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慈悲為懷,想必兩位大師不會見死不救,坐視婦孺受苦挨凍吧?!」蕭月生看兩人已經頗為動心,便加了一把火,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兩人。
「……那好吧,貧僧就先幫施主一把。」覺空想了一想,緩緩點頭答應,獅鼻豹眼的方臉上滿是肅穆莊嚴。
「師兄,可是……」覺音看了看師兄,又看了看遠處躺著的眾女,遲疑不決,他們可是降妖伏魔的,又怎能幫起了惡人?
「師弟,不必多言,不能因一人而連累眾人受苦,我們暫且出手相幫吧!」覺空語重心長的說道。
「大師果然心胸不凡,蕭某佩服!」蕭月生有些意外,亦不由大感佩服,實沒想到這位覺空大師有如此胸懷。
郭破虜在旁亦是看得大感意外,有些迷糊,為何傷人者,又變成救人者?
蕭月生將二十幾根圓木並列一排,隨即手指輕劃,將一根圓木劈分成幾根長棍,拿出一根,自二十幾根圓木穿過,串連起來,如削鐵如泥的寶劍一般,令旁邊幫忙扶著的兩僧驚駭不已。
這般功力,實是神乎其神,不可揣測。
「破虜,看來這些木頭不夠用,再弄些過來吧。」蕭月生輕巧的將另外幾根細木穿過並在一起的圓木,對看得目瞪口呆的小舅子吩咐道。
郭破虜忙應了一聲,提著短劍,心神一凝,專心的削起了松樹。
覺音看郭破虜用劍削木,頗為輕巧,心中好奇,便讓師兄一個人幫蕭月生扶著豎立的圓木,自己來到郭破虜身邊,看他如何運勁。
看了幾下,他兩手癢,便出掌幫忙,一掌拍下去,一腰粗細的松樹應聲而斷,松脂燃燒的香味飄出。
一旁的郭破虜看他面不改色,輕鬆自如,又是一掌下去,拍斷了一根松樹,心中大感沮喪,看來自己的武功,還是差得太多呀!那股強烈的闖蕩武林之心,越淡漠起來。
這廂幾個男人在忙著伐樹造屋,那邊,四個女子卻談笑風生。
郭襄索性跟張清雲三人一樣躺到了地上,聞著地下的枯草氣息,與三人說著話。
此時天色漸暗,暮色四合,天空不時飛鳥經過,氣溫也陡然下降。
郭襄起身,來到了蕭月生他們這邊,取一些乾枯松枝,雙眸不時打量著兩個和尚。
蕭月生這時雖然忙得很,仍是將郭襄介紹給兩位僧人。
覺空覺音雖已經是年過半百,在郭襄柔和清雅的目光中仍顯幾分侷促,忙整理了一下僧袍,鄭重合什行禮。
郭襄落落大方,與兩僧人寒暄兩句,便忙著回去張清雲她們三人身邊,用樹枝生起一堆火,驅除傍晚的寒氣。
其實張清雲三人此時根本未感覺到冷,她們如此說,郭襄還以為是客氣之語,並未相信。
蕭月生留在她們體內的真氣溫潤靈動,與郭襄頭上鎮神簪傳出的清流相差彷彿,令她們感覺不出寒冷炎熱。
「段姐姐秦姐姐,小妹真是羨慕你們,能夠自由自在,游劍武林。」郭襄生完了火,躺在段紫煙與秦思瑩中間,一支玉臂撐著螓,嬌歎一聲,秀美的臉上一片神往之色。
段紫煙明媚的大眼眨了眨,在跳動的火光中波光粼粼,苦笑一聲:「闖蕩武林有什麼好的?整日提心吊膽,隨時可能命喪黃泉。」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嫵媚嬌膩,酥軟如棉花糖一般。
「就是,若今日沒有蕭莊主出手相救,我們恐怕已經在地府中做客了呢!」秦思瑩接過話來,大有感觸,想想仍是心有餘悸。
「那大和尚為何要殺你們呢?」郭襄有些不解,剛才她與覺空覺音見禮,覺得兩個和尚不像惡人,她雖年紀不大,但閱人不少,自信還能辨別好人惡人。
段紫煙與秦思瑩啞然。
她們也覺得自己出手過重,只是那種情形之下,卻是身不由己,如不下辣手,那倒下的就會是她們,三個女人落到那些人手中,後果實在不堪想像,這其中的事事非非,沒有闖蕩武林的經歷,無法領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張清雲清冷而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們在臨安城傷了不少南山幫之人,那個和尚覺得貧道心狠手辣,是個女魔頭,要行那斬妖除魔的義舉呢!」語氣之中,滿是譏諷。
郭襄恍然,她當初聽得姐姐講過煙雨樓比劍之後,刻意打聽了張清雲的事跡,也知道她出手狠辣,劍下幾乎從無完整之人。
她看了遠處與姐夫弟弟一起幹活的兩個和尚,觀賞著兩人的舉止,那覺空倒看不出深淺,只是幫忙扶著排在一起的圓木,看他舉重若輕的神態,便知功力深厚。那覺音一掌一棵松樹的功力,更是非同小可。
「張前輩,那和尚的武功那般厲害,真的能刀劍不入麼?」郭襄對武功極是感興趣,她還未聽說有人能夠刀槍不入。
據傳好像少林有門金剛不壞神功,練成之後,刀劍難傷,但從未聽說有人練成,另外一些像傳自初唐的十三太保橫練功夫,聽說也是神奇無比,只是好像已經失傳,再未聽聞。
仰躺闔目的張清雲忽然睜開雙眸,晶瑩的目光透出幾分悵然,高聳的胸脯猛的起伏,長長的歎息一聲,「唉--!刀劍不入!今日貧道也算長了見識!……哼!」因為想到了那個可惡的蕭月生,心中火氣大盛,最後忍不住哼了一聲。
段紫煙秦思瑩兩人聽到師父的歎息聲,大感驚奇,平日裡,師父可是沉靜自如,從未對任何事情歎息,即便再困難之事,也不能令她皺一下眉頭。
段紫煙聽到師父最後哼了一聲,卻不由信心大增。
師父冷哼一聲,帶有不屑之意,說明那和尚並非高過師父,現在師父已經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
「刀劍不入,真的能夠練成麼?」郭襄迷濛著眼睛,喃喃自語,與松枝燃燒的辟啪聲相雜,微不可聞。
張清雲三人內力被封,自然無法聽得清。
「其實刀劍不入也沒並非天下無敵,你看那可惡的和尚不是被蕭莊主打敗了麼?」秦思瑩輕笑道,好像是她出手將其打敗得一般愉快。
郭襄心中不自覺的一甜,卻也不知為了什麼,靜靜的不再說話,體味著心口那股甜蜜的滋味,聽著辟啪的松枝燃燒之聲,看著已經暗淡無光的夜空,恍恍出神。
木屋在蕭月生的手下很快完成,甚至還有了床榻,一分兩間,門窗俱全,郭破虜與覺空覺音三人看著古樸堅實的木屋,大為高興,在倉促之間,竟能做得這般模樣,實是難得。
讓郭破虜到山上找了兩塊大石頭,蕭月生在石上一抹,一隻敞口石盆做成,在其中放入松枝,讓其燃燒,便成了一隻取暖的炭盆。
三人對蕭月生的武功不再驚歎,早已麻木不仁,卻為其細巧的心思敬佩不已。
蕭月生將葫蘆中的酒倒入盆中一些,令其變成熊熊烈火,很快兩間屋子都變得暖意融融,四角各安放一枝火把,將屋子照得亮亮堂堂。
蕭月生弄好了一切,走出屋子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空漆黑如墨,無星無月。
「襄兒,你去屋內取取暖吧,我將她們抱回屋裡。」蕭月生輕緩的走到躺地在上的郭襄身邊,低頭輕聲說道。
此時郭襄躺在地上有些睏倦欲睡,只是在強撐著眼皮,不讓它們合在一起。
聽到姐夫的話,郭襄陡然之間清醒過來,睡意全消,忙站起身,「姐夫,……我幫你吧。」
蕭月生看了一眼火光下,她明亮異常的雙眸,輕笑著搖了搖頭,「不行,她們三人不能動彈用力,你恐怕做不到。」
他本想告訴她們可以動彈,只是在聽到覺空覺音的敘述之後,確定他們所說屬實,便忽然又改變了主意,心惱她們出手狠辣,故意整她們一整。
「那……好吧。」郭襄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三人,身姿曼妙,即使是自己看著也覺得美麗異常,但看到姐夫平和的目光,又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了,姐夫雖然花心,便不至於這般好色。
蕭月生哪知道小姨子那麼多心思,說完話,便來到張清雲身邊。
「張掌門,在下要抱你進屋,切不可動彈,否則傷勢加重,後果嚴重,莫怪蕭某言之不豫。」蕭月生的語氣頗為平淡,似乎沒有一絲的個人情緒摻雜其中。
張清雲輕闔雙目,不言不語,彷彿未聽到身旁有人說話,她怕自己一旦開口,便是一通過激之語,將他惹怒。
看到張清雲火光下微微顫抖的睫毛,蕭月生知道她的心情定是激動異常,心下暗暗好笑,極為舒暢,緩緩彎腰。
白玉一般的臉頰在火光下透著紅暈,睫毛極長,微微顫抖,鼻樑挺直,鼻翼翕張,顯得堅強而又美麗。
蕭月生彎腰極慢,緩緩靠近,在郭襄看來是小心翼翼,而在張清雲看來,卻是故意折磨自己。
在蕭月生將胳膊輕輕**她後頸之時,張清雲闔閉的雙眸陡然大睜,帶著憤怒的火焰欲要燃燒近在咫尺的蕭月生臉龐。
蕭月生似極歡娛,深邃的雙眼蘊滿笑意,看到張清雲噴火的眼神,還輕輕眨了眨左眼。
「別動!否則我只能再次點你**道!」他冠冕堂皇的威脅,帶著懶懶的笑意。
反正已經將她得罪,索性便得罪個徹底!蕭月生已經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張清雲用力猛的將雙眸閉緊,嬌艷的嘴唇在碎玉細牙下被咬得沒有了血色,喘息聲變得粗重許多,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蕭月生定了定心神,方才能夠擺脫她曼妙曲線的波瀾起伏。
蕭月生只是想逗她生氣,至於趁機佔佔便宜,卻是他不屑為之,自己嬌妻個個傾國傾城,**的歡娛他享之不盡,何必它求。
他輕輕將張清雲抱起,小心翼翼如捧稀世奇珍,腳下浮離地面一寸,外人根本看不出腳掌離地。
張清雲未感覺自己被抱著走動,不由好奇的睜開了雙眼,在晃動明暗的火光中,卻見蕭月生雙眼平視前方,表情沉靜如水,又變成了上次見到的瀟灑從容的蕭莊主,而不是此次遇到的嬉笑無狀的蕭月生。
絲毫感覺不到身體的震動,如不是在這漆黑的夜色裡,越來越遠的火堆,她定會懷疑是否站著未動。
蕭月生未再招惹於她,只是目視前方,看到沉沉的黑夜,忽然想到了家中的妻子們,本想今夜回去與她們睡在一起,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事,必是無法回家了,唉,兩天沒見,便有些想念她們了,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正在想念自己。
想著想著,嘴角處不由噙著一絲溫柔的笑意,漸遠漸淡的火光映照下,被張清雲捕捉入眼。
只是在張清雲眼中,這卻是不懷好意的奸笑,令她警惕心大起,唯恐對自己有所不軌。
她身體一繃緊,頓將蕭月生驚醒,忙低頭查看,見到張清雲微微慌張的表情,不由輕笑一聲:「張掌門且請放心,蕭某眼光頗高,斷不會飢不擇食的!」
張清雲怔了一怔,隨即大怒,宛如白玉的面龐紅雲密佈,即使她是出家之人,卻仍是女人,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極為自負,蕭月生這一句話,無異於捅了一隻不小的馬蜂窩。
遇到這種情形,張清雲自然不會顧忌到自己的傷勢,剛要不管不顧的掙扎,卻忽然全身一麻,**道被封,絲毫不能動彈。
她咬牙切齒,沒有了弟子們在旁,再也沒有了顧忌,檀口微張,便要怒斥:「……」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這般狡猾,自己的啞**也被點中,只能張了張嘴,將罵聲通過狠狠的眼神射到他眼中。
蕭月生對她的憤視不以為異,倒是覺著她瞪著眼睛,蹙著眉頭的模樣極為動人,他溫和一笑,不再逗她,加快了腳步,很快進入屋內。
相鄰屋子,在熊熊的火盆前,覺空、覺音、郭破虜三人盤膝圍坐,沉默以對,三人都不是多話之人,坐在一起,也沒甚話說。
這間屋子,也是安靜異常,唯有火把與火盆在辟辟啪啪的燃燒,兩間屋子並不相通,而是兩座門戶。
蕭月生進了屋子,將張清雲輕輕放到榻上,其實這床榻只是一張木板,被他抹得極為平坦光滑,只是卻沒有棉被與褥子,只是硬板,卻也只能將就了。
將她放到榻上,蕭月生坐到她身邊,輕聲道:「張掌門,你胸口中掌,已傷了心脈,如果亂動或激動,可是有性命之危,蕭某可不是危言聳聽,信與不信,全在於你。」說罷,輕輕一拂,將其封閉的**道全部解開,起身走了出去。
張清雲怒不可遏的激動已經慢慢平緩,再聽到蕭月生的話,卻也真不的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只能瞪著清亮的雙眸,注視著蕭月生的離開。
將段紫煙與秦思瑩全都抱到榻上,放到張清雲身邊,蕭月生便甩手不管,只有郭襄在照顧她們,在晚上,一個男人留在女子房中,於理不合,蕭月生這次難得了守了一回禮制。
段紫煙與秦思瑩全是初次被男人抱在懷中,自然難免想入非非,但見蕭月生神情自然,卻是心中微微失望,顯然蕭莊主並未將自己放在心上,抱著自己,對他一點兒影響也未有,敬佩之餘,更多的卻是失望。
臨安登雲軒的蕭登雲心思細膩,送馬之時,順便將乾糧準備妥當,馬鞍的包袱中所帶乾糧頗多,多是些臘肉及肉包。
覺空與覺音卻令蕭月生及郭破虜又驚奇了一把,兩個僧人吃起臘肉及肉包子來,毫不顧忌。
看到兩人驚奇的目光,覺空微笑道:「貧僧的金剛門並無吃素之說,我們所練內功心法,不食肉,無法有成。」
蕭月生瞄了瞄他們虯結的肌肉,大是同意。
他於是又拿出紫金葫蘆來,遞給了覺空,呵呵笑道:「有肉豈能無酒,兩位大師,且嘗嘗在下的酒。」
「好酒!」覺空倒也並未推辭,拔開酒塞,飲下一口,不由豹眼微闔,長長歎息。
「我嘗嘗!」身旁的覺音一把將葫蘆奪去,他在蕭月生倒酒引火之時,對那濃郁的酒香便垂涎欲滴,此時終於有機會嘗上一嘗,自然心急如焚。
覺音仰脖灌了自己一大口,粗壯的大手抹了抹嘴角,意態甚豪,呵呵笑道:「確實好酒,貧僧從未喝過這等好酒!」說罷,又是長飲一口,兩眼光。
「師弟--!」覺空長呼一聲,頗帶責怪之意。
「呵呵,師兄,我再喝一口,好麼?」覺音如變了一個人,不復原來剛猛沉毅的僧人,倒像是貪嘴的小孩,抱著葫蘆,可憐的看著覺空。
「大師喜歡,蕭某自是榮幸,便將這只破葫蘆送於大師吧!」蕭月生溫和的微笑,指了指覺音抱在懷中的紫金葫蘆,「這只破葫蘆也沒甚大用,只是能將酒質提高一些而已,時間越久,效果越佳,這可是要磨練大師的耐性了!」
覺空一驚,忙大手直擺,搖頭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如此貴重之物,貧僧怎能接受!師弟--!」他轉頭沉聲喝道。
卻見此時覺音已經是老臉通紅,目光迷離,帶著恍恍惚惚的笑容,輕聲喃喃,不停的叫著師父。
蕭月生的碧蕪酒酒性太強,而覺音的酒量又淺,兩口下去,卻已經醉了。
覺空聽到他嘴中喃喃叫著師父,心頭不禁一酸。
他們倆自小無父無母,被師父收養,一直陪伴在師父身邊。師父和藹慈祥,待他們如親生兒子,
覺音雖然外表堅毅粗豪,卻是赤子心性,亦帶有幾分癡性,自師父圓寂後,常常午夜夢迴之際,哭叫著師父。
離師父圓寂將近一年過去,自己的弟弟仍無法走出對師父的思念,令覺空極是無奈與痛苦。
蕭月生一見兩人的情形,便知他們對自己的師父極是孺慕,心中更為讚賞,對於孝順之人,他總是想幫上一把。
「大師不必再客氣,……令師弟覺音大師看來卻是嗜酒之人,不過今日之後,卻也再無此憂。」蕭月生腦中疾轉之後,對沉著面孔的覺空微微笑道。
「哦?這是為何?」覺空對弟弟的嗜酒極是不喜,聽到蕭月生的話,心中一喜,急忙相問。
「呵呵,大師莫笑蕭某自誇,喝了在下的碧蕪酒,再喝其餘的酒,實是淡而無味,如同白水!」蕭月生倒並不客氣,摸著自己的小鬍子,微笑吟吟。
「呵呵……呵呵……」覺空呵呵笑個不停,大是高興,他對蕭月生的話極是贊同,喝過剛才的酒,其餘的酒,確實難以入口,這次,終於能夠除去弟弟的酒性,實是佛祖開眼。
「這紫金葫蘆能夠提升酒性,尋常好酒,裝入葫蘆半旬,便會變成極品美酒,才能入令師弟之口,如此一來,唉,他也只有半月一次的酒興了!……唉,罪過罪過!」
蕭月生緩緩低語,頗為愧疚的模樣。
「哈哈……」覺空放聲大笑,震得木屋簌簌抖動。
蕭月生摸著自己的小鬍子微微輕笑。
本是迷迷糊糊,似要睡著的郭破虜忽然被驚醒,睡眼朦朧,滿臉茫然,不知他為何這般大笑。
「如此,貧僧就卻之不恭,多謝蕭施主了!」覺空合什一禮,未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