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獨尊 卷一 067 洞房
    柔若無骨,細嫩香滑!林旭起身送靜姝回房伸手攙扶之際,不經意的十指相扣,品味著由指尖傳來的玄妙觸覺,當即叫林旭打了個冷戰,只覺一股熱流從尾椎一路上衝到到了天靈蓋。若非此時此刻房內還有孟嫣然在場,只怕是林旭也要忍不住幹出點禽獸勾當了。

    切身體會到了狐女顛倒眾生的魅惑能力,林旭不禁唏噓起來。怨不得古人動輒就說美人手如柔荑,膚若凝脂,果然誠不欺我。

    所謂的柔荑是指茅草嫩芽,因其潔白光滑,柔嫩得一掐就出水,帶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古代文人用來形容美女的纖纖玉指。

    諸如此類充滿了濃郁文學味道的修辭手法,從前林旭聽說過,他也從未當真。即便世間真有這種極品尤物,那也鐵定是大人物們的禁臠,私房中的專寵,林旭這樣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勞碌的平頭百姓,哪有資格染指?與靜姝的第一次牽手著實令他茅塞頓開,無怪乎古人創造出傾國傾城這樣的成語,以神祇的意志力碰了一下靜姝,尚且覺得心蕩神搖不克自制。

    倘若換作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在此,那必定是當場舉旗立正,然後不折騰到精盡人亡誓不罷休吧!

    靜姝和孟嫣然的住處都是獨立院落,只不過一個在東廂,一個在西廂,三人共處的洞房則是坐北朝南的正房。從整體來看,也是獨立於山神廟其他建築的專屬區域。

    前腳送走了靜姝,林旭返回後,為了公平起見,避免自家後院起火的威脅,他沒在這間正式的洞房裡跟孟嫣然發生點什麼,而是扶著她前往不遠處的東跨院走去。

    「夫君,要妾身伺候您入浴嗎?」

    孟嫣然卸下了頭上佩戴的步搖等累贅首飾,此刻她眼含秋水地望著林旭,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不同於人慾橫流的地球,大秦帝國這邊仍然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本土居民來說,與素未謀面的異性成為夫妻是很正常的事情。雖說林旭比較膩歪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不過既然車票都買了,這時候再說不上車,那就不單是矯情的問題,簡直是不彆扭不舒服斯基。

    思慮了一下,林旭點頭說道:

    「……好吧!」

    只有充分自由的市場競爭環境,才能為終端消費者創造出良好的服務環境,這話是一點不假。

    假設林旭只娶了一個女人,他肯定享受不到如此高規格的待遇,甭說鴛鴦浴了,自己洗澡叫新娘子拿條毛巾過來那都是白日做夢。

    在古代華夏文化圈的宗法制度下奉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妾這個稱呼,最早的時候是用來特指女奴隸。由此可知,在一個古代家族當中,小妾是個什麼樣的低賤角色。

    反觀夫妻則是地位對等的獨立個體,身為妻子的女人完全不需要刻意獻媚討好丈夫。特別是在那種家大業大,規矩更大的大戶人家裡面,諸如此等純粹伺候人的活計,通常是由小妾和婢女來負責。

    真正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在整個家庭中享有極高的社會地位,假如沒有能站得住腳的充分理由,即便是丈夫想要休妻那也純粹是個笑話而已。換作是妻子娘家勢力很強的例子,估計她能不反過來欺負自己的丈夫就已經相當不錯了,所以那種認為古代的女人沒有地位的說法是絕對錯誤的,只能說當不成正妻,娘家出身也不好的女人沒地位,一概而論就大錯特錯了。

    盛滿熱水的木桶中浮著厚厚一層茉莉和玉蘭等芳香植物的花瓣,煙氣裊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端。撩起水花的淅瀝聲略微停頓了一下,林旭閉著眼睛說道:

    「嫣然,我這樣叫你,可以吧?」

    在近距離接觸著擁有完美.體魄的異性,哪怕是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伺候林旭洗浴的孟嫣然仍然覺得頭昏腦漲,她咬了咬下唇,提醒自己舉止千萬不能失態。聞聲,愣了一下,她才想起回答說道:

    「夫君您喜歡怎麼叫都行。」

    「那好,嫣然。下次不要再跟靜姝鬥氣了,你們倆這樣鬥下去是分不出勝負輸贏的。」

    這時,孟嫣然的俏臉瞬間變得一片蒼白,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

    「夫君,您厭棄妾身了嗎?」

    聞聲,林旭一驚,他連忙補救說道:

    「厭棄?這話從何說起?我沒這個意思。靜姝是出自九尾狐青丘氏一脈,這層關係對瓦解妖怪聯盟很有幫助,你繼續跟她鬥下去,只怕會破壞了我的大計,懂了嗎?」

    古代農耕社會對女人的基本要求是賢妻良母,支持丈夫的事業發展是妻子的義務,為他生兒育女更是一種天職。孟嫣然是受過系統教育的大家閨秀,縱然心有不甘,但林旭把話說得這麼透徹,她也無法再堅持自己的驕傲了。

    過了一會,完全想明白林旭這一番話的含義,孟嫣然黯然垂下頭,說道:

    「是,妾身明白……嗚!」

    豈料,話剛說到一半,孟嫣然的小嘴猛然被林旭狠狠一口親住,她不由得花容失色,白皙如玉的面頰瞬間脹成了誘人的緋紅色。宮斗之類的小問題,此刻已被拋在腦後,孟嫣然滿心只有眼前這個將要廝守終生的男人。如願打亂了新娘子的心思,這時林旭露出了稍顯邪氣的微笑,鬆開了有些失神的孟嫣然。

    等運轉神力瀝干了身上的水漬,大刺刺地跳出浴桶,林旭身無寸縷地一把摟住眼前佳人,說道:

    「娘子啊!天色不早了,為夫伺候你早些歇息吧!」

    說罷,林旭一揮手熄滅了房間裡的燭火,早已準備好的陣圖也隨之運轉起來將洞房內外隔絕成了兩個互不干擾的世界。

    幾人歡喜幾人愁。那邊林旭正摟著孟嫣然胡天胡地的時候,另外一邊獨守著空房的狐女靜姝可就沒那麼安閒了。她對著銅鏡獨自卸去了繁瑣的妝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計算著時間流逝,不時從窗戶向外張望著月色下一片銀白的寂靜院落。

    等候了良久,始終見不到丈夫的蹤影,靜姝忍不住抱怨說道:

    「怎麼還不來呀!」

    「吱呀!」

    白天莫要說人,夜晚莫要談鬼。大美女靜姝顧影自憐念叨了沒多一會,轉身就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發出的乾澀聲響。

    知道不可能會有別人進來,靜姝連忙起身迎接,施禮說道:

    「妾身靜姝,見過夫君。」

    林旭又換了一身紫色的深衣,笑著說道:

    「一定等得心急了吧?」

    這句話如果是兩情相悅的小情人月夜私會,相互調侃倒也無所謂,不過出自此前未曾謀面的新婚夫婿之口,未免有輕浮之嫌。

    聞聽此言,靜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跟著她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笑逐顏開地說道:

    「老爺您請坐,嫣然妹妹她可是睡下了吧?」

    「嗯,她該睡了。怎麼?有話要對我說?」

    每一個時代有自身的時代特色,華夏古代的婚姻制度也並非一成不變。在民風淳樸的先秦時代,青年男女踏青野.合那都是正常行為,起碼對人口還沒有野獸多的時代而言,組織年輕人野.合是增加國家人口的重要途徑,兼具發展繁榮人類社會的深刻意義。跟後來的那些人純粹是為了縱慾,而非以人口增殖為目的,一對狗男女出軌搞什麼車震、野戰,這二者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至於父母包辦婚姻,那更是少見得很。

    這塊片界是由大秦帝國延續而來,法家學說日趨佔據了社會主流。在二世皇帝扶蘇登基之後,他開始扶植沒落的各家學說,避免法家繼續坐大,其後的一些皇帝也兼用儒術治國,提倡周禮的綱常倫理,但總體而言,大秦帝國仍是崇尚法度,一切都要以秩序為先。

    說起秦國法度森嚴,絕非無稽之談,又或者是倒台之後被扣上的黑鍋,而是確有其事。

    舉例來說,昔日荊軻刺秦王之時,始皇帝趙政在大殿上被手持匕首的刺客荊軻攆得上躥下跳,樣子狼狽得堪比馬戲團的猴子,而站在殿下的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秦國甲士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無一人敢踏上大殿半步。士兵們之所以有如此不堪表現,不是因為他們缺乏與刺客搏鬥的勇氣,而是秦國法律規定持兵器者上殿即為死罪,犯法是為了救皇帝,自己卻要被砍頭,這死法多冤枉啊!

    談及秦法的苛刻嚴厲和細緻程度,由此也可見一斑,何況比這更誇張一些的例子還有不少呢!

    現代出土的秦代簡牘顯示,秦國不僅要求農民按照法律規定的時間開始耕種田地,而且法律條文還細緻到規定一畝地該用多少種子。這種要求即便是在已經習慣了量化管理和科學種植的現代人看來,這也是苛刻得令人髮指啊!

    所謂的風俗就是推而廣之的生活習慣,在整體環境影響下,這塊片界的民風和神道,乃至於妖魔們都不免受到間接影響,走上了與地球的華夏王朝不盡相同的發展道路。雖說婚姻制度方面大致沿用三媒六聘的基本程序不變,不過女子不太講究三從四德,寡婦再嫁什麼的也是平常事,女性的社會地位主要得考慮娘家背景,以及她在整個婚姻中所處的位置。

    此時此刻,面對著林旭投來的審視目光,靜姝神色泰然地說道:

    「請問老爺,正妻之位可是留給哪位尚未過門的姐姐嗎?」

    聞聽此言,林旭愣了一下,隨即搖著頭說道:

    「那倒沒有,你是想說……」

    從林旭口中得到了想要的情報,靜姝沒心思再跟他繼續磨牙了。當即,她狡黠地一笑,說道:

    「夫君,人言良宵苦短,您莫要把大好光陰都用來聊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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