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起了密室,自然眼前的一切便黯然失色,謝曉蘭不再沉迷其中,轉身便出了大廳。
自左側向東,穿過月亮門,眼前儘是樓宇軒謝,本應雅致之景,只可惜榭下流水已成冰,枯草處處,一片蕭瑟,好在此處已經沒有骷髏白骨,未染鮮血。
面對如此衰敗之景,謝曉蘭身姿曼妙,輕移蓮步間,不住歎息,心痛不已。
經過一段冰上九曲長廊,穿過兩坐小亭,雖半途有通向九座樓宇的小廊,他們倆人並未理會,直直往後走,最後來至後花園。
無人打理的後花園,枯草遍佈,所謂花樹,幾不可見,衰敗之景,一至如斯。
蕭月生並無切膚之痛,尚有一笑而過的然,謝曉蘭卻鼻間酸,心中酸澀。
兩人來至一座假山跟前,謝曉蘭指著假山下那塊寫有「靜寧」的大石頭,頗有些猶豫的道:「好像……是這裡吧。」
蕭月生神眼如電,早已看穿地下,知道她所說不差,這裡確實通向地下一座山洞。
種種機關,在他面前,皆是無效,在他眼中,一切皆是洞悉無遺,謝曉蘭玉聽師父說過這裡的機關操縱手法,但當初並未想過能進入靈鷲宮,所以學得不甚用心,弄得一知半解,若非蕭月生反應奇絕,換了另一個武功稍差之人,怕是要枉死在此處。
兩人不住沿路往下,有驚無險的穿過窄窄的逼道,來至欲要尋找的密室。
「果然是我靈鷲宮的武功秘笈!」謝曉蘭仰望著光滑石壁上刻著的幅幅圖像,兩眸光,纖細地嬌軀微微顫抖。
蕭月生拿著的一把夜明珠,珠輝映熊。光滑的石壁上是一圈一圈圖案,圖中各有一人擺著某種姿勢,以甲一甲二乙一等記法排序,雖然只是寥寥幾筆線條,卻頗為傳神,顯然作畫之人畫功非凡。這些便是靈鷲宮的武功了。
只是壁頭古拙的幾個字更為吸引人,上寫:「功力不足忌習,慎之慎之。」
蕭月生對書法一道極為精絕,已是圓滿自如,卓然成家,從這幾個字當中,能夠體會出其質樸陽剛中又蘊著幾分出塵飄逸之氣。
「這怕是你那虛竹子師祖的手跡了!」蕭月生用那未握夜明珠的手指著那幾個字笑對謝曉蘭。
虛竹子出身少林,雖然少林武功低微,但畢竟受十幾年熏陶,已得少林陽剛之風。而北冥神功又屬道家,道遙派的飄逸之氣蘊入其中。看那幾個字。一看即知出自男子之手,除了虛竹子,當然不會是旁人。
謝曉蘭點了點頭。她也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自然一眼即能看出這是男人的手筆,靈鷲宮從古至今,唯有一個男人掌尊主之位,能夠進得些密室,自然便是虛竹子師祖了。
「是啊。虛竹子師祖真是慈悲心腸。」謝曉蘭心馳神往的模樣令蕭月生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她卻並未覺,盯著壁上那幾個字,白蔥般的手指輕動,似在臨摹,讚歎不已,小嘴開合,低低說道:「蕭大哥可能不知,我們靈鷲宮的武功,必須循序漸進,不能冒進,否則有是火入魔之虞,旁人如想照此壁上習揀,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蕭月生點點頭,他一心二用,目光早已不在壁上,而在周圍的石室中徘徊,他對武功不太感興趣,只是一眼掃過,壁上圖案盡入腦海,對這些招式自然一看便知,那天山六陽掌至陽之掌,如是功力不足,怕是反噬自身,確實需要謹慎。
他揮了揮袖子,將洞內的空氣捲了出去,這裡雖有換氣之孔,但畢竟有限,比外面的空氣少了幾分清新。
「走,走,先不怕著看這些,咱先往裡走,那裡別有洞天!」蕭月生將手中那一把夜明珠塞到謝曉蘭素玉小手中,牽著她的另一隻手,往深處走去。
「這裡必是通向外面地秘道吧?!」蕭月生一邊往裡走,身子半轉,問那正被珠輝籠罩其中的謝曉蘭。
謝曉蘭忽然停下了腳步,定定地看著他,清澈如她目光,在淡淡的珠輝下,更增幾分清亮。
「怎麼了?「蕭月生一愣。
「你好似無所不知呀?!」謝曉蘭歪了歪頭,雙眸中透出絲絲好奇與探尋。
她自詡冰雪聰明,但一到了他的面前,自己便覺得自己呆呆的,笨得令自己汗顏,自慚形穢。
蕭月生並未覺得自己如何聰明,因為已臻無上之境,頭腦思維度遠愈常人,而五官六識已是非人,自然覺得一切過於簡單,只是他懶於說話,疏於表現,以偷懶收斂為要,所以並未令人覺得驚世駭俗。
他指了指地下,懶得說話,繼續向前。
謝曉蘭這才覺,青石鋪就的地下,赤黑的斑點斷斷續續,幾近成線,約有幾行,一直通向前方,一看似知那是血跡,想必是有人受傷,未來得及止血,便從這裡經過。
「唉,看來你們靈鷲宮當初也沒逃出多少,現在怕是都已調零殆盡了吧!」蕭月生加快了步子,卻一邊說著悲天憫人的話。
他的眼睛可細緻入微,看清一塵一粒,青石上的腳印微不可見,卻無法瞞過他地眼睛。
謝曉蘭雖想再感懷一番,但被他拉著小手,快要跑起來般的向前走,也沒有那份心思,兩人武功奇絕,腳下無聲,山洞裡安靜得很,珠輝照耀之下,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堵石門。
此石門會令人以為此處已是盡頭,若非蕭月生神目無礙而視,也會被其騙過,豈會知其石門之後別有天地!
隨著兩人的靠近,石門轟轟的被推開,似有無形之手使巨大推動一般。卻是蕭月生所為。
蕭月生嘴裡不出出呵呵的笑聲,在寂靜的洞內顯得突無而陰森,把謝曉蘭嚇得不輕,寒星般的雙眸緊緊盯著他,因被他拉著,落後一個身位。只能看到他右邊地臉龐,那金光隱隱的眼睛,上提微彎的嘴角,似是興奮欲狂。
她不由暗問:「至於麼?」
在她眼中,觀瀾山莊奢華非凡,富有異常,心上人也是灑脫不俗之人,對錢財這些身外之物也應不甚在意才是,為何聽到寶藏,便是兩眼放光興欲狂?!這個男人。實是難以捉摸!她不由感歎。
只是她現在又有些擔心,自己靈鷲宮的底子與觀瀾山莊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就怕他是空歡喜一場,見到了藏寶。會大大的失望,他一失望,自己也跟著不開心。
跨過石門,周圍已變,腳下已非青石,而是原來的山石,崎嶇難行,洞道變窄,又漸漸往下,頗有些傾斜之意。
蕭月生是了幾步,停了下來,指了指山壁,轉頭對謝曉蘭笑道:「就是這裡了!」
他手指指著之處,便是尋常地山壁,毫無異樣之處,平常人根本不會懷疑。
謝曉蘭對他的明察秋毫也不再驚訝,將手上那一把約有五六顆的夜明珠遞回給他,伸手摸了摸那凹凸不平的山壁,嫣然一笑,斜睨了他一眼:「不錯,正是這裡!」
她說話的語氣古怪得很,聽不出究竟是誇讚還是諷刺,究竟是贊其眼力准穩還是諷其見財眼開。
蕭月生一昂頭挺胸,做驕傲狀,他心下高興,難免做出一些輕狂態。
這次他未再越俎代庖,任由謝曉蘭在那裡搗弄,他只是拿著夜明珠在一旁觀瞧,其耐心也堪稱道。
謝曉蘭在洞壁上撫弄了半晌,仍未見有何動靜,蕭月生此時已透過石壁,將石室中的藏物——看完,看她神情專注,香汗微涔,緊抿著薄薄的櫻唇,顯然弄得吃力,不由問道:「可需為夫幫忙?」
「不必!「謝曉蘭嬌哼一聲,眼睛未轉,聲音清冷,似已生氣。
其實她這是自己與自己生氣,恨自己笨拙,小小的機關,明明師父已經傳授給自己啟門之法,卻仍無法打開。
蕭月生不由輕搖了搖頭,這個女人,脾氣實在孬得很,似無常的風雨,來去迅疾。
任由謝曉蘭自己撥弄,他也樂得清閒,又重頭看了一番尚未打開的石室,那些書架上地竹簡及書冊,怕就是道遙派的武功秘笈吧,牆角處堆著地幾隻朱門大箱,裝地是金銀珠寶,多是艷俗之物,金銀皆是塊狀,珠寶也無非那些珍珠瑪淄,他見得多了,也覺無甚可看之處。
倒是另外一些玉石之玩,還頗堪一瞧。
自徽宗帝征花石綱以來,雖未長久,但花石的奇巧便已深入人心,對玉石的雕刻更是日益精進,即伎是蕭月生這個後世異客,也是讚歎不已,長歎人才凋零,江河日下,後人不如前人,羞煞人也。
一隻箱中珍珠瑪瑙之上,立著一座有玉馬,栩栩如生,抬起的雙蹄,似聞其仰天長嘶,飛揚的鬃尾,纖毫畢現,觀之似覺流風拂身,神駿之態,令人豪氣頓生,恨不能縱身上騎,縱橫馳騁。
僅是這一件玉馬,便已讓蕭月生滿足,其價值幾何,並未放在他的心上,倒是這精妙入微的雕刻之技,令他如飲醪醇,似醺欲醉。
正在他搖頭晃腦,漸入佳境之時,忽聽轟轟吱吱之聲,眼前石門緩緩平移,露出入口,轟鳴之聲仍在空曠的山道內繚繞迴響,石門已經完全洞開。
謝曉蘭舒心一笑,自己終未丟醜,幸甚幸甚!
一提裙裙,蓮步便要踏入,卻被身側的蕭月生一把拽住,生生踩在空中無法駐足,嬌軀已經跌入他地懷中。
她又羞又惱,雖然渾身軟,卻仍想掙扎,忽聽兩聲破空之音自身後傳來,隨即當當兩聲,她忙轉頭。看到的是落在腳下的白銀無尾鏢,在蕭月生手中夜明珠的珠輝之下,銀鏢頭上藍藍的幽光令人心寒,一看便知是見血封喉之毒。
蕭月生嘖嘖地搖了搖頭:「好歹毒的心腸。」
隨即放開了她柔軟細膩的小手,任她自己掙扎著站直,脫出自己懷中。不過柔軟幽香的滋味,卻直入自己心底,難以忘卻。
謝曉蘭被他一摟一抱,弄得面紅耳赤,渾身軟。又羞又忙的嗔了他一眼,流光溢波。斜睨之間,嫵媚的風情令蕭月生蠢蠢欲動。
「這是最後一道機關,以防萬一之用。」謝曉蘭橫了他一眼,。他地歹毒評語頗有微詞。
蕭月生一隻手撫了撫八字鬍須。微微一笑,並未反駁,與女人明辨,只是自討苦吃,他現在欲要好好看看那匹玉馬,並沒有這份閒心思。
看他沒有開口。謝曉蘭頗為失望,無法借題揮,只好美目流盼,再橫了他一眼,提裙邁入室中。
石室不大不小,蕭月生手中夜明珠的珠輝可耀全室,一目盡覽。
蕭月生拿得不耐煩,一甩手,顆顆明珠緩緩向上,嵌入室頂,將那青苔蛛網盡照,室內頓時明亮異常,仿如白晝。
石室當中之央。有書架獨立,約有丈寬人高,其上擺滿書冊竹簡,整齊得很。
蕭謝兩人各行其是,蕭月生關心的是那牆角箱中的玉馬,那幾隻朱門大箱平平而放,約有十隻,色澤幽褐,上配銅鎖,已是綠,銅鎖之大,幾乎將整個箱面佔滿。
謝曉蘭則是直奔書架而去。
上面書冊,下面兩行則擺著竹簡,書架由上至下,擺放整齊,一看即知有四十策。
她並未伸手去翻看,而是先至架旁,神情一凝,嬌軀繃緊,向最左邊上方的架角以掌削緩緩去,隨著瑩白如脂的玉掌落下,架角順勢飛出,在地上滾了幾滾,謝曉蘭方舒了口氣,放鬆下來。
她的短劍在船上與蕭月生鬥氣時,已被他擊飛,最後不見了蹤影,他含憤出手,勁力之大,難以想像,那柄短劍怕是最已不存,謝曉蘭也只能以手代劍,破去書架上的機關,還好書架所用之木並非梨木那般結實,令她慶幸不已。
蕭月生此時盤膝坐在一隻木箱之上,手中拿著一個半尺來高,晶瑩別透的碧玉駿馬,雙目空洞朦朧,嘴角微微泛笑,如癡如醉,令謝曉蘭觀之忍俊不禁,他的神情實在太過陶醉,竟難得地有些憨氣!
謝曉蘭抿嘴淺笑,溫婉柔和,雙眸中已不自覺的脈脈含情,見蕭月生心無旁鶩,不理不睬,她看了半晌,才低下頭來,翻看架上的書冊。
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縹緲浮雲步、破玉拳、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小無相功、擒龍功、降龍十八掌,以及若干武功秘籠,刀、劍、拳、掌、腿、步皆包羅其中,無一不是她聞所未聞之學。
而那最下層兩策竹簡,由秦大篆而寫就,古拙蒼勁,卻是道德經與莊子各一策。
謝曉蘭對其中竟有降龍十八掌大是驚奇,不禁拿起來翻看。
封面下角,題款處寫著「弟虛竹子恭錄」,其字雖小,謝曉蘭卻一看即知與前面石壁上所寫告戒之語相彷彿,同是虛竹子祖師遺跡。
元佑八年,與拜兄蕭諱峰遇西夏,受托錄其丐幫降龍十八掌與擒龍功,因兄心傷丐幫衰落,恐降龍失傳,如遇丐幫英主,可代傳降龍十八掌,以贖其累幫之過。
凡我靈鷲宮弟子,不可習練!不可外傳!如若不然,天地神明共誅之!
弟虛竹子泣書
元佑癸酉上
這幾句話乃硃筆而寫,紙雖已黃,字卻鮮艷依舊,謝曉蘭讀之竟生幾分蒼鬱與激憤之氣,最後神明共誅之一句,字體料峭,筆鋒如金戈。更是殺氣沖天,實難想像竟是出自那個平和淡泊地虛竹子師祖之手。
通篇無一句激烈,卻令謝曉蘭讀之心潮洶湧難平,其中崇慕、憤懣、抑鬱、長嘯。透紙而出,震撼人心。
謝曉蘭並不知蕭峰其人,他雖英雄蓋世,卻因身為契丹人,亦痛殺中原高手無數,實為中原武林之恥,是以世人雖因其自殺讚他英雄,卻不肯傳於後世,免為後人恥笑。
只是被虛竹子師祖的滿篇壯懷激烈所感,心下翻湧不平,亦是抑鬱難伸。
「怎麼了?」正當她沉浸其中。難以自拔,手上書冊忽然被人抽走。出現在身旁的蕭月生手中。
謝曉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努力深吸了幾口氣,飽滿的酥胸劇烈起伏幾番,她未去搶奪。
「唉——!」一向平和從容地蕭月生破天荒得長長歎息了一聲,語氣中說不出的感慨,仰望天。
謝曉蘭精緻的螓微歪,仔細看了看他的面容,看其是否在故做姿態,看了兩眼,不由紅雲染面。忙轉開雙眸,這張平凡地面容,越看越是吸引人,難以自拔。
蕭月生輕輕放下書冊,背過身去,默默不言,謝曉蘭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不由地鼻間一酸,似欲流淚,她似能感應到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的傷心與蕭瑟。
「蕭……蕭大哥,怎麼了?」謝曉蘭柔聲問,她的心說不出的疼痛,為眼前這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
蕭月生忽然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無妨,只是感古傷情罷了。」
「蕭大哥,蕭峰是誰?」她看了一眼放回架上的降龍十八掌,提眉輕問,有些小心翼翼。
不知為何,當這個男人掩飾自己內心的悲傷時,自己的心更疼,不能為其分憂,似一根利針般刺疼著自己地心。
「蕭峰……?呵呵……」蕭月生有些怔然,忽然自失一笑,搖了搖頭,心下更是歎息不已,彈指百年,縱是再英雄豪傑,也是隨風而逝,遺忘於天地之間。
對於蕭峰,蕭月生憫其多舛,敬其胸懷,以英雄稱之,當之無愧,他自歎弗如,自己此身由天成,實非人力之功,雖已成道,卻因怕死之因,如有蕭峰之胸懷,自己早已拱木森立了。
「蕭大哥——!」嬌膩的嗔怒聲音在他身邊響起,才將他自沉吟中驚醒。
他看了她一眼,仰天笑了笑:「蕭峰麼,他是你那虛竹子師祖的結拜大哥,當初南喬峰,北慕容響徹武林,那慕容家你該熟悉,就是追殺你地慕容業先祖,……這些武林掌故你一點兒也不知曉麼?」
他有些大惑不解,別人不談蕭峰,且有情可原,可靈鷲宮之人不知道蕭峰,便有些不可置信。
「虛竹子師祖的結拜大哥不是喬峰麼?」謝曉蘭蹙著眉頭,不解的問,她即使蹙眉地模樣,也是美麗萬方。
「喬峰便是蕭峰!」蕭月生有些恍然。
見到謝曉蘭有些不解的眨了眨星眸,他苦笑著解釋:「喬峰原本姓蕭,是契丹人,自小被漢人喬三槐夫婦收養,稱之喬峰。」
謝曉蘭點點頭,對契丹人這個字眼,她並不太敏感,一直以來,她忙著為自己的性命而奔逃,後來逃至嘉興城,南宋偏安,最忌提起遼人契丹,況且嘉興離遼人所佔之區極遠,並未受其影響,人們多是不知遼人之兇惡。
他眼神一掃,舉步來到牆角處,那裡竟在壁間落有一處神龕,上有靈位供奉,上書:兄蕭峰之尊位弟虛竹子叩立。
所書簡潔異常,毫無虛詞,卻誠摯殷殷,上面的字也彎彎扭扭,極不流暢,輕重不一,可見刻寫之時,心情不寧。
神龕之下置一張長案,案上雕著髭獸的酒槽兩具,雖經歲丹侵蝕,仍透幾分金色。
蕭月生眼前似乎閃現一人舉槽對著靈位長飲的情景。
蕭峰好酒,虛竹子惆悵寂寞之時,可能便會來此伴其共醉,以慰蕭峰地下之靈吧!蕭月生長歎一聲,有兄如此,胡能不懷?!
「待日後有暇,為夫再細細給你講蕭峰之事吧!」蕭月生有些索然,心生寂寞之感,舉世滔滔,知音難覓,琴斷有誰聽?!獨特地思想,使他只能寂寞。
那幾箱子的珠寶珍奇,頓失顏色。
見他罕見的垂頭喪氣神情,謝曉蘭心下有些驚慌,也顧不得一架子的秘笈,拉他出了密室,說要去峰頂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