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蕭先生說,銀劍門的事並非他所為,那必不是他所為,依蕭先生的脾性,斷然不屑說謊。宋遠橋他們如是想。
至於是誰做的,林曉晴並沒有說,這是蕭月生所吩咐的,只說非自己,而不說究竟是誰。
李若雲諸女皆是聰明絕頂的絕色,一聽到大師兄如此說,便知道他的心思,定是因為趙敏的緣故。
她們雖然心中不以為然,即使她們的追蹤之術天下無雙,但別人也並非傻子,此時究竟會查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於天下。又何必遮遮掩掩。
但既然大師兄這般吩咐,她們也不去反對,大師兄行事,總是高深莫測,說不定又有什麼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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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騎著蕭月生所贈的天山駿馬,奔馳如風,宛如一溜煙兒,不斷越路上的行人,日行八百,絕非誇張。
趙敏騎在馬上,看著周圍的景物飛快的倒退,彷彿江河之水流逝,心中的思緒飄飄蕩蕩,蹁遷跳躍。不由自主的想著蕭月生的話。
蕭月生的一片苦心,聰明如她,一點即透,自是已然瞭解,只是如今放了自己,究竟是為何?
難道真的如他所言,已經能夠下得了狠心殺自己?而自己的兄長重病,他又是如何得知?
這些問題,本就是無解之題,任她想破了腦袋,結果仍是模稜兩可,難以下定論。
快馬加鞭,日夜疾馳。終於到了汝陽王府,此時夕陽在天,殘照萬物,柔和而瑰麗。
王府的禁衛已經將消息通報進去,乍進得大門,兩道人影如箭般射了出來,在她身前停下,抱拳叫道:「郡主娘娘,你可是回來了!」
這兩人卻是鹿杖翁與鶴筆翁,兩人本是跟在趙敏的身邊,只是沒想到竟將她給弄丟了,這一陣子在王府中呆得頗不是滋味,沒少受冷眼與臉色。若非念戀榮華富貴,早就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此時的趙敏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們兩兄弟自是能重新抬頭挺胸,揚眉吐氣了。故亟不可待的衝了出來。
「鹿公,鶴公。」趙敏點了點頭,抱了抱拳,腳步不停,大步流星的向王府裡走去。身上白衫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只是秀美的臉龐上略帶幾分憔悴。
她所騎駿馬快如閃電,蹄下塵土飛揚,卻根本來不及沾上來,已然奔出很遠,故她趕了這麼些天的路,身上竟是一塵不染。
大步流星的往裡走,一入侯門深似海,汝陽王府更是深,趙敏心急,索性施展輕功,飄飄如飛,疾行而入,很快過了護衛。
王保保的院落裡一片靜悄悄,沉寂若死。周圍的花朵皆閉合,樹木無精打采。
趙敏飄身而入,入目所見,斜陽之下,一個身著錦袍的魁梧大漢正站在院子正中,背負著手,仰頭望天,瞇著眼睛打量著橘紅色的夕陽。
「父王!」趙敏上前拜見。
那男子轉過身來,臉龐方正,線條堅硬,滿臉的絡腮鬍子,嘴闊口方,隆鼻深目,精芒閃閃,彷彿鷹隼顧視,不怒自威。
只是他此時的眉頭深鎖著,額前愁雲籠罩,鷹目閃動,隱隱透出焦慮,轉身乍見到趙敏,不由驚喜:「敏敏?!」
「父王!」趙敏行了一禮,便上前執住汝陽王的大手,秀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
「你可算回來了!」汝陽王板了一下臉孔,瞪她一下。目光卻是不住打量,似是想要覺她是否被傷著,嘴裡問道:「究竟是何人這般大膽,竟將你擄走?……你竟送信回來,還不讓王府追查?!」
最後一句,鷹目大睜,語氣不善,不怒自威的氣勢湧起,趙敏一直呆在他身邊,對他的威嚴習以為常,倒不覺如何。
「父王,日後再說吧。」趙敏忙岔開話題,望了一眼院子的南面,那裡是正房,問道:「……聽說大哥病了?」
汝陽王頓時沉下臉來,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大哥病得很重?」趙敏心下一沉,忙問。
汝陽王位高權重,喜怒不形於色,已是成了習慣,能令他如此神態,趙敏一想便知,大哥的病情定是極重的。
趙敏轉身便往正房走去,對門前的兩名俏麗的丫環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出聲,然後掀開厚厚的布簾,走了過去。
這裡的佈置頗為簡單,王保保也是野心勃勃之輩,平日裡對自己要求頗為嚴格,不放縱於享受。
即使如此,畢竟是王府,其舒適與富華亦非尋常富裕人家能及。趙敏踩著厚厚的軟毯,進了屋子,挑開珠簾,進了臥室。
兄妹二人自小感情極好。王保保頗為寵愛這個妹妹。而趙敏聰明敏銳,處處捉弄這位兄長,這件臥室極為熟悉。
臥室光線有些黯淡。斜陽通過窗戶照了進來,失了幾分明亮,多了幾分柔和。
臥榻前端坐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秀烏黑,垂於肩頭。淡黃的坎肩顯示出她尊貴的身份,玉手按在榻上,後背微伏,曲線優美動人。
「嫂嫂。」趙敏輕聲招呼了一聲。
那女子抬手轉過身,露出了一張如花般的面容,丹鳳眼,瓊鼻秀眉,櫻桃小嘴,溫柔而楚楚動人。
她面色憔悴,霧鎖黛眉,乍見到趙敏,喚了一聲「妹妹」,鳳眸濕潤,泫然欲泣。
趙敏走上前,拉起她的小手,知道自己這位嫂嫂的性子嬌柔,恐她哭出來,忙問:「大哥何時病的?……御醫如何說?」
「已經有十來天了,全靠人參掉著,」她自袖中抽出絲帕,拭了拭眼角,用力扯著絲帕,恨恨說道:「……那幫子御醫也說不出究竟,說你大哥並沒病!更新,更快,盡在.***,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瞭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
趙敏上前兩步,看了一眼仰臥於榻上的大哥,此時的王保保與平時無異,面色紅潤,氣息平和,彷彿熟睡,看上去確實沒有病象。
「難道是中毒了?」趙敏探了探他的脈象,搖了搖頭,喃喃自語。
她並不精通醫術,但若是被點了**道,卻也能夠覺。
趙敏現在並不知道銀劍門只是,故也從未往蕭月生身上想,從未想過大哥是中了蕭月生的毒手。
「父王。」那女子盈盈起身,卻是汝陽王走了進來。
「唉——!……什麼神醫都請到了,都沒有看出保保的病因,庸醫,全是些庸醫!」汝陽王看了一眼床上的兒子,怒氣勃,恨聲罵道。
「敏敏,你認識一些江湖上的奇人異士,請他們過來看看吧!」那楚楚動人的女子柔聲哀求。
「胡鬧!……那些草莽之人,豈能比得上御醫?!」汝陽王當即擺手,語氣不屑。
對於武林中人,汝陽王即使痛恨,卻也有幾分輕視,只認為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否則,也不會讓趙敏負責。
趙敏卻是心下一動。低頭打量著自己哥哥,以往英姿勃,如今卻只能如死人般躺在榻上,不由心頭黯然。
「父王,我倒認得一人,說不定,能夠醫好大哥!」趙敏玉牙緊咬了咬,決心已下,抬頭昂然說道。
「哦——?」汝陽王望向女兒,目光殷切。自己女兒巾幗不讓鬚眉,即使說出口,便定是有了把握,忍不住問道:「何人?」
趙敏搖了搖臻,歎息一聲:「要請得動此人,極為困難,女兒只能盡力試試。」
「那我親自去請!」汝陽王忙道,他幾乎已是絕望,乍見到一抹曙光,自是不容有失。
「那更不成!」趙敏搖頭,芳容露出苦笑,道:「不瞞父王,此人便是擄走女兒之人,他脾氣怪得很。」
「竟是他——?!」汝陽王微微錯愕。隨即咬了咬牙,怒哼道:「那我更要見識一下,此人好大的膽子,竟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趙敏暗自搖頭,那姓蕭的何止是不把汝陽王府放在眼裡?!
「父王,我先去了!」趙敏不再多言,分別行父王及嫂嫂行了一禮,轉身便走,來去如風,雷厲風行。
待汝陽王出得府門,馬蹄聲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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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武當山處處透著清爽,樹葉上承接著亮晶晶的露珠,鳥鳴清脆,顯得極為幽靜祥和。
林曉晴一身淡粉色羅衫,推門而出,自貴客雅居中出來,來到了後山的一座樹林中。
這是後山的一處練功場,林曉晴想過來舒展一下筋骨。隔著樹林很遠,便聽到了「嗤嗤」的劍嘯聲,心下好奇,蓮足一點,宛如一縷輕風,轉眼間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