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乾爹又走了……」楊若男有些垂頭喪氣,彷彿被霜打了的茄子,勃勃的朝氣從身體裡消失,覺得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來去匆匆,擦肩而過,這種感覺,令她小女兒心思悒鬱不已,卻又不知為何如此,輕愁時不時的在心頭眉頭繚繞。
好在她純真無邪,什麼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見到曉蘭媽媽愀然不樂的模樣,不由取笑:「乾娘,怎麼了?好像不高興呢!」
「是捨不得郎君吧?!」正在把玩遁符玉珮的關盼盼抬頭,笑意盈盈的瞟了一眼有些低落的謝曉蘭。
玉臂壓著植木小圓桌,謝曉蘭抬頭傾睨了兩人一眼,本欲反擊,卻忽然又沒了興致,感覺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她性子剛烈,用情起來,亦是如火如荼,楊若男是情竇初開,尚在朦朧,關盼盼是看透男人的本質,心冷如冰,兩人自是無法瞭解體會謝曉蘭的情思。
「姐夫倒是大方之人,以這塊兒玉珮當做見面禮,我這聲姐夫叫得可賺了!」雖未動過情,但關盼盼可非對男女之情一竅不通的姑射仙子,風花雪月之事她見得多了,見謝姐姐蔫蔫欲枯的模樣,便打開話題,引她分心,撫著碧綠的玉珮,愛不釋手。
「嘻嘻,乾爹是大方之人?嘻嘻……」楊若男雪白晶瑩的小手捂上了白己的菱角般的紅潤小嘴,眼晴如彎月,笑得歡暢。
謝曉蘭精緻絕倫的面龐亦露出溫婉的微笑。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關盼盼不明所以,看兩人都是一臉笑意,不由愣了愣。
「若是乾爹聽到你這麼誇他,他也會咧嘴笑的!」楊若男放下小手,仍笑顏未褪,「他會臉紅吧。……不過也說不準,他的臉皮也厚得很,怕是不曉得臉紅。」
「唉……,他呀,可不是什麼大方地人!」謝曉蘭自桌上拿下胳膊,臉上出現一抹會心地微笑。不過想到一向不大方的他,能拔出一根鐵毛,給自己地好姐妹,便禁不住湧起一股甜蜜,他定是愛屋及烏了。
想到此,雪白的面頰不知不覺升起了兩朵紅雲,剎那變得嬌艷欲滴,若是蕭月生在此,定會忍不住出嘴親吻。
「這塊玉珮溫潤細膩又如凝脂,色澤純淨細密,可是難得的好玉,怕是價值不菲!」
關盼盼撫摸中手中的碧玉,溫潤地感覺直透心底,說不出的舒暢,臉上的神色自是半信半疑,看那位蕭莊主雖貌不驚人,卻溫和寬厚,一看即知是胸襟不凡,又怎會是小氣之人!
楊若男暗中撇了撇嘴,這哪是什麼好玉?乾爹手中最次的有玉便是這種了吧,不過即便如此,要他掏出這麼一塊兒玉珮,也不啻於登天。
「雪睛姨娘。最好是持它掛在脖子上,免得丟了,……再說要用也方便不是?!」
楊若男看乾娘也拿過去摸了摸,便開口建議,與遁走之術相比,玉的質地倒是其次,她看雪睛姨娘並不放在心上,便有些明珠暗投的不平。
「哦……對了,姐夫剛才說這是什麼遁符,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關盼盼正要端盞喝茶,聞言不由將心中疑問釋出。
此時,謝曉蘭正將玉珮舉在眼前,迎著陽光照,她從背面看玉珮,仔細得很,此時亦不由望向楊若男,她雖已算是蕭月生的夫人,但尚未入門,莊中的深入之事物並不知曉,以蕭月生地吝嗇,她自然也是沒有見過遁地符。
「也沒什麼,就是滴一滴血上去,玉珮便會將人瞬間遁走,可以逃脫危險。」楊若男臉上的神色,隨意的很。
「要不,我們來試試吧!」她見乾娘與姨娘一頭霧水的模樣,不由想起乾爹教學之法,頓時興致盎然,神采奕奕。
「試試?……怎麼試?」謝曉蘭放下玉珮,也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看我的!」楊若男興致又高了幾分,雪白小手伸向碧澈的玉珮。
接過了凝脂一般的玉珮,她又向兩人笑道:「曉蘭媽媽與雪睛姨娘都要挽住我的胳膊。」
見兩人笑著挽住了自己,楊若男將纖纖如蔥白般地食指放到檀口中,皺了皺彎彎的眉毛,顯過一絲猶豫,怕疼,不過看了看身旁兩人好奇的目光,她黛眉又舒展開來,貝齒微露,微一用力,纖纖食指飛快的逃開。
不過她很是怕疼,被咬過的食指還需用力擠了擠,方才湧出一滴看得見的血珠。
「好嘍,要走嘍!」楊若男看了看兩人,見她們好好地挽著自己的兩邊胳膊,嬌聲歡呼一聲,將血滴對準玉珮,按了下去。
隨著她的食指觸到玉珮,綠光驀然一閃,隨即屋內已消失了三人的身影。
「這……這是哪裡?!」關盼盼轉頭四顧,望著周圍之景,忽然覺自己三人竟是在一片樹林中,好在是冬天,草木蕭瑟,唯有乾巴巴地樹枝樹幹遮擋,並不顯得陰森。
「我看看!」楊若男亦是好奇的轉著頭,忽然向上一縱,躍至樹尖之上,其枝尚不及楊若男纖纖一指來粗。
楊若男如履平地,淡黃的衣裾隨風款款而動,彷彿一朵雲彩。
「嘻嘻,真是巧了,就離我們宅子不遠呢!」楊若男按著裙角,飄身而下,優美之極,笑嘻嘻的對兩人道。
「你呀你呀,真是調皮!……說說,到底是哪裡?!」謝曉蘭無奈的搖頭,她也未想到原來遁符是這麼回事,好在她隨在蕭月生身邊,見識過了他的剎那千里的瞬間移動,才沒有太過大驚小怪,只是想知道到底離臨安城多遠。
「這裡是乾爹說的那座宅子呀,……出了這片小樹林。便能看到西湖呢!」
楊若男吐了吐小香舌。縮了縮眸子,看到雪睛姨娘仍在呆呆出神,便知曉自己這一惡作劇太過成功,嚇不到曉蘭媽媽,但卻把雪睛姨娘震住了。
「雪睛,是吧。我們出去再說!」又瞪了楊若男一眼,謝曉蘭轉身挽住關盼盼,拉著她往外走。
關盼盼方才醒過神來,一邊隨著謝曉蘭邁著蓮步,一邊看著被塞回自己手中的碧綠玉珮,玉珮仍舊碧綠澄澈,看不出沾過血跡,她大是迷惑,不由問道:「剛才到底怎麼了?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一晃,便到了這裡,真是怪事!……這裡是西湖邊上?」
「都是小若男使壞,故意沒說這遁符的用處,……這裡估計是臨安城外,西湖邊上,出去便知曉了!」謝曉蘭拂了一下鬢邊落下的一縷青絲,忍不住又瞪了偷笑地楊若男一眼。
幾人穿地都是襦裙,款款動人。謝曉蘭與楊若男穿的還是關盼盼的彩色衣裙,都是極為華美,專門為了給蕭月生看。
不時有輕風穿過林木,襦裙款款,飄若仙子,彷彿三位天上思凡的仙女在人間挽手漫步。只是美則美矣,卻是不良於行,難免有樹枝戀衫留人之事生。
而楊若男又不忍披荊斬棘,自己與這些草木無怨無仇,何必因其礙路,便要斬斷?!
謝曉蘭對她太過豐厚的善心也無法多說,於是便顧不得驚世駭俗,攬起關盼盼,與楊若男並肩踏枝而行,迅疾若風。
這片樹林並不大,幾個縱躍間,三人便已出現在樹林之外,不遠處,是一座宅子的後牆,青色地院牆看起來也平常的很,只是頗是綿長,看起來後院極大。
「這便是我們的宅子了!」楊若男指了指院子的方向,對正仔細觀察的曉蘭媽媽與雪睛姨娘笑道,語氣中透著自豪,她又指了指東方:「那邊西湖邊上也有一座宅子,因為太過喧鬧,我們都不喜歡去那裡,……這裡好,能看到西湖,又幽靜。」
「弄那麼多房子沒人住,……你乾爹也真是捨得花錢!」謝曉蘭聽得也不由心疼,在西湖邊上買一座宅子,所耗錢財,絕非常人能夠想像。
臨安城內多富豪,臨安城及城郊的地價皆是寸土寸金,尤其西湖一帶,那更是搶手得很,沒有相當的權勢,有錢卻也買不到。
「嘻嘻,乾爹平時小氣得很,不過花大錢倒是不心疼。」
楊若男笑嘻嘻在前面帶路,看似院牆便在近前,其實若想靠近,如不通曉進出之法,卻不可能,蕭月生的陣法無處不在,不通內情之人往這邊走,便如沙漠裡的海市蜃摟,永遠也靠不到牆邊。
右丞相府
府內此時又是一番雞飛狗跳,僕人們腳不沾地,忙著扯下剛掛上的白幔白帳,大門處的白紙與白袍亦撤下出來。
見僕人們扯得頗不堅決,管事的便大聲喝罵,要弄得一乾二淨,一點兒也身不出來!
這些僕人們的心思,這個當管事的,自是明瞭,他們怕是又白忙活一場,擔心剛把這些東西扯碎送回,過一會兒,還要重新佈置,說不定賈相活過來,只是迴光返照呢!
前來弔唁的眾人大是不解,紛紛打聽,緣何如此。
「賈丞相又活過來了!」
這條消息如長了翅膀,飛在人群中傳播,亦令匆匆趕過來的眾人大是尷尬,忙當街將一身白袍脫下,顧不得斯文之類。
賈府內廳,入內內侍衛拱繞,廳內六處軒窗的布簾盡被拉開,明亮地陽光透窗而入,驅散原來的陰沉壓抑。
廳內東那張床榻已被人抬走,習俗如此,人臨終時,須躺在屋內的東,便算做正寢之途,鬼魂便早得脫。
賈似道仍舊面色蒼白,此時神色略有些萎靡,一直飄逸的清須亦有些雜亂,癱坐在太師椅中,耷拉著頭,承受著姐姐的凌厲的目光。
而理宗在坐在他對面,臉上帶著似笑非笑。撫著頜下清須。頗有些興災樂禍之意,瑞王爺見機得早,是已告退離開。
賈貴妃此時一改柔媚之姿,裙裙輕擺,在淡紅地厚地毯上走來去,步伐甚。每走過賈似道身前,便檀口翕張,卻並未說話,只是狠瞪著面色蒼白,眼神黯淡的不肖弟弟。
這次之事委實太過荒唐,即使是小道身體痊癒,也不可能在朝中為官了,此事怕是早己成了人們的笑柄,御史台地彈劾奏章。會將他彈劾得永世不得翻身,真是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賈貴妃心中憤憤地思忖。
「涉人,算了,……似道這次死裡逃生,己是僥天之悻,就讓他好好調養吧!」
理宗終於放下天子的威嚴。開口求情,對於賈似道,他是愛屋及烏,雖覺人是胡鬧了些,卻也有些幹才,不過這次事情過後。確實不宜再在朝廷中立足,安心做個逍遙侯也不錯。
賈貴妃狂喜過後的大怒已散得差不多,小道現在的模樣,也怪可憐的,聽到官家開口,便順水推舟,修長的*停了下來,盈盈一斂衽,柔媚地聲音響起:「官家,家門不幸,都是臣妾之過!」
「算了算了,能保住性命,其餘之事,便不值一提,……我們先回宮吧!讓你弟弟好好歇著!」理宗擺了擺手,溫和的笑了笑。
「臣妾遵命!」賈貴妃緩緩起身,一動一靜,溫柔婉媚,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又轉向耷拉著頭的賈似道,蹙著黛眉,極是楚楚動人,櫻桃般的飽滿小嘴輕啟:「小道,這次如不是陛下降下詔書,召人前來,你現在怕已躺在棺中了!」她的語氣沉肅,隨即又迷離的雙眸緊緊盯著他,溫柔懇切的說道:「……切莫再如此胡鬧了,好嗎?!」
在別人面靠,賈似道是位高權重地丞相,說一不二,但在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面前,他卻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孩,聽到姐姐的話,在她如水般的目光之下,他蒼白的臉上顯出幾分無奈,垂頭喪氣的點點頭。
賈貴妃精緻的鳳顏顯出笑容,聲音越溫柔,迷離的雙眸閃過幾絲疼愛:「乖!……姐姐回去了,好好調養身子,其餘地一概莫去理會!」
又深深身了賈似道兩眼,她自袖中拿出一抉兒白紗,戴在兩旁鬢上,遮住了她絕美的鳳顏,接著蓮步輕移,婀娜款款的轉身,帶著淡淡的幽香,往外走去。
聽著姐姐似哄小孩似的話,險死還生的賈似道卻感覺異常地親切,帶著複雜的心緒,自椅子裡緩緩跪倒在地毯上,伏身恭送陛下與貴妃。
理宗與賈貴妃由侍衛護著自後門離開賈府。
兩人對坐在返回大內的車廂內,車廂極寬敞,一張短書案放於其中仍不顯狹窄。
車廂外陳老坐在車伕旁小心戒備,馬車周圍,十名大內侍衛隨著馬車而動,保持著陣形的完整。
轔轔的轱轆聲中,賈貴妃玉手支著秀氣的下頜,胳膊放於書案上,望著車廂內的金絲繡花怔怔呆。
臨失城的街道頗是平坦,馬車並不顛簸,再此車製造精良,極大限度的減少震動,再有厚厚的明黃絨毯鋪於身下,躺在其中,令人舒服的想要睡過去。
「涉人,怎麼了,似道平安無事,你怎麼不高興?」理宗半倚半躺在書案另一側,自上車伊始,他銳利的眼眸便盯著賈貴妃的玉臉,見她神色茫然,愀然不樂,心下大是奇怪,照理說,弟弟撿回一條命,她應欣喜若狂才是!
「臣妾自是高興,只是……」
賈貴妃放下支撐下頜的玉手,兩手輕輕扯著蒙面的白紗,迷離的雙眸泛著夢幻般的神采,搖頭輕輕歎息,蕩氣迴腸:「唉,臣妾只是想到,似道本是健朗的一個人,卻說病便病,還差點兒再也見不到,……人的身子,真的是很脆弱,……陛下,像子虛先生這般異人,放在身
最好!」
「愛妃所言有理!」理宗面色沉肅了下來,頷了頷,今天的這一幕,對他亦是大是震撼,賈似道正當壯年,因平日裡喜於冶遊。故身體極是強健,遠勝於自己,即使如此,卻說不成便不成了。一夜之間,差點兒陰陽兩隔,實是令人驚心,令人心寒!人的生命之脆弱,在這一刻,從未有過的深入他心。
沒想到,這位子虛先生確實走了不得的奇人,是其正的活神仙。當時見他輕描淡寫地比劃了一下手指,還以為又搞那一套江湖術士地鬼把戲,心中大是失望,怨自己看錯了他,卻沒想到似道真的活了過來,此事越想越覺神奇!
起死回生,這才是其正地起死回生之能,如有這般奇人在側,自己又何須擔心生死。有此奇人在側,自己無所畏懼,……那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之術,莫非也是確有其事?!
忽然間,理宗骨子裡對道教的崇信漸漸騷動沸騰起來,長生不老之念。亦漸漸結出萌芽。
「官家……官家……」賈貴妃柔媚動人的聲音在他身邊迴盪,將他的心思驚醒。
「嗯……怎麼了,涉人?」理宗斂神沉心,微笑著望向對面的愛妃。
「官家不知如何令子虛先生留在宮內?」賈貴妃見他回過神來,便將剛才的問題重新問了一次。
「這個麼……」理宗右手撫鬚沉吟,乍收回的心思又放了出去,陷入了沉思。
這位子虛先生的倨傲,遠甚六哥所說,他望向自己的神情,毫無一絲敬畏,與那些奇人異士強裝平靜不同,這位子虛先生,是確實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他那俯視眾生的目光,確實令自己很惱火,總有股將他拉出去斬了的衝動,但卻只能隱忍,看到陳老地神態,便知這個子虛先生極具威脅,不可輕舉妄動。
對此人硬逼是萬萬不成,唯能籠絡之。
「陳老!」他忽然抬頭揚聲。
「是,陛下!」蒼老而圓潤的聲音隨之在車外響起。
「回去後,你仔細徹查剛才那位子虛先生,……越仔細越好!」理宗聲音低沉鄭重,帶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老臣遵旨!」陳老略一猶豫,隨即沉聲應道。
他所掌管的機構騰越,輕不啟用,乃是皇室的秘中之秘,唯有天子一人知曉,沒想到官家竟在此時說出口,實在太過魯莽。
只是此時理宗滿腦子的子虛先生,頭腦熱,便打出了手中最厲害之一的一張暗牌。
「子虛,王子虛,……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終究有何弱點呢?」
理宗喃喃自語,蹙著入鬢的長眉,越蹙越緊。
賈貴妃迷離地雙眸亦泛著朦朧,眼前重現不久前生的一幕,那張冷漠滄桑的臉在眼前越來越鮮明,對於這張臉的主人,她感激得無以復加,只是賈貴妃聰慧過人,心計極深,不想將其表露,唯盼能有機會報答一番,只是平常賞賜,怕是他不放在眼中,具體如何報答,卻也難辦得很。
當蕭月生與小星出現在觀瀾山莊的內院時,耳邊便傳來淙淙的清鳴,婆娑地桃花樹下,白玉桌旁,一身淡雅素衫的小玉正微闔雙眸,沉醉於撫琴之妙境。
蕭月生與小星相視一笑,靜靜不言不動,細心品味這美妙的琴韻。
觀瀾山莊小玉四女的雜技,互在伯仲,難為軒輊,只是各有特色罷了,小玉的剛柔並濟,小鳳的溫柔如水,小星的清洌冷艷,小月的純真無暇,各有千秋,委實難以論其優劣。
琴聲戛然而止,小玉溫柔的雙眸緩緩睜開,聚於蕭月生身上,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喜悅,只是有玉面上的神情卻不瘟不火,盈盈起身,輕笑道:「公子爺終於肯回莊了!」
「小玉姐姐怎麼有閒心在這裡彈琴?」小星上前挽住了小玉的胳膊,仔細看了看她,頗是在看陌生人。
小玉總領山莊事務,頗為忙碌,雖琴技高明,卻很少彈奏,多是聽公子爺的琴聲。
「人都哪去了?怎麼都不在?」蕭月生亦微笑的望著小玉,眼中閃過溫柔的愛意,他不經意間的一掃,已覺其餘人都沒在莊內。
「他們去了城裡,萍姐姐的清花社今日有話動,芙姐姐與小月帶著襄兒也跟著一塊兒去湊熱鬧。」小玉抿嘴笑道,兩頰微顯梨渦。
清花社是完顏萍與嘉興城內的貴婦們組建的一個小社,其實便是這些貴婦們聚到一處玩,完顏萍便是社長,她完美的儀態與觀瀾山莊女主人的身份,是眾望所歸。
「公子爺,近來有一股勢力在北方淪陷區內崛起,其極快,妾身覺著應該小心,他們好似與蒙古有所關聯。」小玉的神色有此沉肅。
蕭月生沉吟了一下,腦中轉了轉,笑著搖了搖頭:「嗯,等等看再說吧,……子明去找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