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崖城中,也許是因為大戰將要到來,城內的氣氛日益沉重起來,每一個村民都抓緊時間練習柯子墨傳下的陣法,爭取將陣法練得混元如意,大戰時可以增加一點威能多殺些野獸,或者多一絲倖存下來的希望。
只是撫崖城中的村民不比清虛宮的外門弟子,這些村民資質良莠不齊,修為也是高低不平,年齡也是老少都有,動作很難做到協調一致,陣法更是難以發揮出它的威力。張越心中發狠,將城內所有的壯年男子挑出,令他們組成柯子墨所傳下的陣法,威能顯露無疑。
至於那些行動遲緩、無法組成陣法的老人婦女,張越也只能望洋興歎,告誡他們抓緊訓練所知不多的法術,爭取能夠在大戰之中多出分力。此後,全城的人們都進入到了狂熱的修煉之中。
楚君河在蹲在城牆上刻刻畫畫,水仙則一臉好奇的走了過來,輕聲問道:「楚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呢?」
楚君河望了望天空的驕陽,伸手在額頭抹了把汗,望見水仙靜悄悄的站立在他身後,輕聲笑道:「也沒什麼,我看這些城牆都是黃磚構造,我便在城牆上刻畫一些符文,妖獸若是想要破壞城牆的話,定然會給他們一些驚喜。」
水仙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遞給楚君河。楚君河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的接過水仙遞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漬。楚君河卻沒有察覺,當他的手觸碰到水仙的手時,水仙渾身微微一顫,就此僵立在原地,一臉愕然的望著楚君河,怔怔無語。
等到楚君河擦完汗漬,才發現僵立一旁的水仙。楚君河詫異的摸了摸自己清秀的臉龐,對著一臉愕然的水仙輕聲笑道:「怎麼?我有這麼帥氣麼?讓你看的如此著迷?」
水仙一驚,知道自己出了醜態,趕忙搶過楚君河手中的手帕,飛奔而去。楚君河望著水仙疾馳而去的身影,自嘲的搖著頭輕笑兩聲,便低頭繼續刻畫符文。
朝起夕落,三日的時間轉眼即過。
到第三日清晨,柯子墨長吁口氣,緩緩睜開雙眼,從打坐的狀態之中甦醒過來。昊天神劍長鳴一聲,自動從柯子墨的背後飛起,緩緩降落在他的手中,耀眼的劍芒宣示著它的戰意。柯子墨輕笑一聲,從乾坤戒之中取出一隻小瓶,擰開瓶蓋,將小瓶內的血液抹勻,均勻的塗抹在昊天神劍的劍身上。昊天神劍發出一聲嘶鳴,紅光大作,閃過三次之後劍身上的鮮血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昊天神劍上平添一股凶戾之氣。
柯子墨塗抹在昊天神劍上的鮮血,乃是上古凶獸『窮奇』的鮮血,九宮八卦陣圖交給他的時曾經說過,每日將『窮奇』的鮮血塗抹在昊天神劍的劍身上,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便會培養出一股凶厲的氣勢,若是碰到修為稍弱之人,僅憑氣勢就能夠嚇破膽。如今柯子墨將鮮血塗抹在昊天神劍的劍身上不過十日有餘,昊天神劍便隱隱散發出一股凶辣的氣息。
柯子墨收起昊天神劍,將自己用的上的法器與道法全部在心中整理一番,才緩緩走出了客房。天上浮現出一道半圓的初陽,正在努力的掙脫地平線的束縛,一步步的攀爬上天空。初陽的陽光灑落下來,將整個寧靜的撫崖城照耀一片血紅。
雖然時辰尚早,但是城內的居民大都早早起床,紛紛走上了街頭,準備迎接這一天事關生死的大戰。撫崖子更是一夜未眠,獨自端坐在城牆上打坐休息,好方便養足精神,全力對付接下來的敵人。
柯子墨叫醒自己的同伴,在如此凝重的氣氛下,即使連平常嗜睡的楚君河也沒有發任何牢騷,嘴中嘟囔兩句便不情不願的起了身。有傷在身的默徒不顧眾人的勸阻,堅持著要陪眾人一起保衛城池。等到眾人聚集齊後,便在柯子墨的帶領下一起登上了城牆,來到了端坐在地上的撫崖子身旁。
撫崖子看到眾人也不言語,只是微微點頭,便扭過頭一臉嚴肅的凝望著遠方。柯子墨長吁口氣,學著撫崖子一般席地而坐,抬眼凝視著遠方。
初陽最終掙脫了地平線的束縛,傲然爬上了自由廣闊的天空,肆意的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華。這一刻,柯子墨的心神彷彿沉浸在了初陽的陽光之中,渾身都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來。柯子墨的心神在初陽的滋潤下,靈識飛速的增長起來,方圓百里的所有事物都無法瞞過柯子墨的靈識。不知過了多久,天地之間一陣轟鳴,耳邊傳來撫崖子的低吼聲:「來了。」
柯子墨被撫崖子一聲低吼驚醒,心中同樣驚訝不已。在剛才那種玄妙的感覺中,柯子墨顯然是觸及到了神識的存在,那是星芒境界才能夠擁有的神通。如此說來,他已經觸摸到了星芒境界的邊緣,只差一個契機,便可晉陞星芒境界。柯子墨望著地平線上升起的一股黑潮,趕忙收捏心神,知道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
柯子墨挑眼望去,只見地平線上灰土飛騰,各色各樣的野獸彷彿有秩序一般排成一列向著撫崖城衝來。衝在最前面的,乃是有名的豪豬,這種野獸威力並不大,就是尋常的壯漢也能撂倒好幾隻。只是豪豬皮糙肉厚,又生性膽小,往往獵人一擊殺不死便會逃之夭夭,而有經驗的獵人一般都會設下陷阱,令豪豬逃無可逃。
緊跟在豪豬身後的,是一片五花八門的野獸,其中有凶橫的巨齒虎,也有狡猾的火狐,甚至其中夾雜著許多蟒蛇毒蟲之類,看起來頗為壯觀。獸群之中也有許多一生下來便是天敵的存在,但是這一刻森林法則似乎失去了效果,那些動物對自己身旁的天敵視而不見,反而一起並肩向著撫崖城氣勢洶洶的衝來。
柯子墨見到如此陣勢,心中暗暗一驚,從背後取下昊天神劍,一臉嚴肅的望著洶湧而來的獸潮。撫崖子更是站起身來,遙望著遠方,默然不語。
「撫崖老賊,今日若是交出那件東西,我蛇媚娘定會就此離去,絕不糾纏。若是不知好歹,我與三位同道便要血洗撫崖城。」一道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從獸潮之中響起,久久不散。
柯子墨悚然一驚,他本以為這群妖獸只是想要攻取城池,屠殺城中百姓,誰知聽到蛇媚娘的話,猛然醒悟,大妖往往上體天心、參悟天地,已經同修道者無異,吃人也不過果腹而已,為何要耗費如此多功夫前來攻城?
柯子墨苦笑一聲,心中暗暗自責自己太過魯莽,這件事情恐怕另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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