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嗎?」
夾帶著硝煙氣息的乾燥風塵將蒼藍色的長髮微微帶起,金色的瞳孔中透出的是平靜的目光。
就如同c.c喜歡通過任性和轉移話題來迴避不願意談論的話題一般,卡米尤習慣性的用這樣的方式來認真提問,通常情況下,如果不是戒心太重、抵抗意識太強的人基本上都會完全回答他所提出的問題。
並不是什麼超自然能力,不過是一種誠懇且易打動人心的態度。這是卡米尤從小開始便養成的一種習慣自然,即使到如今也就沒有改變。
原本還想耍性子的c.c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他是我的契約者。」
契約者,僅僅是這麼一個答案就已經透露出了不少答案。
身為c.c的契約者,自然是geass的持有者。可是,卡米尤不明白。
「為什麼?」
簡單的三個字卻透露出了他心中許多的疑問。
為什麼c.c需要尋求契約者,這對她有什麼好處?除了不老不死以外,賜予他人奇異能力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會引起無數權勢者的覬覦,克洛維斯不也正是為此而將她抓住的嗎?皇帝不也在一直搜索她的蹤跡嗎?
可是,為什麼她還要做出如此招搖的事?是為了報復?還是另有目的?
「」
面對卡米尤的問題,c.c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他。
卡米尤明白,自己情急之下問了一個傻問題。
「簽訂契約之後,你這個契約人還有保護對方的義務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無論是於情於禮,都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c.c微微轉身,側背對著卡米尤,雙手將zero的頭盔在手中一拋一拋的說道。雖然話音帶著慣有的輕佻,可是卻讓卡米尤隱隱感到一種壓抑。
【不能讓契約者簡單的死掉,也就是說,她想利用契約者達到一個目的,或者想要從契約者身上獲得什麼嗎?】
腦中快速的做著分析,不過心中卻升起一股若得若失的隱傷感。
「這項免費的福利倒還讓我嫉妒無比呢。」
「我可是給你機會哦!而且機會一直都擺在你身邊,只是你從來不知道罷了。」c.c彷彿終於找到了報復的機會,轉過身來,臉龐帶著幸災樂禍般的表情。
「締結契約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卡米尤雙眼微閉,彷彿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還有另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有什麼是身為皇子的我所不能做到的。
「至少那人願意幫助我毀滅布尼塔尼亞,這一點是你無法做到的吧?」c.c的眼中分明閃耀著想要看卡米尤出醜的目光。
「又開始騙人了。」卡米尤無奈的苦笑道。
要說這是c.c的願望,卡米尤絕對不會相信,哪怕c.c和布尼塔尼亞皇室有著天大的仇恨,對這位不老不死的魔女而言,都不過是浮雲罷了。世界上可沒有永恆的王朝。王朝興衰交替,這是永恆的定律。活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的c.c大可以往某個人煙罕見的地方躲上個一兩百年,更何況像她這樣活的長的人,或許早就看淡了。
不過,卡米尤並沒有再問下去。既然c.c已經開始說謊,那就代表她不願意再回答問題了,自己多問也是無益。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沒想到,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這麼快就來到了。原本都盡力避免,即使察覺了也故意忽略過去的問題,這最後一塊用來掩飾的紙窗戶如今也被撕破,這讓兩人之間的關係一下子變得異常尷尬起來。
繼續裝作不知道的放任c.c,不過是自欺欺人。無論是以後zero身邊的恐怖份子,還是帝國的人,一旦發現c.c竟然在雙方出沒,這都是一個巨大的危機--對c.c還是自己都是如此。
「是啊,怎麼辦呢?」c.c也少有的出現了低落的語氣。
他人的囑托,自己的願望,還是心中那份奢望?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做出選擇的c.c,此刻竟然躊躇起來。她沒想到,就在自己重新審視自我的時候,那份小小的奢望竟然在心中佔上如此重的地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人都默不作聲,靜靜的站立在這一片荒涼的廢墟堆上。
如果,卡米尤成為自己的契約者的話?
「我們來定一個契約吧。」
「誒?」聞言的c.c突然一驚,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要想成為geass的契約者,首先必須要有與geass相當高的契合度,也就是俗稱的一種天賦。這樣的人如今已經少之又少(動畫中,簽訂契約的時候出現的那群額頭上有geass標誌的人,應該就是過去曾今持有geass的人。小說中提到過,在過去同geass契合度高的人很多,但是在現代已經少之又少了。)
無論是以前的卡米尤還是現在卡米尤,都如同一顆未經開發的原石,如果單純就『資質』來說,他可以說是c.c所見過最高的人。所以,在第二次見面之後,她才會突兀的詢問卡米尤是否願意訂立契約。
然而,現在
至今為止,她始終弄不懂卡米尤到底想要什麼。乍看之下,他是在為名為布尼塔尼亞這個龐大帝國的繁榮而努力著。然而,在長時間的接觸,加上這段時間的近距離相處之後,她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很多事情,卡米尤並沒有對她迴避,所以c.c知道,他手上捏著的科技和成果遠遠超過他所貢獻給帝國的,很多理論乍聽之下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卡米尤在特意對帝國隱瞞著自己。
要說他有野心?可是卡米尤從來沒有表露出任何跡象。要說,他替世界的未來而想要改變這個帝國?除了一個皇子身份以及帝國科學院首席權威以外,他沒有想要獲得更多的權利,反倒是他的兄長修奈澤爾在努力著。
真要說的話,他不過是在為自己的興趣而專注著。感興趣的事就投入關注,不敢興趣的事便置之不理。對自己周圍的世界不加理會,他不打算對這個世界做任何事情,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對周圍的人還算在意。
這一點上魯路修與他有決定性的不同。至少魯路修正因為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中,所以他才想要去改變。為了妹妹娜娜莉。他決不會將自己封入自己的世界裡。對世界沒有羈絆的人是無法完成契約的。
卡米尤輕聲一笑「說是訂立契約,不過卻不是你的那種契約。」
「我最討厭開玩笑了,你這是在耍我嗎?」c.c不爽的瞪了卡米尤一眼。
卡米尤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強行讓你留在我這裡只會讓雙方都更加難受。所以,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c.c捧著zero頭盔的手微不可見的一僵,暗自用力的就愛你過頭盔捏緊。
卡米尤用平靜而溫和的目光看向c.c
「我不會以zero為特定的目標,但是,無論是你達到了你的目的,或者是我將zero消滅或捕捉。我會等著你回來」
「當然,我的意思也並不是說就不再聯繫了」故作輕鬆的緊張,反而讓他的臉龐浮現出一絲尷尬羞愧的紅暈。
「這就是你的契約內容嗎?」c.c突然面露笑意的問道。
「是的。」
「真是狡猾呢,如果zero發展壯大了,必定會在11區掀起一場風暴,那時候你不得不出來面對,也就是說zero依舊會成為你的目標。相反,如果zero沒法發展壯大,那就代表著這個人是個平庸的人,不值得我去幫助。無論朝著哪一個方向發展,都是你所希望的呢。」
卡米尤神眉低闔笑而不語,
「那麼,好吧!」
不知為何,c.c並沒有不滿的輕蔑,反而帶著疑似欣慰的微笑。
「契約接受。」
只見c.c突然棲身上前,足尖輕點。在卡米尤錯愕的目光之中,雙唇相觸,突入而來的舌尖只是微碰即退。
似真似幻的一吻,讓卡米尤還神似遊蕩,不過兩頰的紅暈卻不受意志控制的攀爬而上。
c.c滿意的欣賞著卡米尤的表情「這是契約證明。」
「那麼,再會了。」戴上zero的面具,留戀的再度看了卡米尤那還有些恍惚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在為此感到好笑。
縱身跳下了原地下水道的入口,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回過神來的卡米尤突然一臉懊惱的抱著頭
「這下慘了,竟然被那女人給耍了,以後見面肯定抬不起頭來了。」一想起c.c那說話毫不留情,且又喜歡戲弄人的性格,卡米尤已經可以預想到下次見面的悲哀了。
數日後。
11區,東京租借總督府中,正在進行著一場由柯內莉亞親自主持的重要會議。
由於基可魯夫少將的被逮捕,從他的嘴中掏出了一大批的關聯者。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隨著,情報越來越多,11區中越來越多的隱憂暴露在眾人面前。
「說起來當初佔領後的政策就完全錯誤,11區旁大的地下鐵路網,礦山礦道為什麼放置不管。貧民區和集中營的戶籍管理和各市的所有權同樣曖昧不明,**活動的溫室就這麼放任自流。」
基爾福特在軍事上的成就不小,可是在政務方面也有著相當高的能力。此刻,當著原11區的幾位政務主官,他的口氣與其說是在陳述詢問,倒不如說是在訓斥和質問。
琦玉圍剿的戰鬥,雖然看似帝**獲得全面勝利,可是沒有捉住zero,戰鬥目標並沒有達成。可以說,是帝**在戰術上的勝利,戰略上的失敗。所有的柯內莉亞嫡系軍官都憋著一肚子火,他們何嘗被一個小小的恐怖份子如此戲耍過。
對面的幾位主官聽得冷汗淋漓,不住的用手絹擦著額上的冷汗。原本一個討論的會議,不知不覺之間似乎變成了審問,就連柯內莉亞的態度都明顯的偏向自己的親衛隊,對他們這幫人顯示出不滿之色。
而她身邊的憲兵總監雖然雙目緊閉,兩手互抱,看似正在假寐。可是任誰都知道,如果讓這位憲兵總監殿下開口了,那麼也就是誰倒霉的時刻了。所以,在做的原11區主政官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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