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帥哥 章節目錄 第三十一章第一次討伐狂犬軍下
    第三十一章·第一次討伐狂犬軍下

    穆瑪德琳氣血攻心,暈倒在辦公桌上,並無別人發現,好在她年輕強健,基因優質,不一會就甦醒了,覺得心急如焚,便在屋裡打轉兒,尋思解救威斯全勝的良策。多勞得的愛將,我的愛將,地球人民的愛將!她不停地重複著這幾句話,急切裡一籌莫展。電話響了,她大步跨上前,一把抓起話筒,一聽是安娜,就叫她快說。安娜還沒說完,她就喊道:「千方百計營救,不惜一切代價救出來!」

    安娜立即拿起網絡電話,呼叫再三,都無回答,好不容易呼叫通了,獨磨俄及卻拒絕同她對話。穆瑪德琳著急不過,叫安娜轉告獨磨俄及,她來跟他說。

    獨磨俄及得意忘形,口出狂言:「超級大美人,本王給你一個面子,可以考慮讓你的愛將活命,但要用你來換。換你來做什麼,你應該明白,別說不敢來喲。」

    「有何不敢?」穆瑪德琳大無畏地說。「明天就交換,地方由你挑。怎麼樣,敢不敢爬出狗窩?」

    「噯喲!」他的聲音令人肉麻。「沒想到大美人很愛英雄,威斯全勝跟你有一腿?本王對你朝思暮想,垂涎三尺,就滿足你的要求。不過,我還要你帶一樣嫁妝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憤怒了。「你對華氏基因人配方垂涎三尺,遺憾啦,你沒那個本事把它搶走,想趁火打劫,門都沒有。就我來換,就在明天,就給你十分鐘考慮。」

    「你厲害,你厲害!」獨磨俄及狡黠地說。「本王剛納了一個妃子,你可以不來了。我就要配方。」

    穆瑪德琳略忖片刻,心裡一動,冷靜地說:「可以商量。」

    她當即打電話和拉波爾旁波寧和司馬常新商量,不意,他們都不同意。雖說威斯全勝的生命非常珍貴,配方也加了五道鎖,狂犬軍沒人解得開來。但獨磨俄及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決無信用可言。萬一他又像交換人質一樣出爾反爾,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將是莫大的恥辱,也是莫大的損失。穆瑪德琳冷靜一想,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不再勉強。私下裡決定,反其道而行之,再搞一次以假亂真。

    這一回,獨磨俄及興奮的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在威斯全勝面前誇耀說,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造出基因人來,建立基因人軍隊,打遍天下無敵手,登上地球之王的寶座。威斯全勝立刻意識到,穆瑪德琳要用基因人配方來換回他的性命,心下叫苦不迭。仔細琢磨一番,暗暗下定決心,要叫獨磨俄及老鼠落在濃糠裡——空歡喜一場。

    於是,他驕傲地說:「獨磨俄及,你送給我們的隱身衣和思維干擾器,都送交聯合國去了。要不了多久,平狂軍團就可以打進你的魔窟,聯合國的軍隊無往而不勝。」

    「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想騙人?」獨磨俄及將信將疑,「不怕本王割下你的舌頭?」

    「大王,這傢伙善於用兵,還是小心為好。」地罕憂慮地說。「先看看再說吧。」

    獨磨俄及就叫取出那些換回的東西來看,果然是假的。他頓時暴跳如雷,一把掐住威斯全勝的脖子,瘋了似地吼道:「你這個雜種,又欺騙本王。敢跟老子玩陰謀,老子掐死你。」

    地罕慌忙阻攔:「大王,大王,你息怒。這個老對頭可死不得。剛才你沒看安娜的導彈多厲害,不少飛碟被擊毀了。你要掐死了他,安娜的導彈就會鋪天蓋地,那大冰谷就真成了我們的墳墓。原來,他們以為我們都被凍死餓死了,不願放空炮。現在不同啦,他們知道我們的底細了,一不高興就會下手。」

    這番話說的獨磨俄及有些後怕起來,鬆了手。沒想到,胡裡奧德娃扭著屁股走到他跟前耳語了幾句,他又勃然大怒:「威斯全勝,你有幾條命,好啊。本王就把你剁了餵狗,看華宇美智超怎麼給你第二條命。」

    威斯全勝聽了,馬上明白胡裡奧德娃是用阿超的基因人技術激怒了這個大魔頭,隨即大笑:「獨磨俄及,你給本將軍聽清楚,你剁了我,就是剁成肉醬,華宇美智超也一定會把我復活。」

    「為什麼?為什麼來?」獨磨俄及揪著他的頭髮咆哮道。

    威斯全勝坦然笑道:「你真是只蠢豬,想當地球之王,癡人說夢噢。告訴你,我留了基因樣本啦。」

    「這麼說,你決心去死嘍。好,好,好!本王就成全你。」獨磨俄及陰陽怪氣地說。「本王倒要看看,第二個威斯全勝會不會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說完,他掏出匕首,來捅威斯全勝,地罕急忙拉住他的手,說:「大王,這老傢伙殺不得,殺不得呀!」

    「怎麼就殺不得?嗯——」獨磨俄及吹鬍子瞪眼地說。「你看你說了多少遍殺不得了,是不是跟他有什麼交情啦?」

    「哪裡?哪裡!」地罕並不慌忙,「大王聽我解釋嘛。威斯全勝是什麼人?聯合**事部長啊,穆瑪德琳的愛將。大王,你想一想,穆瑪德琳知道威斯全勝被我們捉住了,會有什麼反應?」

    「這還用問?」獨磨俄及狠腔狠調,「她不是跟本王通了話,怕我們整死這個老冤家,要救他唄。」

    「這不就對啦!」地罕咧嘴笑著,「她一怕,我們就好辦啦。」

    「好辦什麼?」獨磨俄及一頭霧水。

    「再談條件!」地罕賣弄地說。「穆瑪德琳最怕威斯全勝死在大冰谷,不好向全體地球人民交待嘛。所以,我們提什麼條件她都會答應。」

    獨磨俄及高興起來:「嗯,還是矮人鬼點子多,不愧是我的『智多毛』。我們就叫穆瑪德琳送幾十個美女,再送幾車山珍海味來。***,本王已經好幾年沒吃過鮑魚海參,還有猴腦燕窩這些好東西了,饞的本王天天咽哈拉子。天天吃那個吊罐頭,膩歪,膩到頭髮梢上了。」

    地罕不屑地看他一眼,不無譏諷地說:「大王,美色美味是饞人,我也跟你一樣,天天都做夢,吃玉液瓊漿。可是,不行啦。大王,幾個美女,幾車好吃的東西,能吃幾天?我們要從長計議。」

    獨磨俄及不耐煩了,說:「你怎麼老是吞吞吐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好!」地罕假裝順從地說,「我們要跟穆瑪德琳談兩個條件。一個,再不要攻打大冰谷;二個,馬上撤走導彈營。」

    獨磨俄及眼珠子骨碌碌急轉了好幾下,哈哈大笑,說:「嗯!主意倒是不錯,本王就依了你。」

    威斯全勝一旁聽的清楚,心想:穆瑪德琳和多勞得一樣,一向愛才、惜才,對這兩個條件肯定滿口應承,那樣的話,有失我的一世英名事小,讓這幫妖魔鬼怪坐大起來,就不得了了,我必須以死來阻止。我死了,他們的陰謀就破產啦。於是,他破口大罵:「獨磨狐及,你是個大笨豬,也是個糊塗蟲,還是個膽小鬼,你不敢殺我,怕我踏平你的狗窩;你也殺不了我,我有三頭六臂,我有九條命,只有我殺你,把你打得屁滾尿流,死無葬身之地。你如果有一點點膽子,你就把我殺了。你這個魔鬼,孬種,瘋子,人渣,色鬼!你這個有娘養沒娘教的野種、狗雜種……」

    起先,獨磨俄及聽著還笑,接著,臉色變了,變的灰暗。當威斯全勝罵到「有娘養沒娘教」的時候,他的臉色開始發白,最後變的鐵青,暴跳起來,聲嘶力竭地吼道:「威斯全勝,你欺人太盛!我獨磨俄及從小沒爹沒娘,平生最恨別人罵我野種、雜種,誰罵我就砍誰的腦袋,結果砍成了販毒集團大頭目,砍成了狂飆軍總司令,再也沒人敢罵我有娘養沒娘教了,連我的小狗小貓也沒人敢罵了,天下無敵了。沒想到,你還敢罵我,往我心窩裡頭捅刀子。本王如何就不敢殺你?你想從容就義,流芳百世,行!本王成全你,現在就把你剁成肉醬!」刷——抽出腰間彎刀,就向威斯全勝砍過去,被地罕一把抱住了,勸道:「大王,請息怒,他這是激將法,想阻止我們談條件,你可別上當,別上當啊!殺了他,後果不堪設想啊。」

    獨磨俄及似乎被他勸動了,住了手,瞪著威斯全勝,渾身發抖。可是,威斯全勝的罵聲更高更難聽,他終於歇斯底里發作了,猛地推開地罕,舉起刀來,就要砍下去,又被胡裡奧德娃擋住了,她討好地說:「大王,這還用得著你親自己動手,取下他身上的體溫調節器就成。」

    獨磨俄及「哼」了一聲,胡裡奧德娃馬上一步跨上前,就要動手,威斯全勝喝道:「等一等!我還有一個條件,你們有沒有膽子聽啦?」

    「死到臨頭,屁話還這麼多。大王,別理他。」胡裡奧德娃兇惡地說。

    「你急啥嗎?」地罕呵斥她,「讓老將軍把話說完,能損失你幾根頭髮?」

    「嗯,參謀長說的對。」獨磨俄及搖晃到威斯全勝跟前,「老冤家,哦,不!老將軍!回心轉意了吧,這就對了嘛。好死不如賴活著嘛。有啥條件儘管說,本王若能順了耳,就免你一死。」

    威斯全勝鎮定自若,不緊不慢地說:「獨磨俄及,我說你蠢,你還不承認。你看,抓到了我這樣高級的指揮官,你不充分利用,好好跟你的嘍囉們上上課,豈不是犯傻?」

    獨磨俄及聽不大明白,問地罕。地罕說,這倒是疏忽了,應該叫威斯全勝給士兵們講講話,鼓鼓勁。獨磨俄及這才恍然大悟,眉開眼笑地說:「還是老將軍想的周到,這真是人之將死,其酒也干。」

    胡裡奧德娃禁不住「撲哧」笑道:「大王,是其言也甘。」

    獨磨俄及瞪她一眼,說:「反正都是要干的,管他是酒還是鹽?老將軍,快快請講,你是不是要給我的勇士們說幾句,幫我宣傳宣傳。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做做心理疏導。」

    威斯全勝哈哈大笑,說:「沒想到,你還沒有笨的像石頭疙瘩。好,我聽你的,就給他們說幾句,保準你們滿意。」

    威斯全勝被三個魔頭帶進了「天卒洞」。

    胡裡奧德娃故弄玄虛地說:「弟兄們,今天讓大家開開眼界,揚揚眉,吐吐氣!你們看,我們的老對頭威斯全勝被我們抓到了。他向咱們大王投降了,主動要求給大家見面,說幾句心裡話,請大家歡迎!」

    嘍囉們亂七八糟地鼓了掌。威斯全勝注意到,莫華班他們沒有鼓掌,而是滿臉怒氣。「嗯,好樣的,沒有枉費我的心機。三個魔頭真是利令智昏,這麼個小小計策都看不穿,活該被我耍弄。」他舉起手來,向大家示意,大義凜然地說:「弟兄們,我也喜歡這樣稱呼大家,地球人本是一家嘛。既然是一家,就不應該相互殘殺。」

    「說的好!」獨獨磨俄及一面大叫,一邊使勁拍巴掌。嘍囉們不敢不學他,一時掌聲熱烈。

    威斯全勝不管這些,只管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說:「地球人都該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都該結婚生子,頤享天年。」

    胡裡奧德娃見獨磨俄及臉上還堆著笑,舉起胳膊,用力鼓掌,喊道:「說的好哇!」

    嘍囉們自然跟著起哄,掌聲響成一片。

    威斯全勝得意地笑笑,接著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基因人成功了。以後,地球人可以活幾百歲。」

    三個魔頭臉色大變,想想這話並無大礙,未加阻止。

    「弟兄們,我敢肯定,你們也想結婚生子,你們也想出人頭地,也想活個幾百年。你們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運氣。」他聳聳肩,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但是,你們成天躲在這個活墳墓裡不行啦!」

    「你胡說什麼!」獨磨俄及驚慌地吼道。「不許說胡話,小心本王割掉你的舌頭。」

    威斯全勝扭過臉來,朝他笑笑,譏誚地說:「別緊張嘛,我決不胡說,全是真話。」他伸出兩隻修長的胳膊,指著嘍囉們,「你們的大王總叫你們衝出去,這是對的,衝出去才有出路嘛。在這兒只有當窩囊廢,死路一條。怎麼衝出去呢?」他猛地舉起胳膊,大聲疾呼:「我給弟兄們指條路——打倒獨磨俄及!消滅狂犬軍!」

    「地罕,胡裡奧德娃,快,快呀!弄死他,卡死他!」獨磨俄及終於發現自己上了當,氣急敗壞,暴跳如雷。胡裡奧德娃迫不及待地上前取下了威斯全勝身上的體溫調節器。

    威斯全勝從容不迫,「哈哈哈」大笑一陣,整整帽子和衣服,立正,面朝聯合國方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想說什麼,卻被酷寒封了口。一對瘋狂的狗男女說著笑著,看著威斯全勝渾身發抖,凍僵,像冰雕一樣站立著,看上去依然威風凜凜,栩栩如生。地罕不停地歎息,滿臉都是遺憾。嘍囉們看不下去,不少人低下了頭或是閉上了眼睛。

    看著看著,獨磨俄及忽然面生懼色,掉頭想跑,被胡裡奧德娃拽住了,對他說,威斯全勝已經死了,只是沒有倒下。他才壯壯膽,上前把威斯全勝的遺體推倒,踢了兩腳,低聲說:「什麼全勝,是全屍!沾了本王慈悲為懷的光啦。」蹲下去看了一會,又說:「真行,都凍成冰棍了,還是一副英武的模樣。地罕,拍張照片,發給那個小娘們。」他叫胡裡奧德娃把威斯全勝的遺體再豎起來,摸著他的臉,納悶地說:「怪了,死了怎麼還是威風凜凜的,兩眼炯炯有神,像兩把利劍指著我?威斯全勝,你告訴本王。威斯全勝將軍,你說話啊!」

    威斯全勝上將怒髮衝冠,鐵骨錚錚,憤怒的眼睛緊緊逼視著獨磨俄及。

    突然,獨磨俄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作揖,哀求道:「威斯全勝將軍,請你別這樣,我害怕!我不想殺你,是胡裡奧德娃摘了你的體溫調節器。你要保佑我,保佑我當上地球之王,將軍閣下……」

    胡裡奧德娃和地罕對視一眼,嘍囉們交頭接耳,臉上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他正像雞啄米似的磕著頭,求饒似的說著話,一陣旋風刮過來,「咚」的一聲,威斯全勝將軍的遺體倒下來了,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隊伍中立即發出一陣哄笑聲。

    「將軍,別這樣!將軍饒了我!下次我不敢了。」他嚇得魂不附體,一邊告饒,一邊兩手亂抓,兩腳亂蹬,想往外爬。可是,威斯全勝的遺體狠狠壓著他,怎麼也爬不出來。胡裡奧德娃和地罕不想再看他的醜態,一起動手把他拉了起來。剛剛站起來,他又發狠,踢了威斯全勝遺體一腳,想了想,心有餘悸地說:「地罕,保存起來吧。」

    地罕吩咐幾個嘍囉把威斯全勝的遺體運走了,轉身對大家說:「都給我聽著,今天大家就當什麼也沒聽見,誰要是下去了亂嚼舌頭根子,格殺勿論!」說完,拽著胡裡奧德娃來到了信息窟,在無天網上把威斯全勝的遺體照片傳給了安娜。

    看著總指揮的遺體照片,安娜一下僵了。噩耗如雷,劈的她肝膽俱裂,如癡如呆地立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要不是電話鈴聲不停地叫喚,她不知要呆到何時。

    電話上,穆瑪德琳心急火燎地詢問營救有無進展。安娜強忍眼淚如實報告。穆瑪德琳禁不住「天啦」大叫一聲,潸然淚下。她同多勞得一樣,一向都對威斯全勝引為自豪,尊稱他為愛將。唉——葡萄美酒夜光杯,自古征戰幾人回。這句古詩真有生命力,如今又應驗了。雖說自古以來就是要奮鬥就會有犧牲,可這次的代價未免太大了。感情上,她視這位頂天立地的男人為父親啦。工作上,她把這位疆場英雄一直看作左膀右臂呀。多勞得主席見好就收,保全了顏面,全身而退。而她這個繼任者卻首戰告敗,敗得又是這樣慘,如何向地球人民交代?狂犬軍怎地這般猖狂,他們從哪兒弄來的先進武器?胡裡奧德娃帶的那一大群飛碟是怎麼回事?大冰谷為何如此酷寒?獨磨俄及難道真有神仙保佑?威斯全勝一向穩操勝算,為何這次落入魔掌,用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句古訓能解釋清楚麼?普利的話是不是準確,外星人真的佔領了地球村的南極大冰谷……一連串的問號在她的大腦裡閃現、俳徊。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如湯煮。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抓起安娜傳來的實況錄相,自言自語道:「再看看,興許……」

    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卻看不出什麼破綻。她有些氣惱地關了放相機,起身踱步。忽然,腦子裡一閃:藍星球!獨磨俄及像是說漏了嘴,說出了藍星球。而威斯全勝壓根不信,說他吹牛,說胡話。莫不是真有藍星人?藍星人,藍星人,藍星人……她不停地重複著這個詞,不停地踱來踱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幾個世紀前,就有人寫了一本書《神秘的大宇宙》,描述過外星人的種種情形。查理斯和威斯全勝也都說過紫金百花,她的小說《外星人的信息》說地球上早就有外星人的基地。王彼得也說大冰谷很神奇,還說獨磨俄及總吹牛說他有神仙朋友。神仙朋友莫不就是外星人?對了,讓外星人研究會專門論證一下。她快步走到辦公室前,迅捷地拿起話筒,撥通了普利辦公室,向他請教。普利模稜兩可,說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資料證明外星人真的來過地球,一切都是懷疑,或者說正在研究、考證之中。因為大冰谷無法接近,只能懷疑,不敢肯定那裡面是或不是外星人的基地。她無奈地撂下話筒,心事重重。她知道,有些研究和考證,只能是馬後炮,不可能超前,也就不好責怪那些研究和考證者。普利私下裡告訴威斯全勝大冰谷很可能是外星人的基地,已經很策略地盡到職責了。光是等待研究成果不行,得想辦法。辦法在哪兒呢?

    四月三十日這一天,是穆瑪德琳所領導的聯合國的恥辱日!她不得不向全世界宣告第一次討伐大冰谷失敗,她準備引咎辭職。

    史海仁抓住這次機會,串通西西大巴等七個會長,對聯合國大加撻伐,指責穆瑪德琳葬送了多勞得創造的和平安寧,把聯合國帶進了崩潰的邊緣,把地球人民推向了戰爭的邊緣,不僅要引咎辭職,還必須接受特別法庭審判。

    福特也在網上發表文章,指責穆瑪德琳事無鉅細,亂用職權,想借基因人來創造奇跡,結果弄得一團糟,不僅送了威斯全勝這個常勝將軍的老命,還把九十億地球人民的美好理想和願望拋進了汪洋大海。

    還有其他一些民間組織對聯合國和穆瑪德琳提出了善意的批評,各國各地政府也有一些批評意見,認為第一次討伐有點急於求成。

    當然,群眾的眼睛總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間。世界輿論總體上向著穆瑪德琳,認為她不是直接責任者,討伐大冰谷的失敗主要是威斯全勝對敵情始料不及。聯合國規定,在國際事務中負有直接重大責任者才應當主動辭職。她的辭職不符合規定。全球民意測驗,她的支持率仍居榜首。世界人民諒解了她。民意不可違。她向全世界致謝,自罰薪水一年。然後,收回辭呈,命令軍事部迅速增派一個飛碟營,以最快速度開到羅瓊冰丘,歸安娜統一指揮。命令安娜立即著手調查研究這次討伐中遇到的一些奇怪問題。下令聯合國為威斯全勝開追悼會,她親自致悼詞。各國各地政府降半旗,哀悼地球人民心目中的常勝將軍。軍事部長的職位虛設一年,由副部長瓦西裡主持工作,以示悼念。

    她在瓦西裡代部長的陪同下,登門慰問了威斯全勝的妻子費裡雯,叫她清理丈夫的遺物,陪給老將軍,讓他帶走。霏裡雯怎麼也不同意,說威斯全勝已經走了,遺物就留下來,陪親人們慢慢思念他。問她有沒有老將軍的遺言,她終於忍不住,邊掉淚邊說:「你們像催命鬼一樣,催他去送死,神經兮兮的,什麼也沒跟我說,還要什麼遺言啦?」穆瑪德琳心下難過,不願再說什麼,叫瓦西裡多呆一會,獨自回到了宿舍,從冰箱中取出那半塊漢堡包,捧在手心裡,看了又看,眼裡噙滿淚花,想把它送給霏裡雯,留作紀念。再一想,取出一個有機玻璃杯,將那半塊留有威斯全勝老將軍手紋的漢堡包輕輕地放進去,又放回冰箱裡,自語道:「老將軍,還是我保存著,到時候親自送給你吃。」

    安娜隨即著手部署,一面令人清點威斯全勝的遺物,在他的行軍背襄中發現了一封信,是老將軍的遺囑——

    安娜上校:你好!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命令,希望你能跟我生前一樣執行。文森特的三字經和安東尼西娃的圖畫,具有重磅炸彈之效,務必運到大冰谷上空爆炸,大冰谷的蒙面布已經揭開,心理攻勢一定會產生奇效。四季春太空服很好,請你轉送給一位戰士留作紀念。醫療盒留給你作紀念,希望能增進我們的友誼。東方雄和旁波寧的情況資料,你要仔細琢磨,裡面有制勝因素。記得向你大美姐請求,千萬不要與獨魔俄及交換什麼。請轉告霏裡雯,叫她化悲痛為力量,支持基因人研究。

    你要多加珍重,多研究大冰谷,特別要琢磨對付外星人的本領,我總覺得你是位帥才。

    永別了!祝你早日蕩平大冰谷!

    安娜欲哭無淚,當即將遺囑從網上傳給穆瑪德琳和軍事部。穆瑪德琳叫瓦西裡立馬送給霏裡雯。霏裡雯把子女們叫到一起,當著瓦西裡的面說:「威斯全勝,我最親愛的,你志在必死,也算遂願了。安息吧!」

    三天後,安娜帶領兩個營的官兵,為威斯全勝開了隆重的追悼會。穆瑪德琳派亞當斯前來憑弔,送上一幅輓聯——

    平狂第一人,全勝有來人。

    代理軍事部長瓦西裡也派部長助理兼高級教官布撒丁前來弔唁,發表了感人肺腑的講話。

    安娜徵得亞當斯和布撒丁的同意,在羅瓊冰丘為威斯全勝建了一個大大的衣冠塚,一千多名官兵齊集墓前,鳴槍致哀,全體發誓,不消滅狂犬軍,誓不為人。

    中午,太陽高高掛在半空中。安娜帶著兩名精幹的戰士,駕著直升機,大膽地飛到了大冰谷上方,把兒童畫和《三字經》投入冰谷之中,揚長而去。

    雪白色的宣傳品就像雪片一樣飄舞著,狂犬軍的嘍囉們以為是下雪了,禁不住大呼小叫「下雪啦,好大的雪啊!」「快來看嘍,這雪片真大!」紛紛跑出洞來觀看。三個魔頭不知底裡,也覺好奇,跟著跑出洞來。

    心戰傳單飄飄灑灑,漸漸地落下地來,嘍囉們漸漸看清是一些圖畫,便一哄而上,去搶去奪,奪到手的自然高興,得意地跑到洞裡去看。沒有奪到的也不慌忙,只是伸手不停地抓,反正傳單多的是。最後,全都搶到了。

    冰谷裡頓時熱鬧起來,要知道,自從逃到這個酷似墳墓的大冰谷以來,還沒有一次高興快樂的事呢,今天算是稀罕。

    三個魔頭也搶到一些傳單,一起到地母窟細看。

    看著看著,嘍囉們臉色變了,嚷嚷起來:「啊呀,這是宣傳畫!看,畫的多像,還是兒童畫的,水平還真不懶。」「噯,你看這大光頭,多像那個瘋子啊!」「哈,喲,喝,這畫畫的絕,一群小頑皮鬼,掂著小**一起往大王頭上尿尿!」……「喲,這是三字經。」莫華班念出聲來——

    狂犬軍,害人民,大冰谷,偷藏身,活墳墓,活死人;維和軍,是神兵,攻必克,戰全勝;要活命,快反省;要做人,快投誠;莫遲疑,害家人;別頑固,誤終身;浪子歸,抵千金;歸正義,享光明!

    叔本星和卡捷列夫也念出聲來了——

    大冰谷,太恐怖。大魔頭,惡如虎。二魔頭,母老虎。三魔頭,是餓虎。吃人肉,不吐骨。假新聞,全民怒。色魔凶,抓胸脯。偷配方,蝕把谷。詭計空,笨如豬。弟兄們,快醒悟。振翅飛,出魔窟。找根繩,把魔縛。弟兄們,快醒悟。你從惡,親人哭。回頭岸,陽光足。做新人,幸福路!

    這三字經寫的真棒!說到我心裡頭啦!……嘍囉們七嘴八舌,說著念著,漸漸地都念出聲來——狂犬軍,害人民……要做人,快投誠……

    地母窟裡,三個個魔頭先是看的新鮮,忽然,獨磨俄及吼叫起來:「威斯全勝,真他媽太厲害,像諸葛亮。地罕,你還看什麼,馬上收繳,統統收繳!吩咐下去,把老冤家的屍體看好,選個良辰吉日,本王還要把他碎屍萬段,叫他永世不得超生。」說完,把手中傳單撕得粉碎,氣沖沖地跑回地王窟,一頭倒在床上,用枕頭蒙住臉,真像被尿了一頭的尿,呼呼喘著大氣。

    地罕和胡裡奧德娃逼著嘍囉們繳出傳單,折騰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收繳徹底,急急慌慌的跑進地王窟,給獨磨俄及回話。獨磨俄及不理不睬,自顧喘大氣。地罕憋不過,氣急地說:「大王,你這樣可是不行。這傳單說明,我們的幾步棋都被他們識破了。還有,你的第三步計劃也可能不盡如意,搶不到配方,王彼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獨磨俄及從床上猛地跳起來,煩躁不安地叫道:「地罕,你怎麼總是恬噪不停,像個老鴰一樣,啊!天欲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而補其褲子。」

    胡裡奧德娃又禁不住笑道:「大王,是固其心志。」

    他不理她,自顧說道:「餓其姨夫,而空發……」他想不起來了,不得不停頓下來。

    胡裡奧德娃連忙說:「是空乏其身。」

    「對,是提升!空發提升,聽明白了吧。不空發,怎麼能提升呢?」

    地罕搖搖頭,心裡罵道:「笨如豬,那傳單說的一點不錯。」

    獨磨狐及一把抓住他的肩頭,蠻橫地說:「怎麼,參謀長,又在心裡罵本王了。罵吧,反正本王取得偉大勝利,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

    他鬆開手,兩手叉腰,不可一世地說:「告訴你們,任他們千般計,本王有本王的老主意。本王有神仙朋友幫忙,天不怕來地不怕。今天穆瑪德琳的愛將凍成了冰棍,明天就是她的小親愛的,後天就是她本人了。走,操練操練去。」

    三人走進狂歡窟,好一陣的打鬥。獨魔俄及他的得意和惱怒全變成拳頭,猛烈地揮向兩位跟著他為非作歹的小魔頭。兩人心中自然明白,可是敢怒而不敢言,唯有盡可能躲避,少吃些苦頭罷了。

    夜風颼颼,鼾聲陣陣。莫華班悄悄爬起床,摸出「天卒洞」來,走到盆地中,四顧無人,便躡手躡腳地走向冰隧道。

    走到冰隧道門前,回頭再張望一番,一貓腰,鑽進去,摸到了最裡面一個狗窟跟前,擰開窟門,倒退著進入洞內,擰開小手電,照到威斯全勝的遺體上,「撲通」一聲,跪下來,兩眼含淚,輕聲說:「老將軍,大恩人。我來救你啦。大魔頭還要把你碎屍萬段,叫你永世不得超生,我實在看不過去啦,來給你換個地方,不讓那***再蹂躪你。」他將手電裝進口袋,俯身抱起威斯全勝遺體,轉過身來,剛要往外走,突然,射來一道手電光,照到他的臉上。他禁不住驚恐地叫道:「誰?」一隻手鬆了,「咚」的一聲,遺體滑落到地上,他趕忙扶著,站住了。

    「是我!」叔本星壓低聲音說。「我來幫你。大魔頭太殘暴了,人死了還不放過,說什麼碎屍萬段?我們就不讓他得逞。」

    「這太好了!」莫華班感動地說,「來,我們把老將軍抬走。說不定,大魔頭跟那個婊子玩高興了,晚上就來碎屍。我們趁早運走,藏起來。」

    「藏哪兒好呢?這兒的旯旯旮旮三個魔頭都熟悉呀。」叔本星輕聲說,「要藏就別讓他們找到。」

    「我想好了,也看好了。」莫華班胸有成竹地說。「就藏到隧道最裡頭,走,到跟前我指給你看。」

    兩人抬起威斯全勝的遺體,走出來,剛向裡面走了幾步,身後令人毛骨悚然地響起低沉的斷喝聲:「站住!」同時,一道手電光射過來,在兩人頭上晃了幾下,落在遺體上。

    兩人站住了,心中並不非常恐懼,因為那聲音是卡捷列夫。莫華班定定神,轉過身,輕聲問:「卡捷列夫,你來做什麼?沒你的事,回去吧。」

    「回去?」卡捷列夫生氣地說。「虧你說的出口。我們三個說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們來藏老將軍遺體,不叫我,真不夠哥們。是不是我不如你們……」

    「別說了。」叔本星不耐煩地說。「我們永遠是哥們。來吧,一起做。」

    「這才對嘛。」卡捷列夫高興地跑上前來,托住遺體背部,三人一起用力,加快速度向前走。

    不一會,走到了隧道最裡頭,莫華班叫叔本星和卡捷列夫幫著把遺體放在廁所與隧道壁之間的夾層裡,脫下身上的軍大衣蓋好,打開手電,照著旁邊的一堆冰塊,叫叔本星和卡捷列夫搬運,把遺體覆蓋起來。「安娜上校為老將軍建了衣冠塚,我們三個為老將軍建個冰墳墓,感謝他的不殺之恩。」他悲憤地說。

    卡捷列夫搬了一個大冰塊,姿勢沒擺好,一下砸在遺體上,將大衣弄開了,急忙說聲對不起,丟下冰塊,去攏大衣,一隻手摁在了遺體上,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悄聲說:「噯,噯,老將軍身上好像有東西,要不要取出來?」

    叔本星說是遺物,不能取。莫華班叫取出來看看,弄清楚是啥再說。卡捷列夫就動手解開遺體內衣口袋,把東西取了出來。一看,是一隻精緻的絲綢布袋,裡面裝著一張紙。莫華班叫打開來,用手電一照,是一幅書法,三人一起念出聲來——

    黑風欲掀千層波,藍球夢作萬般惡。外星狂犬何所懼,仗劍高唱基因歌。

    「這字寫的真有勁,功力深厚啊!」莫華班情不自禁地讚賞道,「是老將軍寫的嗎?」用手電照著,看了落款,驚訝地說:「啊!原來是超級大美女穆瑪德琳寫的,贈送給常勝將軍的,一月二號寫的,才兩個多月。墨寶,真正的墨寶,怪不得老將軍要藏在貼身口袋裡頭,死也不撒手呢。」

    「君子不奪人所愛,叫老將軍帶到陰間去好啦。」叔本星催促道。「莫華班,快收起來,放回去吧。」

    「放回去,不行吧?」卡捷列夫擔憂地說,「既然是墨寶,高檔藝術品,就該讓它流傳百世才對呀。」

    「說的也是。」莫華班思忖著說。「我擔心落入大魔頭之手,再被他的球吊神仙朋友搶走,那就被糟蹋了。這樣吧,我們收藏起來,瞅機會交給安娜,或者交給老將軍家屬,你們看怎麼樣?」

    叔本星和卡捷列夫憂心忡忡,說大冰谷與世隔絕,三個魔頭又盯的比鬼還緊,哪有機會再見到安娜,到萬和號太空站更是黃粱美夢,萬一哪一天被魔頭們發現,就送了命。莫華班說,那倒沒啥可怕,在這活墳墓裡頭當活死人,還不如死了好。威斯全勝將軍說的好,衝出去才有出路。天無絕人之路。有這幅畫,說不定哪一天會時來運轉,有衝出去的機會。反正已經被大魔頭盯上了,與其擔驚受怕,還不如做點什麼,死了也少些遺憾。兩人再無異議。莫華班就把書法恢復原樣,藏進自己的內衣口袋裡。接著,三人繼續搬冰塊,把遺體覆蓋好了,一個接一個溜回去了。

    莫華班最後一個走出冰隧道,聽見幾聲狗叫,他回頭望望,並無異樣動靜,輕手輕腳往回走。

    剛走到天卒洞前,碰見來查哨的地罕,亮起手電照著他的眼睛,厲聲問他做什麼去了。

    他回答說上廁所,昨天受了涼,有點鬧肚子。

    地罕假裝關心地問:「拉肚子了,厲害不厲害?是不是純粹拉稀?」

    他回答說不大厲害,是半稀不幹的東西。

    地罕忽然變臉,低聲喝道:「帶我去看看,休想瞞過智多毛。」

    莫華班頓時傻眼了,又不敢說不去,有尿沒尿撐著尿吧,帶著地罕回到冰隧道,哪裡能找到半稀不幹的糞便,眼看就要露餡,心中未免著慌,當地罕再用手電照著他的面孔時,他的手下意識地往胸前一摸,這下壞事了——地罕那雙爪子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聲色俱厲地說:「莫華班,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偷了什麼東西,快拿出來!」

    莫華班不肯,他掏出手槍,罵道:「不識相的東西,給臉不要,好啊,我先斃了你,再慢慢掏你的口袋。」

    好漢不吃眼前虧!莫華班腦子裡急速地閃出這個念頭,急忙說:「參謀長,平常你待我們最好,現在你就放過我,留我這條小命,你最有本事,我們都想跟著你干啦!東西我給你就是了。」

    地罕收起手槍,狡黠地一笑,說:「這話還算中聽,跟著我幹不會吃虧的。來吧,快快拿出來。」

    莫華班無奈,只得掏出那幅字交給他。他沒有打開,只是伸手摸摸,再用鼻子嗅了嗅,說:「是字畫,有墨香啊,本座在大學的時候也寫過,好東西。你別怕,我知道從何而來,但不會問你。好了,沒事了。你快回去,外面有人來了。記住,什麼也沒發生。」

    莫華班聽懂了他這句話的含意,連忙說:「請參謀長放心,你不說,我不說,一輩子都是一個謎。」

    莫華班加快步伐,走出了隧道,在門口碰見放哨的士兵。地罕緊跟著走出冰隧道,把放哨的士兵叫住,問有什麼情況,回答說一切正常,他就跑回去了。

    回到地罕窟,地罕睡不著了,掏出那幅字來欣賞,心想:嘍囉們真好糊弄,他說知道這字的來路,莫華班還真的就信了,其實他不過是根據莫華班他們見過威斯全勝,胡亂猜測,信口開合。嗯,啊,人生就這樣,大魚吃小魚,聰明人支配糊塗蛋。

    他慢慢地欣賞,越看越喜歡,越喜歡就越想知道是誰寫的,眼光便落到了落款上,不由大吃一驚:穆瑪德琳親筆所寫,送給威斯全勝將軍的!這要是給獨磨俄及知道了,可不得了。他會以私自貪占戰利品處罰,不是槍斃,就是砍手剁腳,這怎麼辦呢?

    正在犯愁,響起了敲門聲,打開門來,真是怕鬼有鬼,獨磨俄及偏偏來了。他裝模作樣地打了一個哈欠,問:「大王,我剛查哨回來,這麼晚了,你還有何吩咐?」

    「哼!吩咐,沒有哇。」獨磨俄及陰陽怪氣地說。「本王也睡不著,四處轉轉。對,也查哨剛回來。你查哨發現什麼敵情沒有?」

    「報告大王,一切正常!」

    「哦,這好嘛。不過,我查哨,卻發現了重要情況。」

    「大王總是獨具慧眼,我比不上啊。」地罕做賊心虛,想用奉承話來麻痺獨磨俄及。

    獨磨俄及慢慢地搖搖頭,說:「參謀長,你太謙虛了。其實,你比我智慧啊。智多毛,本王可比不上。」

    「大王,你怎麼了,想說什麼就明說嘛。」

    獨磨俄及冷笑兩聲,說:「那我就明說嘍。」伸出右手,笑嘻嘻地,「參謀長,快拿出來吧,讓本王也欣賞欣賞。」

    地罕知道再也躲不過去了,從床鋪底下取出那幅字,雙手遞過去,說:「孝敬大王了。」

    獨磨俄及沒有馬上接過來,而是追問他從哪兒弄來的。他信口胡謅了一句:「撿到的,在狗窟裡頭。」

    「怎麼巧巧讓你撿到了,而不是我,不是胡裡奧德娃?」

    「這有啥奇怪的?」地罕恢復了鎮靜,「剛巧我查哨,剛巧我到隧道口查哨,剛巧它就在隧道口的地上躺著。大王不信,就明查暗訪好了。說不定地母一邊做美夢,一邊查哨,發現我從什麼地方偷了東西。」

    獨磨俄及被捅了癢癢肉,嘿嘿嘿,一陣笑,說:「參謀長,我和地母就那點事,幹嘛老當作把柄,一回回指指戳戳?」一把抓過那幅字,往懷裡一揣,「算啦,本王大慈大悲,給你網開一面。睡覺吧,做個好夢。」摸摸他的臉巴子,又說:「別夢胡裡奧德娃,就夢安娜。噯,夢見穆瑪德琳就更好。」摸摸光腦袋,咳嗽一聲,跨出去了。

    地罕插上門,一跺腳,小聲罵道:「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打我的二梢,我詛咒你。下地獄!下油鍋!」

    獨磨俄及回到地王窟,打開那幅字,湊到燈光下觀看,一邊自言自語:哦,超級大美女寫的,送給常勝將軍的。嗯,地罕撿到了,怎麼搞的?吊兵們送屍體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哇,地罕愛不釋手,一定價值連城,本王收藏起來,將來登上大寶也好炫耀。

    他疊起那幅字,剛要放進床頭櫃中,只聽「哧溜」一聲,狂八千現了身,朝他伸著手,說:「給我,玩玩。」

    他迅捷地將那絲綢布袋藏到身後,歪著腦袋說:「恩人,這不行。你玩女人胸脯可以,又不懂地球人的字畫。」

    「別提,玩——胸脯!害的我,挨罵。」狂八千生氣地說。「什——麼不懂?地球——人,就那麼,點東西,不用吹——灰之力,就全,學會了。」一轉身,轉到他的身後,捉住他的手,奪下那幅字,嘿嘿笑道:「我——不懂,可有,人喜——歡就行。你,這個,笨蛋,只要——有價值,就——要搶,到手,管它懂——不懂呢。」說完,「哧溜」一聲,不見了。

    獨磨俄及呆若木雞,僵直地站著。忽然,他捶胸頓足,嚎啕起來,一邊數落道:「狂八千,吊朋友,幹嘛老搶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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