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咱們得快離開!」
兩人施展輕功,宛如水中游魚,在人群中三晃兩晃,便已脫出人們的包圍,張宜君白紗下的玉容微沉,語氣沉凝。
「是啊,那個傢伙定是嚥不下這口氣,定會再找麻煩的!」宋青雅點頭,輕哼一聲,帶著輕蔑與不屑。
兩人所施展的輕功頗為玄妙,人們往往覺不到異樣,乍看上去,與常人無異,裊裊娉娉,實際卻如縮地成寸,雖然功力不足,但一步跨出,足有常人的十餘步遠。
她們顧不得再逛街,而是施展輕功往溫府趕去。
「先去買點兒大米!」走到半途,張宜君忽然說道。
宋青雅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師姐的意思,忙點頭同意,於是成都城內的人們能夠看一幕印象深刻之景,兩個裊裊如柳的蒙面女子,一人抄了一袋米,悠然而行,轉眼之間,便已消失不見,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已的眼花,出現幻覺。
二女施展輕功,提著大米,很快回到了溫府,將大米交給泰伯泰嬸,讓他們從今天開始,不要出門,霹靂堂說不定會找麻煩。
溫府後花園中,泰伯泰嬸自己種著蔬菜,這裡一直溫暖如春,蔬菜一直生長,而且旺盛得很,不必出去買著吃。
聽到她們得罪了霹靂堂,老夫妻兩人大感吃驚,非常擔憂,霹靂堂的威風,他們住在成都城內,略知一二。
她們回到溫府後,並未著急離開,而是揭下雪白的面紗,自包袱內拿出一些瓷瓶,裡面放著一些膏狀物。三兩搭配,輕輕抹到臉上,美貌如花的她們化成了兩個面色微黑的普通少女,很難惹人注意。
衣衫也換成了粗布短衣,看起來,像是貧苦人家出身,拿著劍,應是小門派中的低級弟子。
收拾完畢。兩人牽馬離開溫府,向城外行去,不慌不忙,悠悠閒閒,還欣賞著周圍的風景。
出了城門,兩女騎上馬,叩馬而行,翻蹄小跑,絲毫看不出急切的心情。
宋青雅身著青色粗布衣裳,穿在身上說不出的彆扭。騎在馬上。扭著嬌驅,恨恨揮了揮手上長劍:「師姐,這次回去。定要請得師父出馬,好好治一治這個霹靂堂!」
「是啊,欺男霸女,實在可惡!」
張宜君一身淺灰勁裝,比起宋青雅更土氣幾分,微黑地膚色掩遮住精緻的五官,隨即搖了搖頭:「不過,這個霹靂堂,倒並無什麼大惡,所以峨嵋派才沒有動他們吧。」
「哼!大惡?沒殺人就不是大惡啦?」宋青雅憤憤不平。輕叩著馬蹬,嬌軀起伏,極是協調優美,她緊抿嘴唇:「那些無辜女子被他搶回去,難道就不是什麼大惡?!」
「最啊,這確實可惡,這一次,若咱們的武功差一點兒,怕也是難逃毒手。想想就後怕!」張宜君點頭,同意師妹的想法。
她不禁想到,怪不得師父與師叔她們喜歡呆在山上不出去,外面的世界雖然很好玩,但也很危險,實在不如水雲派內寧靜舒適!
天上的太陽越來越烈,道路開始泛起變得燥熱,她們因為戴著玉珮,一陣陣涼意自心中傳出,湧遍全身,清涼無比。
「好了,青雅,咱們得加快了,快些趕回去,霹靂堂不是那麼簡單,說不定,他們能夠追到咱們!」
宋青雅不以為意,輕笑一聲:「師姐多慮了,咱們這副模樣,除了咱們水雲派的人,誰能認得出?」
雖然如此,她仍是依言叩了叩腳蹬,讓馬兒加快步伐,沿著官道,縱馬馳騁。
漸漸遠離成都城,縱馬而馳的兩人,也漸漸放下心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那麼一點兒小事,應該不會惹得他們大動干戈,師父地教誨,看來也並不是百驗百靈嘛。
兩人開始說笑時,已是來到了一處山路,一旁是懸崖,另一邊則是密林高山,若是夜晚,應該很少經過這裡,實在是打家劫舍的好所在。
「聿——」兩人忽然一勒韁繩,**駿馬人立而起,嘶聲長鳴。
兩女穩穩立於馬背,手握長劍,盯著前方,笑容斂去,表情沉重。
在她們不遠處的前方,山路狹窄處,站著一排人,為之人,一柄折扇,故作風雅,帶著瞇瞇微笑,正是霹靂堂的少堂主范存義。
在他身後,十餘人靜靜佇立,靜如山嶽,眼光冷冷射向坐於馬上的宋青雅與張宜君,殺意森森。
「兩位仙子,在下恭候多時了!」范存義一合折扇,抱拳拱手,瞇瞇笑道。
只是他氣質太過庸俗,拿著一柄扇子,文質彬彬的抱拳,實在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宋青雅與張宜君對望了一眼,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易容術可不是那般容易被覺破綻的,他怎麼會知道?
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路程,看來,這個霹靂堂果然不愧是地頭蛇,有些道行!
「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宋青雅粗著嗓子,聽起來嘶啞難聽,令前方的范存義不由皺眉頭。
「水雲派地人果然懦弱無能,只會藏頭露尾,不敢見人!」范存義身旁地負劍中年男人嘿然冷笑。
這話正中要害,是宋青雅她們的逆鱗,聞聽此言,宋青雅年輕氣盛,再也無法忍耐,嬌哼道:「這麼多人欺負兩個弱女子,虧得還有臉說話,羞也羞死了!」
這話對於此人,無異於隔靴撓癢,他裝作未聽到,呵呵笑道:「兩位姑娘,老老實實跟我們少主回去多好,又何苦自取共辱?!」
「師妹,咱們棄馬,往山上跑!」張宜君轉頭。輕聲對宋青雅道。
她看到前面那些人,太陽**鼓鼓,雙眼精芒四射,宛如冷電,看上去,並不比那兩個保鏢差,自己兩人,絕難對付這麼多人。唯一之計,唯有逃脫。
這對於她們來說,已是駕輕就熟,整個紫山是她們的遊樂園,其山勢之險之奇,遠非尋常地高山可比。
宋青雅心中氣憤難平,恨不得一劍刺中他的嘴巴,省得他一直說水雲派的壞話。
但心中理智未失,知道他們以逸待勞,以多攻少。自己與師姐太過吃虧。走為上計!
「師姐,走!」她想到便做,一手持劍。另一手輕輕一撐馬背,嬌軀飄然而起,斜斜衝向密林。
張宜君反應極快,緊跟在她身後,躍離馬背,衝向密林。
幾丈遠處的范存義他們還等著兩女衝過來,然後被自己以多打少,束手成擒,實沒想到,她們竟未戰先逃。
這是一片茂密的松樹林。夾雜著一些其它樹種,混雜林立,幾乎沒有道路。
兩女的功力雖然不強,輕功這些日子卻是突飛猛進,並未落在林中,而是踏著樹梢而行。
松樹的樹枝堅硬,比之寒湖之水,可要強上太多,她們兩人飄然疾掠。緊貼著樹梢,度極快,向著山上而去。
霹靂堂一眾,輕功高明不多,那位負劍地李姓男子卻在其列,也學她們,踏著樹梢跑,身後還跟著四位。
他們的輕功沒有這般高妙,只能仗著功力深厚,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顯得笨拙無比,度卻並不慢多少。
近百丈過去,兩女忽然停住,穩穩立於樹枝上,俏生生的臨風站立,若是穿著原本地那一身,定是飄飄若羽,宛如凌波仙子。
見到後面僅有三個人追了上來,其餘人皆落後得不見了影子,她們自是不會一味的逃脫,趁機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才是佳途。
文心手打組hhhxxxhhh手打,僅供試閱!轉載請註明出處,同時請支持正版!
見到前面之人停身,負劍的李姓中年男子大喜,功力鼓動,再次加力,每腳下去,所踩的樹枝皆會斷落,不僅因為用力太大,也是給後面地人留下記號。
「兩位姑娘好輕功,李某佩服,莫要徒勞逃脫,你們是逃不掉的!」幾個起落,他便已躍到兩女不遠處,身後跟著兩位身形削瘦的持劍男子,面目黑瘦,甚不起眼。
「哼,老虎不威,你們還以為是病貓喲,剛才饒過你們,竟如此不知好歹!」宋青雅毫不示弱的嬌叱,長劍緩緩拔出,陽光下,劍光如寒電,透著森森冷意。
時間有限,若是耽擱,後面地人說不定會追上來,心思電轉,說罷之後,不再多言,蓮足一點,樹梢輕輕顫動中,人已飄飄衝向李姓中年男子。
此時的形勢,宛如踩著梅花樁一般,外人插不上手,那中年男子見她如此急切,自空中攻向自己,不由大喜過望,向後一伸手,長劍出鞘,亦是身形一躍而起,劍光如電,直刺空中的宋青雅。
身在空中,本是武林中的大忌,一量離開地面,到了空中,幾乎便成了靶子。
宋青雅面對刺來長劍,不慌不忙,玉腕一翻,劍尖驀然變向,奇快無比,刺中對方劍尖,嬌軀借力,再次飛起,躍到空中,宛如長鷹擊水。
中年男子這番有些明白,自己的同伴一身橫練功夫,為何卻偏偏拒不住一劍,原來劍中所蘊內力太過奇異,半邊身子一陣**,還好他功力不俗,很快恢復。
「小心!」張宜君忽然驚叫,身形疾閃,直衝而來,心中又氣又急。
原本站在一旁觀戰的兩人,竟趁著宋青雅身在空中,忽然出手,與原本地中年男子一起襲向她。
此時他們地輕功,哪有原來的笨拙,身法輕靈迅捷,甚至不輸於宋青雅與張宜君,卻是一直暗自藏拙,扮豬吃老虎!
「咄!」空中的宋青雅吐出一口濁氣,清叱一聲,玉腕驀然加力,將全身地內力盡皆運起,劍光暴閃,宛如出現了一朵梨花。銀光燦然,在陽光下眩目耀眼。
「叮叮叮」三聲金鐵交擊,宋青雅擋住他們刁鑽古怪劍招,卻已是竭盡全力,竟有賊去樓空之感,身形不由自主的沉,墜了下去。
辟啪聲響起,樹枝斷落。她人已落到樹下,雖然站立,身上卻已頗為狼狽,衣衫凌亂,臉上帶著血跡。
張宜君急忙躍到她身前,將她護在身後,緊盯著一臉色瞇瞇笑意的三人,微微轉頭:「師妹,不要緊吧?!」
宋青雅鬱悶難言,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悶哼一聲。咬牙切齒:「不要緊!被樹枝劃了幾下!」
女子的容貌最是重要,自己的臉被樹枝劃破,不知道將來是否會留下傷疤。她又是憋屈,又是憤怒。
「師姐,我要開殺戒了!」
「殺吧!」張宜君冷冷回答,眸子透出冰冷的寒意,對於眼前地這三人,心中殺機大盛,不想再留手,否則,怕是要栽在他們手上,沒想到。這些人這麼狡詐!
「著!」宋青雅身形倏然一閃,自張宜君身後衝出,直擊一丈之隔的中年男子,劍光如電,轉瞬即至。
剛才的幾息之間,翻騰地血氣在玉珮傳來的清流中迅平復,內功運轉,氣力再生。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身形疾退。兩旁的削瘦男子長劍揮出,迎上宋青雅要**,逼她變招。
張宜君身形閃動,後先至,自宋青雅身後竄出,兩朵劍花罩向右側一人,逼他撤劍。
五人很快打成一團,劍光四射,難分難解。
水雲派的劍法本是平常,僅是李若雲她們被蕭月生以奇異的方法傳授,脫胎換骨,直登青天。
尋常弟子卻沒有這般際遇,精妙地劍法,學起來需要頗久的時間與精力,宋青雅與李若雲她們,修習的心法玄妙,所以輕功提高極,馭力法門也奇異無比,但劍招的精妙,卻非短時能夠提高。
她們地對手,皆是難得一見的劍法高手,是霹靂堂中的客聊,地位然,因為范存義的苦苦哀求,趁著范希聖不在,才親自出馬。
「啊!」一聲短促的慘叫,一道劍光陡然亮起,左的削瘦劍客胸口中劍,馬上栽倒於地,似已猝然死去,唯有身體抽搐不止。
宋青雅長劍拄地,劍上鮮血順勢滴到泥土裡。
搖搖欲墜地她緊咬著牙,面色蒼白如紙,喘息粗重,額頭香汗淋漓,眼看已是油枯燈盡。
剛才那一劍,已是聚她全身功力,施展了一式師父臨別時授地殺招,威力果然巨大,即使並未練熟,仍刺中了一直死死壓著自己的敵手。
只是這般威力的一劍,所需功力也是可觀,內力徹底地耗盡,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彷彿都在顫抖,她能感覺到死亡的臨近。
努力睜眼看師姐,她仍在兩人的圍攻中苦苦支撐,姿態卻仍舊嫻靜,臉上一片清冷,毫無表情,彷彿她佔著上風一般。
宋青雅心中滿是後悔懊惱,是自己太過大意,小看了霹靂堂,才讓這三人的詭計得逞,拖住了自己,連累了師姐。
看著漸漸走近的一群人,她知道,自己與師姐逃脫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了!
人群越來越近,范存義那色瞇瞇的目光直直刺來,宋青雅冷冷一笑,右手長劍拄地,左手緩緩伸到自己胸前,自懷裡掏出那只晶瑩剔透地玉珮,咬了咬乾裂的櫻唇,用力一捏。
一道綠光驀然在她手中亮起,隨即直衝雲霄,彷彿天上的太陽,迸射出耀眼的綠光,令人睜不開雙眼。
正在動手的三人只覺眼前一片碧綠,其餘全看不到,急忙停手,飛身退後,張宜君來到她身邊,面色自如,喘息粗重無比。
宋青雅性子裡帶著剛烈,喜歡孤注一擲,是受其師楊玉琪影響,而張宜君受其師李若雲影響,講求心若冰清,不急不徐,通過玉珮的功效,功力緩緩恢復,仍未殆盡。
耀眼的綠光中,眾人只覺週身一滯,彷彿周圍的空氣被抽走,無法繼續呼吸,一股巨大的恐懼頓然湧來,不由自主地恐懼,來自心底深處,無法抵擋。
好在這強烈的感覺僅維持了幾次呼吸,隨即消散,眾人忙用力大口的呼吸,從不知道,原來能夠呼吸,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大師伯!」宋青雅驚喜的聲音響起,惹得對面的眾人抬頭觀看。
兩位弱質纖纖的少女身邊,此時出現一位青年男子,留著兩撇黑亮的小鬍子,露出幾分成熟的氣質。
他身材中等,與她們差不多高矮,容貌尋常之極,在人群中難以惹人注意,令范存義難得的生出一股自信,比起這個人,自己也算是英俊了!
蕭月生睡到自然醒,到了半上午,才吃完早膳,正在湖邊獨自漫步,幾位師妹與侍女都在水雲派中學習儀態之學。
漫步之中,忽然之間,心中隱隱泛起異樣,腦海中驀然出現一幅場景,一片松林中,劍光閃爍,有人正在打鬥。
他身影驀然一閃,消失於湖邊,瞬間移至玉珮被碎之地,恰是宋青雅的身旁。
「青雅,宜君,怎麼回事?」蕭月生一襲青衫,從容瀟灑氣度自然流露,臉色沉凝,溫潤的目光掠過兩人面龐,大手自然而然的分按至兩人背心。
兩女只覺一隻溫暖的大手貼以自己肌膚,隨即一股浩然莫御之力湧入自己嬌軀,頓時內力盡復,精神大振。
她們覺得前所未有的好,渾身精力充溢,眼中的世界清新明亮,內力浩浩蕩蕩,感覺一劍能將天空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