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帥哥 章節目錄 第十四章三道禁令之二
    第十四章·三道禁令之二

    月球村時間二十點正,四男二女不分大小,在3986號小樓的餐廳裡坐定了,阿超取出兩瓶月球白來,剛要打開,卻被烏斯佐科夫輕輕按住了。「阿超,且慢。」他詭秘地說。「不能來白的。」

    阿超有些納悶地看著他。

    安黛茹斯笑了,說:「大科學家,你真被三道禁令打懵了,基因人成功,是大紅大紫的事,該喝紅的。」

    基因漢也湊趣道:「阿超怕聯合國那邊把我們的好事攪黃了,就想白喝啦。我從a國一部小說裡頭看到幾句話:要喝就白喝,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得,起什麼哄。」阿超嗆他一句。

    司馬哈哈一笑:「既然是白喝,那就不喝了。」他朝烏斯佐科夫一伸手,變換腔調說:「拿出來嘍。」

    就像變戲法似地,烏斯佐科夫當即從褲子口袋裡拽出兩瓶月球紅,舉起來晃了一下,「咚」地放在了八仙桌上。

    剛巧,阿娜端上兩碗菜來,喊道:「今天當紅啊。大家看,紅燒肉。司馬部長,噢,還有阿超,你們老祖宗最愛吃這個了。呶,辣子雞塊,紅又紅。」

    基因漢看看幾乎一樣大小的雞塊,不解地問:「怎麼說紅又紅?」

    阿超白他一眼,說:「辣子老了都會紅的,雞是紅公雞嘛。」

    大家都笑了。

    安黛茹斯問基因漢這一年多來吃了些什麼。他回答說,都是粗茶淡飯。她說為什麼不多吃些山珍海味。他把兩眼一瞪,有些無禮地說:「你不懂,書上說了,吃好了就吃壞了,吃差了就吃好了。山珍海味偶爾吃點就夠了,吃多了會得病的。」接下來,眾人幫著端菜,倒酒,沏茶,一切就緒,便開始喝酒。

    阿超阿娜同時舉起杯,說了不少感激的話,就給司馬他們敬酒。司馬他們又給阿超他們三個回敬了幾杯酒,說了不少讚賞的話。這樣,你來我往,一會,十幾杯酒下了肚,心腸熱了起來。

    司馬端起一杯酒,舉過頭頂,恭敬地遞給阿超說:「你是月球村的光榮和驕傲,請飲此杯!」

    阿超有些遲緩的站起來,伸出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司馬又給阿娜遞上一杯,說:「你同樣是月球村的光榮和驕傲,請飲此杯!」

    阿娜說聲「謝了」,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司馬再端起一杯給基因漢說:「你是月球村的新輝煌、新動力,是新新人類,請乾此杯!」

    基因漢朝司馬微笑著,接過杯來,慢慢地喝完,從司馬手中奪過酒瓶,倒了滿滿一杯,學著司馬的樣兒,遞給他,說:「你是我們的好領導,月球村的頭號好管家,請乾這杯!」

    司馬樂呵呵地接過杯,喝了。接著,基因漢又給安黛茹斯和烏斯佐科夫敬了酒,再給阿娜阿超敬了一杯。阿娜特意地看著他一個個敬酒的樣子,心裡想:這第一個基因人極能摹仿,以後他會學成一個啥模樣呢?

    6個人都不善酒,賓主雙方的意思表達完了,也就撤席,喝起茶,說起話來。話題自然是「三道禁令」。每個人都有些憤憤不平,說來道去,列舉了三道禁令的許多不合情理之處。末了,司馬常新用勸慰的口氣對阿超說:「別急,也別氣。猴子不上樹,多敲幾遍鑼,主要由我來敲。我想好了,以我個人名義給你們開一個慶祝大會,把穆瑪德琳主席請來。」

    基因漢連忙叫「妙」,又拍著手說:「部長高明,拉波爾他們禁這禁那,可沒有禁止基因人研究,慶功會就說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不說已經成功就是了。」

    阿娜反應過來,也說:「對極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們大家都來敲鑼。」

    「好,大家一齊敲鑼!」眾人異口同聲,像是莊嚴宣誓。

    司馬他們走了,基因漢借口累了,要回999號小樓休息。阿超阿娜都有些疲勞,也想早些睡覺。阿娜就叫阿超開車送基因漢回去,她收拾廚房。一會,阿超回來了,兩人也到臥室休息。

    剛剛躺下,電話響了,阿娜接了,是克蘿蒂,說她要帶約克遜前來拜訪。阿超急忙搖手。阿娜就說:「對不起,克蘿蒂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睡了,明天再說好吧。」

    放下話筒,阿娜吁口氣,說:「親愛的,約克遜和克蘿蒂都挺可憐,我們這樣對他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不過分,一點也不。」阿超生氣地說。「我懷疑假新聞和約克遜這個大肥豬有關係。他發財發的瘋狂了,當了轉基因食品大王,還想當基因人大王,一輩子都做個大王,想得美死他了。」

    阿娜翻轉身來壓住他,陰陽怪氣地說:「哦,原來大科學家也小肚雞腸,還為布朗冒冒失失地給管理部打電話生氣呀。」親他一下,又說:「算啦,他們被藍色氣球整的夠慘了,來找起死回生之術,有情可原,讓人不為低,慈悲為懷嘛。」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讓他們來?」他納悶地問。

    「現在顧不上,以後再說,還不知道後面的路怎麼走呢。睡吧!」

    「唉!」阿超重重地歎口氣。「沒成功的時候,一心想著成功,倒覺得安靜。沒想到,成功了,反而橫七豎八,疑慮重重,覺得鬧心,沒勁。睡吧!噯,我們的大孩子行不行啦?」

    「放心好了。」阿娜摟緊他,「我看他一點也不憨,精得很哩。如果我沒猜錯,他一定在網上玩遊戲。」

    這一回,阿娜猜測錯了。基因漢回到999號小樓,鑽進值班室,確實上了網。但是,他並沒有玩遊戲,而是盯著網屏想心思:猴子不上樹,多敲幾遍鑼,怎麼敲?司馬說他給穆瑪德琳打電話,我也打?不行!他是大部長,聞名遐邇。我呢,還是無名鼠輩,沒資格打呀。可是,決不能作壁上觀,我是一個活靈活現的人,卻不容我正大光明地向全世界宣告,不讓我也不讓阿超阿娜走出科研宮,這不是欺負我們麼?我也不容許。不行,我得反擊,我不能忍氣吞聲,坐以待斃。拉波爾,哼!管它是誰,我要向他們示威,讓他們承認我的存在。否則我就不是正直勇敢無所畏懼的第一個基因人了。對了,打電話,就打電話,不給大主席打,給小主席打。哎呀,也不行,我一打不就違犯了三道禁令麼?使不得,那會讓阿超阿娜還有司馬他們十八張嘴也說不清的。給誰打比較合適呢?哈哈,給他們的老婆打。書上說了,阿超和阿娜開玩笑的時候也說過,地球男人懼內的比較多。瞧,阿超對阿娜幾乎百依百順,也是怕她哩。阿娜說過,傳統人嘛,怕老婆是美德,儘管有不少是裝模作樣,明裡頭怕,暗裡卻不怕。嗨,假怕也好,真怕也好,都是怕。拉波爾、大留士、庫爾班都是大人物,縱然不那麼懼內,枕邊風總會叫他們感冒的。給他們的老婆打電話,現在就打。不打,嚥不下這口氣。

    一不做二不休。他立即打開網頁,查找拉波爾、大留士、庫爾班的電話,怎麼也查不著,急得他直抓頭髮。忽然,心裡一動,啟動網上線路,撥通了聯合國的總機,再要分機,終於接通了拉波爾家。嘿嘿,通啦!拉波爾知道是我又能怎麼樣?給他妻子打電話,他也有口難辯,說不定還難以啟齒呢。

    「喂,哪一位?」一位女士的甜潤嗓音。

    「我是拉波爾主席的朋友,你是他愛人吧。」基因漢鎮定自若,非常客氣。

    「他還沒有回來,這兩天太忙,有什麼事,能跟我說嗎?我轉達。」

    「有什麼不能?跟你說和跟他說一樣。」基因漢巧舌如簧。「今天,主席下了三道禁令,說是禁止什麼一項新技術,這是倒行逆施。啊,簡直與全體地球人民過不去嘛!回來你勸勸他,叫他別當頑固派。啊,啊,科委主席不支持科技發展,反而壓制,名不符實。請你一定跟他說,啊,拜託啦!謝謝!再見!」

    「噯,你貴姓?你……」

    他壓了電話,自言自語:「我是誰?第一個基因人啦。不是不想告訴你,是你老頭子不讓說啊。回頭問你老頭子去好了。」

    接著,他如法炮製,又給大留士庫爾班的愛人分別打了電話,也如此一般說了一通。

    辦了這麼一件自以為解氣的事情,基因漢興奮的不得了,睡意全消,索性不睡了,挑燈夜戰,閱讀兵書《古今軍事謀略》。

    正看的起勁,忽然聽到院內有打鬥的聲音,丟下書,快步跑下樓來,掩在窗戶下朝院內張望,打鬥聲沒有了,什麼也沒看見,嘀咕道:奇怪了,明明聽見「砰砰啪啪」,像是拳來腳去的聲音,怎麼又沒有了?摸摸耳朵,兀自笑道:基因漢,你鑽進兵書裡啦,聽見古戰場的廝殺聲了。別神經過敏,還是看書吧。剛剛拿起書,那打鬥聲又傳入耳鼓。他扯扯耳朵,又摳摳耳朵,說:「鬧騰什麼,乖點嘛。捧起書,專心致志地看起來,打鬥聲再次傳來,他置若網聞。

    基因漢的聽覺真是超水平的,那院內的打鬥聲確實是兩個人在打鬥。他們是外星人,一個是狂八千,一個是千歲伯。兩人穿著隱身衣。前者想衝入三九樓來,見證基因人已經降世。後者早已參與了基因漢的孕育,嚴防他人趁機搗亂,加害於基因人,堅決保衛基因漢的安全,橫豎不讓狂八千靠近基因漢,連見也不讓他見。基因漢是比自然人優越許多,可也沒有火眼金睛,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還以為自己誤聽了呢。

    基因漢不知道,所有的地球人都不知道,第一個基因人降世一年多,之所以能夠順利成長,平安無事,正是千歲伯百歲童的成全。如果不是他們鼎力相助,擋住藍星人的**,基因漢恐怕就會成為死胎,或者成為臘蛹,被人當美餐吃掉,或者變為別人的勝利果實。如果那樣,地球人便沒有了假新聞等一系列怪事的苦惱,但是,一定會付出更為快速更為慘烈的代價——遭受滅頂之災!

    夜深了。牆上的掛鐘已指向十二點。拉波爾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妻子米高洛依娃替他掛好衣服,熱好飯菜,陪他在廚房吃過,回客廳說話。她遞一杯茶水給他,趁機說:「親愛的,下班前,你的朋友來電話,是個男的,聲音極富磁性。」

    「誰呀,你沒問尊姓大名?」

    「沒來得及,他掛了。他說了不少話,我看對你意見不小啊。說你下了三道禁令,倒行逆施,跟全體地球人民過不去,是頑固派,名不符實……」

    他吐出一口茶葉,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說:「好了,不說了。我知道肯定是基因人的支持者,跟你志同道合,所以你才津津有味地聽他說了那麼多。不過,我告訴你,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不是你我左右的了的。」

    「明明支持者那麼多呀,假新聞說華寶美智超重病纏身,壯志難酬,幾十億人罵《地球人快報》社,詛咒道格律加,責怪馬克破案不力,還有不少人去報社去鬧,這些都說明,基因人該支持呀,你幹嘛非要壓制?」她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不是說要適應潮流嘛。」

    「你不懂!」他武斷地說。「我也代表人民。」

    「親愛的,你太不明智了。」她用惋惜的口氣說。「你不能和穆瑪德琳唱反調啊,她嘴大,你嘴小,不明白嗎?」

    他用手指在她那薄薄的塗著紫色唇膏的嘴唇上輕輕一抹,笑道:「別危言聳聽,我不是笨蛋。政治這玩意兒高深莫測,你才不懂呢。」他將她拉到懷裡,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壓低聲音說:「親愛的,實話告訴你。我參透了大主席的玄機啦。穆瑪德琳表面上催的緊,急於叫華氏基因人配方出籠,心裡頭卻跟我唱『雙簧』,要叫這個劃時代的配方先睡上一段時間的大覺,你不知道吧。」

    「為啥唱雙簧?」她非常納悶,「有了新科技,應當盡快用於造福人民,這是你教我的嘛。你們唱雙簧不是適得其反嘛。」

    「噯喲,我跟你明說了吧,禁止不過是權宜之計,或者說是一種策略和藝術。」他伸出雙手,做出一個擠壓的動作,「就像是發現了一條大魚,先不讓它浮出水面,只讓它在水裡頭翻騰。越翻騰浪花就越多,垂釣者自然聞風而動啦!」

    「你是說阿超阿娜真的喂出了一條大魚,穆瑪德琳和你們『三會』都不急於抓住它,只讓它在水裡頭呆著,等別人來釣走?」

    「你說對了一半。不是我,也不是『三會』,而是穆瑪德琳,她把配方當成一條大魚,要等垂釣者前來。」

    「哎呀——」她有些生氣地說。「你就說明白點啦,別含混其詞好不好呀。我真弄不懂你們這些當官的,明明是一條魚,卻非要摁在水裡頭,不讓它跳龍門,還要等別人來垂釣,這是哪門子藝術嗎?難道你們想把自己的勝利果實拱手讓給他人?」

    「對不起,親愛的。」他嚴肅地說。「這是最高機密,我不能跟你說明白。我只能告訴你,穆瑪德琳是天才政治家,精於打政治仗,想用『大魚』釣『大魚』。我們『三會』只會算技術賬,不敢和她的節拍不合,以後你會明白的。」

    「你就知道保守秘密,乾脆跟秘密過去算了。」她嗔怪道。「我問你,你老泰山的病怎麼辦,要不要找找華宇美智超,請他基因再造?」

    「不行!」他堅決的說。「我是科委主席,一邊下禁令,一邊徇私情,豈不是為非作歹?你當的什麼賢內助,出這樣的餿點子?」

    「對不起,我急不擇詞呀。老爺子快奄奄一息啦。唉,自家有苦自家知,倒霉呀。」她傷心的哭起來了。

    他連忙勸她,好說歹說,她才收了淚,可憐巴巴地對他說:「算了,我不為難你。你們官場上的事,我真鬧不懂。」

    他勉強一笑,說:「不說這些了,怪沉重的。換個口味。對了,你回地球村一趟,看看兒子媳婦,給他們上上課,趕快生個胖小子。」

    她會心的笑了,說:「這是個好主意。想孫子了吧,我比你還想啊。這小兩口圖輕鬆,一直不肯生兒育女,咱老倆口是打魚的不急背簍子的急了。」

    「這就是年輕人與年老人的差別。我想啊,瞧他們的樣子,要是華氏基因人配方問世了,保不準會要個基因孩子呢。」

    「那你們就趕快批准啦,雙簧唱幾天也就夠啦。」

    「你說的輕巧啊。政治和科技不是一回事又是一回事。搞政治的不懂多少科學技術,有的政治家甚至對科技一竅不通。可他們不論男女老少都要求科技為政治服務。我雖然反對基因人研究,以前還和多勞得主席頂過牛,但我總能夠在事實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這是我拉波爾一貫的風格。儘管科學面前沒有攻不破的堡壘。但科學往往從謬誤中產生,這也是真理。基因人本來就是個極其玄妙的事,你知道的,從華宇美智超提出來到現在,有幾個人一點不懷疑呀?恐怕只有一個滬莫瑪柏莎。假新聞風波為啥鬧騰的到處飛沙走石,還不是因為人們疑惑嘛。親愛的,我跟你說實話,我明白,科學不由誰信還是不信,也不由誰認真還是認假,終究會成為普遍真理和不爭的事實。我不信基因人,但我還是相信華宇美智超,他兩口子不會造假,也不敢造假,沒必要嘛。自古以來,弄虛作假的,無非是為了名利,歸根到底是為了錢。華繼業是世界大富豪,他的兒子還用得著造假呀……」

    她摀住他的嘴,俏皮地說:「嚕裡嚕索,說那麼多做啥。知夫莫如妻。阿超阿娜不為私利,你卻朝思暮想呢。」

    他把她的兩手抓住,放到她那已乾澀的胸前,不無慚愧地說:「你說對了,我是在耍弄權威,就是超美女主席不需要唱雙簧,我也一定這麼做。人啦,沒權的時候還好些。一旦大權在握,誰都想說了算,喜好阿諛奉承,厭惡忠言逆耳。這就是傳統人的劣根性。跟別人不能說,跟你老婆子當然可以交心。我對誰的科技發明都想嚴格審查,這當然沒錯。但總覺得太方便通過就沒啥威風和尊貴了,這種潛意識就有些見不得人啦。我總提醒自己,多向穆瑪德琳學習,盡最大可能做到民主平等。其實,總是做的不如她好。唉,說什麼怪傳統人落後,其實傳統人也有三六九等啦。」他轉身低頭看看她,接著說:「我還以為你又嫌我嚕囌,睡著了。還是老婆好,能聽我訴苦。噯,我跟你說呀,如果審查屬實,我,還有『三會』都會為阿超阿娜開綠燈。不過,穆瑪德琳要按她的時間表辦事,我們誰敢指手畫腳?」

    「咯咯咯……」她笑得扭曲了身子,喘口氣說:「親愛的,看你們當官的多累喲!幸虧當初我沒聽媽媽的話,去考公務員。」

    「你真聰明。」他譏俏地說。「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大家都學你,恐怕地球人的滅頂之災真要來臨了。」

    她剛想反唇相譏,大留士的妻子來電話了。接過電話,她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科委主席,你有人做伴了,不孤單啦。露絲達麗說呀,她也接到匿名電話。」

    原來,大留士十二點才回家。露絲達麗照顧他吃過晚飯,一起看科幻片,告訴他有位朋友來了電話,指責他阻撓科技發展。他不讓她說完,反問她:「換了你,會怎麼對待華氏基因人配方?」

    「啊?」她顯然吃了一驚。「原來是禁止華氏基因人配方問世,為什麼呀?」

    「我問你呢?」他引而不發。

    「要我來處理,一定很快,檢驗屬實之後,一路綠燈!而且……」

    他打斷她的話,笑笑,笑的很勉強,說:「而且你還會利用這個技術,讓你危在旦夕的老姐戰勝癌魔,起死回生,對了吧。」他替她攏攏耳根的亂髮,「我也這麼想。但是,我不能這麼做。我得和穆瑪德琳緊密配合。應當配合嘛,不能有兩個聲音,不然,地球人民往哪邊走哇?都像張東方那樣,突出自己,還不亂套啊。」她問怎麼回事。他就把張東方在會上亂發言的事大概說了一遍。她罵張東方真***沒有自知之明。他壓低聲音問她:「你說,華氏基因人配方會最先用到哪個領域?」

    「醫療行業,救死扶傷啊!」她不假思索的說。

    「no,no,no。」他搖頭晃腦。「是戰爭!」

    「啊——」她大大吃了一驚。「不會吧。現在哪有戰爭?狂犬軍幾個人幾條槍,你不是早就說了,是小泥鰍,翻不了大浪嘛。」

    「no,no,no!」他還是搖頭晃腦。「你不懂,我也不懂。穆瑪德琳懂,威斯全勝也懂。大冰谷那個鬼地方,到底是墳墓還是魔窟,沒有誰能說清楚。狂犬軍那幾百號人在那裡頭呆久了,夜長夢多啊。你曉得吧,他們也在研究基因人。我想,超美女大主席一定這樣想:狂犬軍要搶先研究出了基因人,地球人就真有滅頂之災了。如果蒼天有眼,不讓他們得逞,他們一定不擇手段來搶我們的。」

    「你是說獨磨俄及那個瘋狗上回沒被威斯全勝打死,還會東山再起?他會來搶這個新技術,發動戰爭?」她心有餘悸地說。「還是那個梅行干,膽大包天,敢和旁波寧鬧,還公開說穆瑪德琳主席的壞話。我聽說,他這些日子活動頻繁,當上了小人物協會會長,揚言要把基因人打回原形哩。」

    「吹***死牛皮。」他憤憤然。「科學道路雖不平坦,卻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跳樑小丑,蹦達幾下,發洩發洩,就完蛋啦。」

    「噯,他的臉相很不好啊,奸相,可不能掉以輕心。媒體上都說了,他和福特、道格葉新,還有什麼妓女協會、獄友協會、戒賭協會,**個協會的會長搞到一起了,開會,反對基因人,不是跟你們『三會』過不去吧?千萬要小心啦。」

    「謝謝老婆提醒。狗狂一泡屎,人狂沒好死。獨磨俄及當年多凶,威斯全勝打得他落花流水,現在連狗屁也不敢放了。唉!不說這個啦。」他換了一個光盤,「怪鬧心的,讓穆瑪德琳去化解危機吧,她有這個能力。」

    「不嘛!」她耍起嬌來。「我要你說,不准你睡覺,你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你說,是不是獨磨俄及要發動戰爭?」想了想,忽然有些神經質地問:「噯,親愛的,是不是藍色大皮球要發動戰爭?」

    「什麼呀?」他沒好氣地說。「是藍色大氣球!」忽然想起,拍一下腦門,自嘲地說:「看我這腦子,全被基因人搞迷糊了。沒錯,是藍色大皮球,超美女大主席給的雅號。她這兒一命名,全世界都跟著跑。」轉身親她額頭一下,「親愛的,別聽人家瞎議論,藍色大氣球恐怕是子虛烏有,還有什麼戰爭。」

    她翻起身來,扒在他的肩膀上,疑惑地問:「怎麼,你不信有外星人?你說藍色大氣球是華宇美智超造出來的?噯呀,你這不是說阿超阿娜製造了假新聞嗎?不是說……」

    他不耐煩了,推開她的手,生氣地說:「瞎扯什麼呢?你以為你老公是濫竽充數,混聯合國的飯吃嗎?大皮球不管是藍還是綠,華宇美智超造不出來,他對體育一竅不通嘛。阿娜也只會擊劍,造什麼大皮球?再說嘍,他們兩個根本不是沽名釣譽的人。」

    她又爬在他的肩膀上,說:「別生氣,氣大傷身嘛。你回答我,到底有沒有外星人,誰會發動戰爭?」

    他想了想,認真地說:「如果威斯全勝是對的,戰爭就會發生,不過,再不會像以前那麼激烈了。外星人嘛,普利那個老頑固堅持說有,我也相信有。宇宙多大呀,難以計數的星球當中,只有地球人?不大可信。不過呢,文森特煞有介事,編什麼《三字經》,要全世界人民念,多少有點神經過敏。宇宙那麼大,星球與星球之間多遠啦,猴年馬月才能到地球村來?」

    她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那你說藍色大皮球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我也說不清楚。普利是宇宙開發研究會的會長都不敢妄言,何況別人?司馬常新給穆瑪德琳打保票,說絕對與華宇美智超無關,我信。總歸是地球人還沒有的一種新發明,到底是誰的,誰也無法說的清。」

    「你說的不對。」她認真地說。「我看穆瑪德琳能說清。現在追不到總有一天會抓住那個怪物。報紙上電視上都說,麻星汀那天晚上的軍事演習其實是同藍色大皮球開戰,到底把那個怪物打跑了。」

    他笑道:「喲,我的老婆真是個哲婦,好,我和你站在一邊。穆瑪德琳的確才智過人,追蹤藍色大皮球,完全是將計就計。打跑了?你信嗎?威斯全勝說啊,那叫無可奈何。」

    「這個還用你說,我也曉的。噯,我覺得約克遜有意思,他也想追大皮球哩,以為錢能擺平一切,那是錢的事嗎?不過,他到月球村去找阿超阿娜要起死回生術,到顯得有先見之明。」

    「哎喲,你還是個呆子。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跟你說,那也是超級大美女的計策。穩住約克遜,保護阿超阿娜還有基因漢,調節輿論,可謂一箭三雕哩。」

    正說著,庫爾班的妻子布坎英來了電話。露絲達麗接過了,滿面憂慮地說:「親愛的,這是怎麼回事呀?『三會』的頭頭都接到匿名電話,一樣的遭指責,叫人怪難受的。」

    大留士不理睬她,抓起電話撥通了庫爾班家,同布坎英說了幾句,放下話筒,自言自語地說:「怪也不怪,新世紀哪能不讓老百姓提意見呢。」

    庫爾班回到家,已是十二點半鐘,布坎英給他熱好飯,端到茶几上,讓他邊吃邊同她說話。她先把一位朋友打電話的事跟他說了,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諱莫如深又含混其詞的說:「沒有什麼。我成天到晚接到這類的電話多啦,一會是讚揚的,一會是責問的,新世紀的人啦,特別愛過問政治,懂不懂先放上一通大炮,你拿他們還沒轍。不管它,親愛的,一會,我們幫兒子練習書法。我把他的幾幅字讓穆瑪德琳主席看過了,她說不錯,孺子可教也,還說有時間來看看呢。」

    「噯喲,人家大主席多忙啊,不能叫人家上門,應當我們去才是。」她不安地說。

    他「撲哧」笑了,說:「又失計了,你去人家那兒,會更浪費人家的時間,還要招待你嘛。」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就是,那就聽你的好啦。」

    米高洛依娃為了寬慰拉波爾,把露絲達麗和布坎英的電話事無鉅細地說給他聽,沒想到,他太疲倦,實在拗不過磕睡蟲,睡著了,打起呼嚕。她側過身子,撐起身子,在他充滿倦容的臉上深情地吻了一下,疼愛地說:「親愛的,你總是這樣。唉,如今的聯合國,人手也太少了。」想了想,抽抽鼻子,又說:「哼,不給阿超阿娜開綠燈,唱雙簧,活該累!」

    次日清晨,拉波爾照常進行晨練。駕著綠色運動氣球在空中飄來飄去,等待穆瑪德琳的到來,怎麼也不見她的影子,估計她昨晚睡的太晚,不會晨練了,只得獨自飄蕩幾圈,回去吃早餐。

    上班的時候,拉波爾逕自來到了穆瑪德琳的辦公室。相互問好之後,他說:「主席昨晚又熬夜了吧。早晨,我等你晨練,沒見你。」

    「噯喲,」她歎息一聲,「昨晚上,司馬常新,aq國總統阿弗沃克,a國主席林士卓相繼打來電話。司馬說了一個小時,阿弗沃克說了一個半小時,林士卓短一點,也說了四十多分鐘。」

    「說了這麼久?」他驚訝地說。「你沒阻止他們,或者乾脆叫他們明天再說。」

    她苦笑一下,說:「不行啦,他們說的都是一個話題——基因人。等於是探討,有些話很在理,對我很有啟發。司馬常新講,基因人對月球村的發展將發揮空前的作用,如果不盡快批准專利,恐怕夜長夢多,會給月球村帶來危害;阿弗沃克說,基因人對他們aq國以至整個非洲的治貧治愚工程肯定會有極其偉大的作用。說實話,這個問題我想過,可是一點也不深入,不系統;林士卓直言不諱的講,阿超的發明不會有假,只要他申請專利,a國科委會立即批准。這個問題你考慮過嗎?」

    「唉喲,夠沉重的。」拉波爾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實話,我還真沒考慮過,三個問題都沒很好的考慮,只想著和主席唱雙簧。」

    「雙簧的角色不好當啊。」她幽默地說。「說句不中聽的話,是老公公背媳婦——吃力不討好,在真相大白之前,要忍氣吞聲,還要忍辱負重。」

    「太對了!」他激動的說。「不瞞你說,昨天晚上,米高依洛娃就接到一個男人的匿名電話,罵我是壓制科學,老頑固,倒行逆施,名不符實。她問我為什麼,我又不好說什麼。結果,又挨了她一頓數落。」

    「唉喲,你受苦了。」她俏皮地說。「我也一樣挨了罵,可我沒人數落。嗯——還是獨身好啊。」

    昨晚十二點多鐘,林士卓終於說了再見,穆瑪德琳剛剛披上風衣,準備回宿舍,網上卻傳來了一封群眾來信。聽著「的,的,的」「的,的,的」的緊急呼叫聲,她只能脫下風衣,打開信箱來看,心想:群眾來信有啥緊急的,要真急的話,就打電話嘍。

    打開信箱,再打開那封來信,氣得她不由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信是這樣寫的——

    主席大人,貨真價實的科學發明,劃時代的科學發明竟然套上了三道枷鎖,你這個主席怎麼當的?啊!是美麗的空殼,還是別有用心的壓制?如果你缺乏判斷力和決斷力,我奉勸你馬上辭職,換個熱愛科學心繫人民聰明睿智的人來領導我們吧。昏君真是人民的災難。阿門!

    她把下載的信件拿給拉波爾看。他看過了,啞然失笑,說:「嬉笑怒罵,口出狂言,全無把持,像是個孩子搞惡作劇。」

    「恐怕沒那麼簡單。」她不容置疑地說。「孩子有誰知道禁令的事?」

    「基因漢啦,他就是孩子嘛。」

    她一下怔住了。是啊,基因漢就是個孩子,出生才一年多。「可是,這信的文采很好,書生氣很濃,基因漢能讀多少書哇?」她疑惑的問。

    「可不是嘛,非常難以置信。」拉波爾的話多少有點順桿爬的味道。「一歲多的孩子就有好文采,神話裡都沒有哇。所以,必須嚴格……」

    穆瑪德琳似乎沒有聽他說話,自顧自說:「如果真是他,那倒好了,說明基因人確實發明成功,而且非常聰明機智。」

    拉波爾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默不做聲。她想了一會,果斷地說:「別糾纏這些枝枝杈杈,照我們的計劃進行。」

    拉波爾應聲「是」,起身要走,庫爾班和大留士來了。

    「二位一定和拉波爾主席一樣的意圖。」穆瑪德琳機敏地說。「昨晚接到莫名其妙的電話了吧。」

    「主席真是神了。」兩人不約而同地說。

    「有特別的情節嗎?」她耐心地問。

    兩人就把妻子接到匿名電話的經過和內容說了一遍。她「咯咯咯」笑了,得意地說:「太妙了。也有人給你們上課了,天天上才好呢,叫你們再開頂風船。」

    三個人頓時著慌,拉波爾說:「主席,不能這麼說,我們擔當不起,我剛剛說了,配合你唱雙簧啊。」

    「你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她尖刻地說。「你要眼見為實,我要見機行事,借題發揮,互相利用,各得其所啊。」

    庫爾班說:「主席,在你的旗幟下,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還是穩重一些好啊。」

    「嗯,你說的對。」她譏諷地說。「方馬埋輪,四平八穩,多好啊。把兩隻腳再包裹起來,那才穩當呢。」

    大留士連忙辯解:「主席,我們在大方向上始終與你保持一致。三道禁令總體上符合你的意圖嘛。」

    她冷笑道:「如果大方向也鬧不到一起,那我們還能站在一起?我不壓制你們,你們也別箝制我,把大家的意見都綜合利用起來,見好就收,好不好?」想了想,又說:「你們給我說心裡話,基因人已經誕生,你們到底信不信?」

    三個人都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又好氣又好笑,說:「一點也抓不住,好啊,官越當越精了。回去吧,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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