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中老年武士被劉煜刺激的狠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壓下了心中的怒氣,沉聲道:「劉煜閣下,你太狂了,也太小瞧我們豐臣家的武士了……」
劉煜不屑的撇撇嘴,道:「老傢伙,你們豐臣家從來也沒有被我高看過……」
「你……」中老年武士終於發火了,陰聲道:「原本我還想息事寧人、化干戈為玉帛的,可是你卻不領情,那就怨不得我黑田官兵衛了!明國有一句話說得好,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劉煜懶得再廢話,身形一晃,三日月正宗也隨即寒光暴閃。於是,黑田官兵衛的話還沒說完,人頭便飛了半空。另外兩個有身份的武士見狀大吼一聲,拔刀凌空飛撲而來。
但見人影閃動,那抹隱含金銀二色的冷森瑩光不可思議地掠過兩個突襲武士的腰部,於無聲無息中,將他們兩人分成了四截。
不顧那令人心驚膽裂的慘號聲,劉煜冷冷的下達了殘酷的命令:「殺!一個不留!」
於是,四百餘頭瘋虎衝入了對面的豐臣家武士軍陣中,展開了一場殘忍的大屠殺!
只見天守閣主殿前的廣場,人影往來奔掠,飛騰撲逐著,寒刃的冷芒閃耀著,暴叱厲吼聲滲雜著慘呼哀號,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色身形穿插攻殺,往來追趕,血雨蓬濺,斷肢飛甩,真真是好一場大混戰。
寒光揮閃。七柄武士刀四碎飛射,幾乎不分先後,三日月正宗再閃,於是。十九聲慘嚎連成一串,十九道血光迸射,十九顆人頭分成十九個不同方向向四周的人群飛了出去。
一式「千層刀浪」斬殺十九名豐臣家武士,劉煜連眼皮子也不眨一下,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他好像並沒有覺得他剛才所殺的是十九條活生生的人命,而只不過是宰殺了十九條土雞瓦狗。
甩去附著在刀身的血滴和碎肉,劉煜繼續揮動著三日月正宗。像砍瓜切菜似地在敵方軍陣中左衝右撞。
豐臣家雖是織田家之下有數的強大勢力,家中旗本武士都堪稱精銳,但是,任他們再強。又怎能強過連織田信長也忌憚不已的杉家中的精英旗本隊,又怎能強過數年來一直在刀尖討生活的明智家殘餘精兵?
更何況,劉煜這邊的頂尖戰力也穩勝豐臣家。不說齋籐利三和小島彌太郎等明智家和杉家的知名武將,單就劉煜和杉千杏,豐臣家方面就無人可擋!
像一頭狂獅般的劉煜。在豐臣家武士中左衝右突,橫衝直撞,三日月正宗下所向披糜,血肉亂濺。當他在一次大轉身中砍飛十二名豐臣家武士後。他被一個清秀中年武士帶領的四十九名豐臣家武士所組成的一座刀陣圍住了,而此刻。他的四周,已躺下了無數具肢離破碎、血肉模糊的屍體。紅的是鮮血,白的是腦漿,花花綠綠的是肚腸……
「入侵者,我竹中半兵衛耗費了幾十條人命才將你引進這『風林火山』刀陣,我要殺了你為黑田官兵衛大人報仇,為我們豐臣家眾多的死難者報仇!殺!」在這位竹中半兵衛的率領下,四十九個豐臣家武士高舉著四十九柄武士刀,由左至右急旋而走,令人眼花瞭亂,剎那之間,刀氣銳嘯,白芒吐出千萬朵白蓮,四面八方寒芒齊閃,無數刀氣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襲來。
「排山倒海!」劉煜不屑的哼了一聲,直接施展《滄浪刀法》中最為精絕,同時也是對付群歐最有效、最殘忍的一記絕招。在牟滄浪的親自教導下,這一招的威力已經遠勝從前,只是劉煜還沒有在戰場驗證過而已,現在正好實驗一番!
於是,劉煜的身形消失了,他是隱身在迎著烈日旋轉的巨大光輪中,在那種眩目的光彩中,密集的金鐵交鳴聲像是暴雨擊打著千萬個玉盤,鳴聲震人耳膜。人影在光彩的映輝下略略現形,夾雜著金銀二色的冷焰開始層層重疊,形成了一片恍如巨浪的蘊含著無窮勁氣的光芒,像是要毀天滅地似的湧向四方。
罡風吼嘯,風雷暴鳴,人影在刀浪中濺血飛拋,慘叫聲和撲跌之聲此起彼落。
片刻之間,光斂人現,劉煜回到原地,三日月正宗擎天高舉,他的四周,包括那位竹中半兵衛在內的四十九個豐臣家武士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殘肢四處亂布,慘不忍睹。
對於這一切,劉煜並不在意,他冷森的目注殿門,此刻,人影疾飛,從裡面出來了九道人影,領先一個,正是豐臣秀吉。
劉煜雖然停了手,但他的那些個手下卻依舊在奮力的收割著人命。
杉千杏象虎入羊群,所經處,波開浪裂,肢體亂拋。小島彌太郎一柄十字槍時刻護衛在杉千杏左右,像一道閃電在空中亂閃迸射,不斷地從人體之中插進拔出。
明智左馬橋左槍右刀,槍揮處人體亂拋,刀到處血光崩現。杉家四天王殺氣人來更像是砍瓜切菜,人隨刀輪四處滾動,所經處慘叫聲此起彼落。
那四百餘名旗本武士也全都是殺人專家,心狠手辣,刀刀絕情。
待豐臣秀吉領著八名氣勢不凡的武士從天守閣主殿中飛趕至廣場,廣場中,除了一干渾身是血的聯軍武士之外,已經見不到一個能站著的豐臣家武士了。
這絕對是一場慘絕人寰的空前大屠殺。
「豐臣秀吉,你早就該出來才對,沒有你這個主公坐鎮,你手下的這些人還以為你先逃跑了呢,戰鬥力起碼下降了百分之二十!」劉煜冷笑著道。
包括豐臣秀吉在內的九名豐臣家武士一個個激怒得渾身亂抖,望著面前無數的血淋淋的屍體。他們絕望了,難道真的天亡墨俁城。
豐臣秀吉咬牙切齒道:「劉煜!你好毒的手段啊,五六百條人命,你居然就這麼斬盡殺絕了……」
「這是既定的事實。你就無需在重申一遍了。現場的人都是帶著眼睛的,人家不會自己看嗎?」劉煜看了豐臣秀吉一眼,笑道:「或者說,你其實已經害怕了,只是想通過這種說廢話的方式來為自己鼓氣?別再做無用功了,不管你是想要為自個兒鼓氣,還是準備向我投降,都不會有效果的。你的結局已經注定,要身死當場的……」
九名豐臣家武士個個早怒不可遏。豐臣秀吉身旁一位有著「主辱臣死」理念的豐臣家武士大吼一聲:「混蛋,竟然對我家主公不敬,我生駒親正要將你碎屍萬段!」說著。就揮刀衝了過來,刀動處刀氣大起,刀鳴成怪嘯,在一片晶瑩的銀牆中,閃電般地撲擊而至。
冷叱一聲。杉千杏搶在劉煜之前迎了去,右手武士刀化成一道閃電似的寒光,在寒光的閃晃中,她的身形幻化倏進。刀尖做了一個優美的動作,好像經天而過一抹長虹。凌厲地溜瀉向自稱為「生駒親正」的豐臣家武士。
杉千杏她本是明明攻向生駒親正的右路,但在兩道人影交錯之際。她忽然鬼魁般地出現在了生駒親正的左側。
生駒親正料不到對方有如此神幻的身法,一招大意,就注定了慘死的命運。
杉千杏反手一掌印在了生駒親正的背心,在他口噴鮮血時,杉千杏又旋身舞刀,憑空幻現出了一個銀色的光輪。
「卡嚓!卡嚓!」可怖的裂肉斷骨聲與生駒親正的慘嚎聲同時傳出。待銀光乍斂,生駒親正已經變成了千片萬段的碎塊。
不屑的哼了一聲,杉千杏冷森森的說道:「對我家夫君不敬者,必然會被我杉千杏碎屍萬段……」
劉煜伸左手拍了拍走到他的身旁的杉千杏的香肩,給了她一個滿意的微笑。一瞬間,滿面殺氣的杉千杏就變成了嬌羞無限的可愛女人,小鳥依人的靠在劉煜的懷中,完全沒有先前殺人時的那種凶悍和殘暴。
豐臣秀吉臉皮亂顫,一陣青一陣白,他淒然道:「劉煜,杉千杏,你們太過份了,如此的殘忍,如此的寡絕,難道就不怕安培大神降下天譴嗎?」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以為安培晴明那個傢伙有能耐把天譴施加到我身嗎?」劉煜劍眉一豎,冷森地截斷豐臣秀吉的話:「你們把安培晴明當做了無所不能的神祇,卻不知他只是一個只能借用一點天道能力的附屬者而已。就算他想要對付我,可在天道的約束下,他也不能有任何的行動。你說這樣的『大神』,我會害怕嗎?
好了,不要再廢話了,你明明知道我是來滅你豐臣家滿門的,為什麼你和你的家臣都還心存僥倖,覺得可以只憑三言兩語就跟我和睦相處?難道『傻瓜』這種東西,在你們豐臣家是量產的?!」
豐臣秀吉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才算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劉煜!今天你不死,天理何在,本人誓死與墨俁城共存亡,豐臣秀長,你去請三位神侍大人出來,就說入侵者劉煜和一眾叛逆已經到齊了。」豐臣秀吉沉聲說完,他身旁的一位和他面貌有些相似的中年武士應聲而去。
劉煜挑挑眉,有些興趣的問道:「哦!原來你們這邊的援軍中還有『神侍大人』啊……是什麼神祇的侍從?不會就是安培晴明的?呵呵,就算安培晴明本身都拿我沒辦法,你認為他的侍從就能對我形成威脅嗎?」
「你就先得意……」豐臣秀吉看著劉煜,一臉的憤恨:「等到三位神侍大人來了,你就該哭了!」
劉煜正在搖頭,天守閣主殿之後忽然傳出三聲怒嘯,嘯聲中,飽含無比的氣憤和殺機。
豐臣秀吉聞言面湧現欣喜之色,在他想來,他那三位實力恐怖的神侍大人一定可以收拾下劉煜。
嘯聲剛傳到,天守閣後殿殿頂已出現三道青影。人化輕煙,向廣場飄近,後面,豐臣秀長緊跟。但顯然功力不行,被三道輕煙越拋越遠。
「好俊的輕功!這三位神侍的實力很是不弱呢!」杉千杏脫口讚道。
劉煜也不住頷首,神情凝重,皺著眉頭道:「冉冉舉步,身形取逸,有點像縮地之術,這三個傢伙,恐怕實力都不在泉信綱和柳生十兵衛之下呢!」
杉千杏皺著眉頭低聲建議道:「煜殿。我們這邊的高手人數可是佔據了絕對優勢,乾脆一擁而……」
「我即使勝不了他們,他們休想贏我!」劉煜斷然回答,有對杉千杏安撫的一笑。道:「我現在已經是念神級巔峰境界了,如果機緣到了,我可能立刻就會晉陞到幻神級,到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的算是可以在我們那個世界橫著走的強者!我有預感。和這三個神侍的戰鬥,會讓我在晉級之路邁出最後的一步……」
劉煜和杉千杏的竊竊私語,明顯的讓豐臣秀吉誤會了,他得意地陰笑道:「入侵者。你現在知道大禍臨頭了?!」
挑挑眉,劉煜冷笑著道:「不是我們災禍臨頭。而是天亡你們墨俁城,天亡你們豐臣家。我會將你們宰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三條青影直欺近至五米內,身形倏止,立地生根,紋絲不動,凜凜微風,帶得地面塵土四面飄場。三人並肩而立,全是一種款式打扮,高帽白袍,背繫長刀,與其說他們是武士,還不如說是「公卿」。
這三個所謂的「神侍」看去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身形修長,慈眉善目,氣質平和,端的是仙風道骨,飄飄然有神仙之概,全無凶戾之氣的外露。
「咦,怎麼是他們?」杉千杏驚異一聲,在劉煜不解的目光中輕聲道:「煜殿,這三個人我都認識,他們可不是什麼『神侍』,而是織田信長的親信手下中村一氏、山內一豐和森可成……」
在杉千杏為劉煜一一介紹中村一氏他們三個人時,豐臣秀吉和他的幾個手下都躬身行禮,恭敬的道:「參見三位神侍大人。」
三位神侍沒有理會豐臣秀吉他們,只是一個勁兒的打量渾身血跡的劉煜,當他們的目光觸及劉煜肩頭斜扛的三日月正宗時,那個華麗的刀型立時讓中村一氏脫口驚呼:「三日月正宗!」
劉煜淡淡的一笑,道:「你也認識這把山中鹿之介家傳的三日月正宗?嘿,山中鹿之介那個傢伙說三日月正宗自從打造好後,就因為華麗道極致的造型而被作為山中家的傳家寶,並沒有真個兒的應用在戰場!這可真是暴殄天物,也只有在我的手,三日月正宗才能突顯出它絕世凶器的風采……」
「的確是絕世凶器!」山內一豐歎了一口氣,道:「我曾在安培神社中聽見大祭司說過一句話,『日月齊現,青天變幻』。當時大祭司並沒有對我解讀這段預言,只說是安培大神降下的一段有關一件絕世凶器的神諭……」
青天變幻嗎?劉煜摸了摸下巴,覺得安培晴明實在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一旁的杉千杏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中村一氏,你們什麼時候變成神侍了?你們不再侍奉織田信長了嗎?」
中村一氏搖搖頭,很是禮貌的說道:「次,我們三個人隨同信長主公前往安培神社聆聽安培大神的教誨,蒙安培大神看重,我們三個人成為安培大神的侍從。安培大神可以通過我們的眼睛,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圖像;也能通過我們的嘴巴,說出他想要說出的話語……」
劉煜嗤笑一聲,接過話頭道:「安培晴明是不是還能通過你們的吉吉,感受到他想要的快樂啊?」
中村一氏三人臉色齊齊一變,連同豐臣家眾武士在內,全部凶厲的看向劉煜。可惜劉煜的的心理素質相當出色,不但不為所動,反而給了他們一個挑釁的笑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中村一氏冷聲道:「劉煜閣下,安培大神說他很遺憾,本來他是打算和你和平共處的,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安培大神的好意,讓他不得不耗費神力,製造了我們三個神侍,要用我們的手,『親自』將你從這個世界抹去……」
再度輕蔑的一笑,劉煜搖著頭道:「看來『自大』真的是你們這幫人的通病啊……被安培晴明灌輸了一些神力,你們就認為吃定了我?」
「事實會證明我們真的可以吃定你!」中村一氏冷冷的看了劉煜一眼,又轉向杉千杏道:「杉家督,信長主公對您的叛逃很不滿,不過他還是願意給您一個機會。只要您願意回歸織田家,並成為信長主公的側室,那麼信長主公就既往不咎,甚至還會赦免杉家的所有叛臣……」
「織田信長真是白日做夢!」杉千杏看了劉煜一眼,冷聲道:「我現在已經是煜殿的人了,在煜殿的英明領導下,杉家和明智家以及其他的幾家大名勢力已經聯合起來,我們立旗起事,誓要推翻織田信長的暴政!織田信長的末日已經不遠了,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要赦免我們?真是不知所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