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在兩雙盈盈的眼波下,點頭微笑:「不錯,只要捏碎了玉珮,我便可以感應到你的位置,瞬間而至。」
「那怎麼會那麼快就趕到?……真的是瞬間而至!」周芷若仍是好奇得不得了,盯著他溫潤的臉龐問道。
「嗯……,是一種秘術,以一定的代價,可以瞬間十里,幾個起落,便可尋到你們。」蕭月生並未實話實說,怕嚇著她們,若說是自己可破開空間的束縛,能夠瞬移,太過驚世駭俗,說出來有害無益。
「是什麼代價?!」貝錦儀忙問,明眸透出關切,心下一驚,這種大違自然的秘法,代價定然不低。
「呵呵……算了,芷若快去吧!」蕭月生搖頭不答,轉開話題,指著遠處的大山笑道:「貝師妹,從這裡看,那處像巨石不像一個打坐的道士?」
貝錦儀白了他一眼,嫵媚橫生,卻也不想勉強他,只好順著他的話,兩人指點江山議論風物。
晚風輕拂,她秀輕飄,月白的裙裾款款而動,她的心像那天上的浮雲,飄飄如羽,淡淡的寧靜與喜悅在心頭緩緩流淌。
周芷若拿著瓷瓶,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到了山下,將瓷瓶交到靜玄師姐手中,說明了用法,讓她分配,然後又忙跑回山上,坐到蕭月生身旁。
靜玄師太向斜坡上談笑風生的蕭月生遙遙一禮,遞給身邊的方碧琳,方碧琳接過大師姐手中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分給每人一滴,讓她們抹在手腕與腳腕。
蕭月生向山下一瞥,見她們安靜的模樣,不由搖頭微笑,若是自己水雲派的弟子,早就笑鬧開了。斷不會這般老實安靜。
他偶爾朝不遠處的樹林中瞥上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目光所望之處地樹林中,一個白袍中年男子正叭在樹枝間,透過樹縫眺望遠處的峨嵋派眾人。
他身形消瘦,雙目微陷,鼻樑豐挺,似帶著域外血統,看上去精明幹練。
此人輕功極高。本是奉命前來監視,尾隨於峨嵋派之後,訂任務是看那人是否離去。
擔心會被那妖怪一般的男人現,這個中年男子隔著峨嵋派的人很遠,自忖不管功力多深,也斷難覺自己。
小心翼翼的趴在樹上,特意選了一個枝葉濃密的大樹,更利於遮掩身形,靜靜的觀望。
對遠處山坡上那個妖怪般的男人,他心羨不已。暗中感歎。若換成自己,那該多好!……這兩個峨嵋地小娘子可貌美的很,武林中甚少見到。看樣子,又是一出美人愛英雄的好戲,真他***!……人比人,氣死人吶!
他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睜大了深陷的雙眼,渾身臨其境緊繃如弓。
他看到,那個妖怪般的男人自草地上起身,與那兩個美貌的小娘子抱拳拱手,然後身形一閃,如一陣風般到了山丘頂上。再一轉眼,已經消失不見。
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在夕陽的餘輝中站了半晌,然後輕盈的走下了山丘,回到峨嵋派那幫人中去。
他大喜過望,如此看來,那個可怕地男人竟是告辭而去了!
心中大笑,卻不失小心謹慎,他掩住身形,小心翼翼地繞過峨嵋派諸人的眼睛。沿著樹林,從另一側上了山丘。
將輕功提到極致,腳下無聲,眼觀六路,耳聞八方,最後冒險到了山丘頂上,好在野草茂密,趴在其中,能夠藏住身形。
小心的打量,終於肯定,確實沒有了那個男人地影子,心下舒了口氣,呆了半晌之後,仍沒有出現,徹底放下心來,一溜兒煙趕回明教眾人聚集之處,向掌旗使報告。
顏垣一行人藏在四五里外的一處樹林中,正等著他的消息。
探聽消息,本應派兩個人以上,也好有個照應,但那個人委實太可怕,顏垣思慮良久,只派出他這個輕功最高明,心思最細膩之人。
正如峨嵋派對他們恨之骨,他們對峨嵋派亦是如此,折在峨嵋手中的明教弟子,數目遠非其它門派可比,若非教中沒有主心骨,政令不明,顧忌重重,早就殺上峨嵋,滅了這些可惡的賊尼。
今日,若沒有那個蕭南秋的出現,早就將這幫峨嵋派的人滅掉,能夠殺了峨嵋派的大弟子靜玄,最是過癮,滅絕那個老賊尼定會氣得吐血!
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可偏偏出現這麼一個蕭南秋,這個人出現得實在太過詭異,名字從沒聽說過,偏偏有匪夷所思的武功。
自從藏在林中,他地劍拔出來後,一直沒有歸鞘,一直貼在額頭上,讓冰涼的劍身給腦袋降溫,證明自己並未燒,沒有眼花,那樣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出現啊,誰能練成?那究竟是不是人?莫非真的是妖怪?
「掌旗使,那人走了!」剛剛監視峨嵋派一眾的白袍男子輕功高,一溜煙兒般到了顏垣跟前,面露喜色稟報。
「走了?」矮矮胖胖的顏垣一撫短鬚,露出喜色,擺了擺手:「好,好,你接著去打探,留意峨嵋派的動靜,……咱們殺過去,殺這幫賊娘們個屁滾尿流!」
「殺他個屁滾尿流!」周圍的教眾齊齊怒喝,氣勢昂揚,血氣湧動。
「噓——!」顏垣臉色頓變,忙豎指瞪眼,讓眾人住嘴。
他們隔著峨嵋派雖不近,但這般大喝聲,保不住就能被他們聽到,讓她們產生警覺而跑掉。
只要那個妖人走了,那這幫峨嵋的人就是盤裡地點心了,顏垣心中興奮,暢想連連。
眾人很快收拾完畢,放輕腳步,開始朝向峨嵋派諸人緩緩靠近。
剛行了一里,前面一道白影閃現。帶著一股輕煙飛靠近,正是那個打探之人,度如電,眨眼間到了顏垣的跟前。
他猛的剎住腳步,靴子與地面磨擦,劃出很遠,呲呲作響,惹起了一大蓬塵土。
他氣息微亂。喘著粗氣,看起來是拼了命的施展輕功,滑步到了顏垣跟前,來不及定下呼吸,忙道:「掌旗使,快停住!」
「秦三哥,怎麼了?!」顏垣忙伸手扶住他,揚起胳膊,將手掌豎起,讓身後的教眾們停下腳步。
「媽的。那個人沒走!」中年男子見眾人停下。放下心來,這才喘了口氣,憤憤的罵道。
「沒走?!」顏垣皺眉。撫了撫短鬚,往四周望了望,伸手一指道邊地樹林,揚手道:「大夥兒進去歇一歇罷!」
見眾人都走了進去,掩好了身形,顏垣轉身望向那個中年男子,替他拍了拍白袍上的塵土,皺眉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姓中年男子搖頭歎氣:「他剛才是去打獵了,也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逮了三隻野雞回來。……我開始沒找到,還以為他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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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垣呵呵笑了起來,搖頭笑道:「幸好幸好,若不是秦三哥回來報訊,咱們這次可要跳進火坑了!」
聽到掌旗使如此說,秦三哥面露慚色,抱拳道:「都怨屬下察事不明,差點兒連累了兄弟們!」
「秦三哥切莫如此,這怨不得你。他武功太高,千萬不可靠得太近!」顏垣忙擺手搖頭,鄭重吩咐。
對於那個蕭南秋的功力,他實在忌憚,以他的思量,自己這一群人,若他動了殺心,根本無力反抗。
顏垣矮胖的身子來回走了兩步,腦中飛快的思索,半晌後抬頭:「秦三哥再去監視,一定不要靠得太近,……若明天他還不離開,那咱們就返回,放峨嵋派一馬!」
三哥抱拳一拱,身形倒退,飛快離開,轉眼間消失於顏垣的視野中。
過了半個時辰,秦三哥再次出現在顏垣面前:「掌旗使,這一次,我看仔細了,他確實走了!」
此時,夕陽落下一半,殘輝映天,天色已暗,天氣卻越炎熱,顏垣身體胖,汗也流得多。
「好,趁著天還沒黑,咱們殺過去!」顏垣抹了一把汗,重重哼道。
坐在地下的眾人紛紛起身,緊了緊腰間地刀劍,洶洶的氣勢洶湧澎湃,恨不得馬上動手。
秦三哥身形如電,轉眼又消失在暮色中,繼續去監視,免得出現上一次的情形。
他們尚沒走出一里,秦三哥的身形再次出現在顏垣眼前,身形更勝從前,令顏垣心下一沉。
秦三哥如同一支簡矢衝至顏垣跟前,面色通紅,如被丹塗,一臉的氣急敗壞,不敢去看眾人的眼睛,氣喘吁吁停下身形,跪倒於地,恨恨道:「掌旗使,屬下無能,自請責罰!」
「怎麼,是他又回來了?!」顏垣俯身去扶他,沉著圓臉,蹙著眉頭,沉沉問道。
「是,他又回來了!」秦三哥有氣無力的回答,全身用力,不讓顏垣扶起自己,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恨不得拿出厚土旗的看家本領,挖一個洞鑽下去,從此不再見人。
「究竟是怎麼回事?」顏垣內力一運,強行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問道。
派他去監視那個妖人蕭南秋,顏垣心中頗為愧疚,實在太過凶險,之所以沒再派別人一塊兒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盡量減少損失,若那人下殺手,人是兩個還是一個,沒啥區別。
秦三哥仍垂著腦袋,悶聲無力的回答:「也不知怎麼了,他明明與峨嵋派地人告別了,我都聽得清清楚楚,然後還跟他走了一段兒路,然後才回來稟報,……可偏偏他又回來了!」
「你……!太險了,不要命了?!」顏垣聞言,不由怒叱一聲,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不入虎**,焉得虎子,屬下豁出去了!」秦三哥雖遭斥責,卻心中激動,低低說道。
「唉——!你能聽得到他說話,以他的功力,靠得那麼近,怕是早就現你了!」顏垣搖頭感歎,隨即一怔,抬頭望向周圍。
見沒人說話,秦三哥抬頭,見顏垣東張西望,不由問:「掌旗使……?」
「兄弟們,走,咱們回去!」顏垣面色微變,抹了一把汗,卻不像是熱得,反而像是冷汗。
「掌旗使,咱們不去收拾那幫峨嵋的人了?」旁邊有人上前疑問,早對他地一令三變有些不解。
「不去了,這次就饒他們一回,走吧!」顏垣大聲回答,用力揮了揮手,心中暗自咬牙,蕭南秋,好一個蕭南秋!
此時,縱使他再遲鈍,也覺察出來,自己被這個蕭南秋耍了一回!
以顏垣的推測,他怕是早就覺有人監視,卻並未直接警告,反而故意裝作離去,再返回,再離去,再返回,耍著自己一旗玩兒,警告之意,彰然若揭!
被人如此戲耍,顏垣雖恨得牙齒癢癢,卻也只能退步,那個妖人委實太過強橫,為了旗下的兄弟,不能與他硬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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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與貝錦儀周芷若三人並未與峨嵋派一起,而是在山丘上生了一堆火,他又去打了三隻野雞。
貝錦儀與周芷若知道蕭月生的嘴叼,吃飯極是挑剔,也未邀他與同門姐妹們一起。
「今天就露一手!」蕭月生笑著將三隻被濕泥裹住的野雞放入火堆中,用灰燼埋住。
貝錦儀與周芷若兩張俏臉在火光下滿是驚詫,驚詫於蕭月生懷中掏出的層出不窮的調料,她們從沒想過,世上的調料竟有這麼多種類。
「這是叫化*?」貝錦儀拿著一隻水袋,倒水給蕭月生洗手,嫣然笑問。
蕭月生點頭,接過她遞上來的羅帕,拭了拭手:「是啊,……好久沒做,不知手藝是否退步了。」
「蕭大哥地手法嫻熟,莫不是經常做飯?」周芷若坐在他另一側,火光下,眼波流轉,抿嘴低笑,秀雅文靜,卻不失靈動。
「呵呵……,做過那麼幾回吧,若別人做的實在難嚥,也只能親自動手!」蕭月生將羅帕還回,撫著黑亮的八字鬍,呵呵笑道,透著一股灑脫的意味。
「我去找些東西,你們看著火,半個時辰即可。」蕭月生忽然起身,對兩人笑道。
隨即,不等兩女反應過來,便一臉微笑的閃身離開,飄然而去。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出現,臉上仍帶著笑意,看得兩女莫名其妙,不知他何故笑。
蕭月生也不多說,捉弄了一番顏垣他們,他心情歡快,跟兩女說了幾個大笑話,惹得她們咯咯嬌笑,宛如天空掛著銀鈴在隨風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