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稜峰,巍峨壯闊,渾然天成.
氣勢浩渺,直插雲霄。
天地之下,唯有此峰。
天下無雙。
無雙劍門,有此一座寶峰,便已名副其實。
無稜峰下,山道上,人潮如蟻,熙熙攘攘,來往穿梭。
劍光閃爍,迷離炫目,遁光如虹,似繁星點點,齊落於此。
金丹期修者之下,無法在此飛行,只能步行前往峰頂。
數以萬計的靈寂期修者,從四面八方趕來,不斷湧入無雙劍門。
早有無雙劍門弟子,在此等候迎接牽引,將各人帶到應該前往之地。
此次天霄界大比,雖是盛事,但這些無雙劍門築基期和靈寂期弟子,卻並不覺得興奮,相反,許多人都因此忙碌無比,疲憊不堪,站在山門前,迎接客人的築基期弟子昌泰,更是早已笑得面皮發酸,嘴角無力。
今日,無雙劍門山門大開,迎接四面八方修者。
只要修為達到靈寂期,皆被允許進入門中。
但即便如此,前來修者數目,還是令人心驚。
僅是今日上午半天功夫,昌泰便已迎接三千六百二十三人。
天霄界,靈寂期修者,著實不少。
昌泰不由有些腹誹,他在無雙劍門築基期弟子中,好歹也是有頭有臉人物,但今日,卻淪為迎賓弟子,實在令人無奈,但令他更鬱悶是,今日他所見之人,修為個個皆在他之上,甚至,連一位築基後期修者都沒有。
而且,這樣的修者,僅僅半天,已經前來三千多位。
這些,大多還只是散修。
真正有實力之人,早已隨著門派掌門和長老,從他頭頂飛過,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恍惚間數著,已是有六十二位金丹期修者,從他頭頂飛過,與此同時,有不下千位靈寂期修者,跟隨著這些金丹期修者,他甚至懷疑,是否天霄界所有靈寂期弟子,都要前來。
但轉念一想,完全不可能。
他記得天劍門一共來了五位金丹期修者,但跟隨的靈寂期弟子,卻只有六十餘位,天劍門實力雄厚,據他所知,門中靈寂期修者不下百位,能來此弟子,實力都算不錯。
這次大比,連掌門無雙真人都極為重視,門中幾乎所有有實力靈寂期高手,全都已參加,就連掌門親孫孤雲,也來分一杯羹,搶奪僅有的三個名額。
昌泰有些小遺憾,若是自己修為達到靈寂期,怕也能上去湊一番熱鬧,即便沒有可能成為前三,但也能見識一下整個天霄界靈寂期絕頂高手風采。
在他看來,結果並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經歷。
他看過門中太多的靈寂期師兄,苦苦修煉,但因無法凝結金丹,壽元耗盡,大限來臨,隕落身亡,往往這些時候,他便有些難過,不止是為那些隕落的師兄,也是為自己。
是否要和那些師兄們一樣,將所有時間都用來修煉,來博取那一線渺茫的機會。
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雖然他也想過那種繁花似錦的生活,但他更羨慕那些金丹期修者,談笑間,風雲變幻,傾盡天下,只是,這種可能,幾乎為零。
既然如此,他還不如逍遙自在,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他現在已是築基期,無需再為衣食擔憂,若是能再在門中追到一位漂亮的小師妹,生活豈不一樣很美好,他忽然也開始嚮往這種生活了。
正在他神遊物外間,遠處,又有幾道人影飛來。
遁光如虹,轉瞬即止至。
一行六七人,倏然落下身形,停在山門前。
昌泰迅即回過神來,不再想是結果重要,還是經歷更重要了,忙上前迎賓。
慌亂間,他也顧不得在意,這幾人已是金丹期,無需他來迎接。
沉心靜氣,整個人瞬間沉靜下來,昌泰從容不迫上前,面上堆滿笑容,笑靨如花:「幾位前輩,是何門派,是否需要我在前帶路!」
他低下頭,微微行禮,並沒在意,這幾人是何修為,反正無論如何,修為都在他之上。
「無雙劍門,氣魄雄渾,天下無雙,但同樣細緻入微,連一位迎賓弟子,都有如此氣度。」焚凝笑道:「天霄界第一大派,無雙劍門當之無愧!」
駱言望一眼滿面笑容昌泰,亦是誇讚道:「這位弟子實力,在築基期期修者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無雙劍門,當真是人才濟濟,非我等能望其項背!」
兩人並不答他所言,而是東拉西扯,亂說一通,令昌泰不由一陣不悅,這兩人說話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樣子,真以為自己是金丹期修者,是門派掌門了。
靈寂期修者,雖然修為勝過他,但這樣忽視他,在他面前指點江山,不可一世,他一樣感到不爽。
他當即抬起頭,望著幾人,正要再問一遍幾人來路,卻忽然愣在原地。
竟然是金丹期修者。
他用神識稍一探查,竟然發現有四位修者修為,他都無法看出,深不可測,這分明是金丹期修者。
四位金丹期修者齊至。
剛剛,竟然是兩位金丹期修者在誇讚他。
昌泰心態瞬間轉變,那絲不悅早已飛至九霄雲外,面上笑容愈發燦爛,這次完全是發自肺腑,金丹期修者齊齊誇讚他,他為門派爭光了。
以後在其他築基期弟子面前,他又有了吹噓本錢。
「晚輩眼拙,不知幾位前輩,是何門派。」昌泰誠心誠意笑問道。
他極少在門外走動,修為又只是築基期,天霄界金丹期修者,他只認識寥寥數人。
「是何門派。」駱言反問一遍,當即微微愣在原地。
如今,他們三人離開千羽劍門,竟然都沒人知道他們是誰,甚至,他也沒法向其他人介紹自己。
難道說自己是千羽劍門長老。
駱言一想到千羽劍門如今還在時未寒手中,他便不願意說出這句話。
只要時未寒還在千羽劍門做掌門,他便不是千羽劍門長老。
場中一片沉寂,氣氛有些尷尬。
焚凝忙笑道:「我們是弄焰門之人,我是弄焰門掌門焚凝,不知我們能否前往無稜峰!」
昌泰忙不迭點頭,滿面笑容道:「自然可以,前輩請便!」
焚凝面帶微笑,當即帶著一行人向無稜峰飛去。
幾人離去後,昌泰望著幾人背影,面色一陣疑惑。
弄焰門。
他從未聽說過這個門派,原來實力竟然如此強大,門中都有四位金丹期修者。
風景秀麗,沿途風光大好。
幾人緩緩飛行,直飛峰頂。
駱言仰頭望著峰頂,眼睛微瞇,感慨道:「世事滄桑變化,無稜峰卻巍峨依舊,百年前,我們前來無稜峰,意氣風發,那時,我們是千羽劍門主人,如今百年過去,重又來此,我竟然無法告訴一位築基期修者,我是誰,門派分崩離析,不知何時能安定!」
他聲音蒼茫,宛如來自九天之外,又如在耳邊呢喃,飄忽不定,言語間,說不出的落寞和遺憾,隱隱又有一股期待,聲音如一縷和風,除他身旁幾人之外,其餘過往修者,半句話也未聽到。
這一聲感慨,令焚凝和他身後幾位長老不住點頭。
滄海桑田,門庭變幻,弄焰門在當時,只是籍籍無名一個小門派,門中連一位金丹期修者也無,如今雖然實力仍然無法和那些大門派相比,但至少不會在輕易被人欺凌,現在又和駱言幾人聯繫上,有他們助陣,尋常門派根本不敢前去攻打,別的不說,弄焰門自保已是無虞。
當初和弄焰門一樣的小門派,不知凡幾,但那些門派,那些修者,大多都已覆亡。
能再次來到無雙劍門,這個風雲際會之地,實屬不易。
寒冰仙子面色如冰,沒有任何變化。
倒是隱心,身子微微一震,望著無稜峰頂,眸中閃過一抹似有似無光芒。
駱言此語,不止是感慨,也是對他提醒和催促。
林暮站在駱言身後,面色淡然,微微點頭。
只是他現在實力未到金丹期,並不能插手什麼。
「該來的總歸會來。」隱心丟下這句,當即向峰頂飛去。
駱言似有所悟,眸中光芒微閃,面色頓時恢復平靜,緊隨隱心之後,飛向峰頂。
寒冰仙子和焚凝幾人,跟在駱言和隱心身後。
林暮腳踩極品踏雲靴,緩緩飛在最後。
倏然。
林暮遁光一閃,身形一陣不穩,猛然從半空掉落。
識海一陣動盪,頭腦中驀然傳來一陣輕微眩暈。
有人在用神識攻擊他。
林暮當即反應過來,立即運轉《星辰煉神訣》護住識海,識海動盪頓時減弱,隨後慢慢平息。
林暮面帶怒色,來不及告知駱言幾人,霍然轉身。
是誰如此陰險。
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偷襲。
林暮怒火如熾,向後望去。
身後百餘丈外,一行人遁速如虹,閃電飛來。
最前一人,面上帶著濃濃笑意,緊緊盯著林暮。
林暮看清來人,面色驀然一變,心猛然向下一沉。
杜瀾。
萬劍宗長老杜瀾。
林暮清晰記得,當初在拍賣會上,他曾狠狠羞辱過杜瀾。
剛剛那道神識攻擊,定然是杜瀾所為。
一下看明此事來龍去脈,林暮不由怒意更盛。
金丹期修者,實力至少是靈寂期修者十倍以上。
這杜瀾,竟然如此放肆,沒有下限,公然偷襲一位築基期修者。
陰險,卑鄙,無恥至極,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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