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寒宮外那層白光驟然變得明亮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被廣寒宮吸引了過去。舒殘顎副柯子墨等人同樣不例外,天靈大巫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光幕,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起來。若非有柯子墨等人提醒天庭執法者的厲害,恐怕天靈早已衝出去搶奪寶殿了。
等到光幕逐漸消失之後,平常寂靜的荒蕪草原徹底沸騰了起來。所有的修士都發瘋的向著廣寒宮衝去,生怕自己飛的慢了,裡面的寶物便不歸自己一般。唯一沒有動的,只有柯子墨幾人,與天庭的執法者。
柯子墨並未像別人那樣昏了頭腦,當初他在廣寒天地之中並未太過關注廣寒宮的模樣,此時他便瞇著雙眼在空中仔細的打量起廣寒宮來。廣寒宮通體以一種不知名的白色材料鑄成,渾身沒有一絲的縫隙,宛若天成。
廣寒宮足有三丈高下,其上雕刻著許多上古文字與一幅幅古樸的畫卷。這些畫卷之中記載著一名手持彎弓的大人,獵殺妖魔、精怪,為人類開闢出一方樂土的故事。柯子墨出自太昊村,自然認得這些上古文字,其中句句不離射日真君四個字。
只是柯子墨翻閱腦海中所讀過的書籍,也沒有任何關於射日真君的線索。只是倘若廣寒宮上的畫卷敘述的乃是真實,那麼這射日真君一定不會是區區無名之輩。只是柯子墨既然對射日真君一無所知,便不再細看,直接略過這些畫卷,向更深處望去。
只是這廣寒宮外面的那層護罩雖然已經消失,但是廣寒宮的大門如今仍然緊緊閉合,令人無法真切的看到宮中的事物。柯子墨仔細端詳著在廣寒宮前廝殺的人群,忽然對著眾人道:「大家等下要小心防範,這群修士當中,西方諸派的修士寥寥無幾。著實有些怪異,恐怕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九星四月灼日大陣,只是心有顧忌,才沒有發動。」
眾人隨著柯子墨的指點望去,果然看到廣寒宮殿前的修士當中,西方諸派的修士寥寥無幾,並且這幾名修士抱成一團,將自己牢牢守護在內,並沒有向著廣寒宮靠近,反而有逐漸遠離的趨向。
就在此時,天地之中響起一聲震耳yu鳴的巨響,廣寒宮那座高有二丈的巨門,終於緩緩打開。柯子墨曾經被六陽真君開過天眼,他的目力自然非比尋常。他的眼睛甚尖,在廣寒宮大門開啟的瞬間,便看到了廣寒宮內部的一切。
廣寒宮內煙水朦朧,籠罩著一股股淡薄的白煙。其內除去通體白色材料鑄成的幾張桌椅之外,竟然別無他物。而在廣寒宮內部的盡頭,只放著一張一丈餘長的冰床,冰床上雕刻著龍鳳逐日的景象,明顯是一張女子的歇息用的香床。
而在香床上方,正端坐著一名面無表情的男子。這名男子容貌俊秀,氣質非凡,微微翹起的嘴角更是平添一番優雅的笑容,難掩其中高貴氣質,若是放在平時,不知要迷倒多少青年少女。只是此時這名男子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仿若冰雕一般,沒有任何的生氣。
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靜靜的矗立在這名男子的一旁。劍上不時會閃過一點微弱的光華與耳不可查的劍鳴聲,則是彰顯著它不凡的地位。
柯子墨神色巨震,不由失聲叫道:「劍聽雨,他怎麼會在這裡?」柯子墨直到看到了劍聽雨的身影,他才明白天庭的執法者為何要來到這廣寒宮前。他們的目標並非是為了得到廣寒宮,而是廣寒宮之中的劍聽雨。
只是劍聽雨道法高絕,修為精深,當初柯子墨見識了劍聽雨與天庭執法者的爭鬥之後,更是深知劍聽雨的厲害之處。他怎麼會被囚禁在此?是誰將他囚禁其中呢?難道是當初帶走廣寒宮的輔凌天嗎?這對冤家兄弟之間到底有怎樣的仇恨呢?
眾人聽到了柯子墨的驚呼,同樣茫然不知所措,不知他口中的劍聽雨是誰。只是看柯子墨陰沉的臉色,眾人皆知此事並非那麼簡單。就在廣寒宮大門洞開的那一剎那,下方的天庭執法者一齊退後,紛紛將臉上的面具取下,擺出將要戰鬥的姿態。
正在廝殺的修士再也顧不得爭鬥,紛紛向著廣寒宮洞開的大門湧去。只是還未等眾位修士來得及踏入廣寒宮,一聲高昂的劍鳴忽然鳴響起來。廣寒宮之中瀰漫的白霧,忽然發現了宣洩口一般,化作一股白霧洪流,向著洞開的大門湧去,爭相向著門外飛揚。
這樣一來,想要逃離廣寒宮的白霧洪流與想要踏入其中的修士轟然撞到一起。驚喜過度的修士們並未料到有此變化,一時措不及防之下,只有寥寥幾人逃出了白煙的範圍。當白煙衝出大門之後,很快便四處分散,消失在這小天地之中。
然而剛剛與白霧衝撞的修士,此刻全部化成了冰雕,驚喜的表情惟妙惟肖的刻在臉上,彷彿他們還未從踏入廣寒宮之中的喜悅脫離。而逃出生天的修士則目瞪口呆的望著被凍成冰雕的前車之鑒,心有餘孽的拍了拍胸脯,卻再也無人膽敢擅自闖入廣寒宮之中。
原本端坐在冰床上的劍聽雨,此時忽然睜開了雙眼,神色怔怔的看著冰床前雕刻著一段龍飛鳳舞的字跡:「望吾弟保重,吾一族的重任,自然有吾來承擔。等到千百年廣寒宮解封之後,吾弟可以借助廣寒宮回返九州神土。輔凌天親筆。」
劍聽雨呆呆的看著這一段字跡,兩行清淚不知覺的從他的臉頰流出。劍聽雨忽然抬頭沖天狂笑一聲,輕撫著身邊的災雪神劍,咬牙切齒的笑道:「輔凌天啊輔凌天,你想要將我拋下獨自去當英雄嗎?嘿,難不成我就比你差嗎?」
劍聽雨不著痕跡的摸去眼角的淚痕,緊握著手中的災雪神劍,目光直接跨過殿外的修士,直接落到天庭執法者的身上,他雙眼透著冰寒,輕聲笑道:「如今心情不佳,正好有人來供我出氣,說不得今日要顧不上以往的情面,大開殺戒了呢。」
那一個呢字還未落下,劍聽雨的身影便消失在廣寒宮之中,瞬間出現在幾名天庭執法者的上方。緊隨著一聲清喝,劍聽雨神劍合一,逕自向著徹雪襲去。徹雪的制式兵器乃是末法深瞳,即使在天庭之中,也十分少見。末法深瞳可以提前預知對方下一步的行動,所以每一次的戰鬥都是由徹雪來指揮。
曾經為天庭貴德左偏將的劍聽雨自然知道,所以他一上來便是要先將徹雪斬於劍下。只是他才剛剛出現,便有四名執法者立於徹雪的周圍,四面盾牌紛紛揚起,將徹雪牢牢的護在其中,不讓劍聽雨有任何可乘之機。
而其餘的三名執法者,則在徹雪的指揮下,配合的密不透風,一步一步的向著劍聽雨碾壓過去。此時四敵環繞,徹雪又乃是天庭執法者的核心,決不允許她有一絲意外發生。所以天庭執法者們並沒有一擁而上,反而只分出三名去應付劍聽雨,只等劍聽雨出現一絲疏忽,便會迎來徹雪的致命打擊。
只是三名執法者配合的密不透風,又有末法深瞳的徹雪指揮,卻始終無法佔據上風。劍聽雨非是泛泛之輩,所修的功法又非比尋常,手中的災雪神劍更是位列神兵榜之中。此時的劍聽雨心中再也沒有顧忌,劍氣雷音這等曠世神通接連運使,每一次的撞擊都能夠在執法者的盾牌上留下二指寬的劍痕。
劍聽雨雖然沒有末法深瞳,但是戰鬥意識卻十分強橫,每當那三名執法者想要合力反撲時,劍聽雨總是能夠及時反應過來。劍聽雨一反上一次的戰鬥作風,這一次的戰鬥完美的詮釋了一種野性的美感。
不拘那三名執法者如何合力攻擊,劍聽雨總是以更加強橫的道法將其壓制,以驟風暴雨般的攻勢將三人壓制的苦不堪言。在劍聽雨絕對的力量下,即使有徹雪的末法深瞳在,也無法避免敗落的局面。
劍聽雨完全是一副以力破巧的架勢,他猶如閃電一般靈活,又有接連不斷的秘法,他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優雅迷人,卻招招進攻對方要害之處。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深深蘊含著致命的打擊。他的動作彷彿蝴蝶,攻勢卻又如狂風暴雨,他就是一個懂得戰鬥的貴族。
徹雪心中暗自吃驚,沒有想到上一次的爭鬥劍聽雨竟然留有餘力。同時她也知道完不成任務,自己將會得到多麼重的懲罰。當下,她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躁與不安,趕忙下令道:「我們一起上,將他拿下。」說罷,剩下的無人一起合力,將劍聽雨牢牢的圍在中心。
看到劍聽雨的戰鬥姿態,地精之王與天靈大巫深有感觸,天靈大巫神色愧疚的歎道:「果然不愧是大千世界,這小子只有灼日巔峰的境界,倘若我要與他爭鬥,定然會北落而歸,不是他的對手。」
地精之王也同樣感歎道:「大千世界果然人傑地靈,不是我們景空世界這種小地方可以比擬的存在。」同時,他的心中同樣發狠:「大千世界,不拘付出何等代價,我地精之王一定要去看看。」
柯子墨在空中仔細的看著劍聽雨與執法者的爭鬥,他發現除去徹雪的面具上畫的是一副巨大的眼球,還有上次與她同行的雨柔面具上畫著一張巨大的嘴巴,其他六人的面具竟然畫的都只是一柄巨劍或者長槍。
經他研究,不同的面具代表著不同的性能,由此看來,這徹雪與雨柔才是天庭執法者的主力。此時八名執法者一同上前,劍聽雨即使道法再精深,也架不住眾人的力量,白落下來只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