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獨尊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如夢似幻(4)
    隨著橫在眼前的這棟建築瞬間被風力撕裂,殘磚斷瓦垮塌下來堆成小山,外貌已經呈現半尾獸化的我愛羅現身出來,只見他瞪大的雙眼滿是血絲,一見楚白就跟瞧見殺父仇人似的,二話不說立馬張嘴開噴。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我愛羅的第一順位攻擊目標是楚白不假,但人柱力受限於尾獸的查克拉與自身不夠兼容,細微操控能力總是不盡如人意,因此他們的戰鬥方式一概是以粗放狂野著稱的,要是簡單點說就是亂開地圖炮。哪怕為了逮住一隻老鼠,可以不惜轟掉一棟大樓,類似這種情況對人柱力而言太過稀鬆平常。因而,與楚白當面對陣的兩位木葉上忍也跟著一塊遭了殃,邁特.凱有傷在身閃避不及被轟飛了,卡卡西也不放心同伴的安全,只得暫時放棄戰鬥跟過去照應,兩撥敵人一來一往之間,剛好給無意糾纏的楚白留出了空當。

    「依歐拉!」

    「轟——」

    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個爆炸咒語丟了出去,楚白跟著便不管不顧地轉身逃遁。等他帶著一身火星和灰燼逃難似的衝出木葉忍村的圍牆,回身再打量肩膀上一直扛著的賈丹,已然被這一通窮折騰搞得臉色發青,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死魚模樣。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口氣跑出木葉十幾公里開外,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楚白放下賈丹,抬眼環顧四周的茂密森林,不禁哀歎道:

    「這劇情到底幾時才算完成啊?」

    「嗡——」

    話音未落,只覺得眼前一黑,楚白便失去了知覺,這個世界留給他最後的印象是彷彿死一般靜寂

    「老白,你醒一醒啊!別嚇唬我。」

    楚白正感覺什麼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時候,身體忽然被人搖晃,同時耳邊響起了林寶兒的呼喚,他隨之猛醒過來。急促地呼吸了幾下,楚白摸著後腦勺說道:

    「怎麼了?剛才我好像昏了過去……」

    聞聲,破涕為笑的林寶兒接口說道:

    「就是啊!剛才我還想問你呢!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倒下了?」

    這時候,仔細回味一下適才那段亦真亦幻的境遇,楚白很是吃不準,主神的神通廣大試練者們都曾領教過,改天換地對它不算什麼大事。思及此處,楚白含糊了一下,自言自語說道:

    「嘶,幻覺還是真的?」

    究竟是莊周夢蝶,抑或是蝶夢莊周?諸如此類玄之又玄的哲學命題,大抵到了本宇宙終結之日也不會有一個明晰答案。楚白想了半天還是想不通,他索性拋開這些雜念,對林寶兒說道:

    「來吧!輪到你了。」

    世界上沒有比未知更深的恐懼,死亡之所以令人類恐懼,正是因為人類不知死後歸於何處。這個不知是來自神祇的惡意創造,還是源於惡魔詛咒的奇異遊戲,越是接近完成所造成的負面效果也就愈發明顯。林寶兒已然見識了步步升級的殺機,此刻她持著骰子的纖手也不禁微微顫抖起來。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哪怕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出來混日子的試練者,誰又能不畏懼死亡呢?

    持續深呼吸數次後,林寶兒的目光由迷離重新變得清澄,她忽地嫣然一笑,攥緊的手指鬆開,兩顆骰子也隨之掉落。

    「嘩啦!」

    「……風浪波濤之上,偉大的水手在召喚,不朽的靈魂與殺戮,海盜的旗幟永不落。」

    棋盤中央的黑色玻璃質上浮現著幾行黃綠色的字跡,兩位試練者不安地湊近觀看,楚白和林寶兒不經意地視線觸碰,雙方都從同伴眼睛裡讀出了揮之不去的疲憊與一絲無從遮掩的惶恐。是啊!不得不面對著主神不知從哪個變態電影、電視、小說、動漫裡抄襲來的招數,享受著死刑犯抽籤決定自己死法的蛋疼提示,槽點多得叫人無從吐起。

    「噹!噹!當!當……」

    悠揚清脆的鐘聲自遠方的白色霧氣中隱隱傳來,楚白窮盡目力遙望也沒能確定這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反倒是熟悉音律的林寶兒皺起了嬌俏可愛的小鼻子,神情不大確定地說道:

    「這聲音我聽過,是霧鍾發出的,帆船時代的航海者如果遇見大霧天氣,船員就會定時敲響鐘聲,提醒附近的船隻注意避讓。只是……這裡並沒有海啊!」

    聞聽此言,楚白洩氣地看了林寶兒一眼,無力地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什麼。整天跟主神這種寫作鴨蛋,讀作皮蛋的腹黑混蛋打交道,試練者們最好把常識之類的玩意忘在娘胎裡,否則隨時隨地被主神坑死都沒得商量。

    「轟!轟!轟!轟……」

    隨著轟然響起的炮聲,這個疑團的謎底揭曉了,附近的確是沒有海,甚至沒有一條像樣的河流,單只這樣就能阻止主神一貫的惡趣味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船隻需要航行在水中,不過有一種船不需要水也能航行自如……幽靈船。

    飽經風吹雨打和歲月磨蝕,業已千瘡百孔的深灰色木製船身,似乎隨時可能「嘩啦」一下散了架,再配上桅桿頂上那幾面破得絲絲縷縷,迎風搖曳之際,瞧上去跟漁網很有親緣關係的船帆。哪怕請一個外行來看也知道,這條古老的帆船若是在海中航行,超不過一刻鐘,保準沉底跟龍王爺約會去了。然而,此時此刻這艘破到不能再破的老爺船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航行在陸地上,它的行動迅捷堪比翱翔天際的飛鳥一般輕盈矯健。與此同時,船側安置的眾多火炮則節奏整齊地相繼冒起一團團的藍紫光芒,彈道交錯的球形炮彈掠過天空,一股腦朝試練者砸了過來。

    「咚咚咚咚……」

    目光鎖定敵方火力之後,楚白在第一時間完成殖裝,隨即左右開弓連發重力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彈飛了這些攜帶著某種未知陰寒能量的鑄鐵炮彈。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塊小丘上,林寶兒正趁著這當口輕聲唱誦,她的嬌軀時而似柳隨風搖擺,時而彎折成九十度角,好似在表演瑜伽,著實令人懷疑傳說中的柔若無骨是否真是存在。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絲竹鼓樂伴奏下,長袖飄飄的林寶兒將這一曲千古流傳的名曲,演繹得無比契合盛唐風韻。當這首詞句冗長的長恨歌終結之時,一個細微如纖塵的光點出現了,它在飄浮了片刻之後,瞬間以身體蜷曲為倦鳥狀的林寶兒為中心向外爆發開來。這光芒直如正午烈日般熾烈,充盈在天地之間,哪怕是兩個劇情人物本能地把手捂在臉上,同樣阻擋不了這光芒的侵襲,他們甚至驚愕地發現,自己能透過眼皮直接看到雙手指骨在強光映射下才會浮現的清晰投影。

    「呱——」

    俗語說得好,這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本是介乎於生死之間,遭遇強大外力打擊仍能維持不死不滅狀態的幽靈船,此刻在林寶兒施展秘術的浩蕩神威下,恍如春日融雪般急速分崩離析。幾乎可說是在轉瞬之間,漫天的烏雲散盡,碧藍色天空宛若一幅展開的錦緞,與適才那一幕鬼哭神嚎的地獄變相相較,稱得上判若雲泥。

    這時,棋盤上再次浮現字跡,內容卻叫人有些悲喜交加,規則提示林寶兒中了彩蛋,她可以再擲一次骰子。

    見狀,楚白把骰子交給林寶兒,說道:

    「來,開始擲骰子吧!運氣好的話,也許一次就通關了呢!」

    「別搞笑了,大叔,你覺得主神會讓咱們輕鬆過關嗎?」

    聞聲,楚白翻了個白眼沒言語,對面一臉譏諷表情的林寶兒只能讓他感慨年輕人太沒幽默感,自討沒趣的某人唯有保持著縱有千言萬語不如一默的高深姿態,掩飾自己的尷尬。

    「嘩啦!」

    在棋盤中好似小精靈歡快起舞的兩顆骰子牽動著試練者們的心弦,很快,骰子停止運動,一個一點和一個兩點赫然出現在了人們眼前。

    已然提前預告了主神必定坑爹無下限沒的林寶兒此時意味深長地對楚白笑了笑,淪為陪襯丑角的楚白嘴角又何嘗不是隱蔽地抽搐了兩下,這個結果實在不是任何一個人所樂意見到的。假如按照目前這種考驗難度的層疊遞進模式,估計接下來的這道難關必定極為棘手,試練者們不僅被限定了活動區域,而且還得時刻留意保護兩個拖油瓶似的劇情人物,事情到了這會,楚白和林寶兒心情用壓力山大來形容絲毫不過份。

    「……虛幻是它的名字,神秘是它的代稱,恐怖是它的符號,殺戮是它的證明。」

    無論命運如何殘酷,時間仍在流逝,生活總要繼續下去,林寶兒最終擲下了骰子,看完這段提示文字,她的臉上頓時褪去了血色。

    楚白感受著壓抑的氣氛,喃喃地說道:

    「太安靜了……」

    「嗖——噗!」

    話才出口,保持著殖裝形態的楚白便下意識地偏了一下身子,來自背後的一抹紫色弧光在他的視野裡一閃即逝。起初,楚白楞了一下神,跟著他身軀劇烈顫抖起來,手扶左肩痛苦地彎下腰。直至此時,林寶兒才看到隨著他移動身軀時,驟然噴濺而出的大捧血花,這些紅色的溫熱液體一瞬間染紅了腳下的泥土。楚白的左臂從齊肩位置被切斷,這副血流如注的慘狀,即使平素見慣了血腥殺戮的試練者也不免心中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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