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後的那道背影輕輕一歎,低聲道:「讓她進來吧。舒豦穬劇」
那名與蝶兒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張紙符,她微微張口吐出一道火焰,紙符眨眼之間便化成了灰燼。這名少女不由分說,拉起跪在地上的蝶兒沖天而起,瞬間便消失在了萬妖殿之中。
緊接著,原本虛空的地面一陣蕩漾,九尾妖狐的身影出現在了蝶兒原本跪著的地方。九尾妖狐生的嫵媚動人,她衝著殿後的黑影嬌笑一聲,無盡的魅惑之力從中傳遞而出:「妖皇殿下,小妹前些日子所說的事情,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妖皇輕歎一聲,沉默良久,才低沉的道:「這件事情事關整個妖族的生死存亡,恕我無法答應。妲己妹妹,如今九尾妖狐天地之間只餘你一隻,你為何要冒如此危險去投靠天庭呢?」
妲己臉上的嫵媚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的臉上忽然升起一層冰霜,雙眼充滿怒火的吼道:「妖皇龍擎,當日若不是你以散仙業位引誘我去禍害子受,我怎麼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禍?這次你若是肯幫我出兵,我便不計較你將我投入鎮妖塔之仇,你若是不肯幫我,做妹妹的也不會怪罪你,但是日後你若與我再次相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九尾妖狐妲己彷彿發瘋的小貓一般揭底斯裡的吼道。
妖皇長歎一聲,冷聲道:「妲己,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醒悟嗎?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復活子受,但是你相信這荒謬的說法嗎?人死不能復生乃是天地至理,你怎麼心中還是放不下子受這個人呢?」
妲己慘笑一聲,指著殿後的背影憤恨的道:「在鎮妖塔兩千年之中我才明白過來,子受愛我、寵我,就是我犯下彌天大錯他也依我順我,他明知我是妖族,仍然肯為我高駐鹿台,引得天下發變仍然不悔,我卻負他終生,落得一個封入鎮妖塔的結果。枉我當你是親生哥哥,竟然也親自出手迫害我。」
妖皇低沉的一笑,聲音之中充滿了苦澀:「鎮妖塔乃是先天神器,當時天地動亂,無數地仙相繼隕落,你還未入仙班時便樹敵無數,即便你晉陞散仙也是凶多吉少,當時將你封入鎮妖塔之中,也只是想你安穩度過凶劫。當時即便是平天大聖也不得不投靠了神界,你放眼四周,大戰過後除了你我兩人,同一時期的大妖還有誰存活了下來?」
妲己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不再追究這些往事,只是咬牙切齒的問道:「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幫不幫我?」
妖皇這一次回答的極快,語氣之中儘是斬釘截鐵的味道:「事關整個妖族的生死存亡,我不能答應你。」
九尾妖狐憤恨的盯著妖皇的背影,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聲,轉眼之間便消失在大殿之中。等到九尾妖狐走後,妖皇才低歎一聲,自言自語的道:「夫妻反目成仇,妹妹更是含恨離去,我做錯了麼?沒有,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整個妖族啊。」
而在萬妖峰的另一端,面色冰冷的少女拉著蝶兒來到了一片寂靜的竹林旁。看到四周無人之後,少女才褪下臉上冰冷的神情,溫柔的笑道:「妹妹,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蝶兒拉著少女的手,面色微紅的偏過頭道:「凌瑤姐姐,蝶兒才剛剛登上萬妖峰,本事來求父親一件事情,是關於九尾姑姑的,你幹嘛要急匆匆的拉著我離去。」
凌瑤面色一肅,嚴厲的道:「蝶兒妹妹,不許胡鬧。爹爹已經將九尾姑姑逐出萬妖峰,如今之間的關係鬧得很僵,這次九尾姑姑上山,多半是有要事與爹爹商談,他為了整個妖族已經夠累的了,我們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了。」
蝶兒微微張了張嘴,卻無從反駁凌瑤的觀點。凌瑤輕笑一聲,拉著蝶兒的小手笑道:「好了,我們不聊這個了。我們姐妹都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面了,母親過的還好麼?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聽到凌瑤的問話,蝶兒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柯子墨,輕輕扶著右手上的乾坤戒,一臉甜蜜之色。凌瑤注意到蝶兒的異常,忽然拉著蝶兒的右手驚喜的道:「乾坤戒,我的好妹妹,你竟然有這麼好的東西,讓給姐姐好不好?」
蝶兒嬌羞的將右手從凌瑤的手中抽回,嬌憨一聲假裝憤怒的道:「你就是給我一件先天神器我也不會和你換的。」
凌瑤微笑著搖了搖頭,再次拉起蝶兒的右手仔細的撫摸著上面的乾坤戒,嬌聲笑道:「來來來,讓我看看是哪家的公子這麼有福氣,讓我家蝶兒看上了。這個乾坤戒上刻著一個九字,定然是九魔宗的高徒。這男子一出手便送你一枚乾坤戒,定然不會是無名之輩的弟子,讓我想想,如今能夠出手如此闊綽的,除了秦舞陽之外,便只有一個外界傳聞甚廣的柯子墨,不知道這兩人中哪個是我家蝶兒的小情郎呢?」
凌瑤乃是妖皇的女兒,一直留在妖皇身邊做事,消息自然很是靈通。所以當她看到蝶兒手上的乾坤戒時,便能夠猜的八九不離十。而且他的心中多半已經有了答案,卻故意嘲笑起蝶兒,要她親自說出口來。
蝶兒的臉彷彿一個熟透了的蘋果一般,她低著頭滿臉羞紅的低聲道:「是麻九峰的小弟子柯子墨,凌瑤姐姐可不要告訴其他人哦。」
凌瑤心中大樂,只要是稍有見識、見聞稍廣之人一猜便能夠猜到,再說這件事情是小女兒家之間的隱私,她在萬妖峰之中也沒有朋友,就是想要散播出去,也沒有人幫她散播。凌瑤撲在蝶兒的身上,咬著她的耳朵輕笑道:「我知道啦,嗯,讓我想想。這個柯子墨彷彿是從石頭之中蹦出來一般,他以前的資料我們妖族沒有絲毫的信息。但是從他這兩年辦的事情來看,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做事慎密心狠手辣,倒也是一個人才。只是他現在出了什麼問題嗎?蝶兒為什麼不在他的身邊呢?」
聽到凌瑤的問話,蝶兒的臉上升起了一絲憂心忡忡的神色。凌瑤發現蝶兒臉色不對,在她的不捨盤問之下,蝶兒終於吞吞吐吐的將所有事情吐露了出來。
聽完蝶兒的敘述,凌瑤滿臉的殺氣捏碎了一根手臂粗的竹子,憤恨的道:「這殺胚的河神後裔,一定是想與我家蝶兒搶奪男人。蝶兒你也真是的,你總是這麼被動,會吃虧的。若是哪天你的男人被搶走了,可不要跑到我的懷裡哭鼻子。」
蝶兒呆呆的望著天空,臉上升起一絲憂愁,她低歎一聲,摘下一片竹葉癡癡的笑道:「只要他心裡有我,我就滿足了。」說罷,便將那片竹葉放在自己的口中,吹出一曲動人的曲子。凌瑤聽著這熟悉的格調,心中瞭然,這是上古名曲《蝶戀花》。
一曲作罷,凌瑤拉著蝶兒的手,一臉真摯的道:「蝶兒,不要在萬妖峰中浪費時間了,快去找他吧。我想,他此刻也很想你。」
蝶兒痛苦的搖了搖頭,抽泣著趴到凌瑤的懷中哭訴道:「我不可以,這樣我會害了他,我的壽命太過悠長,無法忍受沒有他的存在。哪怕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的背影,這樣子我也會好受一些。」
凌瑤輕撫著蝶兒的額頭,輕笑一聲道:「傻瓜,那些普通的妖族怎麼能夠與我們相比?這樣吧,你在萬妖峰之中抓緊修煉,等你修煉到灼日境界時,我便教你一個法門,這樣你便可以呆在他的身邊,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傷害。」
蝶兒一臉驚喜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道:「真的?」
凌瑤伸出手指輕點在蝶兒的臉上,俏皮的笑道:「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蝶兒趕忙脫離了凌瑤的懷抱,飛也似的向著遠處掠去。凌瑤一臉驚異的問道:「這麼慌張要去哪裡?」
蝶兒頭也不回的道:「修煉。」
凌瑤望著蝶兒遠去的身影,忽然長歎一聲道:「若是有這樣的法門,我就不會呆在這裡了。但是,我不希望你不快樂啊。要知道,柯子墨乃是九尊的親弟弟,他最終還是要死的。」
與此同時,柯子墨站在一處宅院門口,望著面前的一幕臉上浮現出無奈的苦笑。只見一名中年婦女手持長鞭鞭打著一名赤身裸體的大漢,大漢不斷的發出陣陣求饒,但是這名少婦越打越有勁,不時扭頭對著身旁一位面色柔弱的少女笑道:「看到沒有,女人要比男人更狠,才能夠制服男人。」
一群各色的女子將這裡包圍,人群中不時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劉大姐,用力打。」
站在少婦身後的少女則一臉不忍的望著在地上不斷哀嚎的大漢,卻又不敢替他向少婦求情。看到了這一幕,柯子墨終於瞭解到,在這方小天地之中,女權橫行,男子的身份如同奴隸一般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