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一部 神雕 第七十一章 雙飛
    郭襄感覺自己被溫暖包圍,尚未來得及仔細品味,眨間前,光明大放,已至崖頂。

    燭明一燈兩位大師正站在崖前,話音剛落,眼前黃影一閃,蕭月生抱著郭襄陡然出現。

    「二姐!」仍被壓在地下,仰躺著的郭破虜忽然大喜,喊了出來。

    李寒香條件反射,馬上用力,按緊郭破虜,免得被他逃脫。

    「放開,我二姐回來了!」郭破虜此時完全清醒了過來,看到被李寒香這樣壓倒在地上,頗為生氣,深感窩囊,竟被一個女人制住了!

    李寒香此時聽到燭明大師呵呵的笑聲,方才抬頭望去。

    此時郭襄正緊摟著蕭月生的脖子,身體被他橫抱於胸前。

    李寒香如避蛇蠍,忙從郭破虜身上爬了起來,飄得遠遠的,一身雪白的衣衫被染成彩色,皺皺巴巴,甚為難看,原本素雅的氣質蕩然無存。

    「襄兒,下來罷!」蕭月生對緊摟著自己的郭襄笑道,語氣輕鬆,滿是喜悅。

    郭襄慢慢將胳膊鬆開,站到地上,秀美的臉上,兩團紅暈倍增嬌艷之色,蕭月生彷彿看到了芙兒站在自己面前。

    「二姐!」郭破虜自地上一躍而起,濃眉大眼透著狂喜,撲向郭襄。

    「啊!」他剛想握住二姐的雙手,忽然一股巨力自臂間傳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

    郭襄雖然站在地上,但心思有些恍惚,郭破虜冒然前去握她的手,鎮神簪自動護體,將他彈開。

    郭破虜的叫聲令郭襄清醒過來,不禁紅暈更甚,「破虜……」

    看到這個弟弟,感覺分外的親切,忙走上前去,將他扶了起來,但看到他渾身髒兮兮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破虜,怎麼將衣服弄得這麼髒?」

    郭破虜拽住郭襄的潔白小手,悄悄的瞥了一眼走到他們身邊的李寒香,呵呵傻笑。

    「郭襄妹妹,還好你沒事!」李寒香聲音雖是平靜,臉上卻蘊滿喜悅,替郭襄高興不已。

    「李姐姐,你的衣服……?」郭襄甩開郭破虜的大手,拉住了李寒香的溫軟玉手,見她身上狼狽髒亂,實在好奇。

    見李寒香臉色微紅,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弟弟,郭襄更是好奇,明亮的雙眸不停的在兩人身上看來看去,似要現什麼,不知在自己落崖的這段時間,兩人身上生了什麼事情。

    蕭月生此時站在兩位老和尚身旁,一燈大師一臉解脫之色,雙掌合什,「阿彌陀佛,還好蕭居士出手,免除了這遭世間慘事!」

    蕭月生擺了擺手,呵呵笑道:「是這小丫頭命大,如這山崖再矮幾分,蕭某能不能來得及,倒也未知。」

    其實蕭月生雖在寺中與兩人說話,郭襄幾人的情形卻也在他的感應範圍,只是事情生得太過突然,令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燭明大師亦是高宣佛號,平和的心境微泛波瀾,這次實在驚險,也替自己徒兒慶幸。

    「他們兩個沒什麼事吧?」蕭月生掃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燃情許一鷗兩人,問燭明大師。

    「許少俠只是被猝然震暈,倒是無妨,燃情雖是重些,也無性命之憂!」燭明大師雖是說得輕鬆,但眉宇間卻隱隱有幾分憂色。

    蕭月生輕輕一笑,鎮神簪豈是易於之物,他回護主人時,往往自動反彈傷害,看郭襄騰空而起的情形,燃情的這一掌,定是威力奇大,方能令鎮神簪利用空間來化解傷害,燃情受到的反彈,必然更強。

    他身形一飄,來至躺著的兩人身前,伸手一探,微微皺眉,燃情的傷勢果然不是燭明大師所說那般輕鬆。

    隨手拍了許一鷗一掌,渡去一道真氣,以加快他的恢復度。

    轉身蹲在燃情身旁,蕭月生不停摸著自己兩撇小鬍子,兩眼掃視著面色蒼白的小和尚。

    氣脈雖然悠長,卻高高低低,急緩不同,頗為雜亂,可見其內力不穩,口鼻間血絲隱隱,受創不傷,還好燃情當時並未盡全力,留有內力在體,尚能一抗,否則如今恐怕已是人逝體涼了。

    「姐夫,燃情怎樣了?」郭襄低低的嬌語聲響起,秀美的臉上滿是內疚慚愧。

    郭襄與李寒香三人已經站在蕭月生身旁,看著他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大為擔心。

    蕭月生身體未轉,臉也未抬,淡淡說道:「死不了!」

    他心下感歎,雖然自己這個小姨子心胸不俗,但畢竟還是少女心性,免不了頑皮愛鬧,這次闖得禍實在太大,差點兒令她自己一縷芳魂歸天際,此時想來,他仍是心有餘悸,如自己沒在身邊,她的魂魄恐怕早已呆在鎮神簪中,她與芙兒不愧是親姐妹,闖禍的本領也不相上下。

    郭襄看著姐夫以後腦相對,不禁鼻間一酸。

    想到自己一時鬼迷心竅,非要拉著燃情比試,弄到這般地步,看著躺在地上,一臉蒼白的燃情,她的心皆是歉疚懊惱。

    郭破虜蹲下身來,挨在蕭月生身旁,看了看燃情,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夫,「姐夫,燃情真的不要緊麼?!」

    蕭月生掃了一眼滿是擔心神情的郭破虜,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甚麼要緊,只是內傷重一些,……倒是破虜你剛才真是神勇無雙吶!」

    他對這個小舅子倒是極為喜愛,性子純樸,老實憨厚,雖是聰明不夠,但那是因為他家中的女人太過聰明之故,將他凸顯得有些笨拙,其實並不比一般人差,再說近朱者赤,日夜受母親姐妹的影響,卻也笨不到哪裡去。

    郭破虜聽到姐夫的話,不禁呵呵憨笑兩聲,聽到姐夫的稱讚,不由心中興奮難捺,但隨即想到自己最終被一個女人給制住了,不同沮喪,便看了一眼正握著二姐雙手安慰的李寒香。

    她現在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衣衫,臉上也沾著幾處塵土,雖是擦過,仍未擦拭乾淨,他不由瞪了她一眼。

    恰巧李寒香的目光正向他望來,將他瞪自己的一眼逮個正著,李寒香的反應甚是奇怪,並未如他想像的反瞪過來,反而飛快的避開他的眼神,兩頰微微泛紅。

    郭破虜雖是奇怪,卻並不解風情,奇怪的打量了她嫣紅的面龐兩眼,便又轉過頭來看燃情。

    郭襄雖是心情不佳,但弟弟與李寒香的眉來眼去,她卻瞧得清清楚楚,只是心中擔心燃情的傷勢,無心追根究底。

    蕭月生探手如懷,掏出一隻玉瓶,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碧綠油油,鮮亮可愛,淡淡的清香繚繞不絕。

    李寒香只覺這股香氣恍如實質,自鼻間進入,順勢而下,直入臟腑,在其間穿繞不休,慢慢消失於胸腹間,隨之腑間清虛通透,舒服異常。

    「啊!」許一鷗忽然醒來。

    「師兄!」李寒香忙轉過身來,蹲下來關切的看向他。

    「師妹,郭兄弟呢?」許一鷗有些茫然的望著垂向自己的面孔,張開問道。

    「他沒事!……師兄你覺得哪裡不舒服麼?」李寒香飛快的回答,清雅的面龐上露著關切之情,她自小與師兄一塊兒長大,情同手足,自然關心得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唉……郭二小姐她……」許一鷗大舒了一口氣,表情卻黯然神傷。

    「許大哥,我沒事!」郭襄也蹲了下來,她只是迷惑為何許大哥也如燃情一般被人打昏。

    許一鷗本是迷茫黯然的眼神陡然一亮,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近在眼前的嬌顏,提著她,結結巴巴的道:「你不是……不是……」

    「許大哥,是姐夫出手救了我二姐,……許大哥,都是我不好,出手莽撞,你好些了麼?」郭破虜也來到了許一鷗的身邊,有些慚愧的說道。

    許一鷗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輕笑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郭兄弟功力這般深厚,倒是在下慚愧!」

    郭破虜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大是不好意思。

    這時兩位高僧來到許一鷗身前,燭明大師探了一下他的脈門,和藹一笑,示意他已經無事。

    蕭月生走到已經站起的許一鷗面前,笑著道:「這次幸得許兄弟出手相救,否則,我們神勇的郭少俠早已躺在山崖之下了!」

    他將丹紅給燃情服下,輕輕拍了兩掌,元氣至處,將他閉塞的經脈打通,催運丹藥之力迅化開,便轉過身來看許一鷗。

    許一鷗看了滿臉通紅的郭破虜一眼,笑道:「蕭大哥客氣,這本就是小子應該做的。」

    郭襄瞪了弟弟一眼,心知定是他一時衝動,要跳崖救自己,許大哥阻攔,受到破虜的攻擊,才會受傷。

    再一看身邊的李姐姐,以郭襄的冰雪聰明,又怎能想不到是如何一回事,怪不得她與破虜兩人有些古里古怪的。

    夕陽在照,紅雲滿天。

    站在這個崖頂,看著天空的桔紅如紅,漫山層林盡染,實是壯觀非常。

    蕭月生一個人站在山崖邊際,松樹之下,撫著身邊的兩隻白鶴,舉目西望,心中竟有幾分蕭索之情,孤獨的心境總是不時襲來。

    他知這是自己逆天救人之後果,借天地之力為己用,對自己身體雖然無損,便心力的損耗,實是巨大,這種無形之力,非是如神氣、元氣、真氣般能夠修練補充,而只能修心養性,緩慢讓其恢復。

    自從自己修道已成,這般紛亂,孤獨寂寞之緒早已無法沾染己身,實乃心的力量足夠強大,能夠抵禦這些負面心緒,如今心力損耗過重,防護之力大減,這些負面心緒便紛至沓來。

    而借觀天地自然,萬物枯榮,會令自己心境不斷提升,是他自己所想到的增強心力之法。

    郭襄低著頭,提著竹棒,緩緩自松林走出。

    她一天之中經歷了大悲大喜,心緒複雜亢奮,在跟燃情道過歉後,便想到山崖邊上吹吹風,將心頭的思緒清理一番,免得繼續困擾自己。

    剛走出松林,她便頓住,看到了姐夫站在崖邊松樹下的身影。

    微風吹動,輕拂起蕭月生的衣袖,他一動不動,站在夕陽的餘輝中,靜靜如一座石像。兩旁各一隻白鶴偎在他身上,微微晃動的松樹華蓋,似在喁喁低語。

    郭襄從未這般仔細的看過自己姐夫,更沒有見過如此安靜如石的姐夫。

    看著姐夫一動不動的背影,陡然間,她鼻際微酸,心中忍不住的難過,卻不知為何如此,只覺著心頭悶,難受得慌,是以前從未體味過的滋味。

    「襄兒,怎麼出來了?」他忽然轉過頭來,微笑著問道。

    他雖是心境不穩,但功力未損,反而神念鍛煉得越強橫,郭襄甫一出現,便引起心中警兆,使之從自己心境中醒來。

    郭襄只覺他的臉龐在漫天紅霞的映襯之下,顯得那般陌生與動人,煥著奪人的神采,心中一慌,忙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想出來看看風景。」

    蕭月生點了點頭,看她被漫天紅霞染紅的小臉嬌美可愛,不由輕笑,招了招手:「那過來吧,跟姐夫一塊兒,欣賞欣賞這壯觀的落日勝景!」

    郭襄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蕭月生溫柔的笑意,不知為何,以前看著討厭的笑容,這時看來,卻是那般溫柔真摯,令人心中溫暖。

    蕭月生將左手那只白鶴輕輕一吸,與他肩膀齊高的白鶴如一隻大手托在底下,被放到了另一邊,兩隻白鶴並肩而立,齊齊看著郭襄走過來。

    蕭月生將大手伸出,迎向郭襄,這裡正在崖邊,往前邁一步,便會掉落下去,對郭襄來說,實在有些危險。

    郭襄看了看他的大手,有些羞澀的將**小手伸出,遞到他的大手之中,從手上傳來的溫暖與有力令她臉色陀紅,但在這紅霞漫天之下,秀臉本已染上一層釅紅,無法看出她的羞態。

    郭襄是自己的小姨子,是芙兒的妹妹,那便如自己的妹妹一般,蕭月生心中並無雜念,他的心境早已過了那種見了美麗女子便想要佔為己有的階段,只是自己的到來,不知道會不會改變她的命運,是否如原來一般孤苦終老。

    他握住郭襄柔軟溫膩的小手,將她苗條的嬌軀拉至自己身邊,看她雙眸中滿是羞色,不由輕笑,右手拍了拍兩隻白鶴,笑道:「松兒鶴兒,快跟我的妹妹打招呼!」

    這兩隻白鶴甚是通靈,聞言輕唳兩聲,清吟婉轉,如在清唱,與在高空直衝雲霄迥然不同。

    這兩隻白鶴遠比一般人還要幸運,遇到了蕭月生,不僅性命得存,還吃了不少靈丹妙藥,天材地寶,雖不能人言,但通靈智慧,實不下於人。

    「姐夫,這兩隻白鶴是你養的麼?」郭襄對動物極其喜歡,家中的那兩隻大雕與她極為親密,見到姐夫身旁這兩隻神駿的白鶴,立刻便喜歡上了,顧不得羞澀,開口相問。

    「嗯,算是吧,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裡,我只是每年過來時,看看他們。」蕭月生點點頭,右手依次撫著兩隻白鶴頭上的漆黑羽毛。

    郭襄欣喜的看著他們,忽然覺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並不友好,半瞇著眼,斜睨著自己,彷彿如同人眼一般,帶著微微的敵意。

    蕭月生對他們的神情瞭如指掌,見到如此,輕笑道:「他們的戒心極重,平常人根本靠近不得,別去摸他們,他們啄起人來,太過厲害,」

    郭襄欲動的小手忙松下勁來,看到他們尖銳鋒利的長嘴,如同利錐一般,便知他們不是好惹的,只能等日後與他們混熟了,再慢慢接近,對於跟動物的接近之法,郭襄甚為精熟。

    「太陽終於要落山了--!」蕭月生看著西山,長長歎息一聲。

    郭襄轉頭去看,覺彷彿轉眼之間,半個太陽已經墜入山中,唯余半陽映著天空。

    「襄兒,你知道太陽神的傳說嗎?」兩人默默看著夕陽,蕭月生忽然打破沉靜,出聲問道。

    郭襄看著夕陽搖頭。

    於是蕭月生便說起了西方古希臘神話,只是將名字改了改,阿波羅給改成了阿羅,又帶上幾分東方色彩,還算一個極具想像力的神話。

    待得郭襄聽完時,太陽已經只留一抹在望,天空有些黯淡。

    「咯咯,阿羅現在要回家了!」郭襄看著漸漸消失的太陽,咯咯笑道,捋了捋鬢間,轉過頭來看向蕭月生。

    此時崖下一陣烈風順勢湧上,將郭襄吹得黃衫輕舞,鬢紛亂。

    蕭月生輕輕一笑,知道她有玉簪護體,不受感覺到寒冷,便伸手幫她將鬢捋了捋,未覺這種動作太過親密,實是因為他有些漫不經心,在自己妻子們身邊養成了習慣。

    郭襄嬌美的臉頰如染胭脂,忙低下頭去,怕姐夫看到自己羞紅的臉。

    「襄兒,想不想騎著白鶴,去天上看看?」蕭月生看到身邊兩隻白鶴偎在一起,懶懶欲睡,便想找點兒事讓他們做。

    郭襄大喜,卻抿嘴淺笑,低聲應好。

    如若換作李寒香,定是忙不迭的推拒,但郭襄膽子極大,能到天空翱翔,實是求之不得。

    「鶴兒,我們到天上玩一會兒!」蕭月生拍了拍身形更加高大的雄鶴,笑著說道。

    白鶴懶懶伸長脖子,斜看了他一眼。

    「快點兒,你這懶傢伙!」蕭月生讀懂他眼中的不情願,不由笑罵。

    白鶴又斜看了一眼秀目圓睜的郭襄,懶懶的撲愣一下翅膀,邁開步伐,一步跨出,便大翅舒展,沖天而起。

    另一隻白鶴松兒也跟著飛起。

    郭襄有些愣,她雖然看過家中的白雕如何起飛,但這般從容悠雅,卻是前所未見,不由有些讚歎。

    忽然感覺腰間一緊,耳邊傳來自己姐夫清朗的聲音:「我們走罷!」

    她只覺身體騰空而起,眼前白光一閃,已經追上衝天而起的白鶴,穩穩坐到了鶴身之上。

    耳邊兩聲清唳聲響遏雲石,如沒有鎮神簪的保護,恐怕自己這會兒已經昏迷。

    她感覺自己偎在自己姐夫懷中,腰際環著有力的胳膊,兩手捂在自己腹臍,令自己渾身軟,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沒有猛烈的狂風,整個世界變得極為安靜、安全。

    「襄兒,風景如何?」蕭月生的聲音將她自恍惚中驚醒,她慌忙答道:「很好,……很好呀。」

    雙眸往下望去,莽莽群山如披茵草,被一片青綠覆蓋,幾塊巨大岩石孤獨聳立,如同仙人立下的石碑,普度寺仍能見到,只是變得如繡花鞋一般大小,在暮色蒼茫中,顯得靜謐安詳。

    白鶴繞著普度寺飛行,那只雌鶴松兒亦跟在身旁,兩隻白鶴在滿是暮色的天空中翩翩起舞,極是動人。

    繞了兩圈,蕭月生自高空看到郭破虜穿過松林,跑到了石桌旁,便在郭襄紅透的小耳邊笑道:「看來要吃晚膳了,破虜在下面找我們呢!」

    「嗯。」郭襄低低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破虜,我們在這裡!」隨著郭破虜耳邊傳來清朗的聲音,兩隻白鶴斜掠而下,由快至慢,翩翩而至郭破虜身前。

    翅膀帶下的狂風捲起一陣塵土,弄得郭破虜灰頭土臉,被蕭月生摟著飄下的郭襄看得大是解氣。

    蕭月生看著郭破虜咳嗽連連,一陣好笑,狠狠瞪了站在那裡的松兒一眼,長袖一揚,包圍著郭破虜的塵土立刻無影無蹤。

    郭破虜又咳嗽了兩聲,抹了一把自己沾滿塵土的臉,瞪大眼睛看著兩人,「姐夫,二姐,你們剛才是乘鶴到天上了麼?」

    這時郭襄已經慌忙離開蕭月生的身體,秀美的臉上如塗胭脂,瞪了他一眼道:「是啊,剛飛上去,你便來了!」

    她看著弟弟亂七八糟的臉,大感好笑,自袖中抽出雪白絲帕遞了過去。

    郭破虜憨笑著接過絲帕,隨便在臉上抹了抹,遞還給她,嘴中說道:「燭明大師讓我來招呼你們進膳。」

    郭襄接過絲帕,走到郭破虜跟前,按住他的肩膀,細細擦淨他的臉龐,嘴中嗔道:「你總這麼髒兮兮的,小心討不著媳婦!」

    郭破虜矮著身子,任由二姐擺弄,蠻不在乎的咧嘴一笑。

    看著這姐弟二人,蕭月生不由微笑,大感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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