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散平凝重的點點頭,微一沉吟,咬了咬牙,抬頭果決的說道:「你去山上通報一下,讓大伙有些準備,我在這裡接待他們!……就這樣罷,快去!」
說罷,大手一揮,他已轉過身去,注視著山下那兩道奇快無比的身影,臉色凝重。
「可是……」熱娜不動,雪白的臉上帶著猶豫,「師兄你不是帶著煙花彈嗎?」
她不想讓師兄孤身履險,自己武功雖然差師兄很多,但並非不濟,只是他武功太強罷了,多出一份力量,總比沒有強!
李散平頭也未回,向後擺了擺手:「不行!敵友未分,不宜太過張揚,他們馬上就要上來了,你別磨蹭!快走!」
說著,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有了幾分冷意,擺出了大師兄的派頭,眼睛狠狠瞪著她。
「好嘛好嘛!」熱娜有些委屈的答應,嘟著紅潤的嘴唇,小聲嘀咕:「真是的,凶什麼凶。」
其實李散平懷中有三顆煙花彈,三種顏色,紅色代表敵人,綠色代表朋友,黑色則表示危險,不可力敵。
只是李散平著那兩人輕功奇高,深怕師妹在此,萬一反目衝突起來,她會有什麼閃失,便故意將她支走。
待她躍出飛亭,沿著青石階向山上奔去,李散平方轉過身來,看著漸漸遠去的婀娜身彩,翩翩如蝶。他長長舒了口氣,心亦安定下來。沒有了後顧之憂,自己無所畏懼!他迎風一甩儒袖!
待他再轉過頭來,想要將長劍抽出來著看,看那長劍是否鋒利依舊時,已然能夠依稀看清兩人的衣著。
那指指點點地兩人,一著月白素潔羅衫,身姿窈窕曼妙。移步之間,搖曳生姿,雖看不清容貌。僅憑身姿,李散平這個見慣美女之人便泛起驚艷之感,與此女相比,不必看其容貌。劍派內的眾女子便黯然失色,風姿之絕,僅掌門堪與相比。
另一人身著寶藍長衫。大袖飄飄,身形瀟灑從容,大有古代隱士之風,他每踏出一步,彷彿並非自己走,而是有一股力量推著他一般,悠然從容,氣度清華。
兩人走在一起,令他泛起一對壁人之感,說不出地和諧,彷彿兩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是理所當然之事。
夕陽的霞光中,兩人似緩實疾,呼吸幾次的功夫,那邊走邊指指點點的兩人已能看清容貌,那女子果然貌美如仙,鬢如雲,斜綰碧玉簪,耳著明月鐺,在夕陽之下,一閃一閃,腰間環珮亦隨著蓮步輕挪而擺動,其絕代風華,宛如天仙下凡。
但那微笑的男子卻令人失望,容貌普通平常,劍眉顯不出其人之鋒利,身膽鼻透不出其人之英挺,在他面前,李散平不由多了幾分自信,自己雖然相貌平常,但亦有獨特之處,不像那人一般的毫無突出之處,他不由為其瀟灑的風度可惜,如配之俊朗地相貌,定是絕世美男子!定將迷倒女人無數。
想到這裡,他忽然一怔,忙暗罵自己,太過胡思亂想,來人已經走近,是敵是友即將分清,自己應該全神戒備才是!李散平,李散平!他心中暗叫自己兩聲,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來人已到了二十多丈遠處,他往後看了兩眼,師妹的身影已經不見,看來已經進入派內,師妹還算聽話,跑得也挺快,他心懷大放,待要轉頭,忽然耳邊響起溫和的聲音:「勞駕小兄弟!」
李散平忙轉身,一張溫和地笑臉映入眼簾,其人聲音變是溫潤醇厚,令人聞之即生好感。
他心中驚異,卻神情自若,抱了抱拳,落落大方問道:「不知在下有何效勞之處?」
他眼神微瞥間,旁邊的女子亦收入眼中,她的目光如映著月光的清泉,澄澈而明亮,令他頓生自慚形穢之感,不敢直視,這對生在百花叢中地李散平來說,尤為罕見。
這二人自是蕭月生與謝曉蘭,蕭月生見她內心有些掙扎,便不勉強,反正她逃不出自己的掌心,慢慢來即可。
於是便提議來天山劍派著看,一路兩人逛了不少風景,草原、湖泊、雪山,美景無數,遊玩了半天,才尋天山劍派而來。
「這裡可是天山劍派?「蕭月生拱了拱手。
「正是。」
「不知丁辰丁前輩可在?」
「丁師叔祖?……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李散平有些遲疑,但心中的戒備卻減少許多,看起來這兩人並不是猜測地那些人,沒有半分敵意,但提到丁叔祖,卻也要慎重,丁師叔祖無量劍之名,顯赫武林,卻極少人知曉他出身天山劍派,丁師叔祖年少成名,難免氣盛,惹下了不少的麻煩,還是問清再說。
「呵呵,在下蕭月生,煩請通稟一聲。」
蕭月生微微一笑,又拱了拱手,一派謙和風範。
「那……」李散平微黑的臉龐泛出一絲不好意思,如沒將師妹支走,便可令她上山通稟,自己陪著他們,現在自己一人,如果上山通稟,扔下他們不管,則太過失禮,腦筋一轉,還是決定按規矩辦,帶著一臉的歉意道:「那在下上山去稟報師叔祖一聲,煩請兩位稍等,怠慢莫怪。」
蕭月生點點頭,帶著理解的微笑,一伸胳膊,示意他請便。
李散平拱了拱手,告了聲罪,一溜煙兒般的往山上跑去,他輕功頗高,遠甚他地師妹。
「大哥,丁辰是何人?」兩人拂了拂石墩。坐到石桌旁,謝曉蘭便禁不住開口問道。一邊輕撣著膝下衣裾。
「無量劍知道吧?」蕭月生搖著頭,帶著苦笑。
謝曉蘭嬌媚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笑自己孤陋寡聞。
無量劍,當年確實聲名顯赫,威風一時,被稱之無量神劍,只是他出身西域武林。雖在中原走動,但時間並不長,僅如流星劃過。且現又是前輩名宿,近些年極少出手,行事低調,蹤跡難尋。記性不好之人,怕已經忘記。
人們甚少知道無量劍地消息,是因他敬郭靖為國為民之胸懷。中原爭霸,改朝換代,本與他這個外域之人無關,但他仍是進入郭府,當了一名清客,身為郭靖四客之一。
李散平匆匆而行。鼓動全身內力,施展天山劍派獨門輕功飄雪步,迎著忽忽的寒風,一步躍過七八階青石橙,如星丸擲矢,衣袂噗噗作響,緊貼身胸。
他心下百轉千回,暗自慶幸,還好不是想像中地人,否則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唉,近幾日派內的氣氛實在太過壓抑,每個人的心弦都繃得緊緊的,臉上再也見不到一絲笑容,便是自己身為三代第一大弟子,也是心中慘然,覺得未來一片暗淡,何況是自己的師弟師妹他們。
龍家,這個該死的龍家!
他心中又恨又懼,龍家地威勢,實非那些一無所知的師弟師妹們能夠知曉,這次,真的是踢到鐵板上。雪山劍派恐怕也是到了生死存亡地關頭了!
憂心仲仲中,腳下輕功越迅疾,周圍越來越寒冷,儒衫獵獵作響之聲漸強,他翻過一道陡直如懸掛的窄道,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在相對平坦的雪地上,一片青松林頑強生長,可謂萬里白中一點綠。
這片松林中,幾座樓宇房屋鱗次櫛比,被青松護在林內,在閃著五彩光芒的雪峰之下,這些建築透著幾分寧靜氣息,宛如深山古剎。
「平兒,是誰來了?」
如同鍾磐清鳴般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頗為突兀,好在他已習慣,並未一驚一乍,因想心思而低著的頭趕忙抬起,見自不遠處松樹掩映著的院中出來一行四人,一個光頭在夕陽下閃閃光。
李散平棄輕功而不用,忙提著劍小跑兩步,來到這四人面前,衝著那中年光頭和尚躬身道:「師父,是一位名叫蕭月生地來拜訪師叔祖。」
接著又躬身對另一位風姿綽約的花信少婦見禮,口稱師叔,其餘兩人一個是先前回來報訊的熱娜,另一人是位面目憨厚的少年。
「蕭月生?」那中年和尚面目清秀,身形削瘦,著一身月白儒衫,儒雅之氣隨著他手撫清須的姿態而益濃郁。
撫了撫頜下清須,闔目沉吟,最後他搖了搖頭,看向身邊身材豐滿,一身雪白霓裳的花信少婦:「師妹聽說過此人嗎?」
少婦面似滿月,眸如彎月,嫵媚中帶著一絲冰寒,目光冰冷,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地氣質。
聞聽師兄問話,她只是搖了搖頭,冰冷的目光掃過李散平沉穩的面龐,問道:「另一個人呢?」
聲音清脆如黃鶯初鳴,嬌嫩如少女,亦帶著掩不住的一絲嬌媚。
李散平忙畢恭畢敬的躬身答道:「回稟師叔,那是位女子,隨蕭月生一起,好像是他的夫人。」
這位師叔比師父難伺候多了,應答之時,需萬分小心,如惹她不快,便是師父也不會護著自己。
霓裳飄動的少婦微一點頭,一掠鬢邊青絲,對身側的熱娜吩咐:「熱娜,你去。」
熱娜領命稱是,明眸偷偷瞄了一眼氣度沉凝的李散平,轉身飛快的跑了起來,如一隻蝴蝶翩翩飛舞
「師妹——,快些,下面的人正等著呢!」
李散平禁不住揚聲喊道,快轉進院內的熱娜頭也不回的朝後擺了擺手,示意放心,身形陡然加快,沒入院內。
李散平一向沉穩厚重,從未有過這等急切之舉,令其他人大是驚異,不禁瞧向他。
「徒兒覺得這個蕭月生不一般,不能怠慢。」
李散平見眾人齊齊看著自己。頓覺渾身癢,不自在的很,忙不迭地解釋,即使如此,仍是神態從容,聲音穩重,顯得理所當然。
「唔……既然平兒如此認為。那便不是一般人了。」中年僧人撫著清須,緩緩點頭,對於這個座下大弟子。他極有信心,辦事穩重,實在令人放心。
少婦掃了師兄一眼,並未反駁。
「師父。徒兒猜測……」李散平話剛出口,便有些後悔,看了一眼在風中霓裳飄舞,冷冷而立的師叔,欲言又止。
「說!」少婦嬌哼,瞪了他一眼。
見到師父正不停地打著眼色,讓他快說,李散平終於不再猶豫,定了定神。聲音放輕:「徒兒猜想,……說不定,這位蕭月生是師叔祖邀來的幫手呢。」
「呵呵……」中年僧人忽然笑了幾聲,清秀的面龐滿是苦澀,丹鳳眼中玉閃過一抹喜悅,卻轉眼即逝。
他擺了擺手,歎息道:「唉——!不太可能,西域武林沒有敢拂逆龍家的高手,中原武林太過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身邊憨厚壯實的少年聽到師兄的猜測,頓時興奮起來,但聽完師父的話,又哭喪下來,變化不可謂不快。
「不必胡亂秸測,靠人不如靠己!」少婦本是合握於胸前地雙手忽然放開,將袖子上被吹至臉上的素白輕紗甩開。
中年僧人呵呵一笑,恢復了從容的氣度:「師妹所言有理,生死有命,不必太過在意!」
少婦橫了他一眼,眼中地冷意稍減,蓮步輕移,嘴上說道:「下去迎接罷,免得人家說我們天山劍派缺少禮數!」
其實她何嘗不希望此時有人雪中送炭,前來相助,天山劍派已到生死關頭,靠自身的力量對抗龍家,無異以卵擊石,說那些話,只是不讓弟子們失了勇氣罷了!
她霓裳飄飄,如盛唐的飛天舞,飄雪步在她腳下施展開來,如洛水之神的凌波微步,姿態曼妙,卻又迅疾無比,向山下直飄而去。
中年僧人儒袖一甩,拋下一句:「慢慢跟來!」便追著少婦而去。
李散平與師弟扎力布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苦笑,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氣,追在他們身後。
剛行至半山腰,忽然一陣獵獵作響的衣裾飄風聲自他們身旁掠過,聲音極大,隱隱帶著呼嘯。
待他們抬頭去看,只能見到一個鶴氅飄舞的身影。
「是師叔祖!是師叔祖!」扎力布迎著風,對身旁地師兄興奮的喊道。
丁辰在天山劍派內的威望,不做第二人想,其無量劍法,威力奇大,遠甚天山飄雪劍法,天山劍派一個小小的劍派,放在西域武林,無人會放在眼中,只因有了一個無量神劍丁辰在,才能保持然中立,不被其餘門派上門來。
丁辰是如今天山劍派掌門賀鑄雪的師弟,雖說兩人師姐師弟,其情分不僅僅如此,丁辰是其師父自路邊揀來的孤兒,從小便由賀鑄雪照料長大,賀鑄雪對丁辰來說,亦姐亦母。
雖因練功理念不合,丁辰反出天山劍派,但他地家便在天山劍派,賀鑄雪便是他的母親。
丁辰的身份半上半下,古怪得很,外人稱之他為天山劍派第一高手,卻不知他早已被他師父給逐出師門,只是後來賀鑄雪執掌天山劍派,對這個師弟的身份便睜隻眼閉只眼,含糊其辭,模稜兩可,幾乎無人知曉丁辰竟是個黑戶。
待李散平與師弟扎力布趕到山下,卻見山下之人已經迎頭往山上走來,那蕭月生夫婦二人被師叔祖陪著最前,身後跟著師父與師叔。
「哈哈……小平子,小布子,過來過來,快快拜見這兩位尊客!這是蕭莊主,蕭夫人。」
鶴童顏的丁辰哈哈大笑著招手,洪亮的笑聲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喜悅與快意。
李散平看著師叔祖眉飛色舞的模樣,心下頗有些驚異。丁師叔祖是極為自傲之人,以目空一切來形容毫不為過。這般熱情待客,前所未見,於是心下更為小心,趨步於前,隔著一丈遠處,便要拜倒見禮。
「不可,這般大禮,蕭某可受不起!」蕭月生一步跨到他們面前,兩手一托,一手一人。阻住他們二人下拜之勢。
兩人看了看不遠處白髯飄拂地師叔祖,見他微笑著望著自己,心口舒了口氣,不再用力。以免顯得矯情。
蕭月生帶著溫和的笑容打量了兩人一眼,轉頭對正撫鬚微笑地丁辰笑道:「天山劍派果然人才濟濟,這兩位少俠俱有麟鳳之姿。將來必會大放異彩,光大天山劍派!」
丁辰擺著手,哈哈笑了起來,聲音洪亮,在山間迴響,他雖知這是蕭莊主寒暄之語。但從他嘴中說出,聽著卻讓自己不由自主的高興。
「師叔,快走吧!」在他身後的花信少婦李秋夢見他笑個沒完,大感臉紅,忙低聲提醒。
「哦,……對,對!我們快些上山,蕭莊主,蕭夫人,請,快請!」
丁辰醒悟,只顧著自己高興,哈哈大笑,倒把客人怠慢了,忙伸手延賓,頗帶歉色。
其實他是心中高興,借題揮罷了,本來一直憂心忡忡,怕是應付不了龍家之人,沒想到老天有眼,竟讓蕭莊主恰巧來此,實乃天不絕我天山劍派呀!
中年僧人性明與李夢秋並不知師叔的心思,見身前的蕭夫人抿嘴微笑,風姿嫣然,如玫瑰微綻,美極妙極,他們感到賞心悅目之餘,卻大感慚愧,認為她定是笑師叔舉止癲狂。
一路上丁辰與蕭月生言談極歡,聊了些周圍的美景,丁辰在郭芙的婚宴上見過完顏萍諸女,並不認識謝曉蘭,觀其美麗,與郭府大小姐不相軒輊,沒想到這麼短地時間,這位蕭莊主竟又多了一位貌美絕倫的夫人,心下自然將他定為風流之列。
中年僧人性明與少婦李夢秋在師叔面前頗為拘謹,不敢多言,李散平與扎力布,更是沒有說話的份兒,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師父身後,謝曉蘭則在蕭月生身旁,風姿嫻靜的聽他們說話,一路之上,皆是丁辰洪亮的哈哈大笑。
爬完青石階,來到平闊的天山劍派所在,蕭月生仰頭看著夕陽之下地冰川,不由讚歎其瑰麗,自然又免不了贊天山劍派目光不俗,能選在此地建派。
他深通厚黑之學,商場逢迎之道,自是知曉人脈之重要,並不恃自身力量強大而傲,也不覺得自己應該擺什麼身份,有機會讚美兩句,自然不會放過。
圍牆之內,共分了三塊兒,以牆相隔,水月院、鏡花院、月圓院,院內分明是男弟子,女弟子與夫婦家眷。
各院內由練功場與軒捨、樓宇構成,建築設計得頗有唐氣,堪稱華麗,很有氣派。其中叮叮噹噹的長劍交鳴聲與此起彼伏的叱喝聲交織在一起,讓最南處地練功場充滿了生氣。
夕陽之下,二十幾年少年男子冒著寒氣,正在認真的練功,鼻尖通紅,呼吸間熱氣翻湧。
看了幾眼練功場,幾人沿著一條青石小徑,筆直穿過十幾座緊緊相挨的軒捨,到了一座三層樓宇中。
看其飛簷雕樑,便知當初所費錢力非小,進了樓內,地下是厚厚的褐色地毯,毯上案幾皆是矮几。
一番推讓,一番客套,終於落座完畢,兩名褐衣短打弟子端上茶,幾人盤膝圍坐於一張圓桌旁,品茗不語。
柔和的夕陽自敞著的軒窗鑽入屋內,照在眾人身旁地畫屏之上,照紅屏上所畫的淡淡山水,眾人也被畫屏所映紅光微染,渾身披上了淡淡的紅光。
「唉!」丁辰放下茶盞,撫了撫銀髯,一直笑哈哈的臉上帶上了苦澀與黯然。
蕭月生舉著茶盞,抬眉自盞上淡淡瞥了他一眼,裝做什麼也沒聽到,吹了吹浮上的茶葉,自在悠然。
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頗為俗套,以他懶散的性格,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不開口接話,玲瓏的謝曉蘭自然也不會張嘴,只是低頭品茗,眉眼低垂,秀雅嫻靜。
「唉——!」丁辰又出一聲幽然長歎,聲音之長之大,即使想裝做沒聽到亦不可能。
蕭月生心下無奈的苦笑,只好裝做乍聞之下,心下好奇,忙放下茶盞問道:「不知丁前輩何故歎氣?!」
丁辰在此緊要關頭,也頓不上老臉,撫鬚似拔須,搖著頭,面帶苦笑:「若蕭莊主晚來兩天,怕是再見不到我這把老骨頭了!」
「哦?」蕭月生怔了怔,他倒沒想到竟是這般嚴重,看這丁老爺子並非虛誇之人,心下真正好奇起來:「究竟何事?竟令丁前輩如此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