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一部 神雕 第148章 四花
    其實楊過早就自大哥的介紹中開始猜測兩人的身份,一聽張天師之名,便猜得此人是龍虎山天師教的掌教真人。

    而楊真人楊過則並未聽過,真人之稱,亦是御封之名,尋常道士無資格以真人稱之。

    此時蕭月生說二人是龍虎山與閣皂山之人,兩人的身份自然昭然若揭,三山符菉來了其二,能驅使二人的,怕也只有當今天子了。

    此時二人已經不再鬥嘴,不說話的模樣,極具仙風道骨的氣質,若非楊過看過兩人剛才的神情,定會自內心生出肅然起敬之感,只是此時,這種肅敬感便有些勉強。

    張天舜與楊真人平日裡一派仙風道骨,凡脫俗,是因其心中自傲,頗是寂寞,遇到了老朋友,便有些放浪形骸,不拘於物,這番真性情,平常人卻是無法見到。

    「天師,上次我去龍虎山,你為何將花園中那株九清化虛急急移走?莫不是怕我強奪去不成?嗯……這個……天心丹的煉製,我怕是沒有閒暇呀——!卻要對不住了!」

    蕭月生將棋上的白玉棋子一一收起,放回紫檀木圓盒中,眼睛斜睨了恢復了神仙面貌的張天師一眼,聲音拖得頗長,威脅之意便是正在裊裊娜娜走來、衣裾飄飄的小龍女都感受得到。

    張天師威嚴的臉龐面色一變,目光轉至清澈的荷花池上,重重乾咳了一聲:「咳……哪有的事!……咳咳,嗯,……是事有不巧,你來晚了一步,已經讓本天師送給別人了!」

    蕭月生一手仍拈著白玉棋子,停在半空,抬頭,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看了面色自若的張天師幾眼,又低下頭去,繼續將白玉棋子收回檀木紫盒中,嘴角輕翹,似是漫不經心的緩緩而道:「我夫人聽聞你們龍虎山的茶花殊為奇異,便有心養來看看,而我卻令她失望掃興,唉……我心實是愧疚良多啊!」

    「天師觀內茶花無數,觀瀾你儘管挑選便是!」張天師聲音聽到別人稱讚龍虎山的茶花奇異,臉上便隱隱顯出笑意,口氣便頗是豪爽,與他的威嚴容貌倒有些相符。

    「呵呵,尋常花草,蕭某豈能放在眼中?!……我就想要你那株九清化虛,嘖嘖……聽這名字,便了不得呀!」

    蕭月生將僅餘的一枚白玉棋子拈入盒中,接過小龍女遞過來的茶盞,笑瞇瞇的望著臉色紫氣瑩瑩的張天師。

    「天心丹,……九清化虛……天心丹,……九清化虛……」張天師怒瞪了笑瞇瞇的蕭月生一眼,暗中沉吟不止,低聲念叨,心中大是掙扎,難以取捨,自歎修為太淺,不能脫於物,不過想到蕭觀瀾那般天人神通,竟也是不脫於物,便有些心安理得。

    「前輩請喝茶!」小龍女的聲音如甘泉般清澈,如有清心靜神之妙,頓時將張天師自掙扎中驚醒,文心閣丫頭手打,抬頭望了小龍女一眼,接過茶盞,不由一隻手撫髯笑道「|龍姑娘果然有天仙之姿,便是本座那些徒子徒孫們,對你們夫婦也是欽慕得很吶!……沒想到,龍姑娘竟有這般精深的道家內力!」

    小龍女將茶盞遞至楊真人手上,冰清玉潔的臉上彷彿帶著一絲微笑,聲音淡淡:「天師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

    楊過的目光不由隨著師傅兼妻子的小龍女,他內心極是自傲,對別人的讚賞不屑一顧,但聽到別人誇自己的妻子,卻不由自主的身有榮焉,臉上神情不變,微翹的嘴角將心中的喜悅透露無遺,可見張天師這一記奉承威力無窮。

    「唉——!好罷,不就是一株九清化虛嘛?!給你了!」張天師放下白瓷茶盞,聲音絕決如同壯士斷腕。

    蕭月生臉上湧起了微笑,呵呵一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為了移那株九清化虛,你將方圓一丈的泥土全挖走,定是費了不少力氣吧?!……現在那株寶貝藏在哪兒?」

    張天師抬頭望天,不去看那張得意的笑臉,用力撫了撫長髯,臉上的紫氣隱了又顯,顯了又隱,半晌方才重重呼了口氣,緩緩道:「在我那大弟子府內,你自己去取——吧——!」

    最後兩個字,終是忍不住用了重音,聲音雖不高亢,卻令楊過心神震動,只有用內力抵抗。

    面容清矍,飄逸若仙的楊真人看的眉開眼笑,頜下清須微微抖動,他卻並未笑出聲來,修長瑩白的右手端著茶盞,不時顫動一下。

    「哦,是那個江浙大祭酒,他倒是頗有天師風範,得徒若此,天師也是好福氣啊!」蕭月生笑瞇瞇的輕啜了口茶,對張天師怒氣隱隱的神情彷彿視而不見。

    「我正在幫內子弄一個奇花圃,裡面已經種有不少奇花異草,天師若有暇,不妨常去觀賞觀賞,非是蕭某自誇,縱是你這株九清化虛,到了奇花圃中,也是平凡無奇!」

    蕭月生的聲音依舊不溫不火,張天師卻來了精神,轉過身來,目光投注於他身:「奇花圃?觀瀾倒是好大的手筆,裡面不知有何奇花異草?」

    「蘭花、菊花、雪蓮、梅花等等吧,不過大多都叫不上名字,不知道是何花何木,……蕭某遊玩時遇到,覺得好看,便移植過來,天師見多識廣,說不定能認得一些,不妨去山莊瞧瞧。」

    蕭月生擺了擺手,似是覺得口舌笨拙,無力表達。

    張天師目光漸漸明亮,他對花草極為偏愛,雖位於天師之尊,卻不喜俗事之憂,便寄情於花草,亦是悠閒之人。

    蕭月生曾去龍虎山偷瞧道家典藏,忍不住伸量了一番這一代天師的深淺,於是兩人不打不相識,十幾年來,往來密切,言語無忌。

    「好!既是如此,待這裡事畢,本座便去觀瀾山莊,倒要看看觀瀾你弄了些什麼奇花異草!」

    張天師雙目炯炯,顯然極是興奮,頗有些躍躍欲試之衝動,好在他修心的功夫深厚,很快便端起茶,利用微啜之機,平抑心緒的波動。

    「真人,這次你們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是官家請你們過來的吧?」

    蕭月生轉望向一直隔岸觀火的楊真人,手肘支於石桌上,左手微晃著白瓷茶盞,任盞中半滿的香茗蕩漾不止,在欲濺未濺之間徘徊,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閣皂山掌教楊真人清矍的臉上,微笑漸漸斂去,修長如玉的左手緩緩撫了撫頜下清須,看了看蕭月生,沉凝的慢慢點頭。

    「呵呵,他倒不笨!」蕭月生微微一笑,目光在晃蕩的茶水中飄動,看似漫不經心。

    此時懸於荷花池上的小亭內,原本的嬉笑怒罵的氣氛彷彿被輕風吹散,張天師與楊真人也無原來那般不拘行跡,坐姿變得端正,笑容一斂,臉上莊嚴肅穆,畢竟位高權重,這般的兩人,氣質便有些迫人,令人生敬生畏。

    楊過有些擔心,感覺事情怕是不輕,竟能令這般神仙人物閉口無語,沉斂笑容。

    蕭月生臉上仍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左手輕晃著茶盞,盞中冒出的熱氣已有些稀薄,香氣漸淡,任是多熱的茶水,也禁不得他這般晃動,無論多珍貴的茶葉,也非香氣無窮。

    一時間,眾人都不再說話,荷池邊樹林間的啾啾鳥鳴隨風吹來,荷池中不時如泉水擊石般的咚咚響,卻是池中有魚在跳躍,越顯得亭內的安靜。

    於是眾人皆品茗。

    「沒想到哇,沒想到!」蕭月生懶懶的聲音忽然響起,令楊過與小龍女不由望了過去,卻見到蕭月生的笑容依舊懶洋洋,絲毫沒有緊張的模樣。

    「沒想到什麼,大哥?」楊過忙問。

    「二弟,你看看眼前這兩人,一個是天師,一個是真人,了不得吧?……可是他們還是會虛張聲勢,故弄玄虛!」蕭月生手中的茶盞不再晃動,反而以茶盞指了指正襟危坐、莊重肅穆的兩人,笑呵呵的對楊過感歎。

    靜了一靜,呵呵的笑聲響起:「……呵呵……,果然是蕭觀瀾,什麼都瞞你不過!」

    張天師原本威嚴的表情渙然冰釋,隱隱泛著紫氣的面龐浮上苦笑,隨之楊真人亦露出藹然的微笑。

    楊過這才方知竟是二人耍了一手空城計,縱是他自負聰明,卻不瞭解二人,也是白搭。

    見楊過忍不住搖頭苦笑,楊真人放下茶盞,撫鬚笑道:「本座二人本不想耍詐,只是老張不忿總在觀瀾面前吃蹩,想嚇嚇他,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他見小龍女低眉垂臉,坐於楊過之旁,對諸人的言談笑語不聞不問,心中不由大是感歎,世間還真有這般淡漠的女子,不染一絲紅塵煙火,小龍女之名果然不虛。

    「呵呵,虧得燭明大師未在此處,否則他定會責你太過執著了!……說說罷,官家那裡有何念想?」蕭月生呵呵一笑,倒未再糾纏,終於問起正事。

    「唔……這次,怕是你這位子虛先生把官家給鎮住了,臨行前,囑咐了多次,定不能太過唐突,不能惹子虛先生生氣,我們兩個老道,只是探探虛實罷了!」張天師頗帶幾分調侃,撫鬚而笑。

    「我說觀瀾,這次,有些過了吧?!……聽官家說,你弄得動靜極大,整個行在都鬧得滿城風雨?」楊真人伸出茶盞,讓小龍女幫忙續上水,清亮若寒星的雙眼掃了一下蕭月生,似帶責備。

    「唉——沒辦法,我也未曾想到這般,只是為了救人,也顧不得了!」蕭月生長長歎息一聲,他撒起謊來,眼睛眨都不眨,足以亂真,兩人雖眼中仍帶疑色,卻又抓不住他的痛腳,只能姑且信之。

    「看官家的意思,怕是要招攬你進大內,你想怎麼辦?」楊真人一直微笑藹然的表情消失不見,撫著頜下清須,微蹙了蹙兩道雪白長眉,頗有疑慮。

    他心知蕭月生性子隨意,無拘無束,讓他進入大內,怕是受不得那份束縛,而若不答應,文心閣丫頭手打,定會惹得天子震怒,說不得會遷怒觀瀾山莊,而一旦傷了觀瀾山莊之人,怕是天子的性命也是難保,當今世上,怕是無人能夠制得住蕭觀瀾,別人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間爾。

    此時他只恨世間絕色女子太少,不能令蕭月生看花了眼,又恨蕭月生不夠花心,若觀瀾山莊的女人再多幾個,能將他纏在溫柔堆中,最好不過。

    為此,近兩年,他專門收了兩個絕色女子為徒,惹得張老道與劉老道嘲笑了好幾回,他們實不知自己的苦心。

    自古以來,美人計便是無往而不利,當初三國朝代的第一武人呂布,縱橫無敵,不也是倒在了美人計下?

    而自己的門下難保有一日會不小心惹上觀瀾山莊,雖說有自己的情面,但多一道籬笆總有好處,再說他每多一位妻子,便多一層羈絆,天下幸甚!

    蕭月生對閣皂山楊真人的心思並未一無所知,只是他這般獨特的想法倒也有幾分妙趣,他看著有趣,這般妙人,自是值得交往。

    「這個嘛……倒還未想好,二位老道怎麼想?」蕭月生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鬍,沉吟了一番,抬頭問用力盯著自己的兩人。

    「進入大內規矩太多,觀瀾你是受不得的,但天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如每年抽出幾天住到大內,應該不錯吧?」張天師語緩慢,極是鄭重,這是他與楊真人冥思苦想的方法,以蕭月生的性子,料定應該會答應下來。

    「這主意倒不錯!」蕭月生回答得興致盎然,並未再做刁難,令張天師與楊真人長舒了口氣,他溫潤的臉上泛出一絲笑意:「這麼說來,你們兩個老道是來做說客了!」

    張天師與楊真人呵呵一笑,撫鬚的模樣,一派仙風道骨。

    「說說,你們得了什麼好處?……見面分一半吧!」蕭月生終究還是積習難改,忍不住擠眉眨眼的捉弄兩位老友。

    二人再也難做出神仙模樣,不由苦笑。

    楊真人笑著搖頭:「他是天子,請我們做一回說客,哪能有什麼賞賜?!……聽說劉老道正在閉關修煉九天降神術,咱們一塊兒過去瞧瞧如何?」

    「呵呵,上次見到他時,這個老道便神氣得很,說如果練成了九天降神術,本座不堪一擊,也不知現在練沒練成……」張天師也配合著楊真人的禍水東引之法。

    他們口中的劉老道,是符菉三山中的茅山上清宮掌教,論起道術武功,當屬三人中的第一。

    「哦——?這般厲害?……倒少不得要見識一下!不如你們傳訊,讓他來臨安,我們在這裡熱鬧熱鬧,如何?」

    「……如此甚好!快有一年沒有見到劉老道,過來聚聚也好!」張天師稍一遲疑,便頜答應。

    謝曉蘭與楊若男身邊,除了關盼盼,尚有三位絕色女子,一高華、一淡雅、一豐滿潑辣,各具風姿,光彩奪目。

    此時天空太陽已近正中,惠風和暢,陽光明媚,是難得的好天氣,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帶著清新的味道。

    謝曉蘭他們所在地位置,是一片湖心的水榭小亭之上,粼粼波光中,這座通風的八角亭,白玉為欄,朱紅雕柱,既顯氣魄,又帶著雅致。

    曲廊小亭之內,清澈如泉的池水之內,一簇簇錦鯉若隱若現,圍繞在支撐著軒榭曲廊的石柱下。

    謝曉蘭與楊若男各坐在錦墩上,雪白玉手中拿著一枝幽幽的紫竹竿,桿的另一頭,自白玉欄上伸了出去,繫著絲線,卻是一隻魚桿。

    楊若男雖是動靜相宜,卻動多於靜,安安穩穩的坐了一個時辰,半條魚也未曾釣到,已開始有些不耐。

    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楊若男光潔如玉的面龐帶著焦慮,如水的目光不時轉向身旁的曉蘭媽媽。

    謝曉蘭卻視若不見,目光直直向前,似是望向湖面,又似望向湖邊的垂柳。

    「曉蘭媽媽,我們回去王府吧,乾爹今天可是要回來的喲!」楊若男忍不住嬌聲說道,帶著撒嬌的口氣,若是換了男人,定是無法拒絕,全身早已酥軟。

    她們二人的身後,關盼盼原本的冷漠已有些消減,正嬌軀筆直的坐在小亭中央的白玉桌旁,文心閣丫頭手打,一手握著月白絲絹,一手持著寒霜長劍,以絲絹輕輕拭劍,其動作輕柔狀,彷彿細心撫摸,寒光映射之下,雙眸更是明亮如夜晚的星辰,眸中滿是柔情。

    在關盼盼兩側,各坐有一人,姿色氣質毫不輸於她,正靜靜無聲的相對手談,只有棋子落盤之聲,清脆悅耳。

    另有一人坐於關盼盼對面,氣質高華,正掛卷讀書,明眸如水,透著從容與淡定,目光不時自書上移開,望向桌上兩人的棋盤。

    「不必著急,……若你乾爹有心,自是會過來找我們!」謝曉蘭有些迷離的目光仍望向遠處,聲音有些沙啞,淡淡的說道。

    「可是乾爹很懶的,他定是在等我們回去呢!」楊若男有些著急,聲音雖有些升高,卻仍不失嬌脆動人,她轉身之際,也顧不得手中的紫竹魚桿顫動,便是有魚,早已驚走。

    「哦,謝姐姐,未來的姐夫真的那般懶麼?」手持書卷,氣質高華的沈三姐抬頭笑問,挺直的瓊鼻,修長的玉頸,顯得極是端莊,此時玉臉雖是微笑,仍不失端莊高華之氣。

    「……嗯,他確實不那般勤快!」謝曉蘭迷離的目光漸漸凝聚,淡淡回答,一直坐在亭邊,看著清澈透底的湖水,她的心緒便如這湖面一般寧靜。

    只是,此時一開口說話,那般平靜的心緒竟有些泛起波瀾,一張熟悉得幾乎陌生的笑臉浮上心頭。

    「不會罷……這麼大的莊子,又臨西湖,有幾個人能買得起?……姐夫又不是做官的,人若不勤快,哪能賺這麼多的錢?」正在對弈中的豐滿若蜜桃般的少女咭咭說道,聲音如畫眉清鳴,話說得又快又清楚,其口舌之利,令人乍舌。

    此女便是臨安四花之一的崔雪語,其歌聲美妙,堪稱一絕。

    崔雪語自棋盤上抬頭,面龐呈現在眾人面前,飽滿鮮艷的嘴唇一鼓,小手敲了敲白玉桌面:「僅是這個石桌,便能買得起兩個我來!」

    「瞧你說得!」正與崔雪語對弈的顧冷琴嗔責了瞪了她一眼,接著輕歎一聲:「不過姐夫確實有錢的很!」

    顧冷琴清瘦的瓜子臉泛著淡雅與隱隱的憂鬱,只是此時與眾人呆在一起,心情放鬆,變得活潑了許多,才將憂鬱遮掩了下去,其氣質有些楚楚堪憐,令男人忍不住想擁在懷中,拚命保護,不使其受到傷害。

    「唉——!……有錢又如何?!」謝曉蘭精緻如瓷的玉臉泛起一絲幽怨,能令鐵石人動腸,她微曲著嬌軀,一隻胳膊肘拄在膝上,手撫著玉臉,看向遠方。

    「謝姐姐的話倒不假,那些有錢人,沒幾個好東西!」氣質高華的沈三姐以淡淡的語氣說來,仍不失激烈之意,她目光轉向凝望遠方的謝曉蘭,聲音輕柔的說道:「……寧嫁窮家妻,莫為豪門妾,謝姐姐,你真的要嫁給姐夫麼?!」

    她的話雖有些不那般順耳,卻透著濃濃的關心,立刻惹來了楊若男扭過嬌軀而出的怒視,她鼓著兩腮,斜著頭瞪視沈三姐,頗是不善。

    沈三姐見到她可愛的模樣,不由得想笑,卻強忍住,玉容沉靜,目光亦是沉靜,溫和的問:「若男,生氣了?」

    「哼哼,當然生氣了!」楊若男皺了皺精緻的瓊鼻,嬌聲哼道,卻絲毫沒有震懾力。

    她放下了手中的紫竹魚桿,面朝白玉桌而坐,極是鄭重其是,嘟了嘟柔嫩的櫻唇,嬌脆的說道:「別的男人根本不能跟我乾爹比,我六個乾娘,全都一樣,大家在一塊兒,可快活了——!……曉蘭媽媽加進來,也一定會快活的,姨娘幹嘛不讓曉蘭媽媽嫁給乾爹?哼——!」

    「哦?別的男人都不能跟你乾爹比?……咯咯,姨娘我見過的好男人可不少,倒要看看小若男是不是在撒謊!」沈三姐捂嘴輕笑,巧笑倩兮,風姿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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