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氣球進入平行飛行狀態之後,紫金百花開始教訓全求人,說他剛才真是感情用事,嘴上沒個把門的,差點就漏了油,要不是她反應敏捷,那就會被千歲伯打屁股,刮鼻子。
全求人故意跟她鬧彆扭,說他就想千歲伯打屁屁,刮鼻鼻,要不,馬上飛到福宇號去,見見千歲伯。
紫說:這可不行。乾哥哥特別囑咐,必須先為你找到藏身之處,才能做別的事情。
全就問她,要找啥金旮旯銀旮旯藏龍臥虎。
她說還沒有想好,先漫山遍野,胡亂轉著看嘛。
全又問她,不讓穆瑪德琳知道是不是太那個點了。
她滿不在乎的說:什麼那個點了?人啦,活在世界上,沒有啥不可以的。無論誰,無論想不想,做不做,成不成,最後都得俯首帖耳,赤條條地走人。你基因漢也逃脫不了這樣的規律,又何必過於對誰牽腸掛肚?
全未免有些納悶,再問她,是還是不是,就讓穆瑪德琳犯迷糊去算了。
她陰陽怪氣的說:地球人啦,當上了大官,往往就犯懶了,喜歡指手劃腳,不喜歡被別人指使。其實,人活在地球上,誰指揮誰還不是一球樣嘛。怎麼可以說,非要我來指揮你,你就不能指揮我呀?為什麼非要當了官掌了權才高興,不當官不掌權就灰心喪氣呢?二百五孫孫,你看看,好好的看看。細細的看看,我五百多歲了,見過多少大官,各朝各代的官。各國各地的官。他們無不威威赫赫,炫耀一時,可到最後呢?還不都是荒塚一堆草沒了噯。和我相比呀,他們誰都得滿面羞慚,汗流浹背喲。因為,我沒官沒職,沒權沒勢,還沒錢沒財。沒名沒分。可我把人間千奇百怪都見識了,把千差萬別也領教過了,還把千情萬欲看遍了,更把千情萬愛看破了。人啦。最要緊的呀,莫過於讓自己的生命延長,起長越好哦。
這些話還算直白,可是全求人仍然像聽天書,似懂非懂。心中直打嘀咕:太祖奶奶感慨真不少,想暗示我什麼呀?噯!噓——她自己整明白沒?
見全沉默不語,紫也不說了,輕輕一撥球向。飛向美魯林齊市。
兩個小時之後,全求人被甩在了小寒山南山谷。
紫金百花丟下他時。特別告誡他,好好當乞丐。保證求遍天下可求之人,方能進入佳境。
全問她,他還有什麼佳境。
紫說不用問,只需認真去求,後面會自己找到答案的。
全又問她,小寒山是他差點丟命的魔地,怎麼她非要把他扔在這兒。
她說,人類總是習慣性思維,按經驗看問題,總以為誰都不願重蹈覆輒。所以,她用了老牛也吃回頭草的計策。正因為你在小寒冷山九死一生,一般人都不會想到你再回到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如果你不大樂意,那你可以自己挑選,就看你有沒有能量衝出這個魔地了。
全求人還想再問一些問題。
可是紫「激靈」一聲,不見了。
全無奈地攤邢雙手,一下子沒精打採了,軟不拉塌的立在地上。
「阿漢!」阿娟尖叫一聲,從他身後地上的一個布袋中鑽了出來。
這個布袋是紫剛剛扔下來的,原本一直放在她的花氣球裡。
全立即將阿娟摟入懷中,撫摸著說:「終於回到我身邊來了,終於來了。我有伴了,不孤獨啦。」
阿白閃了出來,阿瓢也飛出來了,一起撲向全,同他親熱,一起對他說,在太祖***花氣球裡,可是憋壞了。現在自由啦,要好好跟著大叫化子威風八面。
全求人聽了,「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心裡一陣酸痛,不由自主,淚如雨下,抽噎著說:「謝謝,你——們了。對,對不起。我,我不忍,不忍心,讓,讓你們,你們跟,著我,受苦受難。可,可我,我沒法子……」
不哭!不哭!三個保鏢一起勸他,給他跳舞唱歌,阿娟特賣力,又唱又跳,又是撩撥他,終於把他逗笑了,抹一把臉,放開手腳,同它們一起歡歌笑語,慶祝他們回歸第二故鄉。
全求人虎落平陽,再落平陽,繼續體驗無權無勢無名無份無衣無食無家無捨無親無故無白無晝的流浪生活。
所慶幸的是,白臀黑烏鴉,紅瓢蟲,袖珍金絲猴這三大保鏢與他相依相偎,共渡苦難。
再加上千歲伯送他的花饃,保他不致由於飢腸轆轆而影響健康甚至於被餓死,或者做出有損基因人人格的尷尬事。
玉素甫和小赤蛋等一幫小乞丐,又聚集到了全求人的周圍,他津津有味地對他們說:……險惡之中也有機緣,所以嘛,遇事要冷靜,千虧別自己嚇唬自己,要把壞事變成好事,要善於從醜陋和險惡中發現機會和緣分!
然而,小叫化子們並不怎麼理解他的話語,似乎還與他生了份,言行舉止中有了冷落甚至是瞧不起他的味道。
「一定是星際互際案件終審判決,影響了小朋友們對我的信任。我不是基因漢了,他們有理由不拿我當朋友啊。」全求人揪住這個問題,苦思冥想。「如何消解?難道只有求遍天下可求之人,證明我就是基因漢嗎?」
秋高氣爽。
夜空斑斕。
銀河系極端明亮。
數月過去,南山谷的積雪早已化作水流,消融於大地之中。地表面上的植被鬱鬱蔥蔥,而又纏綿緋惻,手拉著手,肩並著肩,那樣的親暱,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情深深,意濃濃,使人覺得異常溫和。
全求人和衣而臥,躺在一篷紅色的荊棘叢中,仰望星空。
啊!星星真多喲!真明亮喲。它們在朝我微笑哩,歡迎基因大帥哥凱旋歸鄉呀。
唔!星星,我想問問,你們都穿啥衣服呀,穿沒穿衣服呢?不會是放心大膽**裸吧?
啊?流星!一顆流星噯。呀!一閃之間,沒有了,曇花一現嘛!嗯,唔,噫——我是流星嗎?好像是噯。嗯,哼!不不不!我不是流星,我是什麼星呢?
書上說,有啥掃帚星,災星。算命看相的人也說什麼災星賊星的,都是胡弄人的吧。
噯,不想這些星,我全求人絕對不是災星賊星,更不是掃帚星。
我是什麼星呢?
書上說,三十六個天罡星,七十二顆地煞星,文曲星,牛朗星,織女星……啊哈哈,我是文曲星!將來跟文森特一樣,當個文壇泰斗,一支筆抵得過千山萬水。
噯喲喂,文曲星好不好啊?好像也不那麼好噯。你看文森特,好像不如亞當斯神氣耶。嗯,呃,我,我嘛,當啥星呢?
啊哈哈!太祖奶奶說的好嘛。一隻腳踩幾隻船才是大英雄。我全求人,不!我是基因漢,要當就當大明星,文曲星,將星,元帥星,天罡星,地煞星,牛朗星,織女星,他***,都像藍西服一樣,穿到身上,光燦燦,輝煌的不能再輝煌。
不對呀!什麼星都整到身上,豈不像這回公審,是一鍋煮,煮一鍋啦?不不不!
那我屬於哪一顆星呢?
哪一個顆也不屬於我!我就屬於我自己。
噯喲,想起來啦,花星球在哪兒呀?藍星球又在何處?
**他八代祖宗的,怎麼也看不到噯,迷茫復迷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