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事情可做的日子,是無聊的。但是能在一連串繁複的工作之中得到幾天休息,即使是無所事事,也是輕鬆愜意的。
傑洛士悠哉的躺在德拉圖爾莊園的草地上,任由溫暖的陽光穿過婆娑的樹葉間隙,錯落零碎的灑在自己的身上,不需要和人交手,更沒有誰敢來打攪,雖然吃飽就睡被傑洛士的教官一向斥之為沙羅獸的行為,但是偶爾偷個懶,曾經也是傑洛士不多的樂趣之一。
德拉圖爾莊園很大,比起其他在凡爾賽建立的貴族莊園都要大那麼一些,有自己的小塊田地,自己的磨坊,自己的馬場,護衛們的訓練場,大型的倉庫,自己的小型湖泊,自己的林地獵場,甚至引來了塞納河的河水,形成了一道流動的護城河。這是除了凡爾賽宮之外,這座城市裡面唯一擁有護城河的建築區域,這裡的土地,完全屬於德拉圖爾家族。
拿破侖皇帝的子孫,現在法蘭的建立者,與帝國同在的歷史,這個家族的榮耀,根本不需要用過多的筆墨進行渲染,它的存在,就是一種象徵。
懶懶的伸個懶腰,傑洛士睜開瞇著的眼睛,不需要自己操心的日子,真好。不知道計劃結束以後,自己是不是可以每一天都像現在這麼舒服。
起身,傑洛士漫無目的的在莊園裡面四處溜躂,每一個見到他的護衛和僕人,都鞠躬行禮,而傑洛士,也是笑瞇瞇的頷首致意。
回到德拉圖爾家族這麼久了,傑洛士的一些「秘密」,也早就不是秘密了。這裡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家的大少爺,是一位不能公開身份的王子,雖然好像家主安德烈侯爵不怎麼喜歡他,但是這個整天笑臉迎人的大少爺,卻是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而且大少爺和贏得了家族全體人員一致愛戴的安吉露娜小姐感情深厚,甚至可以壓的心地善良但是暴躁衝動的安吉麗娜小姐服服帖帖的,這也讓大家好奇,這位離家十年的大少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大家知道傑洛士少爺是一個魔法師,魔法師都是神秘的,例如大少爺沒事的時候,喜歡在莊園裡面亂逛,一瓶無色無為的藥水,就讓倉庫裡面隱藏起來的老鼠,全部乖乖的跑了出來,在林地獵場和草地裡面拔了一些雜草,熬成黑色的苦汁,就治好了幾個老僕人的咳嗽病,甚至佈置了幾個讓家族裡面的法師讚歎不已的簡單小巧魔法陣,幫助那些僕人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傑洛士少爺從來不對人發火,那些僕人甚至沒在大少爺的臉上找到笑之外的任何表情,他也從來沒有處罰過僕人,自己能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找僕人來做。大少爺身邊的幾個人,也是不同凡響,那個來自伊蘭的馬伕和車伕,居然可以和家族的馬伕和車伕談得來,十名護衛騎士,也和家族裡面的護衛打成了一片,阿爾薩斯和肯特,要是換了不知情的僕人,還以為這是凡爾賽哪家大貴族的少爺呢,氣質風度都沒的說,至於那位伊麗莎白小姐,好像還是伯爵呢!但是不少人都認為,那是傑洛士少爺那位不能相認的生母,派來照顧自己兒子的。
時隔十年,傑洛士還是比較容易的就重新融入了這個德拉圖爾家族。
至於那位夏洛克少爺和他的母親西耶那男爵夫人嗎……,抱歉,絕大部分的僕人並不認為自己家族內多出來一個少爺有什麼好處。這位夏洛克少爺年紀不大,但是心眼不少,雖然是一副平易近人,聰明活潑的樣子,但是虛偽和真誠,那些僕人們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傑洛士隨便沿著小路溜躂,手上的魔杖,不斷的翻出一個又一個花樣。他不像自己的騎士教官那樣,除了洗澡,連睡覺都不脫鎧甲,但是作為一名法師,手上的活計,也是絕對不能放鬆的。
「大少爺。」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莊園的大門口,幾個護衛手舉胸前,向著傑洛士行禮。傑洛士點點頭,微笑還禮,看看門前護城河裡流動的塞納河水,想著是不是把某個不開眼的傢伙丟進去,好好的讓他清醒一下。
找機會吧。傑洛士的魔杖背在身後,一翹一翹的,像是一條小尾巴,向著來路走回去。幾個護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嗯哼?」眉毛微皺,傑洛士轉過身來。
慘了!幾個護衛心裡嘀咕,居然嘲笑家族的大少爺,希望不會受罰很慘。
「愣著幹什麼?作為一名護衛騎士,還不過去看看情況?」傑洛士的魔杖指著大門外的道路,對著不明所以的護衛說道:「你們忍心讓一名女士背著那麼大的包裹走過來?」
幾名護衛驚訝的轉過頭去,果然,在他們的視線遠處,一名女子,背著一件大大的長條狀的包裹,向著德拉圖爾莊園走來。
在凡爾賽,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差距,並不是那麼明顯,他們可以一起在香榭麗捨大道上購物,也可以在任何一家餐廳品嚐同一位廚師的手藝,最能表現身份地位差距的,就是市區外面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莊園了。每一個家族莊園,都相當是那個家族的私有領地,這是默認的潛規則,也沒有哪個平民,會直接來到某個貴族莊園的大門口,向裡面張望。
「請問,德拉圖爾家族的大少爺,傑洛士先生在嗎?」兩個護衛走上前去,客氣的接下了那名女士身上的包裹,伸手一摸,搖搖頭,另外的護衛們也鬆了一口氣,開始上下打量那名女子。衣著樸素,簡單,膚色黝黑,但是樣貌不錯,幾樣廉價的小首飾,卻打扮的相映生輝,個子不高,但是身上肌肉纖細有力,手上包著繃帶,嗓音清脆,語氣小心謹慎,但是並不畏懼,應該是普通的凡爾賽市民。
護衛隊長看看傑洛士,欲言又止。傑洛士微笑著上前,禮貌的詢問:「請問這位小姐,您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哦,傑洛士少爺在我爺爺那裡定了一條草毯,我是來送貨的。」看到傑洛士手上的魔杖,還有周圍護衛對傑洛士隱隱的尊敬和保護,那名女子急忙鞠躬行禮,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原來如此。」向著周圍的護衛點點頭,示意放行,傑洛士魔杖一招,那個包裹著草毯的包裹就漂浮在半空之中,轉身伸手虛引,向著那名女子笑道:「請跟我來。」
「還沒有請教您的名字呢。」看到那名女子一臉好奇和仰慕的看著德拉圖爾莊園內部的環境,傑洛士優雅的詢問。
「啊啊。哦,我叫美絲,尊敬的先生。」回過神來的美絲急忙回答道。
「這邊坐吧,美絲小姐。」傑洛士隨意的指了一座蓋在草坪上的小亭子,引著美絲坐下,用法師之手拆開了她帶來的包裹,看著自己預定過的物品,伸手招呼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僕人:「去拿一些茶點過來,多拿一些。」
「是,傑洛士少爺。」僕人躬身退下。
「您就是傑洛士少爺!」美絲吃了一驚,急忙站了起來,想再一次的行禮,卻被傑洛士用法師之手制止了。「好了,請坐吧,美絲小姐。您太多禮了。」傑洛士笑著說。
看著僕人拿上來的精緻茶點,聞著飄香四溢的茶香,美絲坐立不安。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將東西交給某個僕人,最高也就是一個總管,就可以完成任務的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從大門進入鼎鼎大名的德拉圖爾莊園,更是可以和德拉圖爾家族的大少爺傑洛士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茶。雖然傑洛士說過了請美絲自便,但是美絲還是彆扭的小心翼翼的調整自己的姿勢,那些周圍隨時等候聽命的僕人們,有沒有嘲笑自己?
可惜。傑洛士暗歎一聲。一張可以鋪在地上,也可以掛在牆上的草毯,造型精緻,但是在傑洛士看來,卻是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自然隨意,是傑洛士第一次看到的未完成品,第二部分匠氣過重,帶上了不少人為的痕跡,即使不是專業的藝術家,但是目光毒辣的傑洛士更是從兩部分連接的位置看到了一處風格完全不同的斷點。傑洛士苦笑,德拉圖爾這個姓氏,還真的是很能給人帶來壓力啊。
「美絲小姐,嘗嘗這些點心如何?我讓廚師更換了一些原料,還沒有讓人品嚐過呢。」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傑洛士也只是歎了一聲可惜,就將草毯收了起來,交給僕人,送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去,然後熱情的招待渾身不自在的美絲。
「謝謝傑洛士少爺。」美絲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糕點,輕輕的咬了一口,咀嚼了兩下,然後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味道很怪嗎?我用的不是綠茶和紅茶,而是苦茶,配上了一些野蜂蜜,想要那種先苦後甜,苦中有甜的味道。吃不慣?」傑洛士一臉擔憂的問道。
「不不不,實在是太好吃了!」美絲連忙擺手,想起自己手上還有食物,這樣很不禮貌,又急忙放下自己的雙手,連聲說道:「真的是很好吃!比街上糕點房賣的還要好吃!」
「那就不要客氣,把它們全部吃光吧。」傑洛士心滿意足的和美絲吃掉了所有的茶點,喝著清茶,傑洛士笑著向美絲說道:「美絲小姐,請代我向令祖父道謝,他的手藝,我很滿意。」傑洛士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了兩枚金幣,念頭一轉,在美絲還沒有注意的時候,有一個魔法伎倆換成了一個小錢袋,裡面是銅幣和銀幣,遞給了美絲,「這些錢,還請收下。」
「不不不,這不行,您已經付過很高的價錢了。」美絲急急擺手,這些錢,她不能要。
「雖然我不是騎士,但是讓一位女士獨自從德拉圖爾莊園徒步走路返回凡爾賽市區,身為家族的少爺,這種事我還幹不出來,況且為了給我送貨,您也應該是徒步從凡爾賽市區走到德拉圖爾莊園的吧。這些錢,就當做是你的馬車錢吧。」傑洛士微笑著將錢袋塞在了美絲的手上,又用自己的魔杖在她身上一點,順便加上了一個小小的加速術。
「謝謝傑洛士少爺。」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美絲,忐忑的接過了傑洛士的錢袋,她覺得,自己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那麼我告辭了,祝您萬安,尊敬的傑洛士先生。」
「謝謝,再見,美絲小姐。」讓僕人送美絲離開德拉圖爾莊園,傑洛士摸出通訊器,給肯特發去了一條信息。他差點忘了,自己還要去坑死某個不知死活的老傢伙呢。
說到國足,一比零打法國,熱身賽……,虧法國隊還敢來,不怕再被踹傷踢殘幾個?可憐的西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