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來,到這裡坐下!」郭芙剛進客廳的門兒,便被父親吩咐坐到他對面。
「爹爹,什麼事?」她的心跳得厲害,表情強裝鎮定,不知與蕭大哥有沒有關係。
「芙兒,剛才你蕭大哥的弟子孫子明特意登門來見我們。」黃蓉橫了丈夫一眼,帶著幾分調笑之意,看著女兒。
「孫子明麼?他來有何事?」看到父母眉梢間,透出的滿是喜意,心下大是放心,卻有些迷惑,實不知還有何事能令自己的父母們竟如此開懷。
「他麼,他是代他的師父向我們提親來的!」黃蓉咪著明亮的雙眼,笑吟吟的說道。
「提親?……代自己的師父?……娘,你是說--」郭芙如玉般晶瑩的臉上驀得煞白,帶著顫抖,輕聲問,嬌軀立起,卻不自知。
黃蓉與丈夫對視了一眼,笑道:「你蕭大哥想要娶你進門,我跟你爹爹已經答應,芙兒你就要成為你蕭大哥的妻子了!」
「啊……」她嬌軀一軟,緩緩滑到木椅上,腦中一片空白。
「芙兒,芙兒--」黃蓉見女兒神情呆滯,精神恍惚,有些擔心的喚了喚她。
郭芙聽到娘在呼喚自己,但聲音卻彷彿自極遠之處悠悠傳來,聽不真切。
「娘,爹爹,我想回自己房裡呆一會兒!」郭芙臉上似哭似笑,複雜莫名。
「去吧,去吧。」黃蓉忙擺擺手。
郭芙緩緩走出,面色蒼白,搖搖欲墜,出了客廳,她忽然提起襦裙,飛快的跑起來,顧不得別人的驚詫目光,衝進了自己閨房,關上房門,撲到閨床上,捂著錦被,放聲痛哭。
無數次,自己無數次盼望能有這麼一天,成為蕭大哥的妻子,能夠永遠陪伴在他身邊。
這一天,終於讓她等到了,可是為何自己竟然會痛哭失聲?
似委屈,似狂喜,還有其它的,卻又說不清,它們讓自己的心酸,止不住眼中的淚水,彷彿十幾年來積攢的淚水,這今天都要流完一般,怎麼止,卻總也止不住。
哭著哭著,不知何時,她竟慢慢睡了過去,恬靜的面容,微微泛著一絲笑意,帶著對未來的幾分憧憬,這般甜美的睡容,令人望之生憐生愛。
不知何時,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驚醒。
揉了揉有些紅腫的雙眼,她忽然省起自己剛才在做什麼,忙到銅鏡前一看,頭有些蓬亂,想必臉上也有淚痕。
「誰在外面--?」她一邊忙亂的用手絹擦了擦臉,一邊說話拖延時間。
「大姐,……呼……,是我們,……我們有好消息……告訴你!」郭襄語氣中滿是興奮與急切。
郭芙已經勉強收拾好,聽到襄兒的話,忽然有些羞澀,如玉的面龐升起兩躲紅暈,恐怕自己弟弟妹妹已經知道了。
剛拿開門栓,郭襄與郭破虜便踉踉蹌蹌的撞了進來,帶起一陣輕風刮進閨房。
「大姐,……好……好消息呀!」郭襄嬌喘細細,秀美的小臉帶著潮紅,已經頗見高度的胸脯劇烈的一起一伏,極為誘人。
身後的郭破虜也是猛烈的喘著氣,一看便知兩人跑得很急。
郭芙此時的心境變得格外清明平靜,感覺無論何事都不能影響自己的心情,見到他們這般狼狽模樣,便端出好久不見的大姐派頭,皺皺遠黛一般的秀眉:「襄兒,破虜,你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爹爹不是常教導我們,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麼?!」
郭襄顧不得分辨,忙拉住大姐的玉手,用力搖著,道:「大姐,那孫子明大哥是來給他師父提親的!你知道麼,蕭大哥要娶你呢!」
「是呀是呀,我跟二姐去找孫大哥的徒弟們喝酒,聽到他們親口說的!」郭破虜怕大姐不信,忙加重事實保證,對他來說,這個消息委實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爹娘已經告訴我了。」郭芙用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喜悅,盡量用平淡的口氣說話,但臉上的紅雲越濃重,還好她反應很快,忙抓住他們的把柄:「……襄兒,你們倆又出去喝酒?!……看我不告訴爹爹!」
「哎呀!臭破虜,你又說漏嘴了!……大姐,我們是為了探聽消息,只好請他們喝酒,但我們還沒去呢,是吧,破虜?!」郭襄打了一下旁邊目瞪口呆的郭破虜,他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
「是呀是呀,我們還沒出去,他們就告訴了我們這個消息,我與二姐就忙著跑過來告訴大姐了。」破虜用力胡亂的點頭。
郭芙現在倒沒有心思計較他們偷溜出去喝酒之事,其志在將他們趕走,免得讓他們看自己的羞態。
「喲,你們三姐弟都在,襄兒,看你滿頭是汗!女孩子家要舉止穩重端莊,別粗手粗腳的。」黃蓉這時裊裊的走了進來。
黃蓉剛才看到女兒的臉色,知道對她是極大的驚喜,應該會有一通洩,沒什麼擔心的,但想了想,還是終究有些不放心,便過來看看。
一進門,便看到襄兒破虜兩人氣喘吁吁,滿頭是汗的狼狽樣子,便出口教訓一通。她自己年輕時便如襄兒一般,只不過受郭靖影響,也要求女兒盡量穩重一些。
但畢竟上樑不正,她管起來也底氣不足,常常是睜隻眼閉只眼,說說而已,並不動真格的。
「娘,我剛才正在說他們呢,你怎麼來了,不陪爹爹麼?」郭芙畢竟愛妹心切,不忍讓她們再受責備,忙出口叉開。
「嗯,讓你爹爹自己傻笑吧,我來瞧瞧我的寶貝女兒,你快成別人家的人了,我能多瞧一會便多瞧一會兒,……唉--,以後便不能這般想看便看了。」黃蓉說著說著,心中有些酸。
將自己的女兒送人別人,心中又如何能高興得起來,不捨,心酸,難過,種種心情糾纏在一起,在黃蓉的心間翻滾。
看到自己母親雙眸泛紅,淚珠在眼眶中翻滾,郭芙也是鼻間酸,眼淚欲流。
「娘,大姐終於要嫁出去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大姐不在家,不是還有襄兒我麼,……還有破虜呢!你想大姐,以後讓姐夫常帶大姐回來便是了,不比原來看大姐愁眉苦臉好得多麼!」
郭襄看自己的母親與大姐有對眼淚千行的架式,連忙開口安慰。
「誰愁眉苦臉了?!」郭芙瞪起明媚的雙眼,狠狠看著郭襄。
「襄兒說得也有理,你嫁過去以後,定要常回來看看,別有了丈夫,就不認自己爹娘了!」
黃蓉說到此,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嫁給靖哥哥時,是如何的令爹爹傷心,當時爹爹便說,有了丈夫,便不要爹爹了,他當時傷心的情形,現在想來,才能理解。
真可謂不當父母不知父母之恩,現在想想,自己真是不孝,事情的做法,可有千萬種,為何自己不能選擇一種溫和的方式,唉,不知爹爹現在到沒到觀瀾山莊。
此時的黃藥師,正心情歡暢,帶著楊若男在南湖之上泛舟垂釣。
黃藥師與楊若男可謂一見如故。
他老來寂寞,對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再也生不出什麼興趣,小兒女之樂,反而更讓他喜歡。
黃藥師身邊有程英6無雙表姐妹,程英溫柔細心,將他伺候得極為舒心,6無雙也懂事,有她們陪著,讓自己舒服許多,但程英性格文靜端莊,氣質如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令人無法開玩笑,而與6無雙,又隔著一層,礙於身份,也不能平等而處。
楊若男則不同,她自小被蕭月生他們寵壞了,沒有什麼怕的東西,長得絕頂美貌,兼又心思玲瓏,頗肖當年黃蓉之風,如何能讓黃藥師不喜歡?
楊若男天真爛漫,卻不失狡詰,對老人的殺傷力極大,且洪七公與歐陽鋒每年都會在觀瀾山莊呆一段時間,楊若男與他們相處頗歡,所以她與老人相處極有經驗,也能玩得挺歡。
這兩天,楊若男帶著黃藥師看了自己養的玉蜂,小白蛇,還有林中的白猿,黃藥師看得津津有味,讚歎不已。
小龍女馭蜂之術極精,自然傳給了女兒,小白蛇則是歐陽鋒給她這個孫女的禮物,極為通靈,歐陽鋒雖然心性歹毒,但對楊過這個義子倒是情真意切,楊若男冰雪可愛,也令他極喜歡,便將其驅蛇之術,盡傳於她。
楊若男自幼受蕭月生夫妻影響,極為熱愛自然,對那些動物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觀瀾山莊周圍樹林中的動物們,對她都是頗為親近,防範之心極少,這也與她心地善良,沒有惡念有關。
楊若男將自己乾爹的行為學了個十成十,帶著黃藥師,拿著古箏,清冷的清晨,便去南湖泛舟。
釣桿上的魚鉤是直鉤,是沒辦法釣魚的,黃藥師問其原因,她答曰:釣翁之意不在魚,釣的是意境,是雅興。
黃藥師大樂,哈哈大笑,他內力深厚,震耳的笑聲在南湖之上遠遠傳開。南湖之上,仍是空空寂寂,沒有人影。
「外公,我說的不對麼?」楊若男只是鸚鵡學舌,並不能瞭解其中真意,見黃藥師笑得這麼大聲,自然相問。
「呵呵,我笑你這話有趣,凡夫俗子可說不出這番話!」黃藥師止住笑意,一本正經的回答。
「嘻嘻,這話是我乾爹說的。」楊若男嬌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她口中說話,手下麻利的操縱著船槳,慢慢往湖裡劃去。
黃藥師坐在她身側,拿著那根無鉤釣桿,垂入水中,真像釣魚的架式。
「唔,是他說的?看不出他倒還有一身雅骨。」黃藥師沉吟的點點頭。
此時蕭月生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大跌,不再是那高深莫測的絕世高手,而是一個狡猾的小子,將自己的桃花島三言兩語間騙了去,實在夠狡猾,沒想到這般透著雅致意味的話,竟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不過」,若男轉頭看了看四周,極為神秘的湊近黃藥師,招了招手,示意他將耳朵靠過來。
黃藥師依了她,將耳朵湊到她嘴邊。
「不過,我告訴你喲,這可是秘密,不能說出去的!」她鄭重的望著黃藥師,一臉正經嚴肅。
「不說,我定嚴守秘密。」黃藥師也鄭重點頭,心下卻大樂,感覺實在有趣,好多年沒有這般開懷了。
「嘻嘻,其實幹爹是怕小鳳媽媽生氣。」楊若男咭咭輕笑,明媚的雙眸瞇在一起,說不出的可愛動人。
黃藥師聞著鼻端傳來的幽幽香氣,心中更覺這個小女孩冰雪可愛,極像蓉兒。
「這是怎麼回事,你小鳳媽媽為何生氣?」他確實不解。
這兩天,他已經見過小玉四女,也知道她們是蕭月生的妻室,為她們的絕世姿容感歎不已,也有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之感,心中雖為蕭小子的用情不專惱怒,卻也無法表現,畢竟自己的外孫女將來也是那其中的一朵鮮花。
「小鳳媽媽心腸好,說被釣的魚兒太可憐,先要受穿唇之苦,再被人殺死,說乾爹太殘忍。我告訴你喲,這個南湖可全是我乾爹的!」楊若男將船槳掛到船舷邊,說著話,兩胳膊撐開,示意整個南湖都是她乾爸的,自豪之氣溢於言表。
說罷,她俯身趴到船沿,以湖水輕濯雪白如玉的小手。
「他買這個南湖做甚?」黃藥師將自己袖中的絲絹遞了過去。
「我乾爹將整個湖買下來,不讓人們在湖裡面釣魚,捉魚,這樣,小鳳媽媽便不會生氣了!」若男接過他的絲絹,優雅的拭了拭手,簡單的動作,卻透著一股大家之氣,一看即知受過極好的教育。
黃藥師皺了皺眉頭,「這般不是太過霸道了麼?」
「嘻嘻,現在是冬天,什麼也看不到,到了夏天,這湖面上全是蓮花,都是我乾爹種的,讓那些打魚的去採蓮,那時候,南湖可好看了,一片一片的,全是蓮葉荷花,那些酸秀才們,還有那些千金小姐們,都來這裡乘舟遊玩,熱鬧得很吶!」若男興奮的炫耀著,姣美的小臉滿是紅暈,艷麗異常。
黃藥師這才釋然,其實他只是雞蛋裡挑骨頭,這湖一旦被人買下,裡面的魚自然是主人的,別人也不能任意捕撈。
「那就沒人偷偷的釣魚?」
「不知道,我乾爹自然有辦法的,我沒問。」
「呵呵,你乾爹倒是滿疼你小鳳媽媽的。」黃藥師看若男小臉露出不高興的神情,忙轉開話題。
「嘻嘻,我乾爹對每個媽媽都很好的,外公你看沒看到我們院子有什麼不一樣?」果然,聽到乾爹的好話,她小臉陽光燦爛。
「不一樣?裡面很暖和,皆是綠色,便如春天。」黃藥師想了想,觀瀾山莊的內院跟外面簡直就是兩個季節,一個暖春,一個寒冬。
若男將放在船頭的古箏拿過來,盤膝坐下,將古箏置於膝上。
「我萍媽媽從小出生在草原,我乾爹便把地上全種了小草,綠綠的,真好看……。我聽乾爹說,我很快又會有個郭芙媽媽,……我記得她長得很美,我乾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喲!」她低頭調著弦,神態恬靜,口中卻不停的說話,一動一靜,倒有些不和諧之感。
黃藥師無言。
此時,湖面微微起風,若男的長自碧玉的簪裡溜出幾綹,飄在鬢旁,為她又增幾分嫵媚。
在見到蕭月生的妻子們之前,他認為自己的女兒與外孫女容貌舉世數一數二,除了小龍女,其餘女子,皆得甘拜下風。
待來到觀瀾山莊,才知道自己倒有些孤陋寡聞,這觀瀾山莊裡的女子,無一不是傾國傾城,風華絕代,自己女兒與外孫女與之相比,倒顯得少了幾分雍容之氣。
芙兒嫁給蕭月生,開始他覺得委屈了自己外孫女,隨著接觸漸深,這種感覺越來越淡,反而有種高攀了對方之感,這種無形的轉變,只是內心,他是極自負之人,所謂的驢倒架子不倒,外表上仍是身在高處,心懷怨氣之狀。
「外公,容若男為您談上一曲如何?」若男調好了弦,兩手輕按弦上,嬌笑著對黃藥師道。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若男要談什麼曲子?」黃藥師看她腰直手輕,兩手按弦,即湧端莊之氣,心知必是經過名家調教,倒也不敢小覷。
「就談曲悵寥闊吧,這是我乾爹最喜歡談的曲子。」若男平靜的回答,宛如換了一個人,陡然間長大不少,捏著蓮指,輕輕將鬢旁的長捋至耳後,舉止竟有透出幾分優雅嫵媚之氣。
黃藥師怔了怔,覺察出其陡然變化的氣質,心中頗感驚奇。
「錚--,錚--」平緩柔和的箏聲自她蔥白的嫩指間流淌而出,如波紋般向四周蕩漾開去。
黃藥師卻聽得心中一動,這箏聲柔和溫潤,絲毫沒有箏聲特有的銳利,自是說明若男的技法精奇,對箏弦的張弛感覺極為敏銳,但那箏聲竟緩而不散,吹過的輕風絲毫沒有影響,這就不簡單了,說明若男竟身懷深厚的內力。
「這觀瀾山莊裡的人,沒有一個不古怪。」黃藥師不合身份的暗中嘟囔一句。
「咦,是我爹爹媽媽來了!」箏聲戛然而止,若男忽然停下彈奏,本是端莊肅穆的臉上忽然滿是興奮神色,又回復了小女孩的氣質。
黃藥師同時也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長嘯,如大浪拍岸,撲天蓋地,滾滾而至,剛烈無可御之。
如此內力,與自己相比,雖失之醇厚,卻勝於剛猛,實是難分上下。
「爹爹,我在這裡!」已經站起身的楊若男朝堤壩方向大聲喊道。
這一句話喊出,證實了黃藥師聽箏時的猜想,楊若男的內力,比之剛才之人,更要高明幾分,著實令他驚歎。
「是若男麼?」楊過清朗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是我呀,爹爹,我就過去。」若男高興的答應。
黃藥師早已開始用劈空掌猛拍湖水,催動小舟向岸邊疾衝。
他們尚未到岸,已經看到堤壩上走上兩個人影,腰佩長劍,衣衫飄飄,宛如欲乘風歸去。
若男放下古箏,縱身而起,一道白光飛鴻般衝向了堤壩。
眨眼間,她便撲到其中一人的懷中。
黃藥師面帶微笑,心中能體會到若男的心情,便不去湊那熱鬧,讓小舟依靠慣性,自己緩緩向前,慢慢的靠岸。
「黃島主,小子楊過拜見!」楊過忙上前等待,沒等黃藥師踏上岸,便躬身行禮,兩人是忘年之交。
「呵呵,楊兄弟,好久不見了。貴伉儷可在江湖中闖上了偌大的名聲啊!」黃藥師大笑,對楊過,他引以為知己,兩人脾性相投,相處雖短暫,交情卻深厚。
楊過如十幾年前一樣,劍眉星目,鼻似懸膽,英俊過人,而小龍女亦是如故,雪膚冰肌,容光逼人,兩人身上實難找出歲月之痕,她與女兒楊若男站在一起,倒極像姐妹。
小龍女也上前拜見黃藥師,跟楊過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她早已不是那個不通世故的小龍女了,只是因她修練的玉女心經有清心寡慾之作用,使得她淡漠如故,除了楊過的事,其它事,很少放在心上,清冷的氣質,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爹爹,媽媽,你們怎麼才回來呀--!乾爹說你們再不回來,他就去把你們倆抓回來!」若男噘著小嘴,很不樂意。
楊過輕輕擰了一下女兒小巧的鼻尖,對小龍女道:「我們先去拜見大哥吧,再晚一會兒,大哥他還不知會如何編排我們呢!」
小龍女清亮的眼睛透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黃島主,我們同去吧,拜見大哥之後,我們再一醉方休!如何?」楊過對黃藥師笑道,神情間自有一片豪氣。
黃藥師點頭同意,於是,四人下了堤壩,步向觀瀾山莊。
楊若男拉著媽媽的手,一蹦一跳,滿面歡笑。
小龍女卻仍冷冷清清,未露什麼表情,雙眼中透出的慈愛,非是極親之人,倒也察覺不出。
「爹爹,雕伯伯呢?」楊若男忽然想起了一直跟在爹爹身旁的大雕,奇怪怎麼沒見到。
「噢,它早就跑進樹林裡自己玩去了,林子裡它也有不少朋友,等見過朋友了,它自然去山莊的。」楊過轉身回答女兒的問題,神色間一片寵愛,他不似小龍女,愛藏於心,他表現的更直接,兩人一個如冰,一個如火,卻能這般深愛,倒也是奇妙。
四人很快便步進了觀瀾山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