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香盈盈起身,慢慢挪到飛崖旁邊的松樹下,素手按著松樹,螓外探,觀看崖下風景。
此時一陣冷風沿著山崖直衝而上,將她吹得長飛揚,面如刀割,雪白衣衫緊貼於身體,現出玲瓏有致的曲線。
下面深不見底,霧氣茫茫,旁邊小如盆景的群林眾山,更是讓她看得一陣眩暈,忙不迭的縮回螓,緊緊抓住松枝。
她感覺自己的兩腿微微顫抖,酥軟,不敢動彈,生怕一不小心便掉了下去,落得個粉身碎骨。
見到李寒香面色蒼白,許一鷗忙離座起身,扶住她的身體,焦急的問:「師妹,怎麼了?」
師兄有力的大手令她感覺身體不再綿軟如酥,搖了搖頭,淡淡笑道:「沒事,這裡太高,我有些暈。」
蒼白的嬌顏顯出恬淡的笑容,竟顯得有幾分嬌憐之美。
許一鷗從上感覺出師妹身體在微微顫抖,心中恍然,師妹雖然平素冷靜堅強,但卻最是怕高,站在太高處,便渾身顫抖,使不出一絲力氣。
郭襄看得心中好奇,不禁走到她身旁,往崖下望了望,不禁歎道:「這裡真是高啊--!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果然如此!」
她站在崖邊,小手輕拍著松樹,秀頸轉動,俯看眾山,讚歎不已,為大自然的造化之奇讚歎。
郭破虜看二姐這般讚賞景色,也站起身,頗為關切的看了一眼坐回桌邊的李寒香,便走到二姐身邊,跟郭襄一塊兒指點評論腳下的江山風景。
燃情自從說出被扔下崖的糗事,心中如是解脫,渾身輕鬆靈盈,坐在桌邊甚是安樂,見到李寒香被師兄扶著坐回,面色蒼白,不由關切,欲要相問,卻羞澀難言,唯有長宣一聲佛號,坐著一動不動。
李寒香坐在桌邊,看著郭襄郭破虜姐弟指點江山,神采飛揚,不由既佩且羨,拂去師兄仍扶著自己的大手,輕歎道:「師妹我真是沒用,就站不得高處。」
許一鷗看到郭襄臨崖而立,無一絲懼色,衣袂飄舞中,秀美的臉龐,顧盼神飛,他能感覺出她苗條嬌小的身軀中,包裹著一顆比常人還要大的心,心中不由升起幾分自慚形穢之感。
再看身旁一向堅強冷靜的師妹,此時卻宛如嬌弱女子,忍不住憐愛盈懷,俊逸的臉上泛起溫柔輕笑:「師妹不須妄自菲薄,像郭二小姐那般膽大的又有幾人?」
李寒香也不由輕輕淡笑。
沒看多許,郭破虜便感覺實在太冷,建議二姐回去,郭襄看他面色泛白,便點頭同意。
「李姐姐,站在太高的地方你會感覺不適麼?」郭襄坐回燃情與弟弟的中間,看李寒香的臉色仍未盡復,不由關切的問。
「嗯,站在太高的地方,我會感覺頭暈。」李寒香接過燃情低頭遞過來的茶盞,點了點頭。
此時燃情已經自寺內取來一壺茶。
郭襄雙手接過燃情遞來的茶,輕聲笑道:「可小妹怎麼一站在高處,便心中舒暢,豪氣滿懷?燃情,你呢?」
燃情忙合什低頭,「小僧站在高處,便會害怕。」
郭襄如水的目光瞄向許一鷗,他忙點點頭:「在下也會害怕。」
郭襄輕輕一笑,轉向燃情,笑道:「那燃情被人從這兒扔下去,豈不是嚇壞了?!」
燃情憨厚的臉上紅了一紅,眼睛微垂,注視青瓷茶盞:「佛祖平靜我心,……蕭居士神通廣大,自不會加害小僧。」
李寒香瞥了他一眼,仍是淡淡的表情,「當時你可是威風得緊,哪有一絲害怕?!」話中帶著幾分譏諷之意。
她想到當時自己生出的敬仰之情,便忍不住暗暗惱怒,被人耍弄,對她一向冷靜周密之人,分外刻骨。
許一鷗看著燃情受窘,頗有不忍,忙笑道:「蕭大哥把人從這麼高的地方扔下去,卻絲毫不損,功力實在無法想像!」
眾人默然,隨後又齊齊望向燃情。
這聽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這麼高這麼遠的距離,人影都看不見,又怎能控制力量?聽起來實在荒誕不經。
盯著茶盞看的燃情聽不見聲音,抬頭一看,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忙慌亂的低下頭。
「真是蕭大哥從這裡把你扔下去的?」許一鷗慢慢問道,他雖對蕭月生崇拜萬分,但這件事實在匪夷所思,令人難以置信。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燃情這才明白眾人在懷疑自己的話,忙大宣一聲佛號,如銅鐘大呂,在眾人耳邊炸響,震得體內氣血翻騰。
郭襄只覺頭上傳來一股清涼氣流,自百會湧入全身,本是翻湧的血氣立刻平靜下來,這股清流在體內不停流轉,所過之處,舒爽異常。
她不禁望了望燃情小和尚,頭上大姐所送玉簪有護體之能,如果對自己沒有威脅,玉簪並不會揮作用,可見剛才燃情的一吼,大有傷害力,她終於知曉許一鷗剛才為何那麼急的拒絕與他動手了,這般功力,確實沒有動手的必要。
好在這一聲佛號只是燃情心急之下所宣,並無傷人之意,他功力陡然增強,做不到控制自如,功力外溢,自然聲音有些過大。
「燃情果然功力不凡!」郭襄笑瞇瞇的誇獎,帶著探詢的目光將燃情看個不停。
「啊啊……,小僧不是故意的!……請諸位千萬不要介意!」
燃情忙不迭的起身合什道歉,心下頗為惶恐,看到松針簌簌而落,便知剛才那一聲佛號的威力。
李寒香三人紛紛吁了一口氣,停止調息運氣,睜開眼睛。
許一鷗俊逸的臉上頗有失落之色,歎息一聲:「燃情的功力,唉--,……在下是望塵莫及呀!」
燃情忙雙掌合什道:「許大哥,小僧的功力做不得準的,全是拜蕭居士所賜,實非小僧真實本領。」
李寒香卻看向郭襄,笑道:「郭襄妹妹原來功力竟然這般高明,卻是姐姐我看走眼了!」
郭襄聽到燃情的話,微微皺眉,又聽到姐夫的名字,真是無處不在呀!聽到李寒香的話,瞇著眼笑道:「李姐姐,小妹也是做不得準的,只是帶著護身之物,能不受聲音襲擾罷了。」
「哦--?」李寒香點點頭,卻未再問,轉過頭對燃情瞥了瞥:「你說你的功力是蕭大哥所賜?怎麼回事?」
許一鷗本是好奇郭襄有什麼護身之物,卻又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只是不時偷瞥兩眼,聽到師妹的問話,又忙盯著燃情看。
燃情被幾人盯得慌,嗑嗑巴巴的將事情的經過講敘了一遍,八思巴如何喊話,蕭居士如何對自己說,做了些什麼,感覺如何,事無鉅細,無一遺漏的說出。
眾人聽完,表情各異。
許一鷗用羨慕的眼光看燃情,歎氣道:「燃情你的運氣可真好,蕭大哥也真是慷慨之人,一出手,就將你變成了一個絕頂高手,唉!人與人真是沒辦法去比呀!」
燃情倒沒感覺太過幸福,他除了不久前的八思巴,從未與外人交過手,平時練武,開始是為了與山中猿猴玩耍,後來便成了習慣,也不知武功高了有什麼用,反正山中只有自己與師父兩個人,武功高與低,區別倒不大。
默默坐著的郭破虜忽然開口,「許大哥不必羨慕,你的資質這般高,練功快得很,我姐夫的武功也是苦練得來,我們只要不停的努力,總有一天會趕上我姐夫的。」
許一鷗一愣,忍不住前傾,隔著石桌,伸手拍了拍郭破虜的肩膀,「好,郭兄弟有這般心胸,實令在下慚愧,不錯,只要我們奮苦練,不斷精進,總有一天會趕上蕭大哥!」聲音鏗鏘,語氣振奮。
他臉上忽然出現一股從未有過的勃勃英氣,眼神銳利了許多。
郭襄看著撓頭憨笑的弟弟,心中也是大感自豪,嬌美的臉上如明珠放光,瞇瞇笑道:「小妹我有個提議。」
李寒香看著濃眉大眼,稚氣中帶著憨氣的郭破虜,心中慨歎,果然大家子弟,心胸不同凡俗,聞言,澄澈的目光轉向郭襄:「郭襄妹妹有什麼提議?」
此時輕風微拂,穿過松枝,石桌之上,茶盞中的熱氣一出便散,清香四溢。
郭襄捋了捋被風吹至鬢旁的長,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嫣然之姿,令許一鷗忙轉過眼去不敢再看。
她撫著桌上的翠綠竹棒漫聲而道:「我姐夫他每年都要過來下棋,我們何不學他一般,每年都在此一聚,彼此切磋武功,互相激勵?」
眾人一怔,頗感意外。
隨即李寒香撫掌而歎,「絕妙的主意!只是一味的埋頭苦練,極易陷入死胡同,影響進境,我們大家彼此切磋,最好不過!」
眾人皆是明白這個道理,大為贊同,於是,便定下每年的正月二十,眾人齊聚天目之巔,相互切磋精研武功。
他們沒有料到,便是這麼一個看似心血來潮的提議,對他們日後的一生有何等影響。
「不知如今的靈鷲宮宮主是何人?」
一燈大師聲音柔和,放下合什的雙掌,自佛像方向轉過頭來,寧靜祥和的目光望向把玩著茶盞的蕭月生。
「她麼?」蕭月生將茶盞放下,腦海中出現了謝曉蘭那張帶著淒然笑意的柔美臉龐,微微一歎,「她叫謝曉蘭,如今隱居嘉興城,整天躲避著慕容世家的追殺。」
「謝曉蘭?……慕容世家?」一燈大師長垂的白眉動了一動,「慕容世家在追殺她?」
蕭月生微微點頭,看了一燈大師一眼,「據蕭某所知,大理段氏與靈鷲宮世家相交,淵源極深,大師對如今的靈鷲宮竟一無所知麼?」
他話中隱隱帶著幾分責問之意,想到這些年謝曉蘭一個弱女子,東躲西藏的躲避慕容世家與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追殺,語氣不自覺的有些重,段譽與虛竹乃結交兄弟,段氏又怎能做到袖手旁觀!
一燈大師微微苦笑著搖了搖頭,「段家與靈鷲宮本是莫逆之交,只可惜……」
他頓了頓,「可惜先帝爺與靈鷲宮宮主……情海生波,……與靈鷲宮便甚少往來!唉,……憎怨會,愛別離,眾生之苦,何得解脫!阿彌陀佛--!」說罷雙手合什,滿臉悲憫之色。
蕭月生瞄了瞄一燈大眼的面容,雖是鬚眉皆白,卻面如嬰童,修眉朗目,俊朗之氣隱隱透出,便可知段氏一脈的男人們為何總與情字糾纏不休了。
「原來如此,蕭某多有不敬,大師勿怪!」蕭月生執壺幫他將茶水續滿,有其父必有其子,段譽當年沒少惹風流情債,他的兒子,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一燈大師微微一笑,祥和之氣滿殿,「老衲是出家之人,俗世恩怨,業已無關己身,靈鷲宮就拜託蕭居士多多照顧!……老衲在此拜謝了--!」說著,便合什一禮。
蕭月生一愣,茶壺在空中滯了滯,面帶苦笑,「大師何出此言,怎將小子攪入其中?」
一燈大師呵呵一笑,與燭明大師對視一眼,「燭明大師曾多次在老衲面前誇蕭居士古道熱腸,俠義胸懷,這等不平之事,自然會出手相助,倒是老衲多言了--!」
蕭月生苦笑,掃了兩個鬚眉皆白的老和尚一眼,將剛斟上的滾熱茶水一飲而盡!
「李姐姐先與我弟弟比上一場如何?」郭襄笑瞇瞇的看著李寒香,語氣中頗為期待。
李寒香淡淡一笑,「有何不可!」將腰間長劍拿到手中,盈盈起身,走到了桌旁空曠之地。
郭破虜頗有猶豫,讓他與一個女子比試,他感覺有些彆扭,不由望了望二姐,輕聲問:「二姐,我與許大哥比試,不行麼?」
郭襄秀氣的眼睛微微一瞪,「你能打得過許大哥麼?」
在郭襄認為,許一鷗是李寒香的師兄,又是男子,應該武功強過他的師妹李寒香,自己弟弟遠遠不是對手,還是找個弱一些的,免得弟弟太受打擊。
許一鷗聽得兩人的低語,迅看了一眼自己師妹,看到她靜靜站在場中,衣裾隨風款款而動,玉面淡然,雙眸平靜,不由吁了口氣。
心中自然慚愧得很,郭二小姐可能遠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師兄的武功比起師妹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郭破虜不作聲,他知道自己比二姐的武功差得多,與許大哥比試,定是有敗無勝之局,只好怏怏的起身。
「破虜,打起精神,好好比,給!」郭襄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用竹棒敲了他一記,再遞到他手中。
郭破虜被敲得吸了兩口寒氣,忙接過竹棒,加快步子走到靜靜而立的李寒香身前。
對於李寒香淡定溫香、飄然出塵的氣質,郭破虜毫無所覺,只是緊緊握著竹棒,眼睛不住打量她的雙臂與手腕。
「郭公子,請!」李寒香澄澈的目光鎖住郭破虜的大眼,淡淡說道,手中寒光一閃,長劍出鞘,橫至胸前。長劍在陽光照射下,冷氣森森,寒芒隱隱。
郭破虜眼神不由一注,大眼一睜,歎道:「好劍!」
李寒香臉上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
這柄劍雖然比不上她師兄的那把秋瑩,卻已是難得的寶劍,是她師父慈風上人早年行走武林時所用之劍,不傳大弟子許一鷗,卻傳給了她,可見對她的寵愛。
李寒香目光注視郭破虜手中竹棒,有些遲疑,「郭公子,我的長劍甚利,你的竹棒恐怕……」
郭破虜忙擺了擺左手,憨笑道:「不怕不怕,我二姐的這枝竹棒也不是凡物,極為堅硬,我家中的寶劍都奈何它不得!」
李寒香點了點頭,不再多說,長劍一挽,寒光一閃,便直刺而至。
郭破虜竹棒輕敲,棒劍相擊,出「鏘」的一聲,如金鐵交鳴。
李寒香只覺一股大力自劍上傳來,竟有劍欲脫手之感,不由輕敵之心頓去,運足功力御劍而出。
郭破虜所修內功心法是九陰真經,比當年他父親郭靖所學高明百倍,再加上他堅毅純樸,勤修苦練,內功已然極為深厚,只是他拙於招式,每次與兩位姐姐比試,都是灰頭土臉,弄得信心不強。
李寒香所施劍法乃慈風上人所傳慈悲劍,劍意祥和,普度眾生,殺招之下,必留餘地,予人放下屠刀的機會,這套劍法與人切磋之用,最佳不過。
只見白影飄動,寒光閃閃,劍意綿綿,將郭破虜全身罩在其中,只是每至要**之處,皆偏開一寸,躲開要害。
郭破虜被李寒香圍在場中,腳步不動,只是拿著一支竹棒東敲西敲,本是嫻靜的招式在他使來便顯得笨拙難看。
但他雖然招式不精,卻勝在棒法精妙,乃是黃蓉根據打狗棒法與落英神劍融合而成,即使他沒有使用招式的天分,也足以應付李寒香這套毫無殺意的慈悲劍。
郭襄三人坐在石桌旁,認真觀摩兩人的招式。
許一鷗心下讚歎,師妹的劍法固然使得極精純,但沒想到郭兄弟看似粗豪,使起小巧的棒法來,竟是這般厲害。雖然姿勢不甚悅目,但威力極大,防禦嚴謹,換作自己,恐怕也是無可奈何。
郭襄卻看得直皺眉,自己弟弟的招式用得實在差極,換作自己,如今早已將李寒香的長劍敲下。
身形飄飄,似在隨風而動的李寒香心中微急,自己縱然長劍如暴風驟雨,卻無法攻破郭破虜看似拙陋的竹棒,每一劍都被竹棒敲退,手臂微麻。
她索性棄慈悲劍不用,施展了伏魔劍。
對窮凶極惡,怙惡不悛之人,慈悲劍無用,自然要降妖伏魔,要仿那羅剎之行,以殺止殺,為世人除害。
伏魔劍出,劍上寒芒更盛,森森的冷氣不停的侵襲郭破虜的身體,此乃殺氣之威。
此時李寒香粉面沉凝,如披冰雪,肅殺之氣即使是遠處的郭襄三人亦能清晰感覺。
許一鷗坐直身體,心中微微沉重,這套伏魔劍法殺意太強,出劍不留手,極易傷人。
這套劍法園中唯有師妹被允許使用對敵,其餘之人,包括自己,也只是得傳,獨自修練,非要緊要關頭,嚴禁使用,因為功力不足以控制這套劍法的殺氣,即使留情也不可能。
伏魔劍與慈悲劍迥然不同,招式簡潔迅,疾如鬼魅,快似閃電,詭異難測。
兩劍刺出,皆被郭破虜躲開,他的招式不行,但輕功高絕,九陰真經輕功法門遠世俗。
郭破虜從未見過這等寒氣逼人的劍法,不敢直掠其鋒,便一門心思躲閃,李寒香倒也奈何他不得。
「師妹,算了,住手吧!」許一鷗看兩人一擊一閃,繞著場中轉圈,根本誰也奈何不了誰,便出言打斷了這種毫無意義的乾耗。
李寒香臉似寒霜,冷冷盯著嚴陣以待的郭破虜,久久不動。
「師妹--!」許一鷗又招呼一聲。
「好吧!」李寒香將長劍自胸前緩緩歸鞘,面色亦慢慢解凍。
伏魔劍的殺氣太強,不自覺的會影響施招者的心境,引起嗜殺之念,還劍之後,李寒香心中的肅殺之意如潮水般退去。
「郭公子,佩服!」回復了淡定之姿的李寒香微微一笑。
「承讓!」郭破虜心有餘悸,被她剛才冷面森森的模樣嚇得不輕,忙拱了拱手,轉身提著竹棒回到石桌旁。
郭襄一手接過竹棒,一手遞去熱茶,秀美的臉上不悲不喜,無甚特別的表情,令郭破虜看得惴惴不安。
「李姐姐好強的劍法!」郭襄又拿起一杯熱茶遞至剛坐下來的李寒香身前,臉上掛上了幾分笑意。
李寒香喘息微粗,清雅的臉上帶著兩團紅暈,綻放嬌艷之姿。
她搖了搖頭,喝了一口茶,呼著熱氣,「你弟弟的招式極為精妙,只是他好像未能揮出來,否則我早就敗下陣來。」
郭襄微笑,橫了正捧著茶喝得爽快的弟弟一眼,「他就像頭蠻牛,只有力氣,不會使巧勁。」
李寒香急忙將嘴中茶水嚥下,差點嗆著自己,郭襄的話,讓她大感生動準確,心有慼慼焉。
「燃情,來來,我們倆比試比試!」郭襄扯了扯燃情的僧袍,笑道:「我想看看,我姐夫造就的高手倒底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