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秋兒!」溫玉冰柔婉的讚歎一聲,拍了拍自己大弟子的肩膀,冷艷的面龐,並未有什麼變化。
諸女雖不知煉的是什麼丹藥,仍舊滿心歡喜,即使冷漠的李若雲與林曉晴亦是難免,畢竟歷經辛苦之後,終於成功了。
興奮了一陣子,柳清泉忽然省悟,歪著頭好奇的問溫玉冰:「師父,這個培元丹有什麼用啊?」
「只是略略增加一點兒功力罷了!」蕭月生嚴肅的神色盡斂,露出溫煦的笑意,替師父回答。
「啊?!」柳清泉咋呼的叫出聲來,兩泓泉水般的明眸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盯著師父的高聳酥胸看個不停,似想看到師父懷裡的培兒丹。
其餘諸女雖沒有她的誇張,卻也難隱興奮之色,能增加功力,這可是可望而不及的妙藥。
溫主冰見她們激動的模樣,不由笑了笑,自懷中將玉瓶取出,打開瓶塞,倒出了四枚紫氣氤氳的半透明丹丸,分別遞至四個弟子,笑道:「看你們這麼心急,便服下吧!」
「師父!」在一旁微笑的蕭月生忽然出聲。
「怎麼,秋兒,有何不妥?」笑意盈盈,艷若桃李的溫玉冰轉頭,眼波流轉,望向大弟子。
即使定力如蕭月生,在她艷光之下,亦不由心中蕩,忙收懾心神,溫聲說道:「先莫要急著服用。」
他這句話,頗是掃大家的興,培元丹清香撲鼻,他的四位師妹早已躍躍欲試,恨不能一口吞下。
見到四人瞪過來的目光,蕭月生強忍伸手撫鬚的衝動,呵呵一笑,道:「若能在氣機充盈之時,將此丹服下。所得益處最大!」
她們暗吁了口氣,目光再次變得柔和如水。
溫玉冰出手如電,笑矜矜的將她們手上的培元丹收入瓶中,然後將玉瓶重新塞上,收入懷中,對著眼巴巴的四人笑道:「既然你們大師兄話,那你們便遵從罷,……先坐下來靜心調息。待內氣充盈時,再服下培元丹!」
她們不再多說,白了一眼蕭月生,紛紛將側坐改為盤膝而坐,圍著火堆,強攝心神,開始打坐調息。
蕭月生則隨著溫玉冰走出小屋,在松樹林中漫步。
師徒二人肩並肩,踩著厚厚的枯葉,如踏棉花。若非他們身負武功。換做常人,定是步履艱辛。
此時地天色,墨藍純淨。看不清霧氣的存在,林中百鳥未醒,兩人腳步的聲音在幽靜的林中沙沙響起。
兩人所行的方向,是向松林深處。
「秋兒,你知道為師的心願嗎?」溫玉冰身著一襲剪裁合體的棉袍,比蕭月生還要高上一分的身材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在藍黑地天空下,她的臉龐越清冷,卻透著難言的淒美,蕭月生看著。心中不由升起了憐惜之念,恨不能將她摟在懷中,好好痛惜。
「師父是想完成師祖的遺命,光大水雲派吧?」蕭月生收攝心神,負手而行,如履平地,瀟灑悠然的氣度自然流露。
「不錯!」溫玉冰臻微點。
隨即抬起,迷離朦朧的目光透過鬱鬱的松林,望向遙遠的天際。若有所思。
半晌之後,她聲音嬌柔,緩緩說道:「你師祖臨終前,留給為師的,便是這個遺願!」
她莫名的自失一笑,搖了搖頭,冷艷絕倫地臉龐滿是苦澀,歎息一聲:「唉——!……只是為師無能,想要做到,怕是終生無望!」
蕭月生略有不忍,安慰道:「師父對自己太過苛刻了,……一個門派地強大,需要數代人的努力,很難一蹴而就!……若無深厚的根基,即使強大,也只是空中樓閣,曇花一現罷了!」
「可那峨嵋派……」溫玉冰略一皺眉。
「峨嵋派也是如此!」蕭月生打斷了師父地話,語氣果斷,緩緩而道:「徒兒這幾日練功之餘,便胡思亂想,如今略有幾分心得!」
這幾日,通過一些回憶,以及醒來後的相處,蕭月生也將自己的師父琢磨透了。
溫玉冰外表冷漠剛強,內心卻仍是個女人,柔弱的很,只是其師如母,心性至孝的她,這些年,一直努力實現師父的遺願,勉強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掌門。
看到這些,蕭月生心中難免泛起憐惜之意,決心助她一臂之力。
「哦?」自己的話被大弟子打斷,溫玉冰不以為意,螓微轉,想聽聽這個高深莫測的大弟子的想法:「秋兒有何高見吶?」
「呵呵……,一派便如一國,只是大小不同罷了!」蕭月生溫和地笑了笑,並未推辭,眉頭一抬,昂揚的說道。
溫玉冰並未插言,只是略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武林門派立根之基,便是武功,武功高低,便如那一國的兵力,大宋富足無雙,為歷朝歷代所望塵莫及,卻只因兵甲不強,竟生生被韃子滅掉!」蕭月生說到此處,帶著強烈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恨不能自己早過來幾年。
心思微微恍惚一下,又收了回來,繼續說道:「峨嵋的劍法祖師郭襄,若其武功比不上師父你,縱使她如何驚才絕艷,也絕難令峨嵋威震天下,躋身為與少林武當並肩的大派!」
水雲派的輕功確有獨到之處,溫玉冰上身不動,蓮步輕移,即使踏在厚軟難行的枯葉上,仍如行雲流水,優雅動人,冷艷地玉臉露出深以為然之色。
蕭月生漫不經心的輕輕一彈,一道指風,將橫在溫玉冰前面的松枝彈斷,繼續說道:「郭襄不僅家學淵博,且與牙當的張真人是摯友,便是天下人,念在大俠郭靖的功德。也了恥於為難於她,內有絕世武功,外有強援良助,峨嵋派能夠迅崛起,也就毫不稀奇了!」
溫玉冰頓時一驚,實沒想到,自己大弟子的武功竟至這種程度,怕已不遜自己了。而半個月前,他卻無一絲內力,如此精進之,實在匪夷所思。
蕭月生卻盯著溫玉冰,言辭懇切的道:「師父,咱們師門的武功並不出奇,又無強大地援助,在武林中也是尋常的很,……所以,想要光大水雲派。師父切不可操之過急。還是穩紮穩打,一步一步慢慢積累……待機而起。方有可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師父,如今,咱們水雲派還太弱,萬不可牽扯進武林恩怨,稍大一些的風浪,便有覆滅之危,蜇伏為上,讓弟子們勤加修煉。即使下山,也要悄然而行!」
蕭月生一口氣說完,便不再多說,陪著她在樹林中悠然漫步,他這一番話,觸動了溫玉冰的心思,她放緩蓮步,低頭微微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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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二人轉了一圈回來時,她們仍在小木屋內靜坐調息。個個神斂氣凝,頗有幾分寶相莊嚴之態。
一個時辰過後,她們紛紛自靜中醒來,神采奕奕,明眸流光溢彩,宛如寶石在太陽下熠熠生光。
各人服了培元丹,溫玉冰小心囑咐,一定要盡量化解藥力,此丹再服則無效,一生僅能服用一次,定要珍惜才是!
在蕭月生口中,培元丹似是不堪,但對於武林中人而言,卻是靈丹妙藥,至少抵得上十年苦修之功。
他的幾位師妹,內功也多是十餘年而已,服下培元丹,功力倍增,豈能不欣喜崔躍?!
這培元丹由蕭月生所煉,無異於便是他所賜,他的四位師妹自是要承他的情,師兄妹之間的感情頓時躍進了一大步。
隨後地日子,蕭月生多數時間仍坐在寒湖旁打坐練功,甚少回到水雲派內,晚上也多留在小木屋中,避嫌之意昭然若揭。
如今的小木屋,已被他佈置得極為舒適,再有小蝶與小情的佈置,精緻典雅,格局不凡,令人有躺在其中,不想出來的*。
小蝶與小情的功力尚淺,輕功無法達到踏波而行,便由蕭月生摟著她們進出。
對於蕭月生的避嫌之舉,溫玉冰並未多言,暗下裡卻對大弟子的善解人意心慰不已。
水雲派畢竟全是女子,如今有一個大男人混在其中,於水雲派清名有損,一旦風言***傳出,其害無窮。
如今,有寒湖為隔,阻住了派中弟子們,蕭月生便算是游離於派內派外,雖身為派中大弟子,卻並不與她們居於一處,適宜不過。
蕭月生又在旁邊建了兩座小木屋,一座是小蝶與小情的閨房,另一座,則是廚房,用來做飯,他們三人,儼然定居在了這座幽靜的小山谷中。
對於這兩個嬌美的貼身侍女,蕭月生心下亦是喜愛,過了幾日,見她們強忍寒冷,卻仍無退意,心下更是滿意,便傳了一套心法口訣,名之御寒訣。
御寒訣運轉之下,她們會感覺週身暖融融一片,說不出地舒適,身體也變得虛靈松透,輕飄飄似沒有了重量,習練劍法時,圓轉如意,再無功力太低地困擾。
在周圍寒氣的逼迫下,她們的御寒訣一直不停地運轉,很快,二人覺自己的功力大進,才知道,這是一套極為高明的內功心法。
蕭月生當初傳她們口訣時,便已叮囑,不得另傳他人,也不得隨意在人前炫耀,倒令她們頗有衣錦夜行之感。
這一陣子,蕭月生開始了鍛骨洗髓的功夫。
他根據少林的易筋經、洗髓經及九陰真經上的鍛骨篇,創下了一門獨特的伐毛洗髓的功法,內外兼練,神效無比。
短短的一個月,他便已經脫胎換骨,身體已不復原來的孱弱模樣,渾身骨肉勻稱柔和,既無剛勁之感,亦無陰柔之氣,唯有和諧可恰當形容之,於其氣質相合。
其體內地經脈在此功法之下,不斷強韌粗壯開闊,丹田的容量亦不斷擴大,其一身功力,自是水漲船高,雄厚無比。
閒暇之餘,他便與小蝶小情下下棋,指點一下她們的劍法,或是拿出溫玉冰那裡借來的古箏,撫奏一曲,以舒對完顏萍她們幾女的相思之情。
寒湖裡有很多魚,最多的是一種扁平如比目的銀色小魚,游動的度極快,味道亦是鮮美無比。
蕭月生閒來無事時,便垂釣於寒湖邊,靜心凝虛,以天地元氣淬煉著自己的身體,對於如今地功力,他自是不會滿意,看似悠然,內心卻是銳意進取,一直不懈的修煉,對於完顏萍她們的思念,催動著他,前所未有的努力。
對於自己腦海中的一些奇功絕學,深悉人性的他,自是不會一股腦兒的傳出去,僅稍稍點撥了小蝶與小情,當初的蕭月生,可是極討厭教人武功的,如今能出口點撥兩女,也算是不小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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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派的掌門樓閣,外觀看上去氣勢不凡,內晨佈置得卻是樸素得很,一層是大廳,二層有屋子四五間,是她的臥室、書房及練功室等。
傍晚,夕陽西下,餘輝照在書房的梅花格子軒窗上,將三面皆是書架的小屋映得火紅,瑰麗無比。
玫瑰般的柔光中,一身月白長裙的溫玉冰懶洋洋的坐於窗下軒案前,案上的古箏已不在。
她手中握著一卷書,眼神迷離空濛,思緒冥冥,這時的她,去除了冰冷,顯得嫵媚多姿,動人心魄。
她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大弟子溫煦的面龐,越想越覺神秘。
秋兒說,自己在夢中是一位縱橫無敵的高手,先前還以為他是信口開河,但如今看來,怕卻是真的,否則,無以解釋他的武功為何會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而且,他越來越穩重成熟,氣度不凡,與他的年紀絕不匹配,反倒像是一位成熟的中年男子,自己在他面前,不知不覺的便信服於他,好像師徒顛倒了過來!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非童年往事,他猶記得,左腕小時留小的傷痕仍在,她差點兒以為不是自己的秋兒了呢!
「師父,師父!」房門忽然被敲急驟的敲響,三弟子林曉晴的聲音響起,雖仍不失嬌媚,卻已無嗲意,反而透著焦慮。
「進來吧,怎麼了?」溫玉冰放下手中書卷,轉身望向房門。
高挑婀娜的林曉晴推門進來,面色強裝鎮定,黛眉間卻難掩焦慮,急急道:「青雅受了重傷,性命垂危,師父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