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煜和蜂須賀小六對後,泉信綱衝著柳生十兵衛使了眼色,柳生十兵衛伸了個懶腰,悶懨懨的走向戰圈,有氣無力的道:「劉煜,聽說你在清州城和積投山殺進殺出無人可擋,很多人都說你已經超越了我當年斬殺齋籐龍興的戰績,我可有些不服氣呢,要不加我一個人,大家湊合著切磋切磋?!」
劉煜不及回應,杉千杏就冷哼一聲,嘲諷道:「虧得你還是一派宗主,居然這麼不要臉,竟然想以眾凌寡?」
斜眼望著杉千杏,柳生十兵衛陰惻惻的道:「杉家督,你應該知道說話得有分寸!」
冷冷的一笑,杉千杏寸步不讓的道:「我當然知道說話得有分寸,可是,似乎你卻不知道行事也得有分寸呢!我萬萬沒有想到,以你柳生宗主的身份,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你也不怕傳出去讓天下人笑話你……」
尚算英俊的面皮扭曲了起來,柳生十兵衛一雙眼盯著杉千杏,眼中光芒像毒蛇吞吐的紅信,他語聲冷銳得似一柄寒刃:「只要你們死光了,就不會傳出去。!。」
頭一昂,杉千杏不屑的道:「柳生十兵衛,你真當吃定我們了?來來來,讓本家督看看你有什麼資格敢不服氣我家煜殿……」
杉千杏並不算是不自量力,她是真的有信心和柳生十兵衛較量一番。雖然柳生十兵衛十年前就名揚天下。但杉千杏同樣具有「軍神」和「越後之龍」這樣的美名。可以說,杉千杏本身的實力就足以和柳生十兵衛一戰了,縱然略有不敵,卻也不會遜色太多。
況且,被這個虛幻世界的偽天道完美複製了體質的劉煜,依舊保留著和女人愛愛後促進女方實力進階的能力。現在的杉千杏,其實力絕對超過她擔任杉家督時的水準。在之前,杉千杏和杉家的第一武將小島彌太郎較量時,只能支持一百餘招就會落敗。可在和劉煜「雙修」後,即使小島彌太郎全力出手。杉千杏也能在五十招之內將之擊敗!
故此,杉千杏還真的想要和柳生十兵衛這樣的「絕世強者」死鬥一番,以測量自己的最終實力!
不過,她的打算可不被別人認可。首先。小島彌太郎就不會同意自家主公以身試險;其次,石川五右衛門和齋籐利三也不能允許敵人挑戰自家「主母」。
因此,石川五右衛門適時攔向杉千杏身前,對著柳生十兵衛道:「柳生宗主,你真的要不顧你前輩的臉面嗎?」
柳生十兵衛陰著聲道:「怎麼著,你有意替杉家督陣了?」
石川五右衛門頷首道:「正是這個意思,柳生宗主,請賜教。」
不知道是柳生十兵衛本身就是一個無恥小人,還是他今天受到某種刺激了,身為名震天下的「絕世強者」。他居然真的無視了他的身份,不但說出要圍攻的話,更是搶先出手突襲。
柳生十兵衛的武士刀來得速度之快,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根本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刀尖已點至胸前,好在石川五右衛門早已全神戒備,柳生十兵衛的攻勢快,他的反應也絲毫不慢,猛一吸腹弓腰。匹練似的光華起處,來至胸前的武士刀已被重重震開!
柳生十兵衛喝一聲「好」,腳步輕滑,刀身縱橫,光輪翻滾。排山壓頂的覆罩下來,氣勢之凌厲。實在罕見!
石川五右衛門絕對不敢小覷柳生十兵衛的手段,心下有著十萬分的戒備,刀輪才現,他就施展出伊賀派秘傳的忍道身法,人影飄渺,化作一個有形無質、存活在兩度空間的幽靈,那麼精確、又那麼其快之極的在光輪中穿回閃騰起來,於有限的隙縫裡,將身體做著各種不同的扭曲翻滾姿態,間或刀出如虹,照樣是有打有還!
掠陣觀戰的泉信綱,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卻越看越氣、越看越驚。傳更新作為忍界第一人百地三太夫的親傳弟子,石川五右衛門也曾被泉信綱關注過,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身手卻實在是出乎泉信綱的意料,雖然還比不柳生十兵衛,但看起來也僅是稍遜一籌而已!
要知道,這個虛幻世界擁有兩大體術系統,即武士和忍者。武士大多講究勇往無前,而忍者卻慣於偷襲游擊。因為職業特性的不同,這兩大體術系統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那些共同效力於一個主公的武士和忍者還好一些,而那些無主的武士和忍者卻很難和平相處,甚至很多時候都會大打出手。
作為名義的「武士第一人」泉信綱和忍界公認的最強者百地三太夫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微妙的,雖然他們兩人沒有直接交過手,但對於彼此的傳承人卻都很重視,因為他們這一輩幾乎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要想實現「東風壓倒西風」的局面,就只有寄希望於下一代的成長了。
泉信綱曾經見過石川五右衛門出手,感覺他雖然實力不凡,但也無須太重視,可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短短的幾年時間,一個原本實力只能和十六本槍相較的人物,竟然可以和柳生十兵衛這樣的「絕世強者」攻守相搏,這樣的資質,這樣的成長速度,再過十年,豈不是會讓武士在忍者面前抬不起頭來?!
不行,勇猛無畏、光明正大的武士怎麼可能屈從於卑鄙無恥的忍者呢,我要扼殺忍界崛起的關鍵……
心裡這麼尋思著,泉信綱的腳步已經開始向石川五右衛門那邊移動,同時,他那張原本紅油油的臉孔也極快的透出了肅煞的鐵青之色!
杉千杏睹狀之下。不屑的叱道:「泉信綱。你也想和柳生十兵衛一樣不要臉嗎?」
泉信綱繼續迫,同樣不屑的道:「叫囂謾罵解決不了問題,杉家督,你應該知道,在戰場想要取得勝利,就必須無所不用其極!史,總是由勝利者來寫的!正如柳生宗主所言,只要殺光你們,又有誰會知道你們是怎麼死的!」
一直守護在杉千杏身後的小島彌太郎,此刻一個虎跳來到近前。他的十字槍朝天豎起,人站得像是一座小山:「泉老師,杉家小島彌太郎特來請教!」
瞇著眼打量小島彌太郎,泉信綱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正是世道變了不是?什麼蝦兵蟹將也敢對著我叫囂了?大概是因為我已經有十五年沒有動過手了。天下人已經忘了我『劍聖』的風采,嘿,是時候扔了個天下人重新知道什麼事敬畏之心了……」
小島彌太郎哼了一聲,粗聲粗氣的道:「泉老師,我不是蝦兵蟹將,我是杉家第一武將,是一個品格高尚的真正的武士!」
被暗諷的泉信綱臉色猛然一沉,雙眸如火,吐字如冰:「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你馬就會是個死人了!」
十字槍霍然平直,小島彌太郎形態凜烈,毫不畏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泉老師既有心成全,我好歹受教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行系統不同的原因,泉信綱的養氣功夫竟然還沒有一個先天初級的人物高明,居然被小島彌太郎氣得哇哇大叫。
泉信綱的喝罵尚未休止,半空中兩道人影倏映。冷芒閃飛,宛若凝電,快得難以言喻的指向小島彌太郎,並同時傳來稻田大炊助的聲音;「不煩泉老師動手,由我稻田大炊助和青山新七代勞了!」
小島彌太郎橫槍勾翻。身形疾轉,稻田大炊助和青山新七凌空騰舞。刀勢矯卷如靈蛇飛鴻,三個人瞬間就纏鬥在一起!
與此同時,蜂須賀黨的另外一個副首領前野長康也抽刀向前,意圖攻擊杉千杏,卻被一直守護在旁的齋籐利三攔截。
泉信綱的臉掠過一抹幾乎擠得出血來的微笑,又開始往石川五右衛門與柳生十兵衛拚鬥的位置移動,在他看來,對武士界具有潛在威力力的石川五右衛門可要比嘲諷他的小島彌太郎可惡多了,他不想放走任何適於殲殺的機會!
可杉千杏卻不會讓他如願,橫裡一截,輕聲道:「泉信綱,你忘了本家督了嗎?」
鼻孔裡發了一聲冷哼,泉信綱端詳著杉千杏,不由怒氣升:「怎麼著,杉千杏,你真活膩味了?」
杉千杏強硬的道:「泉信綱,與其有時間說大話,不如趕緊手下見真章!」
泉信綱雙掌緩緩提起,臉殺機凝布,他的口唇翕張,僅吐出兩個字:「好膽!」「膽」字的餘音猶在裊繞不散,空氣間,像是突兀起了一聲爆炸,隨著震耳的音響,氣波推動翻湧,一陣接一陣的狂飆便捲向杉千杏,不但聲勢驚人,那等罡猛的力道,尤其不易招架!
泉信綱幾十年的修為,已經到了不用外物的地步,無論是刀術還是槍術,他都可以憑借一雙肉掌施展出來,而且威力還不會遜色於鐵質武器。如今他施展的就是近十五年來精心研創而出的「泉一氣掌」,而且還是全力運展,恨不能一擊之下,就把杉千杏震死當場!
杉千杏並不自大,她也心存極度的戒惕,當空氣中的炸音才響,人已飛躍至八米之高,隨著氣流的推動,杉千杏的身影也隨之浮沉下,間隙裡,抖手十七刀已斬向泉信綱!
狂聲大笑中,泉信綱雙掌大開大蓋,縱橫交合,宛似能將天地攏於掌心之內,而勁氣迴盪,風嘯若泣,掌勢之雄渾恢宏,幾有令風雲變色之威力!
杉千杏當然不是泉信綱的對手,她亦早就明白自己不是泉信綱的對手,因而她並不會心急求勝,反而想要和泉信綱多做纏鬥,以檢驗自己最近暴增的實力。
故而她完全採取游鬥閃騰的方式。稍沾即走。隨打隨退,決不與泉信綱正面交鋒,到底她也算超一流的高手,雖不堪同泉信綱這種「絕世強者」相比擬,但要糾纏拖延、打閃擊戰,卻仍有其不可忽視的實力,是以一時之間,雙方竟然陷於膠著了。
此時,蜂須賀小六與劉煜之間的惡鬥,已經超過了百餘招。現在看去,蜂須賀小六臉浮油光、額泛虛汗,呼吸也難以自止的急促起來,頗有幾分後力不繼的模樣。
而劉煜依然是一副靈快矯捷、游刃有餘的樣子。那柄華貴的三日月正宗揮舞旋斬,有若死神手中掄動的鐮刀,蜂須賀小六的一對彎刀儘管竭力招架,卻已相形見絀,距離落敗身亡亦是不遠了!
因為實力超過蜂須賀小六很多,劉煜也就有分心他顧的能力,他一直監控著整個戰圈的形勢。小島彌太郎和齋籐利三在戰鬥中都能保持優勢,只要謹慎一些,落敗是絕無可能,而石川五右衛門那邊的情況就正好相反。
雖然石川五右衛門的忍術得到了百地三太夫的真傳。但他的對手卻是實力不在他師父百地三太夫之下的柳生十兵衛。縱然石川五右衛門近段時間得到了鬼武者牟滄浪的悉心傳授,實力高出了原來一大截,但還是難以和柳生十兵衛這樣有數的強者對抗。不過,即便不敵,以石川五右衛門的秘傳忍術,他要保命卻是無礙的。
以劉煜的心性,對自家女人的關心程度自然是遠勝於對自家手下的關心程度。故而,即使杉千杏對戰泉信綱沒有石川五右衛門那麼狼狽,但劉煜依舊擔心不已,心裡瞬間就做出了速戰速決的念頭。
於是。在蜂須賀小六一次倉惶躍避中,劉煜眼神一厲,飛掠而起,三日月正宗映過一抹半弧,暴斬蜂須賀小六的前胸。這位「蜂須賀黨」的首領本能的雙刀齊架,打算硬拒來勢。
可劉煜揮刃疾進的一剎。人已推柄翻彈,落到蜂須賀小六的背後。換句話說,蜂須賀小六雙刀磕拒的對象,只是一柄靠著餘力推送,無人操縱的兵刃!
雙刀和三日月正宗相觸的瞬間,蜂須賀小六才發覺他碰著的竟是一件沒有人掌握的武器,在此同時,他神色驟變,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可惜,為時已晚!
一股他從來未曾經受過的沉重力量,便在蜂須賀小六的驚怖裡撞他的背脊,他覺得似是被一頭巨象兜背踏落,又宛如為一群狂奔的怒牛使銳角頂起,剎那間,他全身的力道從某個看不到的缺口中洩出,身體意識突然變得那麼輕飄、那麼恍惚,感覺中,甚至悠悠蕩蕩的向雲端浮升去了……
望著蜂須賀小六仆倒在地下的軀體,劉煜的反應異常平淡,他知道蜂須賀小六絕對不可能活命了,在他的「綿掌」直擊之下,被擊中的人從來就沒有一個還能不斷氣的,何況,他還是全力施為!
一招「擒龍功」取回三日月正宗後,劉煜二話不說的向泉信綱攻去,無視杉千杏不滿的表情道:「千杏,你去幫五右衛門,這個老傢伙交給我,他可是說過想跟我見真章的!既然我都已經送他徒弟下地獄了,也就勉為其難的再送他一程……」
縱然不滿劉煜打斷自己的「磨練」,但杉千杏具備良好的「婦德」,還是乖乖的應了一聲,轉身過去幫助石川五右衛門對付柳生十兵衛了。
而和劉煜對的泉信綱並沒有立刻出手攻擊,而是一邊採取守勢,一邊衝著趴伏在地的蜂須賀小六道:「小六,小六……」
驗證了蜂須賀小六確實身故的事實後,泉信綱狂暴了,雙目充血的對著劉煜大吼道:「混蛋,你怎麼可以殺了小六,你怎麼可以……」
劉煜的三日月正宗如風如浪,攻勢波波不息,他冷冷一笑,沉著聲道:「反應這麼大?蜂須賀小六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啊?私生子,抑或是……情人?嘖嘖嘖,老傢伙,你們的口味真是重啊!」
泉信綱完全沒有在意劉煜的調侃,他發了狂似的高聲怪叫:「入侵者,你怎麼敢殺了小六?他可是唯一一個知道『飛昇寶玉』下落的人?你怎麼能殺了他?你混蛋!」
身形穿閃若電,倏來倏去間,劉煜刀走虹飛,匹練矯卷,聲勢更見凌厲,他以一種非常好奇的語氣道:「什麼是飛昇寶玉,它很重要嗎?」
泉信綱在進退出招間,身法手眼已經因為心神大亂而微顯散亂,他憤怒又激動的吼喝:「當然重要!那可是能讓我們以肉身直接飛昇到界的神奇玉石!有了它,我才能突破現有的境界,才能打破天道的桎梏,才能無視安培大神的壓制……如果不是因為飛昇寶玉,我和柳生宗主怎麼可能會接受小六的邀請,跑到這裡來攔截你?」
劉煜揮刀旋鋒,若有所思的追問道:「這麼重要的東西蜂須賀小六怎麼可能會有,你不怕他是在騙你?」
面龐歪曲的很厲害,泉信綱雙目怒瞪如鈴:「小六沒有飛昇寶玉,他只是知道飛昇寶玉的下落,他說了,只要能夠擊殺你,他就會說出知曉飛昇寶玉下落的那個人的名字和身份!以我和柳生宗主的身份和實力,別說是小六,就算是豐臣秀吉和織田信長,也不敢對我們說謊!原本我們都是有機會得到飛昇寶玉的,原本我們是有機會突破飛昇的,可是你毀了這一切,你把這一切都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