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現在山莊的大廳中。*
這間大廳雖然沒有人住,卻乾淨敞亮,傢俱擺放簡單,看著頗是舒適,陽光斜斜照進來,暖洋洋的舒服。
壁牆正中的「猛虎下山」圖下,是一張方形高桌,上面擺著一件袈裟,正是武林中哄傳一時的辟邪劍譜。
劉菁輕偎在蕭月生懷中,轉頭看了一眼案上的袈裟,柔聲問道:「大哥,真的要取辟邪劍譜嗎?!」
蕭月生笑了笑:「旁人不知辟邪劍譜的真面目,咱們拿一本假的劍譜糊弄一下便成,姑且來一次,做戲給他們瞧罷了。」
兩人在山莊內逛了逛,瞧了瞧,然後二人躍上屋頂,俯看四周。
在外面望去,山莊霧氣茫茫,若隱若現,但在此處望之,卻是清晰無比,絲毫沒有雲翳之遮。
放眼望去,山莊周圍的大陣之中,數十人正被圍困,其中不乏內力深厚的高手,他們或是表情茫然,似是陷入神思,或拚命揮劍,似在與無形的敵人激鬥,還有幾人已癱軟在地,筋疲力盡,無力站起。
蕭月生所佈的陣法,五陣相合,循環往復,與天地星辰合一,入陣之人若是無法破解,只要守住本心,一動不動,當變回第一陣迷蹤陣時,費一番心思便能退出陣中,也算是蕭月生的慈悲之心,為他們留下的一線生機。
只是這五大陣法俱是直指人心,踏入陣中,眼中所見,皆動其心。撼其魄,想要一動不動,卻是不能,早已身不由己。
他們心神搖動之際,舉止自然失常,最終難免精疲力竭。癱軟在地,無法動彈,待回到迷蹤陣時,方能逃出陣外。
因為蕭月生留下了生機。故這幾天闖陣甚眾,卻沒有傷亡,更令人們興趣大生,肆無忌憚,非要破解不可。
「大哥,他們不會破開陣法吧?」劉菁看著周圍。有些擔心的問道,此處看上去。實在沒有什麼玄妙,應是很容易便能破解。
只是陷入陣中時,則身在此山中,不識真面目,總會被外物所惑。神志一動,則清明頓失,其中之厲害。非是親身經歷,絕難體會。
蕭月生笑了笑:「若是有人能夠破開此陣,則有沒有辟邪劍譜,對此人並無差別。」
辟邪劍譜他亦看過,欲練神功,揮刀自宮,他笑了笑,自宮,對於男人而言,無異於取其性命,非到不得已關頭,斷難有此勇氣。
若是有人能夠闖過五陣,則此人心志堅毅,無所畏懼,辟邪劍譜反而不會放在眼中。
「走罷,改日再來看看。」蕭月生一摟劉菁柳腰,二人消失於大廳,轉眼出現在山莊之外。
依照信上所書,他們來到了城內一間街邊小酒肆裡,名叫「一碗倒」,肆內極是冷清,生意慘淡。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忽然陰了下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綿延不絕,天氣涼爽,洛陽城大街小巷變得濕潤,青石上散著清亮的光澤,令人們地心裡也敞亮了許多。
蕭月生如今紫丹已成,可結護身罡氣,將劉菁也護在其中,小雨落在身上,隔著身子一寸,便向下滑落,旁人若不仔細注意,很難覺其異樣。
在淅瀝的小雨中,二人來到了酒肆裡面,原本坐著的一個人抬起頭,瞧了他們一眼,接著低頭喝酒,一句話不說。
此人身穿灰衣,頭戴斗笠,遮著臉龐,靜靜坐在牆角喝酒,顯得極是低調,蕭月生卻一眼看清,此人分明是一個頗為高明的練家子,非常尋常高手可比。
與劉菁坐下之後,叫了兩碟小菜,一罈酒,蕭月生細嚼慢飲,再與劉菁聊著閒話,頗是愜意。
過了半晌,蕭月生已是喝了一大罈酒,劉菁轉頭瞧了瞧四周,明眸顧盼,眼波流轉,嫵媚動人。
她臻低下,湊到蕭月生耳邊,輕聲道:「大哥,果真是在這裡罷?……怎麼沒有人?」
「那不就是嗎?」蕭月生指了指牆角邊的灰衣人,笑了笑。*
「他……?」劉菁一怔,明眸轉動,瞧了瞧,容光若雪的臉上露出懷疑之色:「看上去,不像呀……」
「人不可貌相嘛。」蕭月生呵呵一笑,食指一敲桌子,酒碗悠悠飛起,彷彿長了眼睛,直直飛向灰衣人地桌子。
兩桌之間隔著一桌,相距甚近,酒碗裡是滿滿的一碗酒,醇香的酒氣裊裊溢出,頗是饞人。
這裡的酒甚是不錯,雖不如謫仙樓,卻也相差不多,只是菜做得甚差,故其生意慘淡,倒也合情合理。
灰衣人斗笠一動,抬頭瞧了他們一眼,眼中精芒一閃而過,宛如利刃橫空,寒氣森森。
劉菁被他地目光一瞧,心下一驚,覺得好嚇人,彷彿是淡漠了生死,將人視作螻蟻一般,至於他的面容如何,卻沒有看清。
酒碗悠悠飄至灰衣人桌前,他沒有動手,任由酒碗落下,「砰」的一聲,灑出幾滴。
那灰衣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似是說「不過如此」,修長消瘦的右手一拍桌子,酒碗再次飛起,他伸手一抄,平平穩穩,點滴不露。
伸鼻子嗅了嗅,露出遲疑之色。
「在下還不屑於下毒!」蕭月生輕哼一聲,眼中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似乎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灰衣人斜眼瞥他一眼,冷哼一聲:「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酒碗一扣,滴酒未灑,然後隨手一扔,呼的擲回蕭月生,似乎暗器一般。
未等蕭月生出手,劉菁揮袖一拂,羅袖如雲,輕盈若舞,輕輕一卷,然後一收,酒碗頓時勁力全消。輕飄飄地落回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露出嘉許一笑,呵呵道:「菁兒的水雲袖頗有火候了。」
劉菁白了他一眼,露出得意地微笑,隨即便有些莫名地羞澀,臉頰染暈,嬌艷嫵媚。艷光四射。
那灰衣人冷冷打量了劉菁一眼,心中警惕,他沒想到,蕭一寒的夫人竟也是一位高手。在外人的印象中,她嬌嬌怯怯,弱不禁風,僅是一位尋常女子罷了。
他心中警惕,臉上沉肅,雙眼精芒閃爍。心頭思緒百轉。
劉菁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心下惋惜。這是一個頗為俊逸地中年男子,只是眉宇之間煞氣極重,目光冷漠,應是殺人不少。
如此人物,應是頂天立地才成。為何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脅持林總鏢頭,依她對自己丈夫地瞭解。此人性命堪憂。
「這
譜我帶來了,林總鏢頭人呢?」蕭月生指了指酒碗。
劉菁自思緒中醒來,盈盈地眼波流轉,白了他一眼,輕盈起身,端起酒罈,幫他將大碗斟滿。
「劍譜先交給我,自會放了林震南!」那人端起銀杯,淡淡瞥了蕭月生一眼,冷冷說道。
「不見人,我怎知總鏢頭是否在你們手上?」蕭月生搖頭,端起大碗,輕抿了一口,氣定神閒。
灰衣人冷冷笑了一聲,露出不屑之色,忽然右手一甩,「嗤」的一聲,有一物飛來。
劉菁再次施展水雲袖,動作輕盈曼妙,如舞如蹈,令人如癡如醉。
水雲袖一捲,此物捲至蕭月生跟前,他伸手接過,臉色不由一變,手上之物,卻是一枚雪白的玉珮,晶瑩溫潤,光澤流轉,宛如其中有清澈地泉水在流動。
竟是林震南身上的玉符,是蕭月生親自所制,用以傳訊及定位之用,外表看上去,卻是玉質精純,價值連城。
他搖頭苦笑,望向劉菁。
劉菁瞧了瞧他,臻輕輕搖了搖,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確實是總鏢頭的玉珮!」
她也知道蕭月生的秘法,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出,如此一來,玉珮離身,林總鏢頭的位置卻再難找得到,形勢頓時逆轉。*
蕭月生輕輕摸挲著玉符,感受著其中地溫潤,半晌之後,輕輕一笑,點頭道:「如此……,好罷,那便將總鏢頭請來,咱們一手交人,一手交劍譜。」
蕭月生忽然生出了一絲錯覺,彷彿回到了現代社會一般。
灰衣人冷冷一笑,搖了搖頭:「在下知道你蕭一寒武功高明,且又心狠手辣,若是先交了人,你自然會搶回劍譜,也不會饒了我們幾個,……還是先交劍譜罷。」
「若是交給你劍譜,你不放總鏢頭,我又如何能相信你們?」蕭月生淡淡說道,神定氣閒。
灰衣人搖頭冷笑:「嘿嘿,若你信不過咱們,那也沒法子,交不交劍譜,全憑你。」
蕭月生粗重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紫電一閃,顯然怒氣已生,劉菁覺察到了丈夫地異樣,忙伸手輕輕按住他,撫慰他的怒氣。
蕭月生淡淡的望著灰衣人,一言不,眼神中帶著莫名的壓迫。
灰衣人毫不示弱,眼中精芒四射,宛如利刃,直直逼視著蕭月生,想要與他一決高下,不相信武功不如他,殺意也不如他。
幾息之後,他慢慢收回目光,將斗笠一壓,遮住了蕭月生的眼光,動作雖然鎮定,似是漫不在意,背心已是冷汗涔涔。
蕭月生也緩緩收回目光,右手輕輕摩挲著玉符,沉聲道:「我若將你留下,用以交換林總鏢頭,會如何?」
「我地性命沒有劍譜重要。」灰衣人冷冷回答,臉龐遮在斗笠之下,哼道:「閣下不妨一試。」
蕭月生笑了笑,知道對方定是防了這一手,確實,對於他們而言,辟邪劍譜重逾性命,即使扣住了他,也無濟於事。
他身形忽動,迅如電光,剎那出現在灰衣人身前,探掌擊來,直取其中。
灰衣人亦非庸手,身子一仰,右手一搭桌上長劍,「鏘」的一聲,劍光一亮,長劍出鞘。
他身子馬上要跌倒在地,手上長劍卻仍舊揮出,在身上斜鞘,劍光霍霍。以阻止蕭月生的撲擊。
蕭月生屈指一彈,輕靈優雅,曼妙如拈花,卻是絕學拈花指,「噹」地一響,恰好以指甲彈中劍脊。
灰衣人只覺手上一顫。隨即一麻,一股龐然大力湧出,即使用力,卻已無力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劍脫手飛出。
蕭月生右手輕拂一下,微不可見,灰衣人的目光皆被其左手所吸引,他左手正接過了落下來地長劍。
「果然武功不俗。」蕭月生微微一笑,左手一拋長劍,噹的一聲。長劍**了桌上的劍鞘中,其手法之巧。
令灰衣人吸了一口涼氣。
他忙嘶聲叫道:「我若有回不過,咱們就一拍兩散,他們會殺了林震南,然後遠走高飛!」
蕭月生呵呵一笑,伸手將他拉起來。拍拍他後背的塵土,宛如老朋友一般,笑道:「只是試試閣下的身手。看看能否將林總鏢頭制住,別無他意,呵呵,別無他意……」
灰衣人只覺自己宛如稚童對大漢一般,毫無還手之力,他要扶自己時,自己本能的掙扎躲避,但他似是平常地動作,卻恰能抓住自己,強行的拍了拍自己後背,這般武功,實在令人驚駭,他只覺後背冒起了絲絲寒氣。
雖知驚鴻一劍蕭一寒武功高絕,卻沒想到,竟高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兄弟三人虎口拔牙,前途未卜啊,他隱隱有了一絲悔意。
只是如今已經騎上了老虎背,已無退路,唯有前進,得到了辟邪劍譜,躲起來拚命練功,就不必怕他了!
「好罷,這是劍譜。」蕭月生歎了口氣,自懷中掏出一本書冊,順手擲了過去,「呼」的一聲,極是凌厲。
灰衣人出手如電,猛的抓住,身子微微顫動。
「若是你獨吞,也無不可。」蕭月生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道。
灰衣人瞥他一眼,沒有心思理會他,雙眼緊緊盯著手上的辟邪劍譜,微帶顫抖,緩緩找開。
「什麼?!」他忽然出一聲驚叫,猛的瞪向蕭月生:「這是怎麼回事?!」
蕭月生搖頭微笑,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辟邪劍譜,若沒有這一條,林家為何有那種祖訓?!」
灰衣人激動微平,想了想,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冷冷瞪蕭月生一眼,哼道:「若你相欺,莫讓在下等狠毒!」
蕭月生微微一笑,輕抬了抬手。
灰衣人忍不住接著往下看,越看越覺精妙,忍不住輕輕比劃起來,臉色漸漸陶醉。
蕭月生搖了搖頭,與劉菁對視了一眼,無聲微笑,被劉菁嫵媚的白了一眼。
「咳咳!」蕭月生捂嘴出一聲清咳,將灰衣人自劍譜中拔出,他朗聲道:「若是不依劍譜所言,妄自習練,必會走火入魔,閣下可要小心才是!」
灰衣人一悚,走火入魔這個詞,對於武林高手而言,實是聞之心驚,一身苦修盡化流水,輕則武功盡廢,重則丟了性命,走火入魔,實是嚇人。
「好了,這般一本劍譜,實是雞肋,真值得你們如此冒險?」蕭月生拍拍手,惋惜的搖頭,歎道:「如今,在下已經交出了劍譜,
辰之後,若見不到林總鏢頭,就莫怪在下無情,縱使幽冥,也必趕盡殺絕!」
他地話輕輕淡淡,似乎並不當真,那灰衣人卻心中沉,不得不信,點點頭,道:「咱們要的僅是劍譜,林總鏢頭地性命,於咱們無礙,放心便是。」
說罷,起身而起,將劍譜小心的收入懷中,拿起桌上長劍,壓了壓斗笠,掩住自己的臉龐,轉身出了酒肆,鑽進了茫茫的雨霧中。
「大哥,真就這般放過他?」劉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後,轉頭望向蕭月生。
此時,小雨漸漸變大,雨點兒打在屋簷上,辟啪辟啪地響起不絕於耳,從窗外望去,一片茫茫,看不清太遠。
蕭月生笑了笑,端碗再飲了一口,道:「姑且先穩住他們,等我施法,再取他們性命!」
他心中早已怒氣勃,只是一直強壓著,沒有作而已,如今他的脾氣見漲,容不得別人的冒犯,何況是威脅。
他放下酒碗。朝劉菁一笑,然後微闔雙眼,雙手掐訣,緩緩動轉一套心法,臉上紫氣氤氳,越來越濃。
劉菁知道丈夫開始施展秘法。登時小心戒備,目光流轉,眼觀六路,耳聞八方。
半晌之後。蕭月生雙手鬆開,放開指諂,左手將玉符輕輕貼在額頭,微微皺眉。
劉菁餘光一瞥,只見白玉珮緩緩放出光芒,似是夜晚用火把照映一般。越來越亮,最後成為一團白光。看不清玉珮地模樣。
在這一團白光中,蕭月生神情肅穆,寶相莊嚴,帶著幾分神秘,一時之間。劉菁呆呆不動,心神俱醉。
白光緩緩變淡,最終玉珮仍舊恢復成原本地玉珮。光澤流轉,卻似黯淡了幾分,蕭月生渾不在意,過一段時間,它會自行恢復。
將玉符收入懷中,蕭月生輕拍了一下怔怔出神的劉菁,笑道:「菁兒,想什麼呢?!」
劉菁被嚇了一跳,忙抬頭一看,見蕭月生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登時大羞,紅暈飛快湧了上來,轉眼之間,她的粉項都變成了紅色,宛如紅玉一般,嫵媚嬌艷。
她生怕丈夫追問,忙先制人,問道:「大哥,知道林總鏢頭的下落了麼?」
「嗯,知道了,趕緊去吧!」蕭月生點頭,顧不得多問,先要找到林總鏢頭。
上一次,稍一猶豫,沒有施展秘法直接找他,沒想到玉符竟被取下,心中暗歎世事無常,變化莫測,不能大意,這一次,自然不容有差,越快越好。
洛陽城內的一座宅子中,宅子平常,與周圍地並無二致,有兩個人正在大廳之中,一人坐在椅子中,微闔雙目,似在養神,另一人在大廳內走來走去,不時停下望望門口方向。
椅上所坐之人,是一位身形修長,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風采獨特,在年輕時定迷倒不少的閨中女子。
另一正在走來走去之人,臉龐方正堅毅,身形魁梧壯實,手節寬大,一看即知,是外家功夫的高手。
端坐椅中地中年男子睜開眼,瞥了另一人一眼,溫聲道:「我說,三弟,別這般沒頭蒼蠅似的,靜下心來慢慢等待便是!」
「大哥,那個驚鴻一劍可是狠辣的角色,萬一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二哥可是會吃虧的!」那中年男子轉身,大聲說道。
「三弟不必擔憂。」那位大哥篤定的搖頭,笑了笑,撫鬚道:「這個蕭一寒雖然厲害,但是凡人,必有弱點,林震南便是他的軟脅所在,有林震南在手,他不敢妄動!」
「萬一他真地不管不顧,如何是好?!」三弟大聲問道。
那位大哥撫鬚的手一定,冷哼一聲:「那咱們便一拍兩散,殺了林震南,去找蕭一寒拚命!」
說罷,眼中冷電四射,眉宇之間煞氣沖盈,不復開始時地溫和模樣,一看即知,也定是殺了不少的人。
「哼,也是,他蕭一寒厲害,咱們南三駿也不是吃素的!」三弟用力點頭,豪氣萬千。
那老大暗自苦笑一聲,這話也僅是安慰老三罷了,他可是親眼見過蕭月生的出手,劍光如電,用以形容蕭一寒的劍,確實貼切無比,毫無誇大地成份,根本容不得反應,劍已點上喉嚨。
便是三人齊上,也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兒,他們對辟邪劍譜更是渴望,但想取得劍譜,也只能採用這般手法了。
那位三弟轉身一**坐了下來,似是想通了,不再那般焦慮,湊到老大跟前,低聲問道:「大哥,你說,那林震南究竟殺還是不殺?」
老大瞥了他一眼,冷電一閃而過,點點頭:「殺了!」
三弟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問道:「林震南這條小命無足輕重,但殺了他,這不會逼急了蕭一寒嗎?!」
「唉,怨只怨林震南瞧見了咱們的真面目!」老大搖頭,歎了口氣,似是逼不得已。
他緩緩歎道:「咱們若得了辟邪劍譜,那馬上便是天下人之敵,會有無數人圍追,……若林震南將咱們地相貌透露出去,會有人猜到咱們的身份,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處!」
「嗯,大哥所說有理!」老三馬上點頭,「呼」的起身,道:「我這便去宰了他!」
「三弟,且慢!」老大忙一擺手,喝住他的身形。
老三轉頭,疑惑的望向大哥:「怎麼了大哥,難道改變主意了?!」
老大搖搖頭,笑道:「人是一定要殺的,但需是在得到劍譜之後,否則,萬一有變,也可拿他當擋箭牌。」
「嘿嘿,還是大哥高明!」老三撓了撓頭,又轉身回來,一**坐到椅子上,將椅子壓得一陣吱吱作響。
等了半晌,天色陰沉,漸漸下起雨來,隨後,雨勢越來越大。
老大雖然一直撫鬚微笑,但握著把手的另一隻手卻漸漸白,顯然在無意識的用力,心中焦急。
畢竟事關辟邪劍譜,若能得以練成,定是一舉稱雄天下,名利隨之而來,也不愧來到世間走上一場。
「大哥,二哥不會獨吞了吧?」老三忽然開口。
「休得胡言!」老大沉聲喝道,轉身狠狠瞪他一眼,叱道:「你二哥豈是這樣的人?!」
老三吶吶無語,卻頗是不服,若是換了自己,說不定也禁不住這般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