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帥哥 章節目錄 第一一六章誤會一個接一個
    黎明來臨。沒有朝霞。天空陰雲密佈。到處雨霧濛濛。

    吃過早餐,華繼業別出心裁,召集到他辦公室大家開會,總結經驗教訓。基因漢一聽,就不願意去,借口昨晚吃得不好,鬧了肚子,不參加會了。華繼業不允,叫阿娜帶著止瀉靈,到他房間來叫他。無奈,他只得勉強行事。

    這次的風暴很奇怪,很突然,也就顯得很有風味。大家說來道去,總結了不少經驗。什麼要勇敢,要團結,要爭取各方支持,要善於運用法律武器,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等等。也說了一些教訓。什麼不沉著,不老練,不謹慎,反應遲鈍,瞎抓亂碰,玩世不恭,等等。大家一時忘乎所以,信口開合,全無顧忌。基因漢開始還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著湊熱鬧,漸漸地沉默下來。接著,就聽不下去了。待聽到玩世不恭、心理素質不夠強時,他站了起來:「你們都別說了。我來說。一切的教訓都是我造成的。」

    華繼業光顧高興,沒反應過來,叫聲「好」,說:「對!就要這樣勇敢地承認錯誤,才能大踏步前進。俗話說的好,成績不說跑不了,錯誤不說不得了嘛。」

    基因漢揮拳叫道:「精闢,精彩!我明白了,今天這個大會,是批判會。批判的對象就是我。成績都是你們創造的。錯誤和教訓都是我招惹出來的,統統由我背著扛著。對不起大家了。我不配做華家人。放心,我會認真吸取教訓的。」

    阿超中得不對勁,問:「基因漢,你怎麼了?誰指著你鼻子了?你這樣一筐子裝過去了。」

    瑪甘捷琳緊接著說:「基因漢,你也太小心眼。上午在家都讓你了,你乍又上火?」

    王拓基也說:「基因漢,我們該向自然人多學著點,講些涵養嘛。」

    阿娜不知為何,也責怪道:「基因漢,你這回有些過份啦。誰能老寵著你,慣壞了不得了呢。」

    業洋見基因漢兩眼圓睜,打圓場說:「好了,好了!基因漢都不吭聲了,你們還說?都少說兩句吧。」

    華繼業「哼哼」兩聲:「不能少說。我們華家決不能容許沒大沒小。我是一家之主,都得聽我號令。我的號令又沒什麼錯嘛。基因人是先進。可再先進也不能爬到長輩頭上來。基因漢,你上午發火,嚕嚕囌囌,說了一籮筐話。我們都讓著你。現在你又不知高低,目中無人。你算什麼東西?早知道這樣,我就叫阿超不費那個勁!」

    基因漢跳了起來:「誰要你費勁?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們華家。一家之主就可以橫行霸道嗎?穆瑪德琳是一球之主,也不像你這樣好大喜功,自以為是,別出心裁。你不想費勁了,求之不得啊。」說完,揚長而去。華繼業氣得摀住胸口,唉喲唉喲,直叫喚。大家手忙腳亂地把他扶回宿舍,叫醫生診斷過,服了藥,上床休息。總結會就這樣不歡而散。

    基因漢跑到大門外,盲無目標地走著。大雨沖刷過後的座座大樓,在陰雲籠罩下,顯得灰暗、蒼白;茫茫四野,一絲陽光也無,視線太短,好生陰沉、壓抑、沮喪。他索性跑回宿舍,蒙頭睡覺。

    阿娜來看他,說了好些道歉的話。他置之不理,認真地問她:「你愛我嗎?說心裡話。

    阿娜心裡一驚,脫口而出:「怎麼這麼問?我們是兩輩人啦。」

    他只顧說他的:「我原來是愛你的。你什麼都好。兩輩人?不對吧。我和阿超沒兩樣啊。我比他年輕哩。他創造了我,是奇跡。他偉大,配得上你。可我也能創造奇跡,也能配上你。」

    她勉強笑了笑:「怪不得你每次見我眼光裡總有那麼一點意思呢。」

    他眼裡閃著光,一把抓住她的手:「這麼說,你早就領會了,對我也有意思了。」

    她趕緊推開他的手:「不能這樣!我對你也愛。但是,決不能違犯道德倫理呀。」

    他把手猛地一揮,有些蠻橫地說:「管那麼多幹什麼?倫理道德是全人類的事,你近我,我愛你,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只要我們兩情相悅,什麼倫理道德能管得了?」

    「阿漢,你怎麼能這樣說?」她十分驚諤地說。「你已經是全人類的楷模啦!九十億地球人有九十億雙眼睛天天都在盯著我們,有九十億張嘴時時都在議論我們,你怎麼不想想這些?」

    「我才不管那麼多呢?」他激憤起來。「既然有九十億地球人,為什麼要我基因漢一個人承受喜瑪拉雅山一樣的壓力?不是說基因人與傳統人一樣平等嘛,我基因漢就是要平等。讓願意為人師表的人去當社會的楷模去吧!」他的眼裡冒出一種激越的光,睜得老大老大,雙手慢慢舉起,朝她莫名其妙地笑著。突然,他大叫一聲:「阿娜,親愛的,我一定要得到你!」沒等阿娜反應過來,他已撲過來,一把將她抱住,狠狠地親吻起來。

    她一時不知所措,滿面羞慚,渾身發抖,好不容易鎮定下來了,一把狠狠地揪住他的頭髮,拼足力氣,推開他那顆看上去有些膨脹變形了的大腦袋,迅捷地抽出右手,凶狠地打了一耳光,罵道:「你這個畜生,敢對你的母親無禮?我和阿超真是枉費心機,白養你了?」

    這一耳光太有力了,他頓時鬆開,摸著已印下五道指印的左臉巴子,恨恨地看著他。

    阿娜得理不饒人,緊逼一步,指著他的鼻子說:「你瞪什麼眼?告訴你,這是做母親的給你的教訓。目的是要提醒你,可別得意忘形,始終給我記住,在法**是怎麼稱呼我和阿超的。」她忽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兩眼飽含淚水,哽咽著說:「基因漢,你真是讓我失望!我和阿超拼了多少年的命,就是這樣的報應嗎?」

    基因漢徹底清醒了。眼前的阿娜,言行舉止中,充滿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疼愛和期望,沒有夾雜著任何一點別的東西。他真切地認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如果說,他自出生以來,阿娜對他有過種種愛撫的話,那全是真的,真的是母親的愛,決沒有兒女情長的味道,絕對沒有,一絲兒也沒有。如果說,他對阿娜心懷愛慕,總想與阿超相比的話,那也全是真的,真的全是自作多情,全是想入非非,真的是大逆不道!人要臉,樹要皮。說話要算數,決不能當反覆小人。在法**,當著大家的面,不!是當著全世界的面,母子相稱,父子相呼,基因漢是華家的子孫,家喻戶曉,天經地義,豈可隨意更改,豈可胡作非為…………

    「撲通」一聲,他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地說:「媽媽,親愛的媽媽!基因漢是畜生,讓你丟臉了,讓你失望了。對不起啦!你滅了我吧!我的命不值錢,你們怎麼給我的還是怎麼拿回去吧!」

    見他磕頭如搗蒜,滿面都是淚水,直往地上滴噠,阿娜的心又疼了,有些著慌地站起來,拽住基因漢的雙手,心疼地叫道:「孩子,別這樣!快起來,起來吧!」

    基因漢順從地站起來,恭敬地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蹲下來,望著她,抹一把臉,不無惶恐地問:「媽,你真的原諒兒子啦!」

    她捧住他的臉,認真地說:「那還有假?記住,不論你走到哪兒,也不論你從事什麼職業,我們都是母子。」

    他激動地把頭紮到她的懷裡,會心地說:「我懂!長江後浪推前浪。人類都要在一定的社會關係中生活,才能有條不紊,發展,前進!」

    阿娜快活地笑了:「啊喲,我們的阿漢真的成熟了,有哲學家的氣派啦!」

    基因漢不好意思地笑笑,調皮地說:「都是跟媽媽學的!」

    她哈哈大笑:「嘴真甜,好孩子!」把他拉起來,叫他坐在她的身旁,語重心長地說:「阿漢,媽還要關照你一句,嘴甜不是花言巧語,是文明禮貌。不論在家還是出了門,見了人,該稱呼什麼就要主動稱呼,可不敢眼睛老是看在天上,或者像老鵝一樣,瞳孔太大,老是看別的東西很渺小!」

    基因漢摟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媽又在教導兒子了。兒子懂啦!沒有規矩便沒有方圓。沒有人能不在規矩中生活。社會關係一經明確,就必須遵守,人類的歷史就是這樣的,到了基因人時代也還得這樣,不然,就沒有人類了。媽媽放心,兒子再不會犯蠢了。」

    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撫摸著說:「媽也請你放心,媽媽,爸爸,所有華家人都對你有信心!」

    他說聲謝謝,忽然,跳起身來,跪到她的面前,表情嚴肅地說:「媽,兒子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看著他那張成熟中卻又帶著幾分稚氣的臉龐,她毫不猶豫地說:「說吧,只要是可能的,媽一定答應你!」

    「請媽為兒子保密,別把今天的事告訴爸爸。」

    她沒有馬上表態,起身踱了幾步,轉身把他拉起來,點點頭說:「我的阿漢並沒有做什麼呀,兒子吻母親,也無可厚非呀。」

    基因漢如釋重負,長長地舒口氣,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接著說:「真是我的好媽媽,這麼快就原諒了我。」

    「哼,媽媽原諒了,爸爸不能原諒!」阿超破門而入,背著兩手,氣呼呼地走了進來。「基因漢,你做的事不能原諒!」

    阿娜急忙攔住他,說:「別說了,好不好?風平浪靜了嘛。我們走,回去。」

    阿超兩眼一瞪:「你別老護著他,都被你寵壞了。」他走到基因漢跟前,訓斥道:「你做了這麼惡劣的事,打算就這樣輕描淡寫地了啦?」

    阿娜又急又氣,忙不迭將門關好,走過來,責怪道:「你幹嘛這麼凶啊,阿漢又沒做錯事。」

    阿超一把將她撥到一旁,生氣地說:「你別老護著他,我都聽見啦!哼!本來好心好意來看望兒子,沒想到看到了一場好戲。」他氣憤地指著基因漢,惡狠狠地說:「快說,你做了什麼好事,要夥同你的媽來瞞著我?」

    阿娜急了,跑上來,強拉硬拽,一邊說:「你別沒事找事,天下本無事,我們快走吧!」

    阿超氣得滿臉發青,惡聲惡氣地說:「你也給我老實說,到底是什麼臭事,不然,我就沒完!」

    阿娜靈機一動,滿臉賠笑,說:「好好好!我聽你的,你跟我回去,我慢慢說給你聽!」

    「不行!在哪兒發生的事情,就在哪兒說清楚。」

    阿娜也生氣了:「你這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死腦筋,一家人能發生什麼事,在哪兒說不是一樣,幹嘛非要在這兒?」

    兩人爭吵起來。阿超急著要澄清事情,阿娜卻有意攪活,非要把阿超拉走不可,不讓他知道真相。

    可是,基因漢聽得不耐煩了。他受不了阿超那種興師問罪又想大加撻伐的口氣和架勢,也不想叫阿娜為他受委屈,一人做事一人當,解鈐還須系鈐人嘛!只見他的脖子上青筋突起,猛然吼道:「別吵啦!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好漢做事好漢當!」

    阿娜愣了。

    阿超也愣了。

    基因漢不管他們,自顧自地往下說:「剛才,我一時衝動,強行親吻了母親。」他挺起腰來,正視著阿超,又說:「我錯了,甘願受罰,怎麼罰都可以!」

    阿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會才說:「基因漢,你怎麼可以這樣?」

    阿娜既氣又羞,一時覺得無地自容,「唉歎」兩聲,跑走了。

    阿超怒不可遏:「基因漢,你是畜生,我們的心思都白費了,那麼多書你都白讀啦,你是吃什麼長大的,都是月球村的精尖食品,而不是吃得屎啊,怎麼會這麼下流?」

    基因漢垂頭喪氣,誠惶誠恐,畢挺地站著,一動不動,聽憑他教訓和責罵。

    傳統人對兒女情長特別在乎,也就特別地想不通,阿超雖是新世紀的大科學家,也不能例外。基因漢不吱聲,正好讓他一意孤行,說個不休。說著,吼著,他突然想起,指著基因漢的鼻子問道:「基因漢,你告訴我,這本事從哪兒學來的?」

    這一下觸動了基因漢的敏感神經,也點燃了他的肝火,頓時怒髮衝冠,兩眼一瞪,毫不留情地說:「說出來你可別不相信,跟誰學的,就是跟你!」

    阿超頓時懵了,訥訥地問:「你說什麼?跟我學的,說胡話,還是有意堵我的嘴?」

    基因漢是個痛快的人,索性竹筒倒豆子,一齊抖落出來,落個痛快:「我看過你們的《新婚之夜》!」

    「啊——」阿超大大吃了一驚,有點不相信,反問道:「在哪看的?在三九,還是3986?還是……」

    基因漢冷笑道:「還是什麼?在科研小樓。」

    阿超還是不信,說:「胡說八道。我和阿娜的新婚之夜連管理部都不看不到,你怎麼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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