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嗤」的一響,圍觀的人們紛紛捂嘴驚叫,沒想到出這般大的聲音,宛如利刃一般,眼見著貌美如花的少女便要被刺中,人們禁不住擔心。
許靜軒修長的*一蹬,身形微晃,人們只覺眼前一花,她已變了位置,躲過柳枝,劍光流轉,橫削而至。
蕭月生「咦」了一聲,雖是一招,卻看出許靜軒的劍法精妙不俗,比之她父親的清風劍更勝數籌。
許靜軒緊抿菱唇,步履輕盈,如踩蓮花,曼妙無比,手上青鋒劍卻是招招精妙,劍劍奪命,看似曼妙,卻殺機盈野。
蕭月生並不出殺招,柳枝嗤嗤作響,看似驚人,卻手下留情,來來去去,僅是一招平刺,卻每一劍皆刺向許靜軒招式的間隙,逼她加快劍,僅是逼著許靜軒拼盡全力。
許靜軒的劍極快,輕靈優美,乍看上去,宛如劍舞,周圍眾人看得癡迷不已,不住的叫好,一片陶醉。
兩人劍來枝往,轉眼之間,三十幾招過去,看自己的得意劍法奈何不得蕭月生,許靜軒緊咬櫻唇,嬌哼一聲,青鋒劍陡然一變。
「嗤」「嗤」的厲嘯聲驀的響起,她長劍如電,懾人心魄,身形化為一片影子,看不清楚,周圍眾人只覺一陣眼花,不得不轉開眼,去瞧蕭月生。
蕭月生招式如前,來來去去,僅是一劍,柳枝「嗤」的一刺,勁力十足,但節奏悠緩,狀似胡亂指點,不像是比劍。倒像是兒戲。
許靜軒這一套電光劍法,也是初練不久,因為威力太過驚人,被師父叮囑,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施展,這會兒,她已經顧不得別的,被蕭月生氣得血氣翻湧,心中實是不服。
但無論她出劍多快。蕭月生仍是不緊不慢的刺出柳枝,出「嗤」的輕嘯,往往攻其弱點,令她不得不變招。
十幾招過後,她身形一飄,蕩後兩尺,青鋒劍橫在高聳地胸前,菱唇微嘟,怒氣沖沖的瞪著蕭月生。
「許姑娘不是家傳的武功罷?」蕭月生柳枝縮回,漫聲問道。
許靜軒點頭。怒氣猶在,沒好氣的哼道:「當然不是!」
「不知令師是哪位高人。竟有如此精妙的劍法?」蕭月生微微一笑,緩緩問道。
許靜軒秀臉上神色一緩,細膩如瓷的嘴角微咧了一下,隨即又緊繃,嬌哼道:「不告訴你!」
蕭月生啞然失笑,碰到了這般的人物,也實在無奈,他骨子裡憐香惜玉,對於美貌的女子,總硬不下心來。
他苦笑一下。點點頭:「那好,……待武功再強一些,再來尋我報仇吧!」
許靜軒盈盈的眸子轉了轉,想了想。一抬嬌俏的下頜,揚起頭,嬌聲道:「……哼。你等著!」
說罷,長劍歸鞘,轉身揚長而去,身法飄逸,曼妙無比,令周圍觀戰眾人一陣悵然。
蕭月生看著她漸行漸遠,很快不見了蹤影,搖頭一笑,沒想到,許曉風竟有這般一個美貌地女兒。
難得的是,這個許靜軒性格天真,並不鑽牛角尖,即使報不了仇,也並不尋死覓活,彷彿僅是試試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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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軒走了一陣,忽然一轉身,再次返回,走到蘇堤上,看了看周圍,沒有見到蕭月生,便乘上一艘畫肪,來到湖心處,靠近另一艘畫肪,飄身一躍,落到了那艘畫肪上,挑簾進了船艙。
船艙裡正有一青年男子端坐軒案前,腰桿筆直如槍,就著窗前的夕陽餘輝,手上是一冊劍譜。
此人劍眉朗目,雙眼光彩熠熠,氣宇軒昂,容貌與許靜軒隱隱有幾分相似,似是兄妹。
「大姐,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聽到腳步聲,青年男子放下書冊,望向踏門而入的許靜軒。
許靜軒走到青年男子跟前,伸手端起案上的茶盞,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吁了口氣,嬌聲道:「弟弟,我遇到蕭一寒了!」
「驚鴻一劍蕭一寒?!」青年男子不由一怔,忽的站起,大聲問道。
「就是他!」許靜軒點頭,放下茶盞,嬌聲哼道:「就是爹爹的大仇人蕭一寒!」
他打量了大姐一眼,道:「與他動手了?」
許靜軒柳眉一豎,想起來便生氣,又拿起茶盞,用力喝一口,嬌哼一聲:「嗯!」
看到大姐如今的模樣,他便知道,定是敗了,否則,早就眉開眼笑的炫耀了。
許靜軒喝了一口,放下茶盞,盈盈眼波泛起,轉了轉眸子,忽然笑了起來,嬌聲道:「好弟弟……」
大姐,莫不是想讓我出手吧?!」青年男子不由苦笑
許靜軒一拍玉手,笑靨如花,嬌聲讚歎:「好弟弟,果然聰明過人,是咱們家的千里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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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且不是他地對手,我更不成了。」他搖頭苦笑。
許靜軒秀臉頓時一變,嬌哼道:「轅兒,你的武功比我高,當然要試試看嘍——!」
青年男子許靜轅忙搖頭:「大姐謬讚了,那驚鴻一劍蕭一寒,可是了不得地人物,豈能這般輕敵?!」
許靜軒登時不耐,嬌哼一聲,叱道:「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爹爹不是嚴加叮囑,不許找蕭一寒報仇嗎?」許靜轅苦笑,無奈的看著大姐。
許靜軒明眸流轉,白他一眼,嬌哼道:「咱們不是找他報仇,久仰他的劍法厲害,想要切磋一二,不成嗎?!」
許靜轅幾乎是懇求,無奈的苦笑:「大姐,你貌美如花。男人見了都會動心,蕭一寒看得心軟,不會拿你如何,……若是我去找他,定會被他廢了武功的!」
「好啊,說來說去,都是你怕他!」許靜軒柳眉一豎,跺腳嬌嗔,狠狠白他一眼,哼道:「你若不去。我便去告訴爹爹,說你偷了他的劍譜!」
許靜轅一愣,臉色倏緊,看了看四周,吁了口氣,狠狠瞪著大姐,見她一幅蠻不在乎,輕輕哼著小曲的樣子,不由瀉氣,苦著臉。搖頭歎道:「大姐,我與你何冤何仇。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啊?!」
許靜軒卻毫不為動,知道他這是以柔克剛,嬌俏地下頜一揚,斜睨著他:「哼,去,還是不去?!」
許靜轅苦笑著搖頭,又點頭,無奪歎道:「……好好,我去還不成嗎?!」
「對嘛,這才是我的好弟弟!」許靜軒登時躍起。笑靨如花,嬌聲笑道:「憑你的武功,必不會輸個那個姓蕭地!」
「爹爹那裡……?」許靜轅斜著眼,懶洋洋的問。
許靜軒馬上拍著高聳傲人的胸脯。脆聲道:「當然是守口如瓶嘍——!……放心,你偷劍譜的事,我也不會說地。……嘻嘻,剛才只是嚇嚇你罷了,這般輕得,姐姐我豈能分不出?!」
「哼,嚇嚇我!」許靜轅悻悻的撇嘴,無奈得很,若是自己真的不依,她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
既然答應,他也不再多想,正色問道:「他在什麼地方?」
「正在蘇堤上溜躂呢!」許靜軒嬌哼一聲,一提到蕭一寒,她便氣不打一出來。
「大姐,你與他交手,他地劍法到底如何?」許靜轅懇切的問道,知己知彼方能百勝不殆。
「唔……」許靜軒登時吞吞吐吐,口齒不清。
「大——姐——!」許靜轅登時大叫了一聲,神色嚴肅。
「好好,我說便是!」許靜軒忙點頭。
她歪頭想了想,柳眉微微蹙起,煞是動人。
沉吟了一番,她開口說道:「他的內功應該很厲害,見我找他比武,便自旁邊樹上折下一段柳枝,就這麼一抖,那些柳葉全都褪落,便拿著那段樹枝跟我動的手!」
說著,她還伸手,拿起軒案旁的雞毛撣子,順勢比劃了一下。
許靜轅登時吸了口氣,苦笑道:「大姐,你真的要害死我!」
「瞧把你嚇得!」許靜軒小手揮動雞毛撣子,虛虛打了他一下,嬌哼道:「他的劍法一般!……來來去去,就是那麼一劍,簡直煩死人了!」
許靜轅又吸了一口冷氣,有些明白了他們動手的情形,那蕭一寒折枝為劍,僅是施展一招,以不變應萬變,接住了大姐的所有招式,將她擊敗。
他可是知道,大姐的武功並非承自家傳,因為清風劍有傳子不傳女地家訓,但大姐卻是機緣極好,拜到了一位南海的異人門下,學習地是煙波劍法。
在他看來,煙波劍法比起清風劍法,要強上數倍,故他雖被稱作天才,驚艷之才,清風劍法已得真傳,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之父親許曉風更強上一籌,但與大姐比試,卻仍是吃力非常,需得一些匪夷所思的怪招方能取勝。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故見識到的劍法便能記住,回來之後,埋頭苦練一番,便化成了自己的劍招,劍法之淵博,已是遠同輩,否則,若是僅憑清風劍法,早就敗大姐的劍下。
「哼,總之,他的劍法一般,卻古怪的很,你去見識一下,總沒壞處的!」許靜軒拍拍弟弟的肩膀,一幅大咧咧的關心模樣。
許靜轅苦笑,瞪了大姐一眼,搖了搖頭:「但願蕭一寒不會下狠手,將我收拾了!」
許靜軒嬌嗔,拿出蔥白似地
用力點著他的額頭:「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未戰先
許靜轅也不躲閃,自小他是被大姐欺負慣了的,如今雖然武功已強過大姐,仍不自覺地受她欺負。
許靜軒忽然一拍額頭,忙道:「別說那麼多,先去找他!」
於是姐弟二人出了船艙,讓船靠岸,躍上蘇堤,去尋找蕭月生,但西湖這般大。蕭月生早已不見了身形。
他們尋找了半晌。沒有結果,只能怏怏的回來。
許靜轅臉上一幅掃興的模樣,歎道:「唉——,本以為還能好好過過招,見識一下驚鴻一劍呢!」
心底下,他卻是僥倖不已,暗自念著阿彌陀佛,佛祖終於顯靈了,知道了自己地請求。讓這個蕭一寒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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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此時已經坐上了船,返回觀雲島。
他沒有讓潘吼派人送。什麼人也不知道,僅是他一個人,要了一葉扁舟,獨自划船,往觀雲島而去。
天色已黑,大海上一片黑茫茫,夜幕如染,星月不見。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
但他功力極深,已臻虛室生白之境。黑夜與白天並無差別,悠然自得的動功催船。輕輕一掌拍向海面,然後小舟宛如離弦之箭。倏地射出很遠,然後再是一下,行進之,頗是驚人。
這也是他要晚上因來地原因,一旦驚世駭俗,被人注意。便難免注意到了觀雲島地位置。
很快便到了觀雲島,他下了船,什麼人也沒驚動,步履輕盈。緩緩穿過桃樹林,看到幾座小屋中的明亮***。他忽然感覺到幾分親切與溫暖。淡淡的安定感在心頭瀰漫。
他略一轉方向,來到桃樹林旁地一座小花園中,這是一塊兒約有十來丈方圓的地方,被劉正風他們變成了一座花園。栽上了各種花,頗是美麗。
這些花皆是長沙幫的人自別處移來,不必慢慢生長。聚在一起,爭奇鬥妍。
花園之中,掛著兩個燈籠,劉正風等人坐在一起乘涼,說著閒話,一邊扇著蒲扇,驅趕著蚊子。
蕭月生緩緩靠近,劉正風先現,自椅子中站了起來,週身戒備,問道:「是蕭先生麼?」
他自忖功力不低,被人接近卻沒聽到腳步聲,直到故意放重腳步方才覺,其人功力極高,寥寥無幾,先便猜到了蕭月生。
「是我。」蕭月生答應一聲,一步跨出,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
諸人起來紛紛見禮。
蕭月生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說了兩句閒話,便返身回屋,不與他們一起湊熱鬧。
他現在已漸漸有些習慣了孤獨,不喜歡熱鬧了。
進到屋子,他不由一怔,覺屋子變了模樣,井井有條,整潔淡雅,雖然簡單,卻頗有幾分溫馨之意。
軒案上擺著兩瓶鮮花,散著淡淡地香氣,沁人心脾,令屋子的感覺頓時不同。
他搖了搖頭,不知是誰所整理,腦海中出現了劉菁地容顏,元神漸強,對於一些事情,他幾乎有了莫名的直覺,難以言喻。
將寒霜劍解下,放到床頭,他脫下靴子,盤膝坐到榻上,開始了例行的入定。
手剛掐上指訣,忽然門被敲響,他睜開眼,溫聲問道:「劉姑娘,有事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些不美,他雖然對世俗地約束不屑,但卻顧慮到劉菁的清名。
「蕭先生,請開門罷。」劉菁柔美的聲音響起。
蕭月生遲疑了一下,伸手一拂,房門被緩緩打開,門外站著苗條婀娜的劉菁,手上正端著一隻木盆。
見房門自己打開,卻不見人影,劉菁微微一怔,隨即蓮足抬走,邁了進來。
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羅衫,剪裁合度,將誘人的身體凸顯無遺。
劉正風本就是富家少爺,所娶的劉夫人是難得地美人,身材極好,劉菁完全承自母親,兼之她習練武功,卻又並不過度苦練,僅是強身健體,故身材更佳。
在柔和的燈光之下,她肌膚如玉,散著淡淡地光澤,微微低著對,秀臉酡紅,似是羞澀,嬌艷如玫瑰。
「劉姑娘,這是為何?」蕭月生看著她裊裊進來,兩手端著木盆,自榻上下來,溫聲問道。
「先生趕路辛苦,先洗洗臉吧。」劉菁低著頭,快要垂到胸脯上,聲音如蚊,若非蕭月生功力精奇,怕是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