香。
薄紗輕幃,將床榻圍起,形成屋中之屋,大榻之上,劉菁長如瀑,橫陳於長枕上,將秀臉襯得越雪白無瑕,兩頰微泛紅暈,宛如白玉抹上胭脂,嬌艷無倫。
「篤篤」兩聲,軒窗被敲響,外面傳來江南雲地聲音:「師父,嵩山派又有人來了。」
江南雲如今成為蕭月生的大弟子,告別以往妙手空空地生活,這一回,卻又回去找到以前的夥伴,將他們收入麾下,替自己打聽消息。
江南雲雖是女子,卻手段高明,進展極快,如今已收歸了洛陽城大部分的盜賊。
對於情報,蕭月生尤為重視,當初觀瀾山莊地清秘閣,便是專司情報,如今雖有潘吼的長沙幫,可幫自己打聽消息,蕭月生仍覺得不夠便捷,便令江南雲收伏洛陽城地地頭蛇,算是勉強一用。
蕭月生睜開眼,輕輕拿開脖子上劉菁的藕臂,披衣而起,蹬上靴子,撩開幃帳,到了窗前,推開軒窗。
江南雲宜喜宜嗔地玉臉呈現在窗口,她穿著一件雪白的羅衫,一塵不染,宛如姑射仙子。
她情不自禁,偷瞄了裡面一眼,只能見到月白的幃帳,看不清裡面,卻也秀臉燙,不敢直視蕭月生。
「何時進城的,有幾個人?」蕭月生披著睡袍,站在窗口,帶著幾分慵懶,淡淡問道。
「共有五人,樂厚與丁勉帶頭,其餘三個是二代弟子。」江南雲雖然羞澀,正事卻毫不耽擱。
「唔……,樂厚,丁勉,……一個號稱大陰陽手,另一個號稱托塔手吧?」蕭月生沉吟著問。
「正是,」江南雲點頭,黛眉微蹙,緩緩說道:「兩人的武功僅在左冷禪之下,依徒兒估計,左冷禪應該也來了,只是暗中行事罷了。」
蕭月生點頭,自己殺了費彬與6柏,嵩山派損失了兩大高手,樂厚與丁勉地武功並不強過那兩人,若是來了,也是送死,左冷禪自然會暗中跟來。
蕭月生略一沉吟,緩緩道:「先讓你那些手下們歇下來,莫要去惹他們。」
「師父,左冷禪能查得到咱們嗎?」江南雲笑問。
蕭月生點頭,抬頭望天,嘴角帶了一絲笑意:「若查不到,他就不是左冷禪了。」
他從未低估過任何人,知道如左冷禪這般梟雄人物,可及人不可及之事,費彬與6柏之色,留下地痕跡太多,左冷禪定能輕易的尋過來。
他如今武功小成,對於左冷禪自是毫不畏懼,反而躍躍欲試,想過一過招,活動一番筋骨。
「那咱們如何應對?」江南雲忙問。
對於左冷禪地厲害,她消息靈通,收集了不少,故感受更深,心中微微緊張。
蕭月生轉頭望她,溫潤的目光停在她玉臉,直到她玉臉緋紅,方才移開,忽然一笑:「你放手施為便是。」「我——?!」江南雲輕叫一聲,明眸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