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獨尊 卷一 096 封神榜
    「非也,封神台方是根本,那封神榜反倒不過是一件信物罷了。」

    鄭鐸的身份雖然只是個鄉野私塾先生,他卻有著那些磚家叫獸所不具備的職業精神,師者,傳道、授業、解惑,為前來求教的林旭闡明道理也是不遺餘力的。

    乍一聞聽此言,林旭仿如在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屋子裡憋了許久,忽然間有人好心打開一扇窗子,外間的明媚陽光和新鮮空氣一擁而入,那種滿心的歡喜真是難以形容出來。

    頓覺心中豁然開朗,林旭喜不自勝地起身,朝著鄭鐸作揖道謝說道:

    「林某受教了,只是這封神台如何說法,又該如何建造,不才還望先生賜教。」

    「賜教不敢當,請尊神容在下細細道來。」

    不得不承認,史家是一個極其善於打探消息和搜羅大人物隱私的情報組織。他們在竊取秘聞和小道消息方面的專精程度絕對媲美古代版的狗仔隊,堪稱是無孔不入的傑出典範。人們常見在史書上出現違和的場面,譬如說那種只是兩個當事人在私下裡交談的古怪場景,照說不該有第三者在場,甚至很多時候是在全封閉的密室裡,暗中商議諸如造反和毒殺皇帝之類的絕密勾當,走漏一絲風聲就要誅滅九族的殺頭買賣,斷然不容別人旁聽。

    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些看似不可能外傳的內情卻都被不該在場的史官們清清楚楚地記載下來,白紙黑字地寫在史書上供後人瞻仰前輩反賊們的無恥風範。

    若是基於這些事實進行逆向分析,要麼是史官們自己在家裡咬著筆頭,沒事異想天開瞎編出來的,要麼是他們三更半夜不睡覺,悄悄地跑去聽了人家的牆根,鐵定不會再有第三種解釋了。

    那位在習慣上,被民間尊稱為「姜太公」的呂望,本身是史家子弟出身,他的母親則是出自先秦時代的重要貴族姜姓,這也是呂望後來混得風生水起的根本原因之一。若非內情如此,在尊尊親親的神裔社會中,一個草根庶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上位。

    先秦時代稱呼姓名的普遍規範是,男子稱氏,以分貴賤。女子稱姓,以別婚姻。

    姜姓在當時是不折不扣的名門望族,其地位之高是後來人難以想見的。貴如夏商週三代的帝王也要經常要與姜姓聯姻,不斷迎娶姜姓女子為妻,維繫雙方的良好關係,其他的中小諸侯們就更不用說了。

    這位注定了要幹出一番大事業的呂望,先是在史家學習了一段時間,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轉投到兵家門下研習兵法,最後是靠算計商代的亡國之君帝辛得手,協助周人滅亡殷商得以出人頭地。在滅商後不久,新興的周王朝開始論功行賞,隨即將呂望分封到了東海之濱,命他監視東夷部落,於是呂望建立了後來大名鼎鼎,成為春秋五霸之一的姜姓齊國。

    前面所說到的這一段是寫入了正史的內容,在充斥著神仙妖魔鬥爭的野史中,姜太公的身世背景就顯得愈發撲朔迷離。

    無論是關於呂望的修行者出身背景,抑或是他在崑崙山學道的學業履歷,似乎都在隱隱暗示著一件事,周代殷商的這次改朝換代,最初的起因和最終結果都非常不單純。乃至於到了後來,有好事者寫了一部神怪誌異小說,其中搜羅了數不清的黑材料,集中彙編為《封神榜》一書,書中也著重談到了封神榜和封神台這兩樣緊扣故事主線劇情的物件。

    封神榜是記錄受封神祇的名單,這個倒是容易理解,而封神台則似乎是一個純粹的儀式性場所,好像也看不出有什麼深奧神異之處。

    當林旭聽完鄭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番驚人之語以後,他再度驗證了一個淺顯的道理。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哪怕用你的眼睛所能看到事物,也未必一定是真實的,遑論是別人寫下來的。

    努力消化理解著來自鄭鐸之口的大量黑歷史訊息,林旭猶疑地說道:

    「……如此說來,呂望建在岐山的封神台是為了鎮壓周室氣運。」

    聞聽此言,鄭鐸撫掌笑了起來,說道:

    「那是自然,此乃一舉兩得之事,太公望又何樂而不為呢?」

    聞絃琴而知雅意!林旭向鄭鐸請教了這麼多的問題,鄭鐸自然也看得出他的意圖所在。鄭鐸本身不是個喜歡藏著掖著的小人,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敢問尊神可是有意傚法呂望?」

    面對著鄭鐸的詢問,林旭並未立即作出正面答覆,而是反問說道:

    「先生以為可行嗎?」

    一想起傳說中那場發生在商周兩代之交,堪稱慘烈絕倫的封神大戰,縱然是看慣了人世潮漲潮落,天下盛衰無常的史家弟子也不禁為之動容。

    仔細打量著林旭的神色變化,鄭鐸忽然仰面長歎了一聲,說道:

    「唉,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大秦江山想必也快完蛋了,人道之變,必是源於天變。近來我夜觀天象,常見客星現於星空,想來也是天兆示警吧!尊神既有此意,亦是順勢而為,雖然成敗尚在兩可之間,倒也不妨一試。」

    擺出一副悉心受教的低姿態,林旭邊聽邊點頭,說道:

    「賭一賭運氣嗎?好,總算有得賭,好過沒得賭,多謝先生指教,在下這便告辭了。」

    這時,鄭鐸一抬手阻止了林旭離去,說道:

    「尊神暫且留步,鄭某這裡有一張封神台總圖,雖是一份殘本,或許對閣下也有些用處。」

    雙手接過這份圖紙,林旭收好之後衝著鄭鐸一拱手,說道:

    「今日大恩不敢言謝,容圖後報,在下告辭了。」

    在華夏古代建築的形制中,「台」是指在巨大夯土台基之上所修築的宮室建築,底下土墩那部分叫做「台」,土墩之上的木構部分叫做「榭」,二者合起來叫「台榭」,也可以簡稱為「台」。

    關於這類建築的具體形制和大小等方面,向來沒有整齊劃一的規格,隨意度較高。

    在道家經典《道德經》中,曾有「九重之台,起於累土」的詞句,算是比較形象地概括出「台」這一類建築的修築工藝。

    如果談到跟「台」最有名的歷史典故,莫過於東周那位債台高築的周天子,被債主們逼得無處可逃,只得修了一座債台終日躲起來不見人。

    鄭鐸送給林旭的這份封神台總圖,名頭聽起來異常唬人,說穿了不過是在獸皮上以硃砂和墨汁,紅黑兩色勾勒出的一幅建築外觀圖。這副圖不是法寶,就連法器也算不上,只是一張來源不明的獸皮而已。

    受到歲月剝蝕的負面影響,外加水浸蟲咬的破壞,幸虧林旭是神祇金身目光如炬足可洞徹幽冥,換個眼神不行的人來,大概累死也看不出個名堂。假如說光靠這幅圖的建築佈局能把姜子牙建造的封神台看出個大致輪廓已屬不易,何況圖上斑斑點點的污漬和孔洞遮蓋了不少細節特徵。饒是如此,林旭仍然感激鄭鐸贈圖的好意,按圖索驥好歹也比憑空捏造容易多了。

    隨著遠在河內的化身啟動神術將這幅圖傳送到霍山,林旭開始著手籌建封神台,首先要做的第一步是選址。

    道德經上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體天生便有奇經八脈,負責能量的循環運轉,與此相對的是大地之下也有地脈,其基本功能也是與人體內的經脈穴道一樣的。這種永不停息奔湧在地脈中的能量源泉,正是地、火、水、風,四大元素中的火。

    四大元素屬於先天領域,不必依托世界也能單獨存在,而歸納為後天五行生剋理論的陰陽家則認為火能生土,因此在大地中穿行的地脈能量也可以被視為火性能量,只不過與大地的關係更為緊密一些罷了。

    作為鎮物的三生石和封神台的圖紙到手,前景林旭已然可以預見到,他算是走上了一條蜿蜒曲折的求索道路

    窮數月之功,配合以陰兵鬼卒們一不怕死二不怕苦,晝夜不休的義務勞動,一座堪與倒掉的世貿大廈雙子塔比肩的封神台,傲然矗立在天柱山之巔。若是站在山下遠遠望去,恰如這座筆直如柱子的大山忽然又長高了一截,威凌天下的景象卻也頗為壯觀。

    封神聽起來平平無奇,這種事擱在神祇真實存在的背景之下,無異於是另立中央的叛逆行為。即便這塊片界成了天庭的棄地,大佬們似乎擺明了任由自生自滅的態度。然而,林旭如此高調地主持封神,仍然是一件高風險的事情。假設天庭方面對此心存不滿的話,倒也不必出動什麼大神,單是降下若干天兵天將問罪,這就夠林某人好好喝上一壺。

    只是事已至此,開弓便沒有回頭箭。林旭穩定一下心緒,排除了腦海中的雜念,隨即他緩步登上了這座高台。

    林旭手持著火把引燃了祭天的燔柴,連同柴火一同點燃的還有大量香料和各色祭品。隨著橘紅色的火舌翻捲而起,滾滾濃煙直衝雲霄。

    見此情景,台下的觀眾們發出一陣歡呼聲。沒辦法,今日能到這裡的都是林旭的手下,在這種公開場合小弟不給老大捧場,那分明是不想繼續混下去了。

    親手完成了點火程序,林旭轉過身,神情嚴肅地面對下屬們,朗聲說道:

    「自今日起,本尊自號霍山府君。當奉天承運,開府建衙。」

    隨著林旭話音,天空中一聲驚雷轟然響起,許多陰兵鬼卒瑟瑟發抖,而林旭則仰面望著天空。封神不是為了權力和野心,只是要強化實力為求生存,這個理由俯仰無愧於天地,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一聲震雷過後,一束光照耀在林旭身上,隨即他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抑制的笑容。這光束表示天道降下認可,這把林旭算是賭贏了。

    「台下諸人,上前聽封……」

    聽到林旭這句話,事先已經預演過幾遍的裨將們知趣地來到林旭身前,紛紛單膝跪地等候分封。

    這時,林旭徐徐展開了黃絹卷軸,朗聲說道:

    「王良上前聽封,本尊封汝為山陽道大總管,並授符璽節杖。張昕上前聽封,本尊封汝為山陰.道大總管,並授符璽節杖。米龍上前聽封,本尊封汝為內務府大總管,並授節杖。白天邪上前聽封,本尊封汝為安置大總管,並授節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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