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弗拉丁派人送來的晚餐後,我和艾麗娜分別躺在新搭建的小房間中,如果不是手上還戴著電擊手銬,儼然一副新婚夫婦的樣子。
我看著電擊手銬發怔,這種款式的電擊手銬還真是少見啊,加鎖的方法很噁心,讓我感覺到無從下手,看樣子是專門針對我這個寶物獵人才用上的傢伙吧。
既然靠自己逃脫已經沒有希望了,我也只能是等死或者等人來救。誰會來救我……卡爾……卡爾會嗎?想到這,我心底又是一顫。卡爾,說到底我還是無法瞭解他,他……還是有很多秘密沒有告訴我。
剛才遇到卡爾後,我以為我會衝過去給他一拳頭,然後質問他:「為什麼!?」但是我沒有,我想到了我被他從運輸機上推下時,他說的話。
朋友,不用解釋,敵人,不信解釋。
這句話是對我說的,但也是相互的,既然把他當朋友,我就要相信他……好吧,我相信他,我不問……
還有弒神的事情,弒神也出現在這裡,事情可就不單單是內亂的問題了,恐怕還有些別的因數在裡面,可惜我始終不能得知到底為什麼他出現在這裡。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好長時間,我才想起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做聲的艾麗娜。
我偏頭一看,艾麗娜正裹著毯子,靠在角落裡。我知道她沒有睡著,因為她那顫抖的身子出賣了她。
害怕嗎?她不是很堅強嗎?
我該……該不該安慰她呢……
「艾麗娜……」我試探著。
「……」她抬起頭看著我,目光中顯露出一絲不確定,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虛弱而輕柔地,是回應我了。
「你怎麼樣了?還好嗎?」我也把毯子往身上一裹,靠在牆上,正對著艾麗娜。
她苦笑一下:「勉強能活下去吧……本身早上就和你以及卡爾戰鬥過,體力本就不多,殺血狼的時候又一次進入狂化狀態,用盡了力氣,剛才被弗拉丁刺激後大概是氣急攻心了。」
「只是被弗拉丁刺激嗎?」話脫口而出,想收口也來不及了。
艾麗娜看著我,歎氣道:「哎……其實,主要還是米莉亞……知道嗎?她曾經是我的貼身女僕,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多麼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啊……我……我……誰能想到……她居然變成這樣……」說著,艾麗娜的眼淚不斷落下。
我點點頭,心下瞭然,艾麗娜確實堅強,氣得吐血並不是被弗拉丁說的話所氣的,而是被米莉亞說的話所氣的。朋友……嗎?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嗎?只是這樣程度的友情嗎?
那麼我和卡爾不過三兩天的交情……會有什麼樣的程度……呢……
「呼呼呼……」門外傳來了守門的鼾聲,已經睡著了嗎?看樣子時間確實不早了,希望明天……希望明天……
我能希望什麼……
艾麗娜也漸漸呼吸淡定起來,逐漸進入了夢鄉,一切,都已經要等待明天了嗎?
門外的每隔一段時間探照燈穿過鐵欄門掃到房子裡,我就在數這個探照燈掃過的次數,一次兩次……十次……
呼呼……我也閉上了困乏的眼皮,是的,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聲響聲。
靈敏的我立刻睜開了眼睛,但卻是伸手不見五指,不過我已經感覺到了,手上的電擊手銬已經被解了下來。
「誰?」我小聲問,然後心底又回答自己,是卡爾!
他來救我們了嗎?可是這樣做的話……他不是會被弗拉丁分屍的吧!?
沒有人回答我。
為了探尋答案,我瞇起了眼睛,勉強看見艾麗娜床上有個人影,正在開鎖的樣子,而且是拿著鑰匙開鎖,非常順利,幾下就搞定。
門外的探照燈快速掃過,靠著那一瞬間的光亮,我看清楚了來人。
弒神!
一個我根本完全無法想到的人居然出現在這裡,而且居然在……在救我!?
看錯了嗎?我揉揉眼睛,但那個人影沒有給我任何機會,迅速摀住艾麗娜的嘴,然後把她弄醒。
「跟我走。」這個聲音,確實是弒神!
「你……想做什麼?」我冷冷地問道,身子一動不動,依舊靠在牆上。
「快走,我用了迷藥把大家都迷倒了,不過時間不會太久,必須快點!」弒神不給我任何解釋,反覆催促我快點跟著他。
「給我個解釋……」我的話還沒說完,被艾麗娜打斷了。
「不管他有什麼企圖,至少先脫離弗拉丁的掌握不是嗎?」艾麗娜瞬間把一切思考清楚,在沒有仇恨的情況下,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我要問弒神理由,不過是因為他殺死了凱麗姐姐而已,他和我有仇,就這麼簡單。
但是艾麗娜沒有,所以她能把事情想清楚。
「是啊,艾麗娜小姐說的對,先離開這裡再說吧。」說著弒神把我的武器和艾麗娜的武器還給了我們,然後帶頭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你不怕我殺死你嗎?」我扶著艾麗娜跟在弒神身後。
「哎呀我的媽呀,就別刺激我了神看著我說道,然後發現我扶著艾麗娜,然後奇怪道,「艾麗娜小姐行動不便?」問完,沒等答案,直接從口袋裡摸出個瓶子,從裡面拿出幾枚藥丸,遞給艾麗娜一枚。
「這是什麼?」我幫艾麗娜問。
「興奮劑啊,還真要扶著她溜出去,那不如等死算了。不信我吃給你看。」說著,自己先吞下一枚,然後又給艾麗娜遞過去一枚。艾麗娜稍稍猶豫一下,然後接過吞下。
繼續跟在弒神後面,偷偷摸摸地扶著艾麗娜走了一段路,艾麗娜身子開始發熱起來。
「起效了!」弒神嘿嘿一笑,讓我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不過艾麗娜確實不再需要我的攙扶,自己就能行走。
跟著弒神七拐八拐,繞過許多守衛,終於來到大門附近(前面已經提過,製造一個基地對於機械師來說不過一會功夫),四個機械守衛在那附近移動,先後有序,排列的方式,站的位置,完全沒有任何死角可言。
「怎麼過去?」艾麗娜不禁問。
「媽的,誰知道這機械守衛什麼時候做好的……」弒神沉思片刻,然後道,「凱伊露,我知道你槍法准,能瞄準機械守衛頭部的掃瞄裝置嗎?」掃瞄裝置?那是機械人探知外界的唯一方式。弒神想要做什麼?
「近百米,你瘋了?左輪槍再優秀也不是狙擊槍啊,左輪槍瞄準10米以外的目標會偏差在3毫米左右,但100米的話偏差可是在十厘米左右啊!」艾麗娜驚歎。
「不,我想我能試試……」我咬著牙齒。
「嗯,很好。不愧是凱麗的徒弟!」弒神從口袋裡摸出四枚子彈,交到我手裡。我接過,一捏,軟軟的,還有些粘粘糊糊的。
捏著那子彈,我不禁有些噁心:「這什麼東西啊?」
「干擾彈,打到掃瞄裝置上後會爆成一團黏液附在目標上,讓掃瞄裝置喪失功能而不被發覺。偷襲或者逃生的意義遠大於戰略意義的子彈。不過……只有這四發。」
只有……四發……我吞了口口水,不早說,不然我也不會這樣回答了!
接過子彈,填裝上。我盯著四個機械守衛,看著他們的路線,然後比劃著,算計著。最終還是有些勉強。難度太大了!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
「快點吧,等藥效一過,我們可就完蛋了!」弒神在一旁催促著。
我一點把握都沒有,此時弒神在一旁催促反而讓我心煩意亂,我不禁撇開他的問題,反問他:「為什麼要來救我們?」
「這個……」弒神看著我,「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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