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風習習。雖然時節已經入夏,但是莫干峰峰頂的天氣依然涼爽。柯子墨躺在草坪上,仰望著天空繁星密佈的星空,怔怔出神。
當日溫子然的表現,著實給了柯子墨不小的壓力。本來經過麻九峰與朱鶴鳴的讚賞,柯子墨便認為自己的天資已經舉世罕見。但是等他見到溫子然之後,才想起曾經太昊元靈說過的話。九尊不過二十歲許,便已經是半步遊仙的境界。由此看來,自己的天資不過是十分平庸罷了。
在收徒大典結束以後的一個月裡,柯子墨雖然堅持不懈的努力修煉,但是修為到了凝元巔峰之後,就再也無法晉陞一絲一毫。柯子墨便暗暗猜測,可能是自己沒有再次吸收異火,所以無法突破凝元境界的關隘,一直卡死在這裡。
柯子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起身踏入閣樓中,將平時所用的工具全部收到乾坤戒之中,心中暗暗決定要下山尋找提升實力的方法。
等到柯子墨收拾的差不多之後,便將昊天神劍背負在身後,穿著一身平常的麻布衣服,便向九峰閣走去。等到柯子墨來到九峰閣時,內部仍然如同以往一樣冷冷清清,搖曳的燭光將麻九峰孤獨的背影倒映的搖曳不定。只是這一次,在麻九峰的身旁,朱重陽靜靜的端坐在麻九峰的下方,一心一意的吞吐元氣,連柯子墨到來都為發覺。
麻九峰見到柯子墨一身簡裝前來,心中便猜的**不離十,微笑著問道:「想要下山?」
柯子墨衝著麻九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認真修煉的朱重陽,笑道:「如今我在九魔宗內部感覺不到提升實力的方向,便想要下山磨練一番。如今師父身旁有朱重陽師弟陪著,朱鶴鳴師兄也不再整日瘋瘋癲癲,柯子墨也可以放心的離去了。」
麻九峰長歎一口氣,對著柯子墨招了招手道:「你且過來。」柯子墨應聲來到麻九峰的身前,靜靜的望著麻九峰。麻九峰此時沒有當日收徒大典的威風凜凜,反而更像一個遲暮的老人,一臉慈祥的望著柯子墨,緩緩的舉起右手食指,在虛空為微微一畫,一道血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降落在柯子墨的身上。頓時,柯子墨感覺他的身上彷彿扛著一座小山一般,沉重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麻九峰對著滿臉疑惑的柯子墨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是為師運用斬仙台的一門神通,師父與你所修功法不同,但是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總有其相似之處。我觀你的功法對於身體的要求也十分高,為師的這門神通不禁可以無時無刻的磨練你的體質,在你將來鬥法時,悄然解開這『禁魔披風』,也可以給予敵人一個驚喜。來,這是解開『禁魔披風』的法抉,你且細心聽。」
麻九峰對著柯子墨洋洋灑灑的細心講解,柯子墨的天賦極佳,只是稍稍問了幾個一時不懂的問題,便將法抉學會。麻九峰頗為欣慰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弟子,從乾坤戒之中掏出一枚古樸的令牌,令牌的正面,雕刻著一個端端正正的『楚』字,在令牌的背面,則雕刻著幾個清濁的小字,柯子墨用心望去,只見上面寫著『正仙一品』四個字。
「這是大楚王朝的仙官令牌。其他大州門派林立,九魔宗與那些門派相距甚遠,影響力微乎其微。有了這塊仙官令牌,行事起來頗為方便,你就拿著。在外行走,若是行了善事,就不要吝嗇,儘管大肆宣傳。若是行了惡事,便要低調一些,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麻九峰慈祥向著柯子墨道。
柯子墨一臉無語的望著麻九峰,只有苦笑著將他手中的仙官令牌接住,放進了自己的乾坤戒之中。麻九峰又從乾坤戒之中取出一塊潔白無瑕的玉牌,伸出右手食指衝著柯子墨輕輕一點,柯子墨便覺得心中一痛,胸口冒出一滴鮮血,飛向了麻九峰手中的玉牌。
當那滴血液融入玉牌之中後,那枚玉牌閃過一道光華,通體變成了血紅色。柯子墨驚奇的望著那枚玉牌,冥冥之中,他感覺到自己與那枚玉牌彷彿有了一種奇妙的聯繫。麻九峰撫鬚解釋道:「這是每個弟子下山前必須做的程序,將你的一滴心血融入這枚玉牌中,便會成為你的本命玉牌,當你遇到危險時,這枚玉牌便會提出警告,師門自然會出動力量憑借玉牌與你的感應前往營救。」
柯子墨認真的點了點頭。麻九峰長歎一聲,背著雙手感歎道:「兩年之後,便是仙魔聖地的仙魔大會,到時記得參加。」說罷,麻九峰便轉過身去,抬頭凝實著九魔老祖的雕像。柯子墨衝著麻九峰的背影拜了三拜,沒有打擾正在修煉的朱重陽,拖著沉如山嶽的身體走出了九峰閣。等到柯子墨走出九峰閣後,麻九峰才長歎一聲,重新端坐在了蒲團上。
柯子墨特意順著小道,來到了自己當日與天魔真君相遇的地方。只是如今此地空空如也,既沒有天魔真君的身影,就是連那塊黝黑的岩石也不見了蹤跡。柯子墨念在天魔真君傳授自己《誅仙劍典》,也不管這個地方是否有人,衝著虛空拜了三拜,便轉身離去。等到柯子墨的身影漸漸走遠,虛空中浮起絲絲漣漪,天魔真君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他望著逐漸消失的柯子墨,嘴角升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而在距離柯子墨不遠的地方,龐德手中拿著一罈老酒,嘿然長笑道:「柯師弟,你可要快快回來啊。我這首席的地位等著你來搶呢。」
在龐德身旁的朱鶴鳴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老酒,猛灌一口笑罵道:「你放心,不出一年,柯師弟一定打的你找不到北。」
在九魔宗的另一邊,任曉嫻望著柯子墨的背影,面上顯露出躊躇之色。謝雨然站在任曉嫻的身旁,面無表情的道:「他就要走了,你不追上去嗎?」
任曉嫻遲疑的抬出右腳,就要邁步追隨柯子墨而去。但是當她的右腳剛剛抬起時,虛空中響起一聲炸響:「曉嫻,到我的房間來一趟。」任曉嫻的臉色頓時面無血色,她自然聽出這道熟悉的聲音,乃是來自自己的父親,九魔宗的掌門太陰真君。任曉嫻最終沒有鼓起勇氣,只好頹然的向著太陰真君的居所走去。謝雨然心中暗歎一聲,遙望著柯子墨離去的備用,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柯子墨踏出九魔宗時,情不自禁的回過頭,望著山門『九魔宗』三個磅礡大氣的大字時,心中一番感歎:「下次回來,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而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喂,臭小子,等等我們。」柯子墨抬頭望去,只見兔八哥抱著一罈老酒,與蝶兒一起向著自己的方向奔來。柯子墨的鼻子莫名一酸,嘴角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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